96 來到戰國(五十二)
站在燕國土地, 燕國太子生生被擋在了大街上, 迎着與他始終不合的樂中。
大眼瞪小眼半響,樂中始終以風院長學生之名傳話不見外人堵在門前。燕國太子無法,也不敢糾纏太久讓風先生心中不滿。畢竟他們二人之間, 風先生定然是信樂中的。
若非走前被父王耳提面命,燕國太子早就甩袖離去。又等了一會兒, 他這才面上客氣的和樂中相別。
樂中聽了院長的話,想着明日還能再來拜訪,自然是高高興興的離去。
在院子裏終于得到安靜的羲和嗤笑一聲, 一面捧着手上的書簡優哉游哉的坐在石凳上,一面手邊拿起肉夾馍吃。那個燕國太子一看就是嫩頭青, 就算耐心也不能真的做主。她方才聽煩了,早早翻牆出門去買了十個肉夾馍吃。
更何況,這燕國太不靈醒了。
當初她去了中山國, 不過半月就引來趙雍在武鬥場候着,熟悉之後主子幫她編頭發, 小厮送她熱雞腿。對比之下, 燕國的消息和作為讓她不以為然。羲和并非受不得冷落,只是對比之下她來燕國小半年的光景都無人來過, 更何況是趙異人離去不久後。
很難讓人信服。
更重要的是, 擺着譜過來豈不是毀了她豆腐店的生意?
但凡聽到的, 就算不知道羲和的身份,看在太子親自前來的份上先是送貨上門的生意不能做,說不定這本生意都沒得做了。
偏偏上一個聰慧的趙雍已經早早離世, 她滿頭青絲挽成了花也沒有那樣眼神誇她了。越想越郁悶,一連吃完了肉夾馍後還覺得肚子空空太不過瘾了。
“這麽不懂事,要不我去宮裏吓他們?”
似是應答的木頭人依舊搖擺腰肢,肚子裏嘩嘩直響。
羲和卻摸了肚子,“算了,看他們這麽蠢不用吓也活不了多久。”
當年齊王橫掃六國,眼見在縱橫之後又成一霸幾乎要為這戰國畫上一個句號,偏偏奄奄一息的燕國出了一位燕昭王與樂毅。一個伯樂,一個千裏馬,讓卧薪嘗膽二十八年的燕國不過半年間便國富兵強,将早年割地出去的燕地收回。可惜世事總不能順暢得意,當年的太子幾次橫亘其中插手樂毅的兵權,眼看着就要滅齊報得大仇,燕昭王卻死了。
伯樂死,千裏馬自然就跑不動了。
太子登基上位,抛棄了燕昭王臨死前的叮囑托付,對樂毅用而不信。齊國田單看到了機會,利用簡單的離間計,言語提及軍功赫赫的樂毅迅速推倒齊國七十餘城,偏偏在太子登基後再無勝仗,齊國唯有的兩座城邑也始終不破只怕是對新王不服,心生怨氣。
怨氣何來?
衆人都是,新王未登基前就對樂毅不滿幾次阻撓,不然為何毫無戰功?
此等謠言攻破新燕王的心房,不想耽誤大業讓齊國有機回轉,遂按着謠言另派大将征戰而調遣樂毅回國。
能夠将五國聯軍握在掌中游刃有餘的樂毅自然不笨,甚至沒有所謂文人的迂腐,見事不妙便揣着相印舉家投奔了趙國。趙王大喜,封其為望諸君,意為樂毅乃趙國的保護神。誰若來犯,則如當年般帶兵奪他七十餘城!
燕國大将騎劫雄心勃勃地來到齊國,接管燕軍的指揮大權,可惜齊國田單用了火牛陣,迅速奪其項上人頭,還将被那七十餘城又收複回去。
戰争的轉變發展讓戰國七雄目瞪口呆,燕王因為打翻了雞蛋懊悔不已,伸手請樂毅回國也被公開寫書嘲諷一翻而不了了之。但也因此,齊國霸業受了影響,燕國的雄厚也仿佛是一夜美夢。
夢醒之後,燕王受到了滿朝文武的不待見。
更奇妙的是田單,因功被封為安平君。後來受到齊王猜忌,竟然遠走趙國為相,被封為都平君。坊間有言,樂毅與田單竟然還惺惺相惜,一同喝酒說笑宛如彼此的知己。
真是,說書先生都不敢這麽編。
但不論怎麽樣,燕王根基不穩,底下的文武百官對他也是有諸多看法。雖然平時不說,但是緊要的決策總能碰到阻礙。彼時的官員都有些真性情,也有不少敢給君王臉色的,但并不是所有君王都會接受。
可惜燕王自己理虧站不住腳,做事又少了應有的果決,無形間邁不開腿也只是獨自望洋興嘆。
這個看法,在羲和見到人時愈發肯定了。
太子似乎回過味來,次日靜靜的敲了羲和的門請她一敘。入宮自然是不能的,不方便也惹人注目。因而羲和随手一指,定下了燕國有名的大酒樓。
燕王特意出宮,讓廚子做好了一桌美食等着。
羲和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日子不如意,大約性子也能猜到七八。她沒有言語搭理,卻受到了燕王的殷勤照顧。
沒辦法,誰讓他燕國勢衰?
七國之中,不似魏國人傑地靈,不似韓國內政明修,不似趙楚兵強馬壯,更不似秦齊人才濟濟。而燕國無人無才無兵,燕王心中憋屈不已,思來想去在趙異人離去後不久,才被人提醒進國不敢打擾的風先生。若是能夠将風先生收為燕國的賢才大将,又何愁沒有燕國的大好江山?
可惜,他話沒說完就被羲和拒絕了。
羲和是個實誠人,吃人嘴短之後更加坦白,“我這人命格太硬,若是屈居帝王之下不是好事。”
這句話聽在燕王父子耳裏,卻不是那樣的味道。
這大約是又一種拒絕說法,只是太過新鮮以至于二人一怔。畢竟說她厭惡,便不會想着要說這麽獨特的理由,但确實讓人難以接受。
燕王想了想,“那便是請您做我燕國的先生如何?若有可選的人才,也望能入學院拜學。”
“學生入學不是難事,你叫人書信去找鬼谷子就是。”羲和一副擺明了我能理解,但實在是不理俗物的樣子,吃完了就跑。
無奈之下,燕王只能據實的讓人前往貴生書院。不過怕羲和覺得怠慢,還特意安排了一位幫手,不必給月錢只管使喚,要是有上門生意讓他去送就是。
這麽安排得妥妥帖帖,羲和欣慰至極,也讓一旁的樂中看得心下一沉。
“先生。”
“說。”
羲和正在閑情逸致的撿豆子,只見樂中站在身前作揖,恭恭敬敬的要詢問。在學院裏常常求學考試,身為昌國君之子的樂中自然不懼這些,反而确認身份後振振有詞,“先生是要留在燕國為燕王所用?”
“你不高興?”
“學生不敢,只是求問一二。”
“你是燕國子民,卻對燕王不滿。在我這裏還好,出去後還是小心說話。”
樂中應諾。
羲和這才笑道,“你身為學院學生,就應該知道我的宗旨。”
她不會參與各國勢力,更不會參與學生畢業後的志願擇選。就算是個公子,要去當簡單的工匠,羲和也不會有任何的意見,畢竟人生都是自己的,何必糾結插手。
樂中明白,長舒口氣而開始請教學問來。
羲和多是紙上談兵,但她确實熟讀于心,又有徒孫等人的經驗之談,對付這麽個學生自然是十分簡單的。樂中學得樂在其中,以至于昌國君回趙國時他也留在此地,一直直到新學期的開始才依依不舍回去開學。
按照情形,羲和想着下個月應該就有人送書信來了。
但不到半月秦國來信,是芈八子的遺信。大體就是知天命所歸,感懷二人相遇的情分,又問了她對其孫子的看法。而其中簡單帶過的話語裏,又引出秦國與學院越發密切的關系。
真是越活越精的女子,多年攝政的宣太後審時奪度,在疼愛子女與江山才智間她都拿捏精準。趙稷也孝順,不然芈八子也不會這樣心甘情願的丢下實權。
可見有個好母親,比什麽都要強。
如此聰慧,自然對生死之事上看得淡薄,不指望堂下哭靈的人有幾分真心,反正與友人說上幾句就是。
此信之後不久,又收到了兩封。
一為學院的家書,上為王诩親筆将定奪事宜告之再問一聲何時歸家?
算算此次出門不過一年而已,自然是不着急的翻開第二份信。信為白布,折疊奉上,打開來看是秦緩的親筆。秦緩養生有道,早已過了期頤之年。歸到家中仍舊廣招弟子賢才,一同教導醫術醫心從未閑暇偷懶,直到幾個月前晨起時身子不适,漸漸地頭部昏沉,連着藥浴也不大堪用後便被後輩守在一側,不敢讓他出行行醫,生怕舟車勞頓有個閃失意外。
秦緩也知道自己情形,無謂再多折騰。偏偏身側只有兩個侄子輩,餘下都是恭恭敬敬的孫子輩。相互之間說不到一處,他實在無趣便書信一封給好友,只願在生前還能再得相見。
羲和二話不說吹響骨笛,讓幫手回宮不用再來,尋着東家拿回店鋪押金後站在村口等來吉量。
上馬,離去。
樹下的劉母看着揉了揉眼。
作者有話要說: 歷史上扁鵲97歲,這裏的更長多了幾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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