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偷跟

“我要出去一下，早點休息！”

他出門了，匆忙的來到飯廳給了她一個急促的問，然後捏了一下兒子的腮頭，就匆忙的離開了。

她還什麽也來不及說，只是，一顆心，卻不安的要跟去看一下。

“阿遠乖啊，跟李媽在家好好休息，媽媽一會兒就回來。”

只是，冷顏看了李媽一眼，算是交代的眼神之後，就起身，從沙發裏拿着外套就跟出去了。

這個地方一般是沒有的士的，可是今晚，竟然正好有輛的士經過，在她正着急該怎麽跟漠然的時候出現。

只是，當她跟到那個別墅，竟然也如此豪華，她以為，這可能是漠然的第二個家，尤其是當看到漠然急匆匆的跑進去，王敏出來，緊緊地相擁的那一刻，她更加的确定。

轉身，回去吧，既然人家是來幽會的，她又幹嘛要過去打擾，可是，當想起李媽說的那些話，她卻又回來了，他們兩個就那麽相擁着往樓上走，冷顏原本以為這房子裏會有其他的，或者傭人之類的，卻沒想到，門口，什麽都沒有，當她悄悄地走進去，裏面，也是安靜的。

她踮着腳尖輕輕的上樓，生怕高跟鞋會發出咯吱的聲音，打擾了人家。

“你怎麽了，臉色怎麽這麽蒼白？”

卧室裏，他扶着王敏坐下，然後焦急的追問。

“然，我沒有其他的要求，名分對我來說已經毫無意義了，只是，然，在我死了以後，你要好好照顧我們的小烈，答應我好嗎？”

王敏淚聲俱下，很悲慘的一張臉，只是，她越是這樣，漠然也越是搞不懂了，幹嘛搞得跟臨終遺言似地。

“王敏，有什麽事情說出來，不要總是死不死的，你好好地活着，怎麽會死呢？”

他皺眉了，他很反感別人用死來威脅他，可是，看王敏的樣子，又不像是裝的，他有些擔心了。

“如果當年我不嫁給那個男人，那麽，我現在早就已經是你太太，你也不可能愛上除我以外的女人，是我自己太貪婪了，以為結婚就能給你個下馬威，然後再跟他離婚，我們還可以和好，可是這麽多年，我終于知道，我錯了，而且錯的很離譜，然，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在嫁給你了吧，我知道，你現在對我，只是一份責任，根本就已經沒了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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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敏繼續躲在他的懷裏，說着過往的事情，做着忏悔的行為，好一個小鳥依人的情景。

門口，冷顏有頭有尾的聽着，她不知道王敏得了什麽病，她只想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麽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她想知道關于過去很多很多的事情。

照以前，她是死都不會去跟蹤別熱的，更何況是偷聽，可現在，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過去的事情。

“都過去了，就不要再想那麽多，是不是醫生跟你說什麽了？”

他想，或者是她去檢查身體了吧。

“還用醫生說嗎，我自己就是學這個的，忘了我曾經還是你的專職醫生嘛！”

王敏笑的很嬌氣，仿佛想留住這樣的晚上。

“是啊，我差點忘記。”

她不想說，他也不想問了，随她好了。

“然，今晚留下來好嗎，我好想你！”

終于，狐貍尾巴露出來了，只是，他怎麽可能在這裏陪她，家裏還有需要陪的人。

“王敏，別鬧了，你知道不可能了。”

他并沒有因為她身體的不适而想要留下，他知道，他不能陪她一輩子，他們之間，早該劃清界限。

“難道你還想着冷顏，難道你會天真到以為，她在知道了全部的真相後還會跟你在一起嗎？”

王敏有些不高興了，見漠然推開她走到了落地窗前，她坐在床上，有些吃力，卻又很不悅的憤怒了。

“這些事情都不用你管，我自會處理。”

他知道，如果冷顏有了從前的記憶，肯定不會再像現在這般的溫順，可是，他就是愛她，即使有天她親手拿着槍指着他的額頭，他也義無反顧，他受夠了沒有她的日子。

“你處理，你怎麽處理，難道你以為，你害死了她的父母，害死了她的男朋友，她還會乖乖的坐在那裏聽你解釋？”

王敏起身，很是窩火的大吼着，眼裏，還有淚水襲來。

天啊，冷顏站在門口，完全的傻了，王敏說的都是真的嗎，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竟然殺死了她身邊最親近的三個人，她不敢相信，可是一顆心，卻疼的厲害。

“夠了，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他到床邊拿起外套，說着就要走人。

“不許走，我不許你走，漠然，我愛你，不要離開我。”

她從他身後緊緊地擁住他，做着最後的掙紮。

“太晚了！”

而他，殘忍的拆開了她擁在他身前的雙手，硬是離開了。

“上官漠然，這世上，只有我王敏對你才是真心實意的，你會後悔的，一定會後悔的！”

她大吼着，對着樓下的男人拚命的大吼着，她想讓他知道，也想讓‘全世界’都知道，她王敏，是這世上，唯一最愛他的女人。

冷顏先一步離開了別墅，躲在角落裏，當看到上官漠然的車子離開以後她才出來。

心，不知道哪一塊在痛，好像五髒六腑都裂了，沒想到來這裏短短幾天，竟然讓她知道了那麽多的事情。

她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上官漠然，竟然是那種人，他竟然害死了她身邊所有的親人，她想知道原因，她想知道為什麽，看上去，他明明是那麽的愛她，可是為什麽他卻會做出那種禽獸般的事情。

“太太呢？”

當他回到家，卻沒有人來迎接，只有李媽還在收拾屋子。

“哦，太太那會兒跟你一起出去的，難道你們沒有一起回來嗎？”

李媽這一句，他一瞬間腦子嗡的一聲，然後立馬跑了出去。

他害怕了，糟糕的，他剛去了王敏那裏，他擔心，她聽到了不該聽到的事情，他擔心，剛要補好的婚姻又再次灰飛煙滅了。

只是，天慢慢的越來越灰暗，他卻怎麽都尋不到她的蹤跡，他最擔心這種情況，好像要下雨了。

她不想回去，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路邊的排椅上她無精打采的坐下。

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為什麽我一點記憶也沒有，為什麽都這麽可怕，他真的殺了我的家人嗎？

天啊，為什麽要奪走我的記憶，既然不想讓我死，那麽，又何苦要毀了我的記憶。

雙手繼續交結在一起，直到雨水打濕了她的手背，她卻只是一次次的用手指擦去，到最後，也懶得擦了，盡管雨水緩緩地打濕了她的身體，可是，她就是不想起來，不想離開。

“冷顏，求你，千萬不要在離開我了，求你，快點出現吧，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西裝也不再那麽整齊，領帶也不再那麽好看，整個人都狼狽極了。

焦急如焚的感覺也不是第一次了，每次冷顏的離開，他都會這樣，可是，這次，卻特別的焦急，他擔心極了，這次，他感覺，不一樣的，好像，一切都結束了。

“什麽時候記憶才能回來？”

她起身，繼續往前走，心裏，一直想着記憶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卻在擡頭的瞬間，看到一個男人渾身濕漉漉的，滿臉的雨水，她的心第一感覺其實是感動的。

可是，當她想起王敏的那些話，她卻不能原諒他，轉身，她想要逃掉，只是，卻還是停住了。

“不要走，我已經不能沒有你，哪怕是一分鐘。”

他沒有追上去，可是，卻很懇誠的挽留她，他知道自己對不起她，可是她真的不能沒有她。

“我問你，你是不是殺死了我的家人？要說實話，否則，我們沒什麽好談！”

她轉身，對着他，眼神裏充滿了憤怒，她希望他能給她一句實話，至少證明他還算個男人。

“不是！”

只是，不是他做的，他要怎麽承認，他也知道，自始至終大家都認為是他做的，但是，事實并不是像大家想的那樣，他知道，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但是冷顏面前，他不想撒謊，也不能這麽做。

“為什麽不肯說真話，你跟王小姐的談話我都聽到了，你太讓我失望了，上官漠然，不要追上來，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她失望的大聲說着。

“可是我真的沒有做過，很多人都認為是我做的，可是，如果連你也不相信我，——，冷顏，難道你的心沒有感覺嗎？那麽在乎你的男人，怎麽可能去做那種傷害感情的事情？”

他解釋了，他不知道她會不會聽進去，但是，他想讓她只得，他愛她，是不會做傷害她的事情的。

“謊言，全都是謊言，你連跟王敏的關系都不敢告訴我，還說什麽在乎我，讓那些亂七八糟的都見鬼去吧，要是有天我重拾記憶，要是真的是他們說的那樣，我一定不會放過你，一定不會。”

轉身，她毫不留情的離開了，他已經傷透了她的心，她相信，過去，他們一定是不和睦的，她相信，他們之間，不可能有愛情，即使是有，也是痛苦的，正如自己現在的心情，痛到了極點，幾乎無法呼吸，淚水不停的滑過臉龐的瞬間，她痛徹心扉。

而他，無力去追，她的痛，他看得到，只是，從來都沒想過，即使沒有了那些記憶的她，在知道那些事情以後，也會這麽恨他。

“冷顏，我相信你總會回來的，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相信我，就像我一直相信你心裏有我是一樣的。”

他無力的轉身，也走了，他不會放棄她，只是今晚上，——，他突然停住，這麽深的夜，這麽密的雨，他怎麽能放心，只是，當他跟上去，她已經打了車離開了。

他随後也打了車，跟到酒店，看她在酒店訂了房間，才不舍的離開，卻交代酒店的管理人員一定要照顧好她，有什麽事情要及時的讓他知道。

騙子，大騙子，

可惡，可惡……

怎麽可以這麽對我，害死了我的家人之後還能堂而皇之的對失去了記憶的我做那麽龌龊的事情，怎麽可以這麽欺騙我，怎麽可以這麽沒有良心，難道午夜夢回，你的心就不會不安嗎？

上官漠然，為什麽，為什麽我的心這麽痛，明明我們才認識不到幾天，可是，為什麽你竟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而且對像還是我的親人。

好痛，真的好痛！

當雙手扶上胸口，裂開了一般的難受，她趴在床上，腦子也開始混亂，卻無法治愈。只想回憶起過往的事情，只想更清晰的知道以前發生過些什麽，可是，越想，腦子就會越痛。

“爸爸，媽媽呢？”

雖然在一起的時間不長，可是，他卻已經不想在失去一次媽媽。

當爸爸輕輕的走到他的身邊，他還是睜開了眼睛，用那麽純真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爸爸，他想媽媽了。

“媽媽有事，爸爸陪你睡好不好？”

他無比的溫和，兒子想念媽媽的感覺，他小時候也體會過，而現在，他只想讓冷顏早點回來。

“好，不過媽媽回來爸爸記得把我叫醒哦！”

兒子睡的很快，卻總在夢裏叫着媽媽的名字，一晃，幾天的時間過去了，聽說她自從進了酒店出去過一次之後，就沒有出來過，他還以為她是在傷心，還以為她只是想冷靜一下，想一些事情，怎麽會知道——。

煙灰缸裏的煙頭累積如山，她，吸煙了。

滿臉的蒼白，預示着她的身體并不好。

只是，腦子裏空空的，嘴巴，一次次的吸食着她剛剛認上的‘煙’。

荒唐，她從陌生人那裏得來的消息，她覺得荒唐，很久都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憋在裏面很久，一晃才決定吸煙。

她不能接受上官漠然像別人說的那般的殘酷無情，她更無法接受，他對她的傷害是那麽的徹底，這都是因為這幾天他對她的好，她本來還真的以為他們會有一段童話般的愛情，誰知道，這愛情，卻太痛苦，太悲哀。

“今天，又想你了，每天，都在想你，每天，都會有你的一幅畫，每一個表情，都是因為思念你時你的模樣，冷顏，回來吧，還是，你已經找到他，決定跟他在一起。”

大海的另一端，一個男人正在思念着自己的愛人，身前，是一副剛剛完成的美人圖，而這圖，畫的正是冷顏。

他的樣子充滿了憂傷，他想她，卻不能給她打電話，因為他知道，一旦聽到她的聲音，那麽，他一定會用最短的時間跑到她的身邊，可是，他害怕，害怕自己看到的，是不願意看到的。

“喂！”

只是，他卻怎麽也沒有料到，她離開那麽久之後，終于給他打電話了，雖然是個陌生的號碼，可是聽她的聲音，他就知道了。

“白靜！”

他的嘴裏，輕輕的吐出了兩個字，陌生而又熟悉，他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可是，他卻情願這樣，因為，他不想知道她的過去，更不想讓她也知道那段不堪的歷史。

“高建，我好難過！”

她像是一個初遇折磨的少女遇上了自己的親人，一吐為快。

“你還好吧，聲音怎麽這麽無力，是不是遇上壞人了？”

他擔心，她還沒等找到記憶，就已經被壞人給欺負，這是他的第一想法，只是，馬上，他就覺得自己幼稚了，因為在那個城市，有幾個人不認識她，她怎麽可能受欺負，也許剛到那個城市，就已經被那男人包圍才對吧。

“是啊，我遇上壞人了，他叫‘上官漠然’，他害慘我了！”

她是無意中提到這個名字，卻不知道，也沒心情去想高建聽到那四個字時的心情。

他承認他早就想過他們會相遇，可是，當聽到那四個字，他還是震驚了。

只是，她說的太過悲傷，悲傷的他好長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來回複她。

“高建，為什麽一直都不肯告訴我實話，我根本就是一個有夫之婦，還有一個那麽大的孩子看，高建，我好難過。”

她哭了，躲在酒店房間的廁所裏，默默的哭着。

“記憶都回來了嗎？”

她說的那麽深刻，他還以為，她的記憶都已經回來了。

“沒有，一點印象也沒有，可是，他們，似乎都是我曾經熟悉的人，他們的故事，讓我震驚，也讓我的心感覺到了真切，好可怕，好可怕啊！”

兩個人的談話都很深沉，沒有人過激的說過一個字，海邊，似乎很安靜，其實，海浪明明一次次的敲打了無數次的沙灘，廁所裏确實很安靜，而她，卻更加的安靜，安靜的讓人害怕，那兩行幹淨的眼淚，讓人心疼。

他不說話了，扣掉了電話，第一次，這麽不想跟她通電話，第一次，心裏，充滿了恐懼和無奈。

而她，聽到了他扣掉電話的聲音，她知道了，她的話，他都承認了，确實有那樣的事情曾經發生，心，在得到了肯定的那一刻，更加的痛，更加的悲傷。

浴室裏的水靜悄悄的流着，她依舊躲在洗手間裏，難過，難過，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