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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會引發巨大沖突的定時炸彈就這樣被無聲平息了。
不是沒有人不想譴責神石被毀的事情,而是在子孫前途面前,其它的事情都要被放在一邊。
昆萊開放飛來峰收徒的消息不到一個時辰就已經在大蕭王都傳開。
飛來峰!
那可是飛來峰!
那種龐大到讓人俯首膜拜的巨大仙物沒有他們不跪拜的。
甚至很多小孩的游戲就是捏一座自己的飛來峰,看誰捏得更漂亮。
但他們都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有踏上飛來峰的機會。
在他們眼裏,這種可以飛的龐然大物是遠比神石更靈異的東西。
所以很快,飛來峰就被擁擠的人群包圍了。
因為飛來峰離都城還在幾裏距離,周圍沒有人煙,風青秀做主,打開了飛來峰上的一些陣法。
炎陽陣一開,周圍氣溫回升,仿佛到了夏季,更有微風徐來,讓人不必擔心受涼。
而且為了不讓人們饑餓,還給了每人一粒米。
雖然只是最普通價格最低的水晶米,但一粒也夠一個凡人一日所需了,但很多人只是默默收起米粒,藏到最貼身的地方,寧可餓着,也舍不得吃。
然而就算如此,上萬人的聚集也是極為烏煙瘴氣,難以目視。
大蕭來維持秩序的軍士飛快地修好了十幾個茅房,免得這群人惡了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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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人感恩戴德。
姬明玉也松了一口氣,然後對葉寒道:“你們當年也真是不容易。”
這種環境簡直是人間地獄,養尊處優的昆萊大小姐先前簡直不能呼吸了——雖然她已是金丹自成天地,但待在這種環境對她也是太恐怖了。
葉寒點點頭,心理卻有些不以為然,當年他睡馬棚時那氣味可比這大多了,更不用說每天還要幹好多活,這點場面簡直不值一提。
“果然是大小姐。”旁邊的少女輕哼一聲。
“別說了。”元烈拉拉她的衣袖,“要到我們了,快整理一下儀容。”
已經有軍士過來檢查戶籍,查完了他們這撥就要進去了。
他們這幾天流離奔逃,很是狼狽。
不過跟着這位明玉姑娘,确實有逢兇化吉的運氣,從遇到她手,先是暴亂之時,有上仙飛仙傳訊,說飛來峰山門開啓,挑龍選鳳改至城外,當時城外衆人哪還記得要去朝廷讨公道,飛快就去了城外,隊伍更是從龍尾一轉,變成龍頭,不過這麽一來,他們就不用再排隊數日了。
更發了仙糧——元烈看着手中這粒微微透明,漂亮飽滿的米粒,躊躇了一下,還是收起來。
母親養育他辛苦無比,還是給母親留着吧。
想到先前散播流言的那些個人,他微微嘆了口氣。
飛來峰進去不是一個一個,都是一次二十人,同時挑選,速度很快。
他們四人都是一撥進去。
踏上仙峰,立時感覺不同,仿佛空氣都充滿力量,只是呼吸幾口,就讓人精神大振,更不用說那華麗無比、宛如整塊巨石雕成的仙居了。
在仙人引領之下,來到一間大廳之中,就見一名年輕仙人居一塊巨石之後,正有朦胧光線順着他手上符文蔓延到巨石之上,讓巨石浮現出無數符紋。
“不必心慌,開始吧,”那年輕仙人平靜道。
二十套紙筆落在衆人眼前,規矩他們早就聽說過無數次了,把自己看到的符紋畫出來,畫的越多越好。
姬明玉露出梨渦淺笑,擡手之間,行筆如飛,只是幾個呼吸,就已經把上邊的三百多個符紋畫完,速度快得看不到手指。
葉寒也還好,一口氣畫出百多個,到規定的時間才停筆。
元烈努力回想,只寫了十來個,便再也想不到了。
而那個與他同行的少女咬着紙筆,卻是一個也畫不出來。
見鬼了,她明明記得那幾個圖案很簡單的,就幾筆能畫出來,怎麽可能自己一個都寫不出來呢?
“時間到。”年輕仙人手一招,無論衆人多努力地攥緊手上紙筆想多寫一會,都被毫不留情地收回紙張。
年輕仙人速度極快地翻完幾張紙,指了指元烈、姬明玉、葉寒三人:“你們,過。其它人,不過。”
“憑什麽!”少女大怒,“你這是作弊,那個符沒有修為根本畫不出來。”
但他的怒吼并沒有用,很快有人進來,将那些失望無比的人拖走。
而通過的三人,被引到另外的房間。
風青秀松了一口氣:“明玉這下應該滿足了。師尊,我還是沒弄懂是什麽原理。”
“這些符紋是我簡化之後算出來的,若有靈根,可以輕易引起靈根共鳴,擡手便可寫出,悟性高低就可以從他們對靈符的第一認知中看出來,若是一絲靈根也無,自然是寫不出來的。”紙人回答他,“其實天生為人,皆有靈根,只是靈根有大有小,有長有短。很多凡人靈根太弱在那些門派的測試石上,測不出來,便是無靈根的凡人了。”
這個符紋其實取的是并集,你靈根好,悟性低,可以靠靈根與符力的共鳴寫出來。
你靈根弱,但悟性高,可以靠悟性寫出來。
如果你靈根不好,悟性也不好,那實在抱歉,我們昆萊與你無緣,下輩子你再來吧。
“我想那些盜取符石的人是想解開我是如何測悟性的。”紙人躺在他手上,淡定道,“不過這對他們,太困難了。”
他在符道一路上走的太遠,普通人連灰都吃不到。
便是有天才可以成為大師,心算無雙,也很難和一臺計算機去拼運算能力。
“師尊,那如此說來,豈非人人都可成仙?”風青秀突然問,既然人人都有靈根,只是大小不同,那若有雲符道種純化靈根……
“那是自然。”紙人平靜道,“那凡間武道秘籍,又何嘗不是修真一種,只是凡人壽元有盡,不入先天,終是黃土。”
“是徒兒想岔了。”風青秀回過神來,擡手下令,繼續招下一批人。
他想到之前在外門學的總綱中,掌門曾經寫的一句話:不積跬步不至千裏,不積小流難成江海,我輩修士漫步仙途,自當承前啓後,盡已所能壯大仙道,為自身後人而計,未來長遠,先計當下。
哪怕真有人道聖世,也是他們正在走的路途。
他摸摸師尊,想着有空還是要挂在脖子上更放心。
————
大蕭國都,內城。
珠簾之後,一人擡手撫琴,聽着手下彙報。
“那昆萊弟子開了飛來峰,一群短視平民再不願意随我們鬧事,計劃受阻,大首領,接下來,怎麽辦?”
“烏合之衆,本就難成大勢,我先前預計,也只是讓他們擾一擾視線而已。”那撫琴之人拔動琴弦,聲音平靜,“蕭遠那邊如何說?”
“聽說這次昆萊派出的主事之人身份太高,那請來的外援已經不願意再出手。”屬下回複。
“身份太高——蕭遠如何了?”撫琴之人問。
“昆萊已經派出人手捉拿他,他如今似乎深受打擊,在我們的地方休息,還想要我們幫助他離開西洲。”
“幫他的代價有些太大,先安慰着,留之有用。”
“是!”
“昆萊啊——”那人輕嘆一聲,言語中似乎又愛又恨,“準備最後計劃吧。”
“首領……那遺珠會?”那手下似乎有些躊躇。
“總要讓昆萊看到我們的決心,遺珠會,不就是因此而存在的麽?”他琴音舒緩,毫無波動。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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