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孟騷包風一樣地跑開後, 夏侯旬躺到綠色墊子上。他看着應該是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還沒有找到給他壓腿的人。
審判員老師吹了聲口哨,眼睛朝着人堆看了一圈, 喊道:“有沒有同學願意出來給一號選手壓腿的?!”
話落,周圍圍觀的好多女生都躍躍欲試, 紛紛舉手。
“老師我願意!”
“讓我來吧老師!”
“我可以啊老師!”
“……”
墨柔看這麽多女生哄搶一個給一號種子選手壓腿的名額, 她面上很平靜心裏卻可恥的也想……
她看了看夏侯旬,随後定了定神, 慢慢的,把手舉了起來。但人這麽多老師也不可能看見她啊怎麽辦!
于是她站起來正準備大聲地毛遂自薦,但是, 夏侯旬走到老師身邊, 低頭和老師說了什麽話,老師蹙眉又和他說了幾句話,他點頭,又躺到綠色墊子上。
随後老師吹了聲長長的口哨, 喊道:“一號選手說不用找人給他壓腿了!”
衆人:“…………”
女生們很失望, 舉起來的手半天才舍得放下去。
墨柔也很失望, 同時也非常的失落。她好想去給夏侯旬壓腿近距離看他做仰卧起坐啊。
可是機會就在眼前,最後和煮熟的鴨子一樣飛走了……
嘈雜不已的各種聲音交雜在一起, 老師吹了聲口哨, 喊道:“預備——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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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柔坐在草地上,用某個人的校服外套墊在屁股下, 下巴擱在膝蓋上, 眼睛看着那個事兒很多又出爾反爾的一號選手,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夏侯旬沒讓人壓腿,但是很神奇的, 他做仰卧起坐做得毫不費勁,速度也比所有的選手要快很多。
一開始大家的速度都差不多,半分鐘之後,其他人漸漸體力不支了,夏侯旬還是和剛開始那樣流暢。
一分鐘後老師吹哨叫停。
墨柔從一開始就在數了,夏侯旬一分鐘內做了六十三個,第二名是五十一個。
她依舊坐在草地上,腦袋伸着去看阿輝有沒有回來。
陳松嘉一屁股坐到她旁邊。
“我去旬哥就是厲害一分鐘做那麽多個呢他還是人嘛!帥爆了啊!瞧見他那腹肌了不!那腿那屁股!”
“……你小聲點兒啊。”
陳松嘉小聲又說了句:“剛才我看見你舉手了。”
“……”
墨柔扭頭看別處,發現阿輝抱着幾瓶水回來了。她欣喜過望,朝阿輝招了招手。
陳松嘉又問她:“柔哥你咋回事兒啊?剛才你舉手是要給旬哥壓腿?你啥時候這麽熱心腸了啊柔哥?”
“……”
墨柔否認,“沒有!我……舉手撓癢癢而已。剛才後背有點癢。”
“……”
夏侯旬忽然朝這邊走過來了,陳松嘉就把那句“柔哥你就放屁吧”咽了下去。在男神面前必須不能粗魯啊!
墨柔看見他往這邊走過來,忽然就很心虛,不敢去看他,于是低頭看草地。
阿輝已經把水給買回來了,他一屁股坐墨柔旁邊,把一瓶葡萄汁飲料遞給墨柔。
“這給你的!這瓶脈動我的……”阿輝看着手裏的那瓶礦泉水,問,“墨柔,這瓶你買給誰的?”
墨柔正想說話,一邊的陳松嘉伸手過來一把拿走了那瓶礦泉水,道:“當然是我的啊!”她看向墨柔,“是吧柔哥!”
墨柔:“…………”
她想解釋說那瓶礦泉水不是給陳松嘉的,但陳松嘉已經擰開瓶蓋,仰頭大口地喝起來。墨柔就很絕望。
想了想之後,她覺得,要是夏侯旬過來了,她就把自己的葡萄汁飲料給他喝也行。
她擡起頭,兩只手緊緊抓着葡萄汁飲料。
夏侯旬走到離她還有兩米的距離時停下,周圍的女生有不少圍過去,給他遞水。他的臉上還有汗珠,面無表情地看了看那些女生,手伸長,從一圈女生的最後邊,拿了一瓶礦泉水。
那瓶礦泉水來自于號稱今天拉稀的孟騷包。
女生們又失望地抱着水慢慢散開。
孟騷包撩起自己衣服擦了擦頭上的汗,用手拍了拍夏侯旬的胸脯,指指墨柔的方向,問他:“我以為你把我支走,是想讓巧克力香草給你壓腿呢,醉翁之意不在酒什麽的,怎麽最後你tm自己單幹?”
夏侯旬仰頭喝了半瓶的水,擰好瓶蓋,說了句:“啊,我就不能裝個逼?”
孟騷包:“…………”
夏侯旬此刻一臉的“你tm差點妨礙老子裝逼”的表情,把賣力裝拉稀的孟騷包氣得那叫一個嗆。
可怕的是他也就只能氣一氣了!那個傳說中揍人不眨眼睛的大佬裝起逼來超級他媽可怕!可怕到六親不認的節奏!讓他拉稀都是分分鐘的事!
話,墨柔聽到了。但只聽到了“我就不能裝個逼”這句。
所以對于剛才夏侯旬的事兒多最後又自己打拼的行為,她釋然了。
這就是宇宙終極臭屁大王的行事風格啊!有什麽好奇怪的!臭屁大王裝個逼什麽的就是特別正常啊!是她大驚小怪了!臭屁大王裝個逼而已啊!人家很完美的做到了!這就是臭屁大王的目的啊!
“文武雙全”人設完成進度1%了啊!任重而道遠!但今天看了臭屁大王完美的單人仰卧起坐之後她相信臭屁大王會完成100%的!
天上太陽越來越大了,曬得人眼睛快睜不開。雖然是秋季,但氣溫也開始逐漸升高,早晨的那股寒氣早已被陽光蒸發,此刻的運動場,連空氣都是熱的。
墨柔看夏侯旬已經有水喝了,就沒再想給他送水。雖然她還是有點失望的,但是也沒辦法。她只好抱着自己葡萄汁返回去,一屁股坐到草地上。
好在一中的同學們都挺有素質,沒有在亂軍之中順走她剛才墊屁股的那件校服外套。那件校服外套此刻好好的躺列在草地上無人問津,除了上邊多了好幾個黑乎乎的鞋印之外。
墨柔彎腰撿起外套拍了拍,又拎起來抖了抖,抖掉了好多的塵土和草根,她用手擦了擦那些個鞋印,發現擦不掉,于是就把外套換了一個面兒,鋪在草地上,然後一屁股坐下去。
她剛擰開葡萄汁飲料的蓋子要喝上一口,瞥見自己前方多了一個陰影。
同時映入眼簾的是一雙幹淨的白色球鞋。
她慢慢擡起頭,随後,視線和夏侯旬的對上。夏侯旬垂着眼睑看她,她則擡頭仰視着他。半晌後,他走近了一些,蹲下來,和她對視。
對視了有幾秒鐘吧,墨柔受不了這樣的眼神,因為太……犯規了。
雖然他就只是用很平常的那種慵懶邪肆的眼神看她,但她就是覺得他很犯規。
也許是她現在心境和從前不一樣了吧。夏侯旬沒變,但是她已經變了。
她移開視線,看草地,為了不顯得尴尬和窘迫,她打算先下手為強和他打招呼。
她舉起一只手,語調很平穩,“嗨~”
“……”
夏侯旬手撐在草地上往後一坐,瞬間換了個位置,坐到了墨柔旁邊,和她并排坐着。墨柔忽然不敢動了,和他排排坐,距離還挺近的,只隔了二十厘米吧。
她手抓緊飲料瓶子,看着前方草地,故作鎮定道:“剛才的比賽我看了,你真的好事兒多啊。”
“……”
夏侯旬挑一下眉毛,看着前方草地上來來往往的人,道:“事兒多麽?我覺得還行。”
“接下來還有什麽比賽嗎?”她問。
“等下是跳高吧。”
“下午呢?”
“下午八百米。”
墨柔點頭,“我下午要投鉛球,好可惜啊,可能不能看你裝逼了。”
“…………”
墨柔說完後,為了不把氣氛搞得那麽僵,她又道:“你報全部的項目就是為了全方位的裝逼嗎?”
“…………”
夏侯旬無聲地笑了那麽一會兒,扭頭看墨柔,說了句:“老板猜得真準。”
“……”
墨柔的視線驀然和夏侯旬的對上,她立馬慫了,移開視線,看別處,一手揪住屁股下墊着的那件校服外套的邊邊,緩解緊張。
緊張的心情得到緩解之後,墨柔深呼吸了一口氣,看向他,道:“你教教我投鉛球的秘訣吧?我看你都扔得很遠。”
“行啊。現在手邊沒有鉛球怎麽辦?”
“用石頭代替吧。”
墨柔率先站起來,跑到遠處去找了一塊大小适中的圓石頭,直徑差不多是五厘米,比鉛球小一點。
她指了指那邊的空地,道:“那邊沒人過去,我們去那邊練吧?”
夏侯旬起身,和她一起去了那邊沒人的空地。
“你口頭教我吧,我的理解能力還行。”她說了句。
她怕自己和夏侯旬靠太近,自己會露出什麽馬腳。所以還是不要有什麽肢體接觸了吧……
夏侯旬站到她身後,低頭,在她耳朵邊說一句:“可是老板,我的表達能力不太行。”
“……”
墨柔感覺到他站在身後,她的脊背差點和他的胸膛貼上,但他沒有貼上來,隔了那麽一小段距離,總之,雖然靠得很近,但就是沒有貼上。她卻被這若有似無的距離搞得心神不寧的。
他還不如就直接貼上來啊!
“手低一點。握的姿勢不對,你是要往遠處投擲,不是簡單的扔。”夏侯旬在她耳朵邊指示,同時一手握住她握石頭的那只手,“往前投吧。”
墨柔扭頭,“你握着我的手我怎麽扔啊……”
夏侯旬松開了她的手,往後退遠了些。
脊背那有些熱熱的感覺随着他的退後慢慢消失了,墨柔看着前方,手握緊石頭,定了定神,随即把石頭扔了出去。
她不知道自己扔了多遠,但她自我感覺良好的覺得自己扔了還挺遠的。
“我扔出去了!有沒有合格呢?”她轉身仰着腦袋問。
夏侯旬看着遠處她剛才扔石頭出去的方向,蹙眉,“還可以。以你的體格,這個距離可以了。”
“那你幹嘛還蹙着眉毛一臉‘你這個辣雞’的表情啊?是我其實做得不夠好但是你為了安慰我才故意這麽講的嗎?”
“這個表情有那麽明顯麽?”
“……”
帶着這份“屈辱”,墨柔最後又練了十多分鐘。差不多到午餐時間了,她肚子好餓,把石頭扔出去後她蹲到地上。
“我累了不練了!”她喊道。眉毛蹙着。
夏侯旬擡頭看了看太陽的位置,道:“那就不練了。”
“那我可以出師了嗎?”
“勉勉強強。”
墨柔也不管那是不是掃地僧安慰她的話了,站起來就往草地上跑。她還要去撿那件校服外套。
就是不知道她離開的二十分鐘裏,那件外套又多了多少個鞋印。
夏侯旬跟在墨柔後邊,懶散地邁着長腿慢慢走。
他盯着她的背影看了會兒,又移開視線。她的衣服被汗水浸濕了一些,隐約透出裏邊的內衣帶子的顏色。
那件校服外套果然還在原地無人問津,只是鞋印又多了幾個。
墨柔因為非常累,食堂也沒那麽快開飯,她就又一屁股坐到外套上,舒服地伸直腿,手撐在草地上,腦袋往後仰。
一陣風吹過來,汗水蒸發帶走熱氣,她感到有點冷,打了一個噴嚏。
“把外套穿上。”夏侯旬說了句。
墨柔看了看周圍,“我的外套好像讓松松拿回教室了。”
“那穿我的。”他道。
“你身上沒外套啊。”
“在你屁股底下鋪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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