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三合一) (1)
晚飯以一碗溫熱的桃膠炖奶收尾, 林修不太想喝,因為桃膠炖奶有點粘稠,而且,“這是女孩子吃的, 我媽才喜歡。”
“你清醒一點, 這是我姐給我準備的, 你整頓飯都是蹭我的!”蘇盈枝指着他嚷了句,沖他吐舌頭做鬼臉。
“哎, 吃就好好吃。”蘇盈袖笑嗔了句, 又看許應,“許律師是不是也喝不慣?”
許應搖搖頭,“我還好。”
“瞅瞅人家瞅瞅你,你咋這麽挑食?”蘇盈枝立刻又怼一句林修。
林修都把一勺奶吃進嘴裏了, 聞言差點被嗆出來, 咽下去之後不住咳嗽。
“......枝枝!”蘇盈袖無奈極了, 你好歹給你哥留點面子哇!
見她都無奈,許應終于忍不住嗤的笑出聲來,他發現這姐妹倆說話的方式簡直一模一樣, 小剪子似的直接戳人, 但有時侯又怪可愛的。
不知道他在笑什麽, 但這不妨礙蘇盈袖給他一個白眼。
将客人送走,收拾好廚房,今天也就過了,蘇盈袖打發妹妹去洗澡,“早點休息,要是睡不着就再背一頁單詞。”
蘇盈枝轉身就跑,遠遠飄來一句:“你是魔鬼吧!?”
蘇盈袖失笑, 看一眼浴室的方向,起身去給蘇和跟劉敏上香,先前許應點的已經燃盡了,剩下短短的幾節紫紅色杆子,她抽出來,放進一邊的小瓶子裏。
再抽出三柱香,用火柴點燃,插進香爐裏,笑着低聲道:“爸,媽,今天家裏來客人了,許律師還給你們上香來着,見着了麽?放心吧,我們都挺好的,外婆也好着呢,你們別擔心。”
說完又伸手擦擦鏡框上的灰塵,這才回卧室繼續做剩下的事。
許應和林修從蘇家出來,都沒有回家,而是又要回燈火通明的辦公室。
路上是許應開車,林修在講電話,打電話過來的是他母親林護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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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問今晚能不能回來,答曰不回去了,再問吃過飯沒有,林修就笑起來,“吃過了,在蘇家吃的,袖袖姐做菜。”
林護長一愣,“......你怎麽上袖袖那兒去了,碰到枝枝了?”
“枝枝放假,聽說我去調查案子的情況,非想跟着去看看。”林修連忙解釋道。
林護長哦了聲,囑咐道:“照顧好妹妹啊,行了,沒事兒就這樣吧,你好好工作,注意安全,照顧好自己。”
林修嗯嗯啊啊的應着,邊應邊點頭,還沒說讓她也休息呢,那頭就已經挂電話了。
“我好像聽你們說過......你媽媽和蘇醫生是一個科室的?”許應開着車,和他閑聊。
林修點點頭,“婦産科有兩個護士長,一個是産科的董護長,一個是我媽,姓林,婦科組的。”
許應回憶了一下,好像是見過,但記不大清樣貌,于是笑了笑,“都是醫二代,你就沒想過像蘇醫生那樣從醫?”
“我這是醫二代麽,是護二代好吧,我才不想當醫生。”林修嘆口氣,“賊拉辛苦,還受氣,關鍵是我沒這志向,進去了只能混日子,說不定一輩子主治就到頭了,不是庸醫吧,也高明不到哪裏去。”
“不像袖袖姐,小的時候我們還吃糖呢,人家已經懂出門診了,聽診器一挂,像模像樣的。”林修想到這裏笑出聲來,“她那白大褂還是當時外科門診的護士長奶奶給她手工改的,特別可愛,應該還有照片,有機會叫她給你看看呗。”
許應笑笑,心說我用什麽理由看人家小時候的照片,你可真逗:)
“怎麽蘇主任是外科的,蘇醫生卻幹婦産科了?”他随口問了句,說完又覺得自己問得挺傻,許主任最厲害是反壟斷那塊的業務,他就不是啊,人各有所長罷了。
可林修卻道:“你說這個啊,是因為袖袖姐的偶像是林巧稚先生啊,暑假活動事老師問你們的偶像是誰啊,好家夥,一窩醫二代護二代,就她一個正兒八經說偶像是林巧稚,其他全是歌星影星,我們這些再小一點的,偶像全是動漫裏的。”
“當時那個老師都感動壞了,啊,祖國的幼苗還是能搶救一下的。”
他說得活靈活現,許應覺得有趣,不住地笑,又很好奇,“後來呢,你們這些小夥伴都做什麽工作了?”
“據我從我媽那兒聽說的,還是讀醫的多,畢竟家學淵源嘛,不過也有像我這樣的,從事的行業跟家人一毛錢關系都沒,有人去修水電站了,有人去當老師了,也有人去混銀行投行了,也有的去做新媒體,還有人就啃老本呗,家裏拆遷有錢有房,就躺着收租也能過得不錯。”
這是當下所有人的縮影,與是什麽二代無關。
林修說完倒好奇的問:“老板,您是打小兒就想當律師的麽?”
“是啊。”許應點點頭,方向盤一轉,車子駛進高架橋路段,“一個是許主任幹這個,我熟悉,且順理成章,另一個也受了點電視電影的影響,律師多帥多酷是吧。”
“真做了這行,才知道很多東西跟想象中是不一樣的,你以為你在追尋正義和真相,但有時候你會發現,真相讓人難以接受,所謂公平正義都只是相對的。”
他搖搖頭,笑着嘆口氣,或許弄明白這個道理并接受它,就是成長的代價吧。
林修也許久沒有出聲,他搖下車窗,冷風咻的灌進來,冷得人打哆嗦,立刻就又關上,唉了聲,“又到年底了。”
許應答了聲是,讓他明天跟塗川去給一個客戶當遺囑見證人,“家裏要拆遷,幾個兒子争房子,老人家行動不便啊,要上門去做。”
林修哦了聲,伸手搓搓臉,“這日子啥時候能閑啊!?”
其實小助理就是變相問老板,您能不能不要接這麽多業務???
許應一樂,語重心長的勸:“你要抓緊時間成長起來,總不能等你的枝枝妹妹都來所裏實習了,你還不能獨當一面罷?那很挫的。”
林修被他一聲“你的枝枝妹妹”噎得說不出話來,吭哧吭哧支吾半天,索性不吭聲了。
許應見狀啧了聲,看看,這都什麽品種的禽獸,兩條腿的狼,還能跑能跳能讨好人,哦,就是不知道蘇醫生知道了會是什麽表情。
要不然自己去告訴她?許應心裏盤算起來,這樣劃不劃算,自己不會因此失去小助理吧?要不然等工作都做完了再說?
林修到底是跟了許應有一年多了,一看他開始拿指頭在方向盤上時不時叩兩下,就知道他肯定是在考慮要不要做某件事,心裏不由得打個突。
“那個......”他終于開口,顯然很難為情,“老板,您能不能、能不能......別跟袖袖姐說?”
許應愣了一下,懶洋洋的應道:“行啊,不過你跟我說說,你怎麽會喜歡一個......呃、小孩兒?一點女性魅力都還沒有,豆芽菜似的。”
他這張嘴啊,損起人來真是......林修心說難怪袖袖姐每次都要怼你。
“不知道,就喜歡了。”他搖搖頭,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其實蘇盈枝馬上就要過十八歲生日了,又因為父母早逝,盡管蘇盈袖一直很努力的将她照顧得很好,可有些事還是要她自己去面對,比如同學的同情,比如老師的特殊關照,比如鄰裏的閑言碎語,都讓她快速脫離稚氣,成長得比同齡人要心智成熟許多。
林修有時候甚至覺得,她尚顯青澀的身體裏裝載着一個和他同齡的靈魂。
“她總是很懂事,那會兒劉阿姨剛走,有碎嘴婆子說閑話,說她姐姐肯定不會要她,畢竟不同一個媽,而且年紀輕輕帶個孩子不好嫁人,她聽見了,心裏害怕,又不敢去問......袖袖姐很忙,知道以後只讓她不要多想,剩下的情緒全是她自己消化的......”
林修那個時候還沒畢業,在區法院的未檢科實習,工作不是很忙,又接受了案件的洗禮,開始關注未成年人的心理健康,蘇盈枝偷偷跟他說這些的時候,被他察覺出不對勁來,趕緊告訴蘇盈袖,這才及時将蘇盈枝想法給扳回來。
或許是因為同情,林修對她的關注與日俱增,加上林護長又是看着她長大的,很支持兒子幫助妹妹嘛,小姑娘小夥子相處時間多了,“呃、就喜歡上了呗......”
越說越不好意思,畢竟差了七八歲,被人說一句老牛吃嫩草肯定跑不掉。
許應卻更關心另一點,“她知道麽?還是說你們在一起了?”
要真在一起了,就等着蘇醫生來撕你吧:)
林修趕緊搖頭,“沒有沒有,肯定要等枝枝上大學的呀......”
頓了頓,又有點不好意思,“不過我覺得她肯定知道了,她那麽聰明。”
說起喜歡的女孩子,沒開燈的車裏差點被他眼裏的光芒照亮,許應一時失笑,調侃道:“我以為你會喜歡你袖袖姐那樣的,成熟知性、優雅大方的女性。”
林修眨眨眼,回過神後将頭搖得像撥浪鼓,“不敢不敢,那是我姐,在我心裏跟我媽差不多,我要喜歡她那我成啥了!”
許應:“......”蘇醫生知道你這麽說她嗎?而且喜歡妹妹你說你是啥:)
許應在林修這兒是一直沒什麽老板架子,又剛好被他發現了最大的秘密,于是說話就沒了什麽顧忌,“我覺得袖袖姐這樣的,比較适合找一個像老板您這樣的伴侶,成熟穩重事業有成能支持她工作的。”
許應笑笑,“可能同行會更适合她,背景相似,可以互相理解體諒對方的工作性質,還可以讨論學術共同進步。”
他邊說,邊把車在停車位上停好,熄火下車。
回到辦公室,還有一堆材料等着他看,辯護詞還要繼續潤色,信息還要再次核對,以防出現纰漏。
忙完已經到了淩晨四點,許應在隔壁酒店開了兩間房,“去休息一下,到時候塗川來接你。”
草草洗漱後倒頭就睡,醒來已經快中午。
因為工作養成的生物鐘讓蘇盈袖早早就起了,剛把粥煮上,蘇盈枝就起來了,沒一會兒就抱着書本站在陽臺上大聲背政治知識點,唯物主義矛盾分析法二分法聽得蘇盈袖都快暈了。
吃完早飯,又等她寫完一份語文卷子,蘇盈袖道:“出去吃?順便給你買件新外套。”
“好哎!”蘇盈枝一下就跳起來,蹦跳着去親她,“姐,我愛你!”
“去去去,換衣服去。”蘇盈袖推開她,嗔笑着道。
姐妹倆決定去恒泰廣場吃火鍋,周末人挺多的,等了好一會兒才輪上,進去之後蘇盈枝飛快把牛肉牛肚之類的菜點上,再去拿調料。
吃飯的時候,她又說起昨晚和林修他們讨論的案子,問蘇盈袖:“為什麽這件事我沒聽說過?”
“你在學校,而且媒體報道了,因為影響太大又撤掉。”蘇盈袖解釋道,“我會記得清楚,是因為死者是我的病人。”
蘇盈枝一愣,拿着筷子人都不會動了,“......啥?”
“過來找我看不孕的,兩口子結婚三年了,要不上孩子,婆家說再懷不上就離婚。”蘇盈袖一句話就說完彼此的緣分。
蘇盈枝哦哦兩聲,又道:“姐你說我能不能......”
“別想,未成年人案件,不對外公開審理。”蘇盈袖立刻給她蹶回去,“而且你高三了,收收心!”
蘇盈枝只好撇撇嘴,使勁吃菜,立志要把一個月的分量都吃完。
從火鍋店出來,剛好是正午,周末的商場人頭攢動,她們穿梭在各個服裝店中,才出來就聽見有人喊:“徐娜!徐娜!”
聲音很熟悉,四下一找,就看見跑得領帶都亂了的許應正一臉懊惱的站在對面那家店門口,他跟丢了人,有些氣急敗壞的一拳砸在欄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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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律師!”蘇盈枝扒在欄杆邊,朝着對面大聲喊道。
她的聲音讓過路人側目,蘇盈袖忙拉她一下,“枝枝......”
讓她不要在公衆場合大聲喧嘩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見她又擡起胳膊使勁揮舞,“這邊!這邊!”
嚷嚷完又回頭興沖沖的對蘇盈袖道:“姐,許律師看見我們了,看!他過來了!”
蘇盈袖匆匆看一眼正繞過人群向這邊走來的男人,嘆口氣,“下次不要這樣,會影響到其他人的。”
蘇盈枝讷讷地認錯,然後又八卦兮兮的問她:“姐,你說許律師剛才是在追誰?”
蘇盈袖不關心這個,笑笑說不知道,看着許應越來越靠近這邊。
他看起來有些無奈,還有點生氣,臉色不是很好看,頭發也有些淩亂,西服外套敞開着,梳得整齊的頭發也因為奔跑而變得淩亂,領帶似乎有些松了,蘇盈枝一看他就想起一樣東西來。
驚呼道:“姐!許律師的袖扣還在家裏!”
蘇盈袖失笑,“我帶出來了,本來想一會兒去發個快遞來着。”
話正說到這裏,許應已經走到了她們跟前,“蘇醫生,枝枝,你們是過來吃飯?”
他說着笑了一下,笑容有些勉強。
蘇盈袖上下打量他一下,點點頭,不同聲色的問:“許律師這麽火急火燎的,是遇到什麽事了?”
“......一個熟人。”許應愣了一下,似乎有些猶豫,但什麽都沒有說。
蘇盈枝好奇,剛要追問,就被蘇盈袖拉了一把,“原來是這樣,既然在這兒見到,就省了我寄快遞的錢啦。”
她邊說,邊從包裏拿出一個藍色的小盒子遞過去,許應愣了一下,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看起來像是裝項鏈的?
“你忘啦?”蘇盈袖見他傻站着也不接東西,頓時失笑,“你之前在我車上落下過一枚袖扣,記得麽?”
許應經她提醒,這才想起那件事,擡手拍一下額頭,“看我這記性......”
“要不是前天枝枝突然找出來,我也忘了,真是記性一年不如一年。”
話音剛落,彼此對視一眼,不知道為什麽都笑了。
半晌蘇盈袖道:“既然許律師還有別的事,我們就不打擾了,有時間......”
“你們接下來要做什麽?”許應輕聲打斷她問道,突然改變了主意。
“......呃、帶枝枝去買兩件外套。”蘇盈袖應道,“天越來越冷了,給她買件厚點的。”
許應點點頭,推薦道:“DK新出一款紅色的羽絨服很好看,也适合年輕女孩子。”
蘇盈袖一愣,“......許律師還懂這些?”
許應聞言臉色微變,“......略懂罷了。”
“如果需要,剛好我有積分卡,可以八折優惠。”他緊接着又道。
蘇盈袖不知道他有什麽用意,但直覺告訴她面前這人目的應該沒那麽簡單,于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許律師這麽積極,是不是有提成拿哇?”
“怎麽會。”許應失笑着否認,但同時心裏一凜,知道自己的表現過于急切了,于是又清清嗓子,“蘇醫生......”
“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他說完,睜大着一對瑞鳳眼,有些眼巴巴的看着她,眼睛亮晶晶的,神情緊張,又很誠懇,蘇盈袖甚至能感覺到她在秉着呼吸,要是拒絕他的話......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我不能要你的卡。”她慢吞吞的說着,滿意的看着他的臉色随着自己的話變得着急。
“蘇醫生......”
“不過呢......”蘇盈袖眼睛一轉,笑容浮上眼底,“咱們也算是熟人,只要不是什麽違法亂紀的很過分的忙,還是可以幫幫你的。”
許應的呼吸一頓,随即又狠狠松口氣,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她,“蘇醫生......”
“知道知道,我是個醫生,不用強調。”蘇盈袖嘴角一撇,“說說看,需要我幫你什麽?”
“我剛才在找一個人,很重要的人,但是我跟丢她了,所以想請你幫我找一下。”許應正色道。
蘇盈袖覺得很奇怪,“你是覺得她進了DK?”
許應點點頭,她就問:“那你為什麽不自己進去找?又不禁止男士入內。”
“關于這個,我能不能稍後再跟你解釋?”許應一面說,一面擡頭看一眼樓上,從他們這個位置,只能看到專賣店的一個角落。
反而是他之前在的位置可以看倒整個店招。
他的神色重新變得緊張焦灼,蘇盈袖見狀立刻點頭道:“好,你跟我說說她長什麽樣,我進去看看,但是不保證一定會找到。”
“好!”許應聞言一喜,語速飛快地道,“她叫徐娜,是個女人,應該......梨花頭,頭發到這兒......瓜子臉,右邊嘴角有一顆,還有左眼角,有一顆紅色的淚痣,大概這麽高,一米六五左右,應該穿着高跟鞋......三十歲左右......”
他一邊說,一邊比劃,用手在蘇盈袖額頭邊一比,“跟你差不多個頭。”
蘇盈袖點點頭,把他說的幾點複述一遍,然後問:“找到她以後呢?”
“讓她明天去人民公園。”許應想了想道。
蘇盈袖愣了一下,也來不及細問,手板一伸,“卡給我呗。”
許應連忙将整個錢包都塞她懷裏,“快去,今天枝枝買衣服我買單。”
“......沒找到不怨我啊。”蘇盈袖愣了一下,随即強調道,見她點頭了,立刻過去将排隊等奶茶的蘇盈枝拽出來,往一旁的樓梯走。
蘇盈枝愣愣的跟着走,一邊走一邊問:“怎麽了姐?幹嘛呀,我奶茶還沒拿到呢!”
“一會兒買完衣服再給你買杯大的。”蘇盈袖匆匆應着,大步往前走,一直走到專賣店門前,回頭朝她一笑,“聽說新出的羽絨服很好看,給你買一件,進去試試吧?”
蘇盈枝吓了一跳,“......不了吧,這個牌子好貴的,咱們換一個啦。”
這時蘇盈袖已經推着她進去了,“沒事兒,花不了多少錢,好看就行。”
“歡迎光臨,喜歡的可以試試哦。”
導購員聲音甜美,笑容可掬,态度挺好,一點都沒有常見的那種大品牌式高傲。
“我們先看看。”蘇盈袖笑道,環顧着店內,對蘇盈枝道,“那件怎麽樣,紅色的羽絨服,你穿應該好看。”
蘇盈枝順着她的話看過去,半晌搖搖頭,“我不太喜歡紅色......不過那邊有件裙子我覺得不錯。”
“可以試一下的。”導購員又湊過來,主動介紹起來,從這件裙子的設計師到面料圖案,大有講到天荒地老的架勢,蘇盈枝聽得津津有味。
蘇盈袖便将她留在這兒,囑咐她看中哪件就去試,合适就買,“我去看看別的,一會兒在這會合。”
蘇盈枝被她姐突如其來的豪氣驚呆了,愣愣的直點頭,又滿心忐忑,生怕錢沒帶夠要把她抵押在這兒。
導購最喜歡這種大方的客人,當即眼睛一亮,笑容更加燦爛了,招待起來更加殷勤,還不停地誇:“你姐姐對你真好。”
成功将蘇盈枝留在原地的蘇盈袖,轉身從另一邊走進去,這家店不算很大,但也不小,繞過一根柱子,視野突然開闊,眼前一件件精致的禮服靜默地散發着金錢的芬芳。
沒有一個人來招呼她,全都圍在一個五十多歲的客人身邊,拿衣服的,拿鞋子的,幫忙搭配包的,把人圍得嚴嚴實實,殷勤而忙碌。
仔細看過,确定這裏沒有許應要找的人,蘇盈袖不由得有些洩氣,看來這把還得自己出血給枝枝買這麽貴的衣服了。
蘇醫生:這得多管幾個病人才掙得回來啊,心痛:)
剛想到這兒,就聽見有人道:“徐小姐回來沒有?太太找她呢。”
“剛才小李給太太買的水買錯了,徐小姐親自去買。”
“你們這些人,加起來都比不上我們小徐一個。”
蘇盈袖一邊看着禮裙上的花邊,一邊仔細聽着那位貴婦和其他人的對話,心裏一動,姓徐?
她還沒開始琢磨,就聽見外面一陣腳步聲靠近,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清脆而急切,蘇盈袖聽見有人說:“徐小姐回來了,快來,太太找你呢!”
蘇盈袖立刻扭頭去看,恰好和走近的女子視線撞個正着,她穿着水藍色的小西裝,外面一件白色長款風衣,手裏端着一杯水。
梨花頭,和自己差不多的個頭,左眼角一顆紅色淚痣在店裏的燈光下無比清晰......
蘇盈袖覺得自己呼吸都要變慢了,腳下一動就要走過去,告訴她有人約她明天人民公園見。
可是她還沒動,對方就已經收回目光輕松越過她,走到了人群裏,解釋着自己去了哪兒,“我在茶水間,天這麽冷,怎麽能叫太太喝涼水。”
“太太果然沒說錯,真是我們全都加上,也比不上徐小姐一個人得用。”
蘇盈袖愣了一下,再扭頭去看人群,意外發現了保镖的身影,其中一位正目不轉睛地看向她,似有警告之意。
她心裏一突,趕緊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別開眼。
恰好這時終于有店員注意到她的存在,滿臉抱歉的過來詢問她需不需要服務,蘇盈袖便趁機請對方為自己推薦一款禮服,“款式最好能簡單點。”
買衣服蘇盈袖向來信奉的都是一分錢一分貨,這些價格動辄幾千上萬的衣服質量當然很好,看到最後,她還真就看中一條翡翠綠的小禮裙,樣式簡潔大方,又能襯得她皮膚更加白皙剔透,而且适合多種場合。
一直到貴婦人被前呼後擁着離開,蘇盈袖也沒找到機會接近那位徐小姐,人是找到了,許應的忙還是沒幫上,不由得一陣懊惱。
于是等見了他,二話不說的将他的皮夾扔回去,“還給你,人見着了,話沒帶到,不占你便宜。”
許應一愣,“......見到她了?确定麽?”
蘇盈袖點點頭,将見過的那名女子長相形容給他聽,樣樣都對得上,許應聽完之後長長的舒口氣,“她還活着......那就好、那就好......”
說着很誠懇地向蘇盈袖道謝:“多謝蘇醫生仗義伸手。”
“......話沒帶到,沒幫上忙。”蘇盈袖怕他忽略了這點,再次強調道。
“不要緊,确定她還活着就夠了,或許等到以後某天......她會主動來見我。”許應說了句,語氣頗為感慨。
蘇盈袖聞言看他一眼,“那你之前說枝枝今天買衣服你報銷的話,還算數麽?”
許應爽快的點頭,“算,當然算,買了幾件?不會只有一件吧,小孩子衣服一件哪裏夠。”
“......我敢買多麽,你敢給我皮夾,倒是也勇敢點給我密碼啊!”蘇盈袖忽然想到這點,頓時覺得自己被坑了。
許應連忙告饒,“對不住,是我的錯,這樣......枝枝,小票給我,我給你姐轉賬。”
蘇盈枝從頭到尾聽得一頭霧水,只勉強聽懂是許律師托她姐幫忙找什麽人,然後就說給她報銷買衣服的錢了。
她看着許應一邊給蘇盈袖發紅包,一邊說請她們吃下午茶詳聊,有些發傻,合着她姐今天這麽大方,是因為宰了肥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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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午後的咖啡廳裏很熱鬧,幾乎是滿座,服務生穿梭在店裏,為客人送上造型精致的茶點。
“您們的拿鐵和焦糖瑪奇朵,請慢用。”
“謝謝。”
咖啡廳一角卡座裏,蘇盈袖和許應等來了他們點的咖啡,還有幾份點心,主要是給蘇盈枝的,她還惦記着之前她姐許諾給她的大杯奶茶呢。
這會兒她咬着吸管,安安靜靜的,努力當個稱職的背景板,看她姐和許律師都說了啥。
許應先是又問了一遍蘇盈袖當時店裏的情況,蘇盈袖不僅沒覺得煩,還将從她和蘇盈枝進店門那一刻起到出來之後發生的所有事,仔仔細細、毫無遺漏的再描述一遍。
并着重強調道:“她好像是那位富太太的私人助理,很受倚重,我确定她看見我了,但周圍有保镖,我也找不到很好的理由去和人家搭話。”
許應點點頭,“是不該上前的,你做得對,自己的安全比什麽都重要。”
“你不怪我沒盡力就行。”蘇盈袖眨眨眼睛,笑眯眯的,還拍拍心口,一副松口氣的樣子。
許應哼了聲,“你剛才收錢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他邊說邊看她一眼,目光似嗔非嗔,把蘇盈袖看得渾身一激靈,覺得像被什麽爬過一樣,一陣頭皮發緊發麻。
一個大男人這樣看人,過分了啊!!!
她垂下眼,笑了笑,“我能問一下許律師和那位徐小姐是什麽關系麽?”
說完擡頭看他一眼,見他面露沉吟,以為他是為難,于是又立刻補充道:“當然,不說也沒關系的,我就随便問問。”
許應搖搖頭,“不是什麽不能說的事,只是有些複雜......”
他說到這裏停了下來,眉心輕蹙,像在思考些什麽,又仿佛是在回憶。
蘇盈袖沒有打擾他,喝了口咖啡,拿起蛋糕碟裏的銀色小叉子,吃了兩口蛋糕,覺得有些甜膩,便又放下。
伴随着叉子和瓷碟相碰發出的細微當啷聲,許應開口了:
“我以前讀書時有個同學叫塗山,是我的好兄弟,畢業後我們都進了華天,開始都是刑事律師,你知道,這個行業裏案源就是生命,對于沒有背景的新人來說,刑辯是一條不錯的路,慢慢我們能獨立執業了,案源增多,我開始涉足其他類型的案件,比如婚姻繼承、醫療糾紛之類。”
許應當年還是個初出茅廬沒多久的年輕律師,在蘇盈袖記得的那件弱智産婦醫療糾紛案子之後,他又經人介紹代理一起容城名流的名譽侵權案,憑借在那個案子裏的出色表現,獲得業內某德高望重的前輩一句“後生可畏,前途無量”考語,第二天立馬收到三個當事人委托電話,和兩家公司的顧問邀請,自此平步青雲。
“這裏頭當然有許主任的因素,光靠我自己未必能得到前輩如此青眼,但不管怎麽說,我因此獲利,從此一帆風順。但塗山卻沒有,他還是幹着之前的活,沒有什麽改變,不過他已經決定一直當刑事律師,夢想着有一天能成為業內頂尖。”
“他還說以後一定要多做法律援助,去幫更多的人,每個人都應當擁有為自己辯護的機會......他是個理想主義者,相信這個世界上所有事都非黑即白,無辜人絕不能受冤枉,犯罪者必将遭到嚴懲。”
“我們開過玩笑,說以後要組成一個團隊,我倆當老大,然後帶一幫有志之士,我們就是容城最強訴訟天團,這個世界終究是我們的,中二又狂妄自大。”
他說到這裏笑了聲,眉梢染上一層淡淡的笑意,像這個冬日裏靜默的暖陽,蘇盈袖心裏一動,不知道為什麽忽然覺得有些悲傷。
“後來這些都沒有實現。他死了,因為代理一個案子。”
“大概五六年前,他接到一個委托,是嫌疑人家屬來委托的,說他沒有殺人,是被拉去頂包的,他接了,然後按照既定程序開始工作,會見嫌疑人,調查真相,還真讓他發現蹊跷之處,這個嫌疑人可能真是被人陷害去頂包的。”
“于是他開始深挖其中根由,沒想到卻遇到了另一個案子,卷進了不知道哪個大人物的陰私裏,這個我不方便多說......總之接下來他陸續接到威脅電話,被跟蹤,對方要求他放棄追查此案,他不願意,我說過,他是個理想主義者,相信正義之光普照大地。”
他說到這裏,語氣忽然變得有些急促,“我勸過他,算了吧,自己的命更重要,但他不肯聽,他是律師,有義務維護正義,也有義務給自己的委托人一個交代,于是,他遭到了綁架......”
“我們用盡辦法,都沒有找到他,也沒有劫匪跟我們要錢,直到一周後,警方接到報案,說四平村的一個廢棄工廠裏發現一具被野狗啃食過的屍體,經過基因比對,确定是他的遺體。”
說到這裏,許應停了下來,空氣似乎有些凝固。蘇盈袖看着他,見他眉梢的那點笑意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層寒冰,面色有些發白,似乎不忍想起當時所見的慘況。
“警方的調查怎麽樣?”她忍不住開口問道。
她的聲音和緩關切,将許應的思緒從記憶中拽回來,他苦笑着搖頭,“現場處理得很幹淨,一點線索都沒有,警方也無能為力,就此成為懸案。他的女朋友來收拾他留在辦公室的物品,參加完他的葬禮後就沒什麽聯系了,但是過了大概三四個月左右,他弟弟來告訴我,說他女朋友失蹤了。”
“我們就開始找人,一路找到她家去,她的家人也不知道她去哪裏,這個人就這樣消失,後來我們就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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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