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雞腿是只橘貓, 并且早早就釋放出橘貓該有的天性,食欲旺盛,因為年幼所以調皮愛玩,喜歡撒嬌而且親人。

但親的是當時捏着它後頸肉将它提起來的許律師這就很要命:)

它到家的第一天, 許應吃完晚飯後幾次要回去, 都是被它抱腿勾褲子地留了下來, 有一次他都走到門口了,蘇盈袖聽它叫喚得厲害, 又猶豫下來, “......要不然......再陪陪它?”

“又不是我的貓,我為什麽要陪它?”許應一邊抱怨,一邊又轉身回屋裏,“說好了養在籠子裏, 你倒好, 又給放出來, 真慈母多敗兒。”

蘇盈袖有些不好意思,揉揉鼻子,“我這不是看它才兩個鐘頭就學會用貓砂了麽, 出來走走, 熟悉熟悉家裏其他地方......”

她雖然不是第一次養貓, 但上一次隔得過于久遠,所以她還算是個新手,總忍不住想要多寵一點。

許應拿着一根逗貓棒,坐在沙發上逗着雞腿,試圖盡快把它逗困,結果沒成想,貓是困了, 他也睡着了。

白天事多,為着丁一楠的事忙上忙下,又給貓買東西,買回來得搬上來,還要組裝,真是樣樣都是事,許應其實早就累了。

蘇盈袖從廚房洗好碗出來,看見他已經在沙發上睡着了,胸口上趴着一只橘色的小奶貓,小小的一團,毛茸茸的,以頭搶地式睡姿,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落,一起一落,像是在坐船。

她剛走過去,雞腿就醒了,歪着頭看看她,滿眼警惕,她一時失笑,“行啦,我不打擾你們。”

說着伸手摸摸它的背,起身走了。

客廳的燈光漸漸暗下來,蘇盈袖卧室的光線卻始終明亮,一直亮到了後半夜。

許應睡着睡着覺得身上有什麽壓着,不重,但是會動,蠕動着挪來挪去,甚至還有個熱乎乎毛茸茸的東西蓋到了臉上。

他有些驚訝,倏地睜開眼,和一對黃綠色的貓眼對上,愣了愣,随即生氣起來,“你都沒洗澡,誰許你上我身上睡的?!”

疫苗是打了,也驅蟲了,沒跳蚤,可是沒洗澡啊!

許應頓時覺得自己全身都發起癢來,一把就将雞腿提起放到地上,緊接着聽見一股米粥在鍋裏翻滾的聲音,咕嚕咕嚕,從沒有關門的廚房随着香氣一同散出。

他下意識就叫蘇盈袖:“阿盈!阿盈!”

“怎麽啦?”蘇盈袖以為他出了什麽事,粥勺都來不及放下就跑了出來,看見他頭發亂得跟鳥窩似的坐在沙發上,腳邊是拼命努力往沙發上爬的小雞腿。

原本就不是因為有事才叫的她,等人真出現在眼前,許應就更加不知道該說什麽了,總不好告訴她自己就是想叫她名字玩玩兒,那是要挨捶的。

讷讷半晌,他憋出一句話來,“我想洗澡,雞腿睡了我,我髒了。”

說着還撇撇嘴,滿臉嫌棄和委屈。

蘇盈袖:“......”您這話說的跟雞腿跟個渣男、啊不,渣貓似的:)

她因為震驚,一時沒什麽反應,許應卻越想越不舒服,從被子裏深處一只腳來,将快要爬上來的雞腿給扒拉下去,“它也不知道在外面鬼混了多久,又沒洗過澡,我一想就覺得身上像有跳蚤,難受。”

“醫生不是說它沒跳蚤麽?”蘇盈袖一愣,随即有些疑惑地問道。

許應深吸一口氣,“......覺得,我覺得,是一種自我感覺,能明白麽?”

蘇盈袖這回明白了,嘆嘆氣,“也對,畢竟剛從外面抱回來的,幸好它現在不黏我......”

一句話沒說完就忍不住幸災樂禍起來了,許應被她氣得直翻白眼,“......所以我想洗澡,行不行?”

“行是行,但我家沒有男人的衣服啊。”蘇盈袖攤攤手,一臉愛莫能助。

許應大手一揮,“這個我有,在我車裏,勞煩阿盈你去替我取上來。”

說着手從被窩裏伸出來,遞給蘇盈袖一串鑰匙。

蘇盈袖問他:“你怎麽不自己去?”

“我滿身都是細菌,不宜出門随風擴散。”他應了聲,又躺下,扯着被子蓋住下半張臉,直流出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望着蘇盈袖,眼裏噙着笑意。

蘇盈袖成功被他氣到,“要不然你別洗了,就在這兒癢一天吧?”

“哎喲,阿盈你這麽熱情挽留我,是不是不太好,孤男寡女的。”他眯着眼,假裝羞澀的說道。

真是賤嗖嗖的,蘇盈袖盯着他,和他四目相對,看清他眼裏毫不遮掩的笑意,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倒有些在他家那次見到的模樣。

她再仔細看,又像是能看清他眼底小小的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她心口那股悶氣忽然就散了。

彎腰拿起他放在茶幾上的鑰匙,罵罵咧咧,“真是讨人嫌,癢死最好,洗什麽澡,簡直浪費水。”

一邊說一邊往外走,許應看着她利索的腳步,心裏偷偷攢起一股笑意來,又不好意思笑出聲,于是蔓延到眼角眉梢,心情頗佳的用腳去逗雞腿。

看着柔軟的小奶貓像撲蝴蝶一樣追着自己的腳趾,發出細細的軟軟的叫聲,他突然生出一種強烈的沖動來,希望能擁有每一個相似的早晨。

蘇盈袖從樓下上來,在門口遇到隔壁鄰居,是從外地回來過年的一家子,也是小時候看着蘇盈袖長大的,老太太來給她送煎餃。

見她提着紙袋,随口問道:“袖袖這是從外邊兒回來?”

蘇盈袖接過她給的餃子,笑應道:“有朋友過來,幫他拿些東西。”

老太太也沒多問,笑呵呵道:“人多過年才熱鬧,你忙,我下去散散步。”

“哎,您慢走。”蘇盈袖也笑道,轉身開門,剛推開門進去,就見一團毛球滾着到腳邊。

“雞腿子,你餓不餓哇?一會兒就給你吃早飯,乖。”蘇盈袖低頭同它講話,語調柔和。

連許應都得了好臉,“喏,衣服,快去洗,出來吃早飯。”

許應去洗澡,蘇盈袖繼續去廚房看她的粥,舀出上面一點粥油出來晾涼,然後把幼貓糧泡軟喂給雞腿,看它吃得狼吞虎咽,一只爪子都踩進了食盆,吃完以後跑進貓籠裏用貓砂,再跳上自己得小窩躺下,展示着圓鼓鼓得肚皮。

真是只讓人省心的小家夥,蘇盈袖笑着想。

等許應洗漱出來,蘇盈袖已經準備好早飯,大米和小米混合熬得濃稠的米粥,佐餐的腐乳和小鹹菜,還有一碟素煎餃,十分清淡。

“平時你一個人也這樣吃?”他問蘇盈袖,“會不會營養不夠?”

“放假才這樣吃,天天大魚大肉,偶爾也要清清腸胃。”蘇盈袖應道,“餃子還是對門阿婆送的,不然你連這個都吃不上。”

頓了頓又道:“喝牛奶的話自己去冰箱倒。”

許應搖頭,“要是有杯咖啡......”

話還沒說完就被蘇盈袖打斷,“輸尿管結石警告。”

聞言立刻閉嘴,用幽怨的目光看着她,可惜這人好像接收不到。

春節假期就在這樣平淡的日子裏過去,許應習慣了每天登蘇家的門看看雞腿,順便蹭飯,突然間要恢複正常生活,還有些小失落。

蘇盈枝從三亞回來,整個人都黑了一圈,蘇盈袖去接她和劉外婆,聽她一路上滔滔不絕地講在外頭多好玩,“海特別藍特別寬,摩托艇太太太好玩了,而且還能吹着海風吃西瓜,西瓜還賊便宜,十塊錢那——麽大一個,吃起來太爽了!”

“我還學潛水去了,海底世界超有趣,熱帶魚好好看,珊瑚特別美,啊對了,椰子好好喝,四大名菜名不虛傳,清補涼也好吃,海鮮大餐特別棒,吧唧吧唧——”

“我還想再去一次!”

蘇盈袖聽完,冷笑一聲,“就這?多麽貧乏的形容詞,流水賬一樣的敘述,蘇盈枝同學,你這篇作文不及格啊。”

蘇盈袖笑嘻嘻的不當回事,還在回憶度假的輕松,雖然回來以後要發狠補作業。

可是等把外婆送回去安頓好再回家,一進家門就愣了,“......啊!!!哪來的貓,活的嗎?!”

蘇盈袖嘆嘆氣,“......機器貓。”

“喵——”不是,不是機器貓,雞腿叫喚着,跑到蘇盈袖腳邊,往她身後一躲,小心翼翼地伸出頭來看陌生人。

蘇盈袖道:“它叫雞腿,才來家裏沒幾天,也沒有洗澡,你不要抱它,也不要吓着它。”

蘇盈枝連連點頭,蹲在地上和小貓眼對眼,半晌摸摸下巴,“為什麽叫雞腿,這個名字聽起來那麽好吃。”

“......許律師肚子餓了,随口給它起的。”蘇盈袖聳聳肩。

蘇盈袖聽了說聲真随便啊,接着就聽她姐繼續道:“有了雞腿,你高考後恐怕不能養布偶或者銀漸層了,照顧不過來,還是等以後吧?”

“還有,明天我去上班,你自己在家,不許光顧着跟它玩,要是我回來發現你作業沒寫完,就送你去外婆家住。”

蘇盈枝連忙保證:“放心吧,我一定不會光顧着吸貓的!”

說着一甩逗貓棒,雞腿就滾了過去,蘇盈袖:“......”我對你的保證非常無法信任:)

大年初七,蘇盈袖值班,早上過來看到了丁一楠第二次抽血查的檢查結果,因為入院後就用了□□針,所以這次抽血只看HCG數值變化,550IU/L,要是宮內妊娠,這個數據增長得還算正常。

蘇盈袖把結果告訴丁一楠,像是看到了一點希望,終于能露出一個笑臉來。

就這樣又過了幾天,蘇盈袖接到消息,說楊敏荷教授回來了,這是她的導師,劉殷殷道:“老太太回來肯定要來過堂會湊熱鬧,袖袖啊,你做好準備了麽?”

蘇盈袖嘆口氣,“沒有,要不然讓我直接挨批評算了。”

過堂,乃本院産科一項古老的活動,即每個月會抽出某一個周四或者周五,用這天的午休時間,将上個月的手術病歷全部擺出來,由住院總統一彙報病史和手術情況,然後大科主任和各位帶組主任大佬們,随機抽出幾個來詢問主刀醫生,手術指征是什麽為什麽要做,等等。

每個月那麽多手術,碰上被提問又恰好什麽都不記得了,就等着挨罵吧。

偏偏只要楊教授在場,蘇盈袖就會被點到,誰叫老太太雖然自己不搞産科但又對投身産科的弟子格外關心呢:)

話是這麽說,蘇盈袖還是打開了出院病歷查詢系統,浏覽起自己主刀的手術病歷來,看到了羅蘭溪的,滑動鼠标的手指就頓了頓。

羅蘭溪年初七出院,走之前好像來過辦公室,但她不在,是宋寧說的。

見什麽呢,她們原本也應該不要見面才好,但又好像無法避免,不管是她在自己班上生産遇到了肩難産要她出手監産,又或者因為許應、許家,只要她和許應的關系繼續發展下去,以後總要再見的。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嘆了口氣,這世上果然沒有一件事會是十全十美的。

想到了許應,她便又接着想到另一件事,趕緊給他打電話,“你找一下塗律師或者韓晶,跟徐小姐說,我老師回來了,十二號下午開門診,過來之前準備好所有的檢查資料和證件,可能要直接住院。”

許應似乎還楞了一下,“......這麽快?”

蘇盈袖哭笑不得,“大律師,你看看日歷,今天是幾號了。”

那頭又安靜下來,似乎還有些翻動紙張的聲音,半晌才聽到他嘆着氣說的一句,“看我,真是忙昏頭了。”

剛過完年,之前因為要過年而暫時擱置的工作又重新啓動,案頭工作多到幾欲将他淹沒,尤其手頭上的這樁明星侵犯著作權官司,已經鬧得滿城風雨沸沸揚揚,雙方都是名人,各路媒體和營銷號更是虎視眈眈。

想要打贏這場官司談何容易,必須花更多心力處理邊邊角角,尤其是輿論戰。

蘇盈袖知道他忙,她也忙,交代完這件事就挂了電話,又聽護士喊:“蘇醫生,有急診會診!”

“來了來了——”她應一聲,匆忙起身出去,“怎麽回事?”

“心髒病,還懷孕快生了。”護士應道。

蘇盈袖一聽這句話,腦袋嗡一聲就炸開,怎麽都這個年代了,還有人不要命的去生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  雞腿:……阿爸。

許律師:下去!你沒洗澡!!!

雞腿:……喵——!!!

蘇醫生:……窒息,可憐的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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