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簫聲遠
“疏狂那孩子根骨不錯,主修了木後又修了土,只是現在還未修成五行之外的攻防類仙術。鳶兒是妖,本身便會妖法,妖法與仙法差別不大,二術結合當有裨益,定會進步飛快。”
“師父,你以前不是說人不比妖差嘛!”
“妖雖然修仙術更快,但若一味自滿于妖術,反而會阻礙修仙之道。”
“原來如此……”白鳶鳶站正道,“師父,我們開始吧!”
洛疏狂此刻還在房間裏,躺在床上,撐得動不了。布叽也一樣撐地躺在他身邊,身體鼓了好幾圈。
“師妹好殘忍……硬塞給我那麽多失敗品!難吃還撐人,這樣對師兄真的好麽!”
“啾叽!”
“現在一定跟師父在一起……”
“啾叽!”
“只知道讨好師父!”
“啾叽!”
“師父那麽無良,看見可愛的女徒弟給自己送來親手做的可口的糕點,欣喜之下忍不住伸出魔爪,撫摸着小徒弟白白嫩嫩彈性十足的臉……”
“啾……叽?”
“啊啊啊——想想就覺得好心塞啊!”
“啾~叽~!”
“不行我要去解救師妹!啊——!動不了……好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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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練了一天仙術,白鳶鳶累得滿身是汗,火焰純度沒什麽起色,樹林倒是被她燒壞一大片,月吟寒每次心疼地用法力修複好後,另一方樹林便又會慘遭毒手,心痛的月吟寒幹脆不再管她,等白鳶鳶修煉完後再去默默地修複被燒焦的樹林。
趁着天還未黑,白鳶鳶來到山的西頭的泉旁,脫了衣物走了進去。溫暖的泉水浸滿全身,一天的疲憊瞬間被消除了大半。
“怎麽就沒什麽成效呢……”白鳶鳶将一只手伸出水面,運用法力在掌心燃起一團火,火焰燃燒得十分穩定,卻一點青色都沒有。手掌稍稍移到水面之下,火焰便瞬間熄滅,快得難以捕捉。
啊~還真是難呢……
白鳶鳶躺在水面上漂浮着,看着天上将要陰下的天色,陷入了沉思。好想早些回重英谷看一看,盤竹、阿七、阿九幾只小妖精會不會正在想着她呢……
閉上眼睛,讓全身的神經都放松下來。這充滿仙氣的泉水對祛除疲勞十分有效,就這樣不知不覺的,白鳶鳶便睡了過去。
夢中,她又夢見了那只有着五條白色尾羽的黑色異鳥,它的身形從混沌的天地中顯現出來,盤旋、嘶吼,最終瞪着那雙怖人的赤瞳,猛然沖向白鳶鳶……
白鳶鳶猛地倒吸一口冷氣,被驚醒了過來。她睜開眼睛,天空已成黑色,許多星星在天上呈現出忽隐忽現的亮圖,樹林的輪廓在月光下緩緩變換。
她居然漂在水上睡着了。
真是奇怪,她從來都只是在月圓之夜才會夢到那只奇怪的鳥,今夜月亮尚半,她為何會夢到那只鳥呢……
那到底是只什麽鳥,她不知道。曾告訴過月吟寒夢到異鳥的事,月吟寒也說,他并未聽說過這種鳥。
難道這種鳥只屬于她的夢,是她憑空臆造出來的?
分明那麽美麗的鳥,為什麽就那麽可怖呢……
重英谷……
正想念着重英谷那些可愛的妖怪們和與他們在一起的時光,隐隐的樂聲卻透過了白鳶鳶的腦海,腦中的畫面都模糊起來,一瞬間,那回憶的美好似乎就悲涼了下來。
“簫聲……”
白鳶鳶喃喃念着,目光望向東邊。簫的聲音本來很小,隔遠了便聽不見,而這簫聲似乎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由于是夜的寂靜,竟能聽得清晰。
如此深沉悠遠的聲音,是師父麽……她可從未聽過師父吹簫。
絲毫沒有猶豫,仿佛着魔了一般,白鳶鳶上岸穿了衣服,朝着那簫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不知繞了多少曲折的小路,白鳶鳶才漸漸接近了那幽遠的簫聲。她可以一瞬間飛到此處,可這樣是對這簫聲的不敬。她選擇了緩慢的步行,逐漸接近,逐漸清晰,就像是天上的雲霧緩緩下降變得觸手可及,又像是一股細流從西邊山脈流下,經過千萬裏的流淌,終于變成了寬闊的大江。那緩緩的、慢慢的由遠及近、由朦胧至清晰的過程,才是真正令人享受的。
路一轉,前方開闊。竹林之外,白衣仙人飄然而立,持一支玉簫,流淌出沉靜而渺遠的聲音。風略微帶起他潔白的衣袂和比夜更黑的發絲,半月的月光灑在他身上,那麽的高潔而富有質感。衣與月光融為一體,人與夜色融為一體。黑白的交織,沒有絲毫的違和。
星辰漫天,格外清晰,仿佛在應和着他的簫聲,隐約地、淺淺地閃動着。
他定然是這天下最好看、最有氣韻的男子。
白鳶鳶連呼吸都小心起來,仿佛她一吹氣,這美好的氛圍就會被破壞。
這麽美妙的場景,如那晚在子桐山月吟寒第一次出現一般,悄然烙進白鳶鳶心中,深深地刻了那麽多年。
此曲結束,月吟寒不再吹奏,他側過身來,看向白鳶鳶。白鳶鳶還在回味那曲子,微微回神便看見月吟寒正看着她,她吃了一驚,心仿佛被什麽敲擊了一下。
“是夜已晚,小鳶兒不去歇息,卻到此處是為何?”
平日對師父說話總是肆無忌憚,怎的此刻難得見到師父如此清冷聖潔的樣子,就不好意思開口了呢……
“徒兒在西頭洗澡來着,一不小心睡着了,醒來就黑夜了……”
月吟寒聽罷慈愛而無奈地笑了笑。“還真是一不小心,今日太累了吧。”
“還行……”白鳶鳶撓了撓腦袋。“聽見簫聲覺得太美,就忍不住走過來了……”
月吟寒略有疑惑,子桐山的東西兩頭相隔略遠,簫聲本就低沉飄渺,應該傳不過去才是……莫非白鳶鳶對樂音有着極為敏感的聽力?
“方才那一曲,你覺得如何?”月吟寒問道。
白鳶鳶沉吟片刻,道:“師父的簫聲,氣息渾厚,音色幽遠空靈,渺如雲煙,聽來令人沉醉,只是……深入去聽的話,卻能感受到心靈的空蕩。”
月吟寒微微動容,靜靜看着白鳶鳶,示意她說下去。
白鳶鳶道:“師父的簫聲,若是淺淺的聽,無論何人都會沉醉。聽得深了,卻能感受到,師父的心……是空的。”
月吟寒若有所思,重新審視起這只年僅十四歲的小妖。
“而然……”白鳶鳶又道,“若是更深地去聽,卻又感受到一份壓抑。是奏者對內心的壓抑……”
月吟寒平靜如潭水的眸子終于有了一絲閃動。方才只是略微思考,現在他卻不自覺陷入了深思。
白鳶鳶一直擡頭仰望着月吟寒,脖子酸了都忘了低頭。她感覺他看着她,卻又感覺他的的目光并不在她的身上。二人便這般看着對方靜默片刻,連夜都似乎又冷了幾分。
“小鳶兒樂感非凡,竟能聽出這麽深的意蘊。”最終還是月吟寒先開了口。他将目光移向天邊遠望,也不知是在思索白鳶鳶超強的樂感,還是在思索他的內心。
對內心的壓抑麽……
片刻後,月吟寒忽然淺淺地勾起嘴角,道:“有此知音之徒,吾甚欣慰。”
不知是此刻夜色太冷,白鳶鳶感到月吟寒顯出了少有的孤寂。師父平日的歡快,只是他外現的一面吧……師父真正的內心,還是藏着許多酸楚。
洛疏狂是在師父離職之前便做了師父的徒弟,定然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麽事吧,師父可能就是因為那件事才離了仙職呢,但看洛疏狂絲毫不願透露詳情的樣子,師父定然也不會說的吧……
“在想什麽?”
白鳶鳶回了神,見月吟寒正看着自己,居然不自覺就避開了他的目光,連呼吸都變快了一點。
“沒……沒有,發呆罷了。”
短短的時間過後,白鳶鳶似是下定決心似的,擡頭直視着月吟寒,道:“師父!鳶兒要一直做師父的徒弟!以後無論發生什麽變故,鳶兒都是師父的徒弟!鳶兒要一直跟師父在一起,絕不會變成魔頭,鳶兒以後還要守護師父!”
月吟寒未想到白鳶鳶會突然說出這番話,薄唇微張,竟顯得有些呆愣。看着白鳶鳶在月色下堅毅的眼神,他又會心地笑了。摸了摸白鳶鳶的頭,他道:“鳶兒真乖。”
長嘆了一口氣,“徒弟啊……”
師父又陷入了深思,他到底在想些什麽?她要怎麽做,才能讓師父不再這麽孤寂呢……
“很想去你的重英谷看一看。”月吟寒忽然轉了話鋒。
微愣過後,驚喜的笑容綻開在白鳶鳶臉上。“好呀好呀!鳶兒也很想!”
“以後吧。”月吟寒道。“小鳶兒既然對音樂有如此天賦,要不要學一樣樂器呢?”
“诶?”白鳶鳶睜大眼睛呆呆地看着月吟寒。
“悲傷、愉悅、疲憊、無賴之時,若有音樂陪伴,都是極好的。”
“好呀好呀!姐姐就會彈琵琶,彈得可好了,有時候也教我彈,所以我也略懂些音律……”說着自己的好,白鳶鳶還有些不好意思。
“是麽……”月吟寒只随意應了句,然後故作沉思地想了片刻,道:“小鳶兒這麽活潑可愛,果然還是最适合學笛子吧!就這麽定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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