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紀錄片、床上戲
《變異》這個名字聽起來很吓人,但紀錄片實際的內容也挺吓人的。
開幕就是一個聲慘叫,然後是血嗆進咽喉,名為痛苦的唔咽。
沒有旁白,只有滾動的字幕,介紹着這起大白天,發生在中心街道的?“強制标記”。
《變異》拍攝于四十年前。
分化前的世界。
盡管人類的科技已經進步到了一定地步。
似乎成為了真正的萬物之主。
然而自大的挑釁總是愚蠢,自然輕松就可以将人類制服。
如大面積散播的傳染病,人類基數驟減。
如那次莫名的“變異”,人類的社會改革。
就像人類為狼群劃分的等級制度。
神的無形之手也将人類悄悄劃分。
全人類面臨的最嚴重傳染性病毒剛剛得到整治,“變異"就全面爆發。
開始大家還以為是喪屍爆發了。
因為那天…大概是地磁影響、或者是量子力學。
很多A、0都同時分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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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學校的生理課會講到:完全分化的那次痛苦是無法避免的。
雖不致死,但揉碎了血肉又重造的感覺,想想就知道絕不好受。
但是當時的人們不知道阿,簡直是當頭一棒。
剛分化的alpha變得異常暴躁,無法控制的信息素亂竄。
正好路過的一個omega被沖擊。
捂着後頸跪下,一堆alpha餓狼般撲上去。
撕咬,破壞,想從他身上得到更多那令人安神的氣味。
看着紀錄片裏播放的某個商場的片段,明明沒有聲音,但徐觀夏還是莫名的眼睛難受。
ABO和諧共生的歷史,同時也是充滿了血腥味的歷史。
欲望被無限放大的時候,只有通過感受快感才能得到緩解。
要麽往死裏做。愛,要麽往死裏自殘,或者往死裏施虐。
尤其是一開始AO的分化只是少數。
少數到很多人都以為是變異。
精神病院,鎮定劑,大針管,束縛衣。
無知造成的悲劇,無需贅述。
徐觀夏不知不覺的就把《變異》看完了。
胡天天從外面拿着盒飯進來,徐觀夏一擡頭,就吓了胡天天一跳。
“我靠,徐哥你還好吧。”胡天天拿着盒飯又要伸出手,一時間手忙腳亂:“你眼睛怎麽這麽紅?”
徐觀夏扣下手機,擺擺手:“就是眼睛忽然很難受。”
沒有落淚,就是有點難受。
字面意思的難受。
徐觀夏接過胡天天遞來的鏡子,好家夥,這眼睛确實紅得不像話。
“晚上拍完戲就直接睡了。”徐觀夏熟練的從抽屜裏拿出眼藥水。
之前看網上的初次演戲經驗分享,就有一個記得帶眼藥水的。
本來以為是哭戲的時候用,沒想到在這裏派上了用場。
趕到拍攝場地,徐觀夏和各位工作人員一一打招呼。
導演已經回來了。
下午好像有個很重要的人給他打了電話,晚飯的時候他甚至還離開了一會。
這可是之前從來沒有過的情況。
副導也注意到了徐觀夏眼睛的一點異常。
“小夏的眼睛是什麽情況啊?”副導關切的問。
“沒事沒事。”徐觀夏再次擺擺手,“我今天下午把《變異》看了。”
“嗷。”副導以為徐觀夏是感動到了。
徐觀夏其實不感動。
就是很難受。
也很慶幸,慶幸自己生的晚,生在了omega保護法已經完全建立并完善了的社會。
各部門已經陸陸續續準備好了。
宋邢也做好了妝造。
各就各位,吳導盯着了屏幕。
“《骰子》第73場,第二次,打板!”
江無己從浴室裏出來,身體異樣的難受讓他很不習慣。
空氣中也好像彌漫着一種讓人燥熱的氣息。
杜江站在客廳,看着江無己,微微蹙眉。
“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江無己的聲音聽起來确實很無力。
“你大概…”那個名詞杜傑說不出口,“生病了吧。”
兩人都沉默了片刻,其實他們心裏都隐隐明白是怎麽回事。
沒做防護的AO,(其中一個還是在發。情期)這樣獨處一室。
當事人都實在是有點說不清的不舒服。
杜傑率先想要逃離這種不适:“我去給你找藥。”
鏡頭越肩,拍到了杜傑背後的江無己,呼吸發抖着,眼眶泛紅。
痛苦的隐忍。
宋邢翻箱倒櫃,舉止也逐漸崩壞。
然後江無己忽然擡眼,看着杜傑,與鏡頭對視。
泛紅的眼看起來很讓人憐愛,又讓人恐怖。
然後,這樣的雙目迷離。
最後,失智的兩人相擁。
開始杜傑仿佛觸電,江無己主動請求。
最後杜傑欲望驅使,江無己連連央求。
吳導的床。戲永遠是圈子裏最大膽的。
情,愛本就不是應該感到羞恥的事。
襯衫超級好撕,沙發超級柔軟,道具的自然光以假亂真。
這場戲拍下來已經接近了淩晨兩點,這個時候大家都已經很是疲倦了。
然而有時候神智疲倦與欲望的迷離又十分相通。
在光影的加持下。
這場戲成功達到了,甚至超過了大家的預期。
等到導演喊卡。
徐觀夏是真的累不想起來。
癱躺在沙發上,屋子裏是開了暖氣的。
要不是宋邢給他蓋了個外套,他都快忘了自己襯衫被撕了的事兒了。
“哎呦,這你可得負責阿。”徐觀夏捂着眼調侃,沒有看宋邢的表情。
然後忽然想到了什麽,那個諧音梗!
但是這話已經被宋邢聽到了,徐觀夏馬上就聽見老男人淺笑:“行。我負責。”
哦莫,要不是自己昨天看到了那個諧音梗,現在肯定以為他只是在開玩笑吧。
不過現在自己肯定就不會這麽愚蠢了。
思索再三,徐觀夏決定問問宋邢知不知道“好矮一鴨”的諧音梗。
把一件事壓在心裏的感覺真的是難受死了。
徐觀夏這樣想着,坐起身。
胡天天上來了:“徐哥把衣服穿好。”之前自己上的助理特訓課,裏面雖然教了很多。
但是老師重點強調了形象問題。
很多時候一些明星自己無意的舉動,被狗仔惡意的抓拍。
傳出奇怪的謠言,惡意大肆的散播。
頂峰谷底,一念之間。
關鍵是,明星也是人嘛,總不可能時時刻刻都注意到。
所以這個時候,助理的作用就可以發揮出來了。
胡天天看着徐觀夏衣衫不整的和宋邢聊天,全然沒有注意到旁邊來來往往布置或撤銷道具的工作人員。
于是上前,不由分說的把蓋在徐觀夏身上的開衫連帽外套給他穿上了。
徐觀夏因為沒有反應過來,所以沒來得及拒絕。
“等等…”徐觀夏想說的話完全追不上腦子,他本來想說這件衣服不是自己的來着。
但是胡天天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徐哥你得注意一下啊,要是生病了去醫院的話,李姐會把我罵死的!”
如果有什麽“奇怪”的圖傳出去的話,李姐也會把自己罵死的。
宋邢站在旁邊,也不說話,只看着徐觀夏穿着自己外套的模樣,微微勾起了嘴角。
徐觀夏想着算了,等時候換了自己的衣服再把外套還給他呗。
“大家把東西收拾好就可以回酒店休息了啊。”副導拍手招呼着。
确實時間已經有點晚了,所以大家也就沒有過多停留。
徐觀夏抱着自己的東西,給各位前輩和工作人員一一告別,互道晚安。
然後忽然發現不對勁:“咦?吳導嘞?”吳導今天怎麽跑這麽快?
“啊,”萬能的副導又出來解答了,“吳導那個朋友打算在M市住幾天,所以吳導先去那邊和他敘舊了。”
是下午那個讓吳導離開片場的朋友嗎?
徐觀夏有一點點好奇。
然後就和胡天天一起回去了酒店。
一覺睡到第二天,一夜無夢。
早起的時候徐觀夏覺得很不舒服,哪哪都不舒服,腦子不舒服,身體也很疲倦。
昨天的一切,《變異》裏的情節,片場裏的劇情。
所有的一切,真真假假的沖擊,就像經歷了一場輪回。
徐觀夏感覺自己已經不清醒了。
打開手機看看時間表。今天自己沒有什麽排戲。
本來嘛,徐觀夏就不是主角,而且最開始的幾天謝重陽沒有來,所以徐觀夏已經拍了很多戲,到現在《骰子》這個戲對于徐觀夏而言,只剩下一些小鏡頭了。
甚至是可以忽略那種。
或許是因為這樣吧,緊繃的神經一下子放松,大腦跟着沒有反應過來。
這麽想着,徐觀夏覺得自己應該要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于是給胡天天和副導發了消息,說明自己要去酒店後花園走走。
然後就穿上衣服戴上口罩準備出門。
等等?徐觀夏從床上舉起一件不屬于自己的外套。
所以自己昨天是穿着宋邢的外套睡着的嗎?!
居然...沒有産生信息素沖擊嗎?
徐觀夏想了想,沒再繼續想。
到時候把衣服洗了給宋邢送過去吧。
這句話是不是有點似曾相識啊?(浴巾:所以是我不配了嗎?)
大概是因為身體不舒服,所以徐觀夏起得有點早。
玫色的朝陽,清脆的鳥啼。自然的美景可以治愈一切。
“哈哈哈哈..."爽朗的笑聲從不遠處傳來,徐觀夏一下子就聽出來了是吳導。
于是想着上前去打個招呼。
“吳...”然而話語忽然噎在咽喉。
徐觀夏看着,吳導推着一個輪椅走出來。
而輪椅上那個中年男人。
他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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