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如果我拒絕, 你還會跟着我嗎?”在剎那的動搖之後,寧安權衡利弊一番, 意識到不管她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最終的決定權也許不再她身上。
“塔蘭”是神的一部分,而她只是神侍。
話音剛落,“塔蘭”原本松松地勾住她的手指立刻攥緊了, 被壓迫的骨頭帶來了神經末梢的刺激,宛如一陣細密的電流。
“對不起,寧安姐姐, 我太難過了。你, 不要我嗎?”少年拉起了她的手,親在他剛剛施力的指節, 粉色的嘴唇顫抖, 寧安卻掙脫不了,只能任由他不安、可憐又無助地一路親了下去。
她現在才發現“塔蘭”的眼睛圓圓的,瞳孔比一般人更大, 像是貓瞳一樣。
只不過此時被緊盯着的寧安并不覺得他可愛, 幽深的綠瞳反而讓那種異樣的非人感更明顯了。
“我要再考慮一下。根據你之後的表現, 再做決定。”神一直沒反應,寧安知道他也是想要“塔蘭”留下來的,繼續補充, “我需要你成為真正的塔蘭。不要做一些他不會做的事情, 比如現在。”
“塔蘭”将自己白皙的臉頰放到寧安的手心裏,笑得如同初春落在新芽的溫暖陽光:“我知道了, 寧安姐姐。”
寧安将手從不動聲色地抽回來, 甩甩手腕, 緩解被束縛的不适感:“他不會叫我姐姐。”
塔蘭苦惱地一抓頭發, 有些不甘心地糾正:“寧安小姐。”
“神,您同意我的決定嗎?如果您休息好了,我們可以繼續走嗎?”寧安将神披散着的頭發掀開,提醒跟睡過去一樣的神。
“好。”
兩個問題得到了一個答案,寧安以一往無前的氣勢站起來,注意不碰到神和他的一部分,現在是塔蘭了。
塔蘭看着和神并肩而行的寧安,揚起笑容,指尖不經意地撚弄,仿佛還在回味剛才的觸感。
繞過一片沼澤時,寧安注意到沼澤中間在“咕嚕咕嚕”泛着泡泡,而且範圍越來越大,就像有很多人在下面用管子吹着泡泡。
“綠精靈住在沼澤裏,他們一般不和人類打交道,說得更準确一點,應該是讨厭人類。”
寧安發現了,每次她對什麽有一點關注塔蘭就能接上來,堪比移動的圖書館,什麽都知道。
只不過精靈不該是住在森林裏?
不過自從穴矮人之後,寧安也明白這個異世界的種族不可能和想象的一模一樣,接受了這個設定:“那我們要離開嗎?”
“不用,他們不敢攻擊我們。”塔蘭的語氣非常篤定,好像他親身踐行過無數次。
寧安也就心安理得地站在邊緣處,靜靜等待綠精靈登場。
沒過一會,灰色的沼澤表面有長着翅膀的生物破泥而出,他們全身都被泥漿包裹,以至于寧安都看不清他們的外表,一眼望去全是長短不一的灰條。
如同僵屍過境,他們行動遲緩地上岸,泥漿滴滴答答地往下落,寧安隐隐可以看見裏面綠色的肌膚。
綠色?
模糊的影子一閃而過,寧安沒有抓住,就在她要細想時,泥漿脫落的速度加快,綠精靈的真面目顯露……
寧安閉上眼,她覺得自己最近看見人裸體的頻率有些高,有這好視力也不該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除了皮膚顏色和多了一雙晶瑩透亮的翅膀之外,綠精靈和人類并沒有什麽不同的,沒有尖耳朵,長得也沒有給人驚豔的感覺,普通水平。
有一點小小的失望,畢竟精靈在之前的世界基本上是美麗高潔的代表。
對這個世界又多了一絲了解,寧安的好奇心得到滿足,準備走,塔蘭卻對他眨眨眼,似乎在暗示她還有好玩的。
神也不走。
寧安只好轉過身。
綠精靈朝着同一個方向站成兩排,就像要做早操一樣。
是要做訓練嗎?
因為種族不同,初時的尴尬後,寧安很快适應,看不穿衣服的綠精靈就跟看一件衣服差不多。
後排的綠精靈伸出手,拉住前面那雙比蝴蝶羽翼還要精致剔透的纖薄羽翼。
寧安了然,原來是整理翅膀,就跟貓貓會互相舔毛一樣。
在沖破耳膜的慘叫聲到達前,神和塔蘭分別伸出一只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雖然沒什麽用,她甚至還能聽到塔蘭在她耳邊用少年特有的清朗音調說:“寧安小姐,他們很有趣,對不對?”
寧安的眼睛眨也不眨,連神默默捏她小巧圓潤的耳垂都沒注意到。
他們在互相撕翅膀,被綠色血液漸染的翅膀緊接着就被他們丢到沼澤裏,緩緩下沉,直到被完全吞沒。
每一個綠精靈上都有斑駁血跡,之前組成的同伴開始互相為對方舔舐血跡,綠色和綠色親密地交纏,寧安莫名覺得這一幕有些……色.欲。
“神,我們走吧。”寧安覺得已經夠了,可是神卻不動,似乎陷入了某種思考,或者幹脆就是發呆。
“寧安,我在照你說的,探索。過一會再走。”神低下頭,金燦燦的眼眸光華流轉,單純至極的粲爛。
探索什麽?
寧安還有些摸不着頭腦,神卻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繼續盯着互相安慰的綠精靈們,認真到她以為他在做什麽重大研究。
等到身上都幹幹淨淨的,寧安以為他們可以結束了,誰知道新的活動才剛剛開始。
默默往後退一步,背過身,寧安深吸一口氣,努力心平氣和。
她并不想看到某種過于親密的活動,可是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跟着了魔似的,總能被她撞上。
等下,所以,神在探索什麽?
……
寧安的記性不錯,她想起來了。
好吧,這的确,很重要,她……不能阻止。
在寧安數到654時,神終于願意離開了。至于他的“探索”有什麽收獲,出于直覺,她并不想探究。
她的好奇心也是分對象的。
看上去是三個人的組合走在褐色的土地上,幾個月過去了,溫度一直沒有回升的跡象,寧安将自己裹了好幾層,無比懷念黑石城特産的保暖大衣。
她站在神和塔蘭之間就像一個大球和兩根竹竿的,衣服多了邁不開腿,他們就和寧安一起慢慢走。
大部分的時候都是塔蘭說話,寧安點頭,神發呆。
不過塔蘭最近倒是不值夜班,據他自己所說,要去确認周圍的狀況,避免危險發生。
他晚上不在也好,寧安樂得接受。
寧安鑽進帳篷裏,裏面多了不少小東西,都是塔蘭從野外收集來的,他甚至可以從一只花背大蜘蛛的口裏扯出一團濕淋淋的絲線。
她此時捧着那堆白絲,往一個球體上黏,她正在給神做自己的替身娃娃,此時只剩下頭發和臉部和衣服的工作了。
在另一個世界,福利院住不下了,為了攢租房費用,她有去批發市場買一些塑料小東西,串成手串,做發卡之類的,賣得還不錯。
做娃娃也不難,只要抓住白發紅眼的特征,讓神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小號Q版的寧安就可以了。
在野外找不到棉花,寧安用枯葉枯草填充裏面,柔軟性是差了點,不過她想神不會介意的,反正她當着他的面填塞的時候他只是靜靜地盯着。
“寧安,眼睛不對。”在一旁無所事事的指着那一塊被裁剪成圓形的布料,提出了意見。
“哪裏不對?”
“不夠好看。”
……
要說顏色是淺了還是深了,形狀是大了還是小了,她還能有針對性地調整,“好看”也太籠統了。
寧安想了想,決定先把嘴唇的形狀畫出來。
“寧安,嘴唇不對。”剛用儲存的蜘蛛血勾出上嘴唇的形狀,神又湊近,搖搖頭。
沒有用一條弧線代替就不錯了。
“神,請您說說清楚一點,哪裏不對?”寧安想着能少報廢一個就一個,決定讓神把要求一次性講清楚。
“你的嘴唇沒有這麽紅,就算喝水的時候會更紅,但也沒達到這個程度。”神的手指向凹下來的位置,那是唇峰,寧安為了寫實,特意描得明顯一些,“這裏,有一顆很小的珠子,你沒有畫……”
寧安震驚地看着神,在他嘗試描述嘴唇表面的紋路時,她用敬佩的語氣打斷:“神,您觀察得真細致。不過我沒有您那麽厲害,只能做一個大概的模樣。您之後自己繼續修改,可以嗎?”
神盯着還沒有成型的娃娃,又看了一眼寧安的眼睛、嘴唇和手,點點頭。
答應得太容易,本來在心裏列出了其他備用條件,現在都用不上了。
不再繼續猜測神的心思,寧安猶豫了一會,還是點上了一顆“珠子”。
“寧安,你喜歡什麽顏色?”貼眼睛的時候,神冷不防地一問,寧安吓了一跳,歪了。
正中間有一只眼睛也太吓人了……
蜘蛛粘液又太黏稠,撕下來會弄壞,只能重新再縫一個表皮了。
寧安在背包裏找之前用剩的衣料,像這種不占空間的東西她不放“嘴巴”裏,找起來也很快。
“粉色。”翻找的時候發現一條有粉色花邊的裙子,她覺得挺好看,随口應聲。
“寧安,這樣好看嗎?”
寧安發現有東西在頂她的背,她正好找到了布料,回頭……
神的袍子換了一種流動的質感,袖口處一只整體粉色、隐隐有黑色經絡凸起的觸手伸出,距離她的直線距離不超過兩公分,她甚至可以看見它的表面有細小的氣孔。
她停住了呼吸,抓緊手裏的衣料。
“寧安,這個當作我的下面怎麽樣?你喜歡嗎?”
“神……您……之前……是……什麽……”
神思考了一會,笑着說:“我忘了。寧安你那次表現得一點都不喜歡,那它就不需要了。反正總會有新的。”
作者有話說:
覺得自己在寫一種很怪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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