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此時不上

這麽多菜, 不讓他多吃,可不就要浪費大半。

錢在哪裏,心就在哪裏。

為了溫白流如此鋪張浪費, 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可見他有多寶貝溫白流。

果不其然, 菜被撤下去的時候,還有大半的菜只動了幾口。

“管家,今天的咕咾肉味道不錯。”溫白流用紙巾擦着嘴角。

“好, 那我們待會兒嘗嘗。”管家笑嘻嘻。

原來這些剩下的菜都歸傭人們吃了,江蕊倒沒有不能讓傭人們吃剩菜的聖母心。在她公婆家, 階級制度還要鮮明, 就算主家不吃,也不會讓傭人們吃。

傭人們只能吃粗陋的菜和飯。

“已經打擾你們很久, 我也該先回去了。”江蕊起身,朝溫白流說道:“溫先生,我有一位園藝師很熟,需要我替你介紹一下嗎?”

“好啊, 他會設計露天溫泉嗎?”溫白流爽快答應。

“應該是可以的。”江蕊想了想後說道。

送走江蕊,溫白流左右搖着脖子,骨骼發出‘咔咔’聲響。招待客人還真是麻煩,下次再也不讓別人來了。

“管家,下回再有人想來拜訪,通通回絕。”

“是。”管家連忙應聲。

莫沉淮吃完飯, 便站在落地窗邊打電話。

溫白流回到沙發上坐下, 一邊端着水果盤吃草莓, 一邊眯着眼打量莫沉淮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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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着銀灰色格紋襯衣, 衣角塞進西裝褲內。雙腿筆直修長, 即便是穿着襯衣,依舊能感受衣服下的肌肉緊實,胸膛精壯。

莫沉淮一扭頭,便見到溫白流眯着眼,直勾勾地盯着他這邊。

旋即反應過來,捏着手機從這邊走到那頭,順道轉了圈,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展現他的身材,好似開屏的雄孔雀。

溫白流嘴角撇了撇,眼睛卻很誠實地緊盯着莫沉淮。

不得不承認,莫沉淮長在他的xp上。

吃完一盤草莓,溫白流揉揉鼓出的小肚子,随即起身上樓。這盤草莓個頭大,又很甜,還帶着淡淡的奶香味。

莫沉淮這邊,剛聊完電話,再扭頭時,原本坐在沙發上的溫白流不見人影。

目光巡視了圈,落在不知何時出現的管家身上。

“先生,您在找溫先生呢?”管家問。

“嗯。”莫沉淮大方承認。

“他剛上樓了,”管家悄咪咪道:“溫先生的床還沒修好。”

昨晚溫白流勉強在客房将就一晚,起床就跟管家抱怨。床不如他自己的舒服,也不能肆意打滾。

讓管家趕緊找廠家再定制一張新的。

“您房間裏的床跟溫先生的床是同一個品牌。”管家再次意味深長地暗示。

莫沉淮腦中猛地亮起一盞燈,跟管家交換了個眼神,朝樓上看去。

他緩緩往樓上走,看似雲淡風輕,實際迫不及待。

溫白流經過昨晚客房的教訓,是不可能再去睡客房的。

死都不可能睡第二回。

他目标明确,朝三樓走去。三樓只有兩間卧室,一間是江渡的,還有一間是莫沉淮的。

莫沉淮的房間朝南,靠西邊。

也就是他房間的斜對角上。

推開他的房間,裏面格局跟他的房間相似,以灰白色系為主,顯示出卧室主人的沉穩低調。

目光鎖定在房間中央的大床上,這張床跟他的顯然是同一品牌。床墊厚實,看似沉悶,只有睡過的人才知道有多舒服,多好睡。

雙腿不由自主地走進去,站到寬敞的床邊。

他張開胳膊,摔倒在床上,如雲朵般的柔軟瞬間将他包圍,混雜着莫沉淮身上特有的雪松香味。

溫白流眯起眼,雙手雙腳不停在床上摩擦。

這才是人該睡的床嘛。

莫沉淮推門進來,發現自己的床上鼓起小小一包。果然,某個小家夥跑到他的床上來了。

鵝鵝鵝鵝,難道他不知道什麽叫做羊入虎口嗎?

莫沉淮眸色漸漸變深,朝房間裏走進來。腳踩在厚實的長絨地毯上,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溫白流臉上的妝還沒卸,只是往床上一趟,便慢慢地睜不開眼睛,陷入夢鄉。

怪只怪莫沉淮的床太好睡了。

不知過了多久,溫白流忽然從夢中驚醒。

他夢見自己雙腿依舊殘疾,坐在車裏。車屁股被大貨車撞擊變形,車頭深深地卡在路邊的柱子上,進退兩難。

身體被緊緊地卡在車座上不能動彈,鮮紅的血從額頭上滴下來,疼痛麻痹了他的知覺。

他,要死了吧。

一身冷汗從床上醒來,發現自己窩在一個堅持的懷抱裏。

那人身上散發出沉靜的氣息,令他的心很快安定下來。不用擡頭确認那人的身份,他就知道莫沉淮。

怎麽會跟莫沉淮睡在一張床上?

這不要臉的狗男人趁他睡覺偷偷潛進他房間裏了?

正想講男人搖醒,反手卻被男人抓住了手。男人的手掌很大,将他的手緊緊包裹着。

“別動。”莫沉淮的嗓音低沉沙啞:“乖寶。”

溫白流果然不再動彈,在夜色中注視着莫沉淮的側顏。

慢慢地,慢慢地再次俯下身,貼着莫沉淮的胸膛。心跳聲從他的胸腔中傳來,咚,咚,咚,沉穩而有力。

像是無形的手,将他不安的心包圍、輕撫。

莫沉淮醒過來時,是淩晨5點半。

他的生物鐘準到可怕。

窗外的光還帶着朦胧的灰暗,懷裏窩着一個香香、軟軟的小人。

常年習慣一個人睡的他也沒反應過來,呆愣了許久後才緩緩回過神。

唇角勾起自己都未察覺的輕笑。

他小心翼翼地将溫白流放開,想悄無聲息地抽出身體。但溫白流并不想随他的願,手緊緊攥住他的領口。

就像害怕遭到抛棄的小孩兒。

莫沉淮的心軟下來,又躺回床上。

春宵苦短日高起,君王從此不早朝。

雖然他還沒有沒有春宵苦短,但也可以不早朝一回。

一直熬到六點半,再不起床就要耽誤莫氏晨會。

心底猶豫、反複、輾轉,還是下了狠心,從床上起身。走進浴室裏,先洗了個澡,讓身體徹底清醒過來。

等他光着身體,從浴室裏面出來。

正好對上溫白流的目光,只見床上的人不知何時已經睜開眼,漆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身體。

猶如在看一只案板上的美味肉雞。

莫沉淮被看出一身雞皮疙瘩,趕忙用浴巾遮掩住自己的身體:“你……”

溫白流啧了聲:“小氣。”

莫沉淮:——

這個時候不上,他就不是個男人!

大方地将浴巾扯開,莫沉淮□□地展現在溫白流面前。頭發濕濡,垂在兩側,未幹的水漬順着頭發滴落入鎖骨。

莫沉淮大喇喇地往前走,朝溫白流靠近。

溫白流沒想到莫老狗的臉皮居然打碼加厚好幾層,臉色有些繃不住。

“你要做什麽?”

先開口的人,已經輸了。

莫沉淮邪笑着,欺身壓上溫白流,手抓住他的,舉過頭頂,牢牢扣住。

倆人距離近得他能看到溫白流眸中自己的臉,同時,也看到了溫白流臉上的緊張。

這是溫白流從未流露出來的情緒。

莫沉淮唇角的弧度越發咧開,他能對溫白流産生影響。

這個認知讓他非常高興,比談成幾十億的項目還要讓他愉快。情緒這個東西,還真是令人上瘾。

在事業上漸漸走入巅峰後,莫沉淮已經很難再體會到工作帶來的滿足。

但僅僅是溫白流一個小小的情緒波動,就讓他感受到了久違的愉悅,發自內心的暢意、滿足。

莫沉淮低頭,在溫白流的眼角輕吻。

唇貼上他那一顆小小的淚痣。

不知何時前,他就想這麽做了。

……

莫沉淮換上衣服,走出房間,溫白流還躺在床上,久久回不過神。臉上還殘留着莫沉淮嘴唇的觸感,輕柔,溫暖,淡淡的雪松香味包裹。

狗男人走之前說了句什麽:“你繼續睡。”

這還讓他怎麽睡啊,凸(艹皿艹 )

一頭亂發從床上起身,溫白流氣鼓鼓地回自己房間,洗漱換衣服。

昨晚連澡都沒洗,直接躺莫沉淮床上睡着了。

溫白流自己都嫌棄自個兒。

剛要推開自己房門,被管家喊住:“溫先生。”

溫白流的動作一頓,扭頭看他。

“家裏……又來客人了。”管家支支吾吾道。

“你忘了我昨天剛說什麽?”溫白流皺眉,是誰這麽沒有眼力見,一天到晚往別人家跑。

管家也很無辜:“這位客人比較難搞。”

“誰?”溫白流挑眉。

跑到別人的地盤上撒野,還敢說難搞?

“是您的母親。”管家支支吾吾:“法律意義上的母親。”

溫白流反應過來,敢情是那位溫夫人。

“我要去洗漱,讓她等着。”溫白流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推開自己房門。

管家還想說,來的不止溫夫人,還有一位男士。

但溫白流已經将房門關上。

算了,一位也是招待,兩位也是招待。

管家神色凝重地扭頭下樓,不管如何,他都是溫先生最堅實的後盾——之一。

溫夫人,也就是溫嵇和溫随的生母孔玥坐在客廳裏,挑剔的目光看着別墅中的一切。裝飾低調奢華,每一件家具,每一件看似随意的軟裝,都透出錢的味道。

不虧是莫沉淮的住所,壕無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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