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浪費時間
“現在有好幾家有意向要談, 畢竟有慧眼的人可不止你一個。”榮瑤道:“如果溫先生真的有誠意,我們可以先見面聊一下嗎?”
溫白流沉默片刻:“行。”
于是兩人敲了個時間,待挂斷電話, 榮瑤迫不及待地給溫随打去電話。
“我已經約好了溫白流, 你哪裏準備如何?”
“确定?”溫随很謹慎。
“當然。”榮瑤得意:“就算溫白流姿态再高又如何, 利益面前他還是得向我低頭。”
溫随想了想:“稍後你把地址和時間發給我。”
榮瑤:“你要做什麽我不管,但你必須得保證這件事不會牽扯到我。”雖然榮瑤因為妒恨而趟這渾水,還是畏懼莫沉淮, 禁不住蹙眉又說了回。
溫随暗暗嗤笑。
既然已經成為閉環中的一環,搞不死溫白流, 死的人就是他們。
“你放心, 莫沉淮再厲害,也總有人能跟他匹敵。”溫随嗓音低冷:“我找到了這樣的人。”
一個占有欲瘋狂的變态, 足以讓溫白流的現狀遭遇危機。
挂斷電話,溫随便給張遠撥去電話。
靜靜聽溫随說完,張遠低聲輕笑:“知道。”
明明是能聽出笑音的回答,卻讓溫随聽出了毛骨悚然, 背脊發涼。
車子緩緩開到約定地點,溫白流坐在車裏,叮囑司機:“你就在這裏等我,如果二十分鐘以後不見我回來,就讓人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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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司機聽出溫白流的防備:“先生,需要我跟你進去嗎?”
溫白流這不像是去談生意, 倒像是去鴻門宴。
讓他也免不了擔憂。
“不用。”溫白流知道自己樹敵不少, 榮瑤刻意放出新聞, 僞造財務報表, 如果目的僅僅是為了坑他收購, 拿到一筆錢倒也不算什麽。
若背後還有其他目的——
榮瑤跟溫随前幾天聯系頻繁,不得不防。
自從溫随風光無限地錄制完一期節目後,居然請假了一期節目錄制,稱身體抱恙。
上回溫随為了拿到他的病理報告,去帝城私立醫院看診。
他送自己的鳶尾花中含有過敏素,溫白流同樣也拿到了溫随的病例,上面的內容可比自個精彩多了。
下身多處撕丨裂出血,甚至還有內傷。
肋骨骨折,腕部骨頭斷裂,這些可不是一兩周能養好的。
溫随恐怕得修養兩三個月,可他昨天還因為出席活動買熱搜,坐在輪椅上,笑容滿臉又敬業地現身,謊稱他腰部發炎,沒法站立。
引起一波同情。
實際上他哪是腰部發炎,分明是下身流血。
溫随是miracle的代言人,跟榮氏旗下同樣屬于競品關系,不可能存在合作交叉。
走進包廂,榮瑤早就坐着等他。
“溫白流,我等你很久。”榮瑤朝他溫柔笑道。
“想吃什麽,先點菜。”将菜單遞到溫白流面前:“我可是感覺很餓了。”
溫白流捏着菜單:“不用,點你喜歡的就好。”
榮瑤也沒客氣,将手縮回:“好,那就按照我剛才點的菜先上吧。”
按下桌上的鈴,代表可以上菜。
“我對榮氏化學有意向,直接開個價吧。”溫白流開門見山,毫不拖泥帶水。
榮瑤笑着從包裏抽出一份財務報表:“這是榮氏化學近三年來的收益情況,別人都以為它只是個拖油瓶,是他們不清楚榮氏化學的作用。”
“我想溫先生有如此誠意,肯定是對它有所了解。”
溫白流沒有否認:“榮氏化學真實的財務狀況,你我應該都清楚。這種騙外行人的東西,就不用拿出來了。”
“三千萬。”溫白流豎起三根手指:“這個價格我想你應該會滿意。”
當溫白流說出價格的時候,的确讓榮瑤略有錯愕。
她以為溫白流會狠狠壓價,畢竟他可是用了莫氏不少資源才讓Fever成為炙手可熱的品牌,還捧紅Break。
如果他再利用莫氏打壓他們,說實話,榮瑤也會害怕榮氏化學被溫白流以極低的價格撿漏。
但溫白流并沒有。
他給的價格甚至已經超出張遠的報價。
“你很驚訝?”猜中榮瑤的心思,溫白流好笑:“以為我會狠狠壓價?讓你吃虧?”
榮瑤迅速整理表情:“說實話,你給我的價格的确讓人驚訝。”
“我要榮氏化學,是我确定他能在我手裏發揮最大作用。”溫白流輕笑:“所以我願意出三千萬。”
“你也不虧,畢竟這是讓榮氏能走到現在的産業,也是你父親最珍惜的東西。”
“榮老爺子的奮鬥史我略有知曉,他的商業眼光令我欽佩。”
榮瑤臉上的表情有些挂不住,溫白流就這樣閑散地坐在他面前,表情不冷不淡,語調也沒甚起伏。
跟她心中的固有印象截然不同。
原本,她以為溫白流只是個靠se上位的小白臉。也就那張臉出衆些,迷惑地莫沉淮這種大佬都喪失心智。
沒想到,溫白流看得懂報表,還知道榮氏的發家史,甚至說出欽佩她父親。
就連榮瑤都快丢失的,記憶中的父親。
“我……”榮瑤張了張嘴,心底湧上複雜的情緒。
她仗着是榮氏親血脈的大小姐,一直作威作福,把自己當成榮氏的主人。卻連榮氏是如何發家的都不知道,享受着父輩帶來的榮光,卻從未嘗試過理解父輩的辛苦。
“榮小姐也可以考慮一下,不用着急給我答案。”溫白流從榻榻米上站起,他向來喜歡快刀斬亂麻,沒有必要為了幾個錢做推诿。
盡快拿到榮氏化學,後續的生産力走上正規,才是對于資本家而言的時間就是金錢。
“等一下。”榮瑤心底産生不好預感,下意識地喊住溫白流:“溫先生,你先等等。”
溫白流輕蹙眉頭,還沒反應過來,包廂的牆壁居然破開一扇門。兩名黑衣男人從裏面沖出來,張遠緊跟着走出。
作為獵人,他自然不能放過狩獵的任何一個時刻。
察覺到情況不對,溫白流連連後退。
手伸進褲子裏,捏住手機。
然而不等他做出反應,黑衣人迅速上前鉗制住他的雙手,旋即将他的手抽出來。
“小朋友,你最好不要過度掙紮。”張遠單手插丨在褲兜裏,踏着裝逼的腳步,目光邪肆地走過來。
在溫白流面前站定,手指将他的下巴輕輕擡起。
跟別的偷摸不同,張遠就是要讓溫白流知道,他敢動他。
溫白流瞪着眼,看向面前的男人。
一頭嚣張金發,耳朵打了七八個耳洞。目光渾濁邪肆,透着陰暗冰冷。
“你是誰?”
他樹敵不少,但這號人的确不在他的印象裏。
張遠輕笑着嘆息:“看來你不認識我。”
“怎麽辦,我最讨厭的事就是自報家門了。”
說罷,張遠松開手指,猛地揮拳在溫白流的腹部重重打了一拳。
溫白流的肚子感覺到鈍痛,胃部差點吐血。
“額……”
他艱難地發不出聲音。
臉色發白,額角冒出陣陣冷汗。
榮瑤也被這陣仗吓到,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邪肆的男人。
哪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問題是這也沒有不合啊!?
她捂住嘴,不敢發出一絲聲響,就怕張遠注意到他。
張遠看着溫白流倔強臉色,就算痛成這樣,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真是個有趣的孩子。”
張遠低聲笑道,好似方才出手打人的不是他。
“你一定很疼吧?”
溫白流咬着後槽牙,快嘔出血來,TM哪來的神經病。
“我會好好補償你的。”話畢,張遠的目光中流露出興奮,那是好不容易找到心愛玩具的刺激。
給身邊黑衣人們一個眼神,他們立刻會意地将溫白流從地上拽起,往包廂連接的門內走去。
榮瑤很想開口制止,當看到張遠的臉色時,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閉上你的嘴,這件事還跟你毫無關系。”張遠嗓音低柔地警告:“如果你想趟這趟渾水,也得看你有沒有本事。”
榮瑤:——
牆壁門很快恢複原樣,仿佛什麽都沒有發聲。
溫白流沒有出現過,始終只有榮瑤一人般。
等榮瑤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臉上已經挂滿淚痕。顫抖着掏出手機,這趟渾水她已經趟了,就再難脫身。
已經站錯一次隊伍,就不能再站錯隊。
可她沒有莫沉淮的電話,該怎麽通知他呢?
就在她焦頭爛額的時候,包廂外忽然沖進一群人。
站在前面的是個身形健壯的男人,面色不善地沖榮瑤問道:“溫先生呢?”
看來是溫白流的保镖。
“你們能聯系上莫先生嗎?溫白流被張遠帶走了!”榮瑤立刻着急道。
男人緊蹙眉頭:“我們一直守在門口,溫先生并沒有出來。”
“他們……他們從這邊的牆帶走溫先生的。”榮瑤指着一邊的牆面。
男人意識到事态不對,走到白牆面前,用手敲了下,随後又用耳朵認真去聽。果然發現牆面是空心的。
他在牆上摸索尋找,沒有發現打開牆面的開關。
這道牆應該只能通過那頭打開。
男人朝身後的人使了個眼神,兩人立刻上前走到榮瑤身後:“這位女士,你最好是能把你知道的都跟我們說一下。”
榮瑤吓得瑟瑟發抖,這幾個男人看起來也不像善茬。
為首的男人則走出去打電話。
莫沉淮接到電話後,從座位上彈起,離開莫氏大樓。
張遠。
他聽過這個名字。
從國外發跡,擁有M國血統的華裔。這個人行徑瘋狂,底細不明,在帝城也屬于神出鬼沒。
溫白流在他手裏,很可能下一秒就被帶離帝城。
張遠的手段和關系網究竟有多龐大,誰都不知道。莫沉淮掌握的是明面上的莫氏集團,陽光下的商業帝國,那麽張遠就是潛藏在暗處的魔王。
他在帝城甚至沒有布置産業,卻一擲千金,揮霍無度。
旁人見了都要避讓三分。
莫沉淮沒跟他打過交道,也沒有事情能跟張遠搭上邊。但張遠為什麽會帶走溫白流?
這是讓人不解的地方。
手下很快回報,解開了莫沉淮的困惑。
溫随。
“莫先生,我們現在還沒有找到溫随。”男人的嗓音中帶着歉意。
一切都是溫随的計劃,他肯定在張遠動手的時候便藏起來了。溫随躲起來了,還有溫嵇,溫家。
但這些,不需要莫沉淮去操心。
溫白流被張遠帶走,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出張遠的行蹤。
……
溫白流的意識還清醒着,腹部始終隐約作疼。
張遠下手,也是往死裏弄。
嘴被人用貼紙封住,溫白流不禁暗暗腹诽,別落在他手裏,不然他要百倍千倍地奉還。
他被張遠圈在懷裏,鼻息間聞到煙草味。
令他不适地蹙眉,強忍下惡心。
沒必要用掙紮來激怒張遠,現在他不過是案板上的魚肉,根本逃脫不得。
他看着外面,現在他已經被張遠帶上了私人飛機,目的地不知道是哪裏。也許還在帝國,也許會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
這個黃發混血男人,一看就是黑dao。
溫白流心想,自己從沒見過他。
如何會招惹上這個變态。
榮瑤?
看榮瑤剛才的反應,她也不過是一顆被利用的棋子。根本不知道張遠的真面目,有人利用了她。
這個人,只可能是溫随。
溫随前段時間被虐丨待折丨磨住院,那些傷勢報告,溫白流親眼翻過見過。
都是這男人的手筆吧。
溫白流擡眸,眼神滴溜溜轉。
張遠的手已經放在他的背脊上,若有似無地輕撫。
讓他毛骨悚然,強迫自己別輕舉妄動。
“真是個聽話的小孩兒。”對于溫白流的反應,張遠越發興致高漲,手用力地摟住他的腰:“真可愛。”
“我為什麽沒有早點發現你,反而浪費時間在那些無趣的小玩具身上?”
陰恻恻的嗓音繼續在溫白流耳邊響起。
溫随,是張遠的玩具。
而他為了擺脫張遠,順道報複自己,将自己推給了張遠。
“你在想什麽?不妨告訴我。”張遠把玩着溫白流的腰,不斷來回撫摸着。
溫白流按捺不住翻了個大白眼,嘴巴被用膠帶貼住,居然還好意思問他在想什麽。
當然是想一巴掌呼過去。
沒有搭理張遠,溫白流閉上眼,假裝自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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