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怎麽了?

封雅頌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可她得開口。

你是故意不回我的消息麽?

你是覺得,繼續跟我聊天沒有意義了麽?

你已經,把我删了麽?

封雅頌站在原地,眼神望着他,歸結成一個問題說了出來。

“……你可不可以不要,不管我?”

清晰而脆弱的問題。

周權搭着方向盤,靜了一會,偏頭問:“你想上車跟我聊聊,還是跟我進咖啡廳聊?”

聽到上車,封雅頌才開始留意他的車,是一輛寬敞的SUV,她腦子有點鈍,不知道該說什麽,于是問:“……你的車,不是被撞了麽?”

周權聽完,胸腔裏笑了一聲。然後他又嘆了聲氣,望着她說:“那我就在這跟你聊兩句吧。”

“……嗯?”

“你想讓我不要不管你,可是,你想讓我怎麽管你?”周權問,“想讓我一直督促你學習麽?”

他放開方向盤,認真與她對話,“你不認為,這是你的父母,你的老師,或者是你自己的任務麽?”

“可是……”

“又有可是?”

他現在對她已經沒有約束,可是面對這樣的反問句,封雅頌還是立即把話音止了,她換了口氣,輕聲地說:“你督促我效率很高,每天的生活都很有計劃。我會覺得,很踏實……”

周權打斷她:“小姑娘,我不是你的家長,我并沒有這樣的義務,這點你同意吧?”

封雅頌同意,因此她瞬間不知道繼續說什麽了。

周權看着她:“即便換個角度說,主人和女貝之間,也是一個相互的游戲。我如果願意管束你,呵護你,那麽我也需要從你身上獲得一些東西。”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封雅頌:“你說不光是年齡的問題。”

周權雙手擡了一下,無奈一笑:“我不是說要與你發生關系,我的意思是,我們相互都需要解壓,我也需要,獲得心理上的快感。”

“小姑娘,你的學習成績不算差,我想你完全可以理解我的意思。”

在空曠的停車場,他的聲音從車窗裏傳出來,即便說着相對敏感的話題,他也保持語句清晰,仿佛沒有任何顧慮。

封雅頌看着他說:“對不起。”

周權說:“不用道歉,你沒有什麽不對。”

封雅頌緊接着說:“我不應該害怕的,你規定了30下木尺的任務,我應該接受完。”

“是我的自我保護意識太強了,你對我很用心,可我卻不夠信任你。”

“其實,我喜歡挨打的感覺,不僅僅是情趣上的,我真的很喜歡。我裝作害怕,裝作不喜歡,只是因為覺得有些丢臉,我還是不能敞開內心的那個小盒子……”

“這些,都是我不對的地方。歸根結底,是我不夠信任你,讓你失望了。”

周權望着她,眉梢動了一下。

半響,他點頭:“你是一個很聰明的小姑娘。”

封雅頌重新抓了一下書包背帶,深吸口氣,問:“你願意再試一次麽?”

“試?”

“我這個假期什麽作業都沒有做,生活都亂套了,你可以管一管我,讓我下次,不要再這樣了麽……”

周權又抿起了唇。

他的眼神很沉靜,卻又不是絕對的平靜,微微波瀾在深處蕩漾,并不容易看到。

有另外車輛駛進了停車場,停在半路按動喇叭。封雅頌固執地站在原地,仰臉看着車窗,耳後碎發輕輕飄拂着。

周權望着她。

他記得她人格天真,記得她皮膚細嫩,記得她蜷縮起來的模樣,也記得她在疼痛時會抓揉床單,勾起小腿,這些細致的小動作。

很意外,他原本不該記得的。

周權轉臉看前面,同時對她說:“我把車停好,你先進去等我。”

封雅頌還沒完全反應,面前的車窗已經自動升了上去。

停好車後,周權邁下車門,按動鑰匙,轉身看到她站在酒店門口等。

他朝她走過去。

一直走到面前,周權說:“走吧。”

封雅頌安靜地跟着他,走進了熟悉的大堂,電梯。看他刷卡按樓層,她想,終于不用爬樓梯了啊。

電梯樓層上升,周權突然出聲:“你帶了作業?”

封雅頌“啊?”了一聲,周權并沒有看她,直視着前面,問:“書包裏裝了作業嗎?”

封雅頌:“嗯……”

“晚上不打算回去了?是打算好,在我這裏寫作業了?”

聽着他的問話,封雅頌突然想到了什麽:“你,要退房麽?”

周權下颌擡了一下,依舊問自己的問題:“夜不歸宿,家人不管嗎?”

“叮”,電梯門開了。

封雅頌跟着他走出去,小聲說:“我家人出門了。”

周權聽到了,沒回應。

刷開房門,他扶着門把,轉頭看了她一眼,然後說:“請進吧。”

兩人一前一後進屋,房門關上了。

周權徑直走到冰箱,拿了一瓶礦泉水喝。

他靠在桌邊,背着身體喝水,封雅頌看着他,莫名地,覺得他有些疲累。

是工作太忙麽?

還是這兩天,他遇到了什麽事情麽?

她沒能思考太久。

周權喝完水,擰上瓶蓋,用瓶子指指床前地面。

“先去那裏,跪下。”

封雅頌放下書包,走過去,在他指定的位置屈膝跪下了。

她視線追随着他的動作。

周權彎腰拉出了那只黑色的行李箱,把熟悉的皮袋子拿了出來,他将工具攤開在床上,拿起木尺,對她說:“還是這個,三十下。”

封雅頌心裏縮緊了,害怕是一定的,不過在這之外,她稍有意外。她以為木尺的數目會漲,她以為他會給自己一個下馬威的。

她已經做好吃更多苦頭的準備了。

周權撫摸戒尺的輪廓,說:“假期三天都沒有寫作業,所以懲罰三十下。沒有安全詞,也沒有替換工具,只用這個。”

封雅頌輕輕點頭。

周權指示說:“換個方向跪,手扶着床邊,屁股翹起來。”

做好姿勢後,封雅頌咬了下唇,又松開了。她努力平複呼吸,感受到木尺隔着牛仔褲,點上了她的臀峰。

“老規矩,報數。”

封雅頌點了下頭,這個動作幅度還沒完成,一尺已經“啪”地揮打上來。

封雅頌身體一顫,悶聲說了個:“一。”

第二下。

封雅頌手指扣緊床單,感覺心髒都跟着抖了一抖:“……二。”

……

忍耐着挨到十五下,封雅頌疼得身體已經軟了。她埋低了頭,手虛虛搭在床上,大口喘息着。

緊接着一下,抽打在最腫痛的屁股中央部位。

封雅頌疼得鼻子發酸,手失力一松,身子向前趴了過去。她顫抖着呼吸,沒忘記把“十六”念出口。

尺子停了,點了點她身邊的床鋪。

周權在她頭頂沉聲命令:“回來趴好。”

封雅頌喘息破碎,努力撐起身體,把手搭上床邊。

她眼眶又酸又脹,聽到他的聲音說:“繼續。”

又是一尺,打在臀峰偏下的部位。

封雅頌眼淚已經蹦出來了,她肩頭不住顫抖,說:“十七。”

……

打到第二十四下,她早已不知不覺,哭得泣不成聲。抽泣的聲音比報數的聲音都響亮。

一尺打在偏上部位。

封雅頌身體一抖,咧着嘴哭:“……疼”

她吸了下鼻子,趕緊補上:“對不起……二十五……”

她肩膀抖動得已經很厲害了,哭得仿佛不能自已。

周權看着她,停了幾秒,指示說:“松開手,來我面前。”

封雅頌抽泣着撤下了手,望向他說:“……對不起,我會記得報數。”

周權重複了一遍:“過來。”

封雅頌慢慢挪過去,貼着他的鞋尖跪好了。她面對他的褲料,吸了下鼻子,又抹了下眼淚。

周權低眼看着她輕輕顫抖的頭頂,說:“扶着我的腿,屁股翹起來。”

封雅頌伸手搭住他的小腿,覺得位置有些靠下,又向上扶住了他的膝蓋。

做好姿勢之後,他手臂擡起,木尺向下抽在她的屁股上。

“……二十六。”

封雅頌緊緊揪着他的褲子,肩膀縮緊了。

這個姿勢,似乎比撐在床邊要更容易承受一些了。他向下使力,比橫向揮打,要更輕柔。

打完這一下,周權沒有繼續揮打,對她說:“接下來還有三下,每打一下,都要叫人。”

見她哭得厲害,周權又補了一句教她:“叫主人。不必報數了。”

“嗯……”

戒尺點在她的臀峰,意思是開始。

“啪”的一下。

封雅頌繃緊身體,聲音哭着發抖,低低地嗚咽:“主人。”

倒數第二尺,打在起翹最高的部位。

“……主人。”

她手裏揪緊了他褲子的布料,好像那是她唯一借力的小小稻草。

最後一尺。

“主人……”

挨完了最後一下,她哭泣着開口,如獲赦免般哭得越來越劇烈了。

木尺停留在周權手裏片刻,然後被抛到了床上。

封雅頌跪在他面前,伏低了頭,肩膀顫抖,久久地抽泣着。

他伸手揉了一下她的頭頂,低聲說:“起來吧。”

封雅頌一直在哭,聲音響亮,難以好好說話。

等待了一會,周權又跟她說:“先把手放開。”

封雅頌意識稍微回來了一些,慢慢把手裏褲料松開了,跪坐在地毯上。

周權彎腰握住她的胳膊,把她拉了起來,他的眼神緊接着落在她的臉上。封雅頌伸手抹了一下眼淚。

靜默的房間,一下一下地抽泣,藏住了他深沉的呼吸。

這樣站着緩了幾分鐘,周權向後坐在床邊,拍了一下腿,對她說:“過來。”

封雅頌有些敏感地看了他一眼。

周權說:“結束了,不打了。你趴過來,我看一下情況。”

封雅頌腳步挪了一下,朝他走過去,然後慢慢在他腿上趴下來。

周權這時才想起來,她還穿着褲子。

按流程,應該先脫,再趴下。他下達命令時,腦子大概突然短路了一下吧。

周權伸出的手滞了一下,然後落到她的臀部,隔着牛仔褲一圈一圈地撫揉起來。

牛仔褲包裹下,臀肉不會随着揉動發顫,而是一種彈性緊致的手感。

她的哭聲慢慢弱了。

周權問:“這樣舒服一些嗎?”

封雅頌很輕地“嗯”了一聲,帶着委屈的底音。

又揉了幾圈,周權問:“把褲子脫掉,我檢查一下,可以嗎?”

“……嗯。”

“那先起來吧。”

封雅頌慢慢爬起來,先踢掉了鞋子,然後解開腰上紐扣,把牛仔褲一截一截往下脫。

傍晚了,房間裏開着燈,她的皮膚在燈光底下顯得瑩白細潤。她換了一條內褲,這條是藍色的,兩側帶着蝴蝶結。

大腿兩側有些許紅印,那麽背面呢。

她彎腰把褲子脫到膝蓋下面,周權這時說:“可以了。”

封雅頌擡起頭來,她的眼眶紅腫,臉上稍微有些不自然,不過帶着一種執意的勇氣。

周權心裏不知為何嘆氣,他對她說:“來,趴過來吧。”

她的屁股通紅,尺印從腰下布到大腿,周權伸手撫摸感受了一下,稍微有些腫。他想,她的皮膚比一般人要更嫩一些,這是從第一次罰跪他就意識到的。

正如他說的,嬌氣。

周權手掌伸平,為她按揉起來。一段時間後,手下的身體逐漸放松了下來,哭泣的聲音也漸漸止了。

這時,周權開口問:“晚上要寫作業?”

封雅頌趴在他腿上,腦袋被迫壓低,她想了一下,小聲說:“作業要交的,需要寫一點……”

“晚上不想回去了?”

封雅頌說:“如果你要退房……”

一巴掌扇在她的屁股上,周權說:“說你自己怎麽想的。”

封雅頌立即表達清楚:“我想在留在這裏寫作業。”

周權點了下頭,又擡起頭看了一眼電腦桌的位置,那裏桌子寬敞,光線明亮。

“好。一會你計劃好,寫多少作業,寫到幾點,然後跟我彙報。”

封雅頌頭埋得更低了。這樣趴在他的大腿上,卻在談論寫作業的話題,感覺有些怪異,也令她心裏癢癢的。

不過,異常奇妙的,她感到這兩天悶在心裏的情緒,一下子就疏解了。

又按摩了幾下,周權手上停了。等了一下,他在頭頂上問她:“吃晚飯了嗎?”

封雅頌說:“沒有。”她又小聲地問,“你吃了麽?”

周權沒回答,伸手把放在床尾的手機夠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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