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玄武獸神

當某個全世界默認多年且廣泛認同的真相被有理有據地推翻, 很多人的第一反應不是：你說得好像有點道理哦？

而是下意識進行反駁：不可能！

高璇玑說出自己的想法與猜測：“在你們看來，朱雀獸神被人為拉下神位和隕落的仇恨值太高，必定要報複。然而從現實來看, 天災可能是四大獸神少了其中之一力量失衡控制不住造成的客觀結果。”

“要真是朱雀獸神的詛咒，湯圓根本沒有機會降生。”

說到這，高璇玑看向若有所思的巫白, “巫白應該最清楚，懷孕與否得看雙方是否都具有孕育子嗣的能力。既然塞壬能生, 按道理來說, 其他人不應該不行。”

男人怎麽能說不行？巫白下意識直起腰來：“當然能行！”

“不是那個不行。”高璇玑滿頭黑線，“我的意思是說，人魚族本身仍然具有孕育子嗣的能力, 但是可能在某一環節上出了錯, 這才導致一直沒有人魚蛋出生。”

“哪個環節？”博叔最關心崽崽的問題。

“一個個排除吧。”現階段高璇玑所說的一切全是紙上談兵，沒有其他真實依據，具體的還得看之後怎麽做。

塞壬：“那就試試吧。”

“如果雄性人魚的身體沒有問題，是不是代表雌性人魚……”有問題呢？

巫白沒有再說下去, 但他看着維納恨不得把她扛回家立刻研究的眼神多少能夠說明一二。

——他在開辟人魚族無法繁衍原因的新方向。

維納倒是不反感那種露骨的打量眼神, 巫白要是真能研究出來，她就能擁有自己的崽崽了, 還得感謝他呢！

想rua崽崽也不需要老是看塞壬的眼色，能夠随便rua！開心得想去游一圈！

這天之後, 巫白和維納就很少來王宮了。

兩人不知道暗搓搓地跑去了哪裏, 估計是在對高璇玑所說的那番話進行實地驗證。

關于朱雀獸神的詛咒到底存在與否一說，塞壬也有自己的看法。

世人認為對的不一定對。

正如無數史書和醫書記載人類與人魚結合之後會生下人類崽崽，他的人類王後偏偏給他生了一只健康的小人魚崽崽。

世人認為錯的，也不一定錯。

正如所有人認為繁衍困難是朱雀獸神對整個大陸主動和旁觀弑神的報複。

塞壬曾以為湯圓是獸神不忍人魚族滅絕的恩賜。

畢竟戰力不強的人魚族從未主動發起過戰争, 全是被迫迎戰，朱雀獸神隕落一事更是和他們無關。

如今看來……興許獸神根本沒有施下任何詛咒。

既然這樣，慫什麽慫？

這天晚上，哄睡湯圓之後，塞壬對高璇玑提出自己的想法。

“我想在人魚族範圍內澄清詛咒一事。”

也是還背負詛咒一說的朱雀獸神一個清白。

“是好事。”從現代而來的高璇玑對神靈沒有敬畏之心，所以很平靜地問，“我有一個問題。”

“你說。”

“不管四大獸神中的誰隕落導致天災爆發，後來天災過去的原因是什麽？有新的獸神出現，還是失去所有獸神之後，大陸的力量重新達到了平衡點？”

“……不清楚。”塞壬誠實地道，“時間過去太久，人魚族在遷徙過程中丢失太多珍貴的書籍，失去太多知曉秘辛的長輩，就我所知，大陸并沒有新的獸神誕生。”

“暗搓搓的呢？”朱雀獸神都被人為弄死了，新的獸神為了保住小命，先茍起來猥瑣發育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據說獸神繼位是會有異象誕生的，全大陸都能看見。大陸誕生的最初，四大獸神繼位之時，在天際展現真身，降下祥瑞之光，所到之處，大地回春，萬物複蘇，這才有了後來獸神殿獸神像的建造。”

高璇玑：“……”陣仗這麽大，不太好茍。

坐月子無聊的時候，塞壬有把王城的布局圖拿給她看，告訴她王城的哪個位置有什麽，是一片怎麽樣的景象，算是帶她雲逛街。

可是……“王城好像沒有獸神殿獸神像？”

“沒有。”塞壬不曾猶豫半分，也不曾遮掩祖先的無力困境，“當初祖輩本是想遷徙安定下來之後再去原址迎回獸神像，再建獸神殿。”

誰知遷徙過程死的死傷的傷，從原定的遷徙之地退居一隅，族中戰力十不存一。

獸神隕落之後，獸神像和獸神殿更多的還是族人的精神寄托，再沒其他用處。

自是不可能再為了沒用的獸神像，損失本就少得可憐的人手。

最終導致的結果就是人魚族再沒有獸神像，更不用說獸神殿了。

都說了這麽多，塞壬也不在乎再多說一點：“原本孵化池應該建在獸神殿裏，人魚蛋從出生之後就要開始接受獸神的庇護。玄武獸神不曾隕落之前，得到獸神庇護的族人一般能活到一千年，多的還能更多，戰力也不曾如此弱小。”

高璇玑：“！！！”失去獸神庇護，壽命直接減半，戰力減半？

“真的啊？”

“真的。”

“塞壬，萬一啊……”她雖然不太相信神靈一說，總覺得那是封建迷信精神寄托，但是事實依據擺在面前，總不能整個人魚族都在扯謊吧？

“你們不能生育這件事和獸神像有關系嗎？”

塞壬當即就是一愣，愣過之後覺得她的思維想法有點清奇。

“怎麽會那麽想？”

“你也知道我來自另一片大陸，在我們那并沒有什麽獸神，但是我們那有一個說法。”此時高璇玑也顧不上提不提倡封建迷信了。

“信仰是神靈的力量之源，失去了信徒的信仰，孤獨的神靈會在漫長的時光中慢慢消逝。”

塞壬沉默了。

高璇玑再接再厲：“既然人魚族接受玄武獸神的庇護會有壽命和戰力的雙重增幅，失去之後直接減半，那是不是證明信徒和神靈之間是相互給予依賴的關系？”

這一說法簡直如同晴天霹靂，把從沒往這個方向思考過的塞壬砸得一腦門瓜。

在他的認知中，獸神就是獸神，無所不能，壽比天長，怎麽還會依靠弱小的信徒存活？

然而，內心深處又有一個微小的聲音在說：如果真的是那樣呢？

四大獸神隕落在持續五百多年的戰争時間段。

朱雀隕落得最早，之後三大獸神一個接一個地隕落，直到……天災徹底爆發。

不想還好，一想就頭皮發麻。

“有一件事我其實并不知道真相。”塞壬看着高璇玑說，“戰争和天災持續時間長達一千五百年，每天都有族人死亡，等到我們在這安定下來族裏出現第一任老死現象的時候，才發現壽命已經少了一半。”

而這時，人魚族失去了過去的族地、精英、獸神像、獸神殿。

“那戰力呢？戰力變化在什麽時候？”高璇玑急切地追問。

“也是在遷徙之後。”塞壬越說越覺得王後的猜想可能是對的，“時間太過久遠，想要查到一千多年以前人魚族遷徙前的戰力數據，太難了。”

歸根究底，還是那場遷徙。

初衷是人魚族為了自保避開可能引起的禍端，不料反而給了他族機會，來了個一網打盡。

具體能不能查到，兩者之間是否有關聯，還得靠塞壬和大臣們去研究去查探，過程必定費時費力。

高璇玑想的卻是：“塞壬，我們直接把獸神像迎回來吧，就放在孵化池邊，建一個獸神殿，對族人開放。不管玄武獸神和繁衍一事有無關系，迎回來試試看啊。”

作者有話要說：  試試不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