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往事何提
阿飛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一起來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阿飛出門一看,老孫和步瀾一同在廚間忙活着。
“哎呀将軍,沒想到您做飯手藝也這麽好啊。”老孫看着步瀾切菜的娴熟動作,不禁感嘆。
“孫叔客氣了,以後不要叫我将軍了,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哎,好。”
“你們倆說話真酸,受不了。”阿飛走進來,随手捏了一塊剛切好的番茄填進嘴裏。
“我看你們倆不如都去我的茶館當廚師吧,我們開了大一點的茶館,還能有衙門罩着,多好~”
老孫敲了敲阿飛的腦門,嘆氣道:“這孩子就是這麽不踏實。”
阿飛再一次吃到步瀾做的菜,贊口連連。正在埋頭扒着面前的飯,傳來了敲門聲。
他們這還是在老孫的家裏,老孫自語道:“這是誰找我啊。”說着就起身去開門。
老孫打開門,看到面前的人還是微微一驚,眼睛都瞪大了。
門口的人一身家童打扮,帶着褐色的帽子,一身粗布衣,眼睛滴溜溜地轉着,似是想往裏面瞄。
“孫叔,阿飛哥在麽?”他語氣帶了焦急。
正在吃飯的阿飛也聽到了這話,筷子頓了頓,喉嚨裏似是噎着了,皺着眉順着胸口,咳出了幾粒飯粒。
老孫“呃”了兩聲,瞥了眼阿飛,就讓那個人進來了。
門童一眼就認出了阿飛的背影,連忙小跑過去停在了阿飛身邊,睜着一雙大眼睛盯着阿飛。
阿飛又清了清喉嚨,端起番茄蛋花湯的碗喝了一口,她頭也不扭,似是就知道來的是什麽人了。
步瀾看了眼阿飛,自己繼續夾着菜。
“什麽事啊?”阿飛終于開了口,表情卻十分淡漠。
那家童滿頭都是汗,見阿飛理他,露出了又驚又喜的表情,連忙說道:“少爺……是少爺讓我來找你,老夫人生病了,一直高燒還胡言亂語,其他大夫都看不好……”
阿飛冷哼了一聲,“你家老夫人病了,我憑什麽幫忙。”
“阿飛哥……”
“得了,不要喊這麽親切,跟你沒這麽熟。”
“阿飛哥……”那家童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急得都快露出哭的表情了,“少爺說不把你找過去我就……”
他一急,直接拉上了阿飛的袖子。
老孫看他可憐巴巴的樣子,也幫着說道:“這孩子也挺不容易,阿飛你就去看看吧。治不治再說。”
阿飛不動聲色,看了眼一旁扯着自己袖子的家童。
那家童見她終于看自己了,急着說道:“阿飛哥,你說過要一直罩我,你以前對我那麽好……請你跟我去吧!”
一炷香過去後,阿飛自己面前的飯都吃完了,嘴邊沾滿了油。被阿飛點了啞穴的家童還在一邊焦急地等着。阿飛用袖子抹了抹嘴,從凳子起身,轉身就往門口走了,走了兩步回過頭去沒好氣地對家童說:“你們家在哪我記不得了,你不給我帶路嗎?”
阿飛剛出了門,喝湯的步瀾問道:“怎麽回事?”
老孫嘆了口氣,眉頭都皺在了一起,低聲道:“那孩子是周公子的書童,周公子以前和阿飛玩得很好呢,天天都在一起的那種,那孩子跟阿飛關系也好。後來……出了一些事,就跟阿飛關系鬧僵了,後來好像絕交了。”
“周公子?”
“恩,東街周府的家的公子,他父親做珠寶生意的那個。”
“就是上個月兒子成親,辦了兩天喜宴的那個周家?”
“對!就是成親的那個周公子,他成親還給阿飛下帖了,我想着阿飛肯定不願去,就把阿飛的帖子收起來了。”
步瀾“哦”了一聲,起身把碗筷都收攏起來,微微笑着說道:“我來刷碗吧。”
周府裏。
阿飛剛踏進門就左右探頭道:“你們老爺不在吧?”
家童點頭道:“老爺還在外面,沒回來,家裏就老夫人,少爺和……少夫人。”
阿飛一愣,還是繼續往前走,走了幾步側頭道:“少夫人?”
“恩。”家童小心地回答道,生怕阿飛一個不高興就不去看病了,“上個月成的親,請了好多人……”
“哦。”阿飛随便地應了聲,打量着四周,跟兩年前的樣子一點都沒變,只是院子裏種的樹似乎更高了些。
阿飛随便瞟了幾眼就專心走路了,心裏不得不承認——
所謂“物是人非”真是讓人難堪,每看到熟悉的景色就如被打臉,一次次的提醒你過去的愚蠢與天真。
“到了。”
阿飛擡起頭,吸了一口氣,挺直了腰就走進了那間屋子。
這屋子看上去華麗至極,房間裏還套着一個套間,窗戶上的镂刻十分精致,角落裏都擺滿了盆栽。阿飛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屋子,突然想到以前周在成和自己說過,母親雖然是這周府的女主人,但是父親很少回家,回家後也幾乎從不去她的房間。他知道父親在外面有其他女人,母親也知道,但是早已放棄抵抗,只想守住這個周府。
阿飛仰頭看華麗的燈盞,看四周繁複的裝飾,冷冷勾起嘴角——再華美的屋子又怎樣,不過是用來鎖住一個女人的一生。她自己是如此,卻還要她的兒女重蹈覆轍。
掀開簾子,阿飛第一眼看到了床邊垂頭的二十出頭的男人,一身青袍,似是比以前瘦了些……他身邊站着一個身材婀娜的年輕女子,便是他的妻子了吧。
阿飛走過去才看到床上躺着的中年女子,躺在繡着繁花的錦被中,臉上一副痛苦的表情,緊閉着眼,眼角泛着厚厚的魚尾紋。
“阿飛……”周在成轉身看到阿飛,眼中流露出複雜的情緒,阿飛自是沒有看他,直接走到床邊,冷哼道:“她也有今天。”
周在成的妻子頓時臉色都變了,扭頭看周在成,他卻沒有惱怒的表情,只是盯着阿飛。
阿飛說完就把手伸進被子裏,拉出那夫人的手,食指中指按在她的脈搏上。
屋裏一片寂靜,阿飛皺了皺眉,又拉下夫人的毛領,一邊拉一邊暗自感嘆:這毛領的毛摸起來真軟和,真是好東西。阿飛把手放在她脖子的脈上,又翻了翻她的眼皮,張開她的嘴看了看。
“嗯……”阿飛撅起嘴想了想,“不是大毛病,只是女人到了這個年紀氣血總會不順,可能近期過于勞累了吧,導致她身體有些吃不消,脾胃虛寒,氣血又不足,給你開個藥方你去拿藥吧。”
說完,家童就已經遞來了紙筆,阿飛側身開始寫藥方,她的字還是那樣龍飛鳳舞、毫無章法,家童看了都皺了皺眉。
周在成的妻子看了,心中更是不信,輕聲道:“那麽多大夫看了都說不會治,在他嘴裏就是小毛病,靠不靠譜啊……”
阿飛擡頭看她,目光十分充滿了嘲諷,周妻一怔,阿飛冷冷道:“她這樣,你們也沒少氣她吧。”
周在成臉色倒是一變,說道:“恩,前幾天為了一些瑣事和母親吵過架。”
阿飛努努嘴,繼續寫完了藥方,拍拍手道:“好了,這些藥連吃五天,五天後再有情況再來找我吧。”
“等一下……”周在成手抓住了要走的阿飛的袖子,阿飛用手指彈掉了他的手,眼睛卻不看他,“還有什麽事啊?”
“那個……還沒有給酬勞。”
“對哦!”阿飛一拍腦袋,“那我要……五十兩吧。”
“你……”周妻瞪大了眼睛看阿飛,看了一次病居然要五十兩,這明擺着是敲詐啊。
“不,不要銀子了,我要一味藥材,但是很難找,我把它畫給你吧,你派人去山上找也好,花大價錢從其他地方買來也行,這樣成吧?”
周在成點頭道:“好,兩天內我一定找來,送去給你。”
“別,讓小陽去送就可以了。”小陽是去找阿飛的那個家童。
周在成咬着嘴唇輕輕地點了頭,“好。那……我送你出去吧。”
“不用了,貴府我還是不會迷路的。”阿飛語氣帶了嘲諷。
周在成臉色有些發白,眼神有些渙散,說道:“恩,阿飛慢走。”
“對了。”阿飛又突然回頭對他說,“以後請不要再找我了,家裏有病人請找大夫,這個縣的大夫治不好,你們周府可以請別的地方的大夫嘛。好吧~”
阿飛把兩個袖子背在身後,迎着太陽大步走出去了。
阿飛出了周府,擡頭看看那威武大氣的“周府”的頭匾,不由得嘆了口氣。
牆頭梅花又開了,一年複一年幽香滿園,望着從牆頭探出的梅花枝,阿飛仿佛又看到一個少年身着藍色衣袍,順着牆頭三兩下就爬上了牆頭,不顧身後一個比她稍大一些的少年的呼喊。
“阿飛,快下來,太危險了……”
少年用手背拂去了額頭的汗,口中說道:“哎呀,沒事的,我小時候經常摘!”說着,前傾身體,伸直了手臂,手腕用力一曲,把一段梅花枝就折了下來。
“啊哈,周周你看,我就說……啊!”
阿飛一轉身,腳下一滑,直勾勾地仰着掉了下去。
身下的少年也吓懵了,下意識就伸手想接住阿飛,結果阿飛一下子砸到了他的身上,兩個人疊着倒在了地上。
“哎呦,我的屁股!”阿飛立馬叫起來,身下的人被砸得一口氣差點喘不上來。
“起來……”他掙紮着推開阿飛,阿飛看他一臉狼狽,哈哈地笑起來,沒看到自己一身都是雪和泥,臉上還沾着摘下的梅花的花瓣。
梅花紅豔,哪及眼前人的半分。
阿飛看周在成有些愣神,撈起他的胳膊說:“愣啥啊,找個梯子去,老子今天一定要摘下這梅花釀酒試試。”
周在成傻傻地“哦”了一聲,就叫阿陽去拿梯子去了。
往事又浮現心頭,阿飛覺得胸口有些堵,當初也是真心拿他當朋友。她這個人不輕易與別人相交,一旦相交也便真心相對,如今與其如同陌路,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
阿飛低頭踢了踢腳下的石子,自言自語道:“不想了,反正又不怪我……”
步瀾在井邊刷着碗,老孫在一旁收拾桌子。
“唉,也不知道那孩子的母親病的重不重,阿飛能不能看好……”老孫在一旁唠叨道。
步瀾刷着碗默默地聽着,想了想道:“對了,孫叔,阿飛與那個周公子是為何而絕交?”
老孫眉頭皺起來了,面露難色,“這……不大好說啊……”
“恩,沒關系,那就不說了罷。”
老孫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嘆氣道:“唉,講與您聽也無妨,只是這事想來實在荒唐。”
作者有話要說: 下面就是有關阿飛過去的一個小小故事,很小~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