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一覺醒來, 精神飽滿,通體舒暢。

姬透覺得自己終于緩過來。

雖然她是傀儡之軀,身體不會感覺到疲憊, 但在遺棄之地這幾個月,時刻警惕, 不敢放松, 精神上也會感覺到疲憊。

這也代表她和真正的傀儡是不同的,雖然自己的身體是傀儡,但她的神魂還是屬于正常人。

只要是肉、體凡胎,就會感覺到疲憊。

姬透精神抖擻, 轉頭問身邊的少年, “小師弟,休息得怎麽樣?”

“休息得很好。”厲引危朝她勾唇笑了下, “我現在的精神很不錯。”

她仔細看了看他, 确認他沒有說謊, 笑道:“行, 今天我将九葉海棠心炮制出來,讓你能盡快服下。”

姬透雖然不是煉丹師,炮制靈藥的手法卻頗為标準,這也多虧二師姐。

以前在觀雲宗,平時沒事時, 她會主動去煉丹房幫二師姐處理靈藥,二師姐會教她一些丹道知識時,也順便教她怎麽炮制靈藥。

這麽多年下來,她比那些專門撿藥的童子更擅長炮制靈藥,手法格外娴熟标準。

這可是八階丹師手把手教出來的呢。

姬透取出那株九葉海棠心,用最标準的手法, 一點一點地将它炮制好。

用了大半天時間,她終于炮制好這株九葉海棠心,沒有浪費它的一絲藥性,将炮制好的靈藥放入裝着玄元靈液的瓶子裏。

靈藥融入乳白色的玄元靈液中,入水即化。

兩者結合時,産生奇妙的變化,霎時間,一股難以言喻的藥香在洞府彌漫,讓人靈臺清明,疲憊一掃而空,整個人精神熠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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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品嘗,光是這份藥力,便讓人明白這瓶靈藥的效果絕對是上佳。

姬透深吸口空氣中的藥香,高興地将它遞給小師弟,“小師弟,快點服下煉化它!”

少年依然不慌不忙,并未因為這是九階靈藥有所動容,他聽話地接過玉瓶,一口悶下,然後盤腿打坐,煉化藥性。

這一煉化,便是幾個時辰。

姬透守在一旁為他護法,目不轉睛地盯着打坐的少年,越看越覺得小師弟這臉、這模樣,長得可真是招人呢,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清隽無瑕,教人喜歡得緊。

可惜小師弟平時冷冰冰的,鋒芒畢露,一般人看到他時,會先被他身上的冰冷劍意吓退,很少會注意到他出色的容貌。那些注意到他的臉的女修,還來不及心生好感,就被冷冰冰的劍修弄沒了。如此也導致小師弟光有這副招人的好容貌,卻沒什麽女修傾慕,和受女修歡迎的大師兄形成強烈的對比。

挺可惜的。

姬透對小師弟有天然濾鏡,覺得小師弟怎麽都好,可惜外人沒機會了解到他的好。

厲引危睜開眼睛,便看到坐在對面的人雙眼雖盯着自己,實則已不知神游到何處。

“小師姐!”

他開口喚她,直到那雙渙散的眼睛裏凝聚神彩,倒映他的身影,心頭被一種滿足占據。

這雙眼睛就該如此一直看着他!

“小師弟,怎麽樣?”姬透關切地詢問,同時伸手過去切他的脈。

厲引危任由她探查,微微颔首,“玄元靈液和九葉海棠融合的靈藥很好,雖然不能徹底消彌空間之力,已經不影響修行。”

姬透小心翼翼地将靈力探入他的經脈中檢查,發現确實如他所說的,經脈裏肆虐的空間之力已經散去大半,只剩下絲絲縷縷如附骨之疽,頑固地黏附着。

便是這絲絲縷縷看着已無大礙,但只要它們依然在,就會随時可能卷土重來,屆時空間之力再次肆虐、破壞他的經脈,依然是無法忽略的隐患。

想要徹底根除,還是需要九轉化虛丹化去,或者由渡劫期以上的大能出手拔除。

姬透收回手,嘆息道:“看來還是要繼續尋找靈藥。”

靈藥要随時備着,以防這些殘留的空間之力反噬。

厲引危聽着,沒有說什麽,他知道小師姐的性格,在他體內的隐患沒有徹底解決之前,她是不會放棄的,便也由着她。

等話告一段落,厲引危突然說:“師姐,我決定沖擊元嬰。”

姬透愣了愣,問道:“可以嗎?不會有影響?”

“可以,目前應該不會有影響。”厲引危知道她關心什麽,“等我晉階元嬰,能更好地壓制殘餘的空間之力。”

姬透聽他如此說,自不會反對。

小師弟一直是個心有成算的,既然他這麽說,應該有把握能順利晉階元嬰。

等厲引危閉關沖擊元嬰,姬透去隔壁尋找燕同歸,告訴他厲引危要沖擊元嬰的事。

燕同歸有些傻眼,“這麽快?”

“其實不快的。”姬透抿嘴一笑,“小師弟本來在三十年前,就已經可以沖擊元嬰。”

三十年前?

燕同歸在心裏算了算,那豈不是厲引危還沒到五十,就能結嬰?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燕同歸以往一直被稱為天才,只有別人羨慕他,從來沒有他去羨慕別人的,現在發現,原來有人比他還天才,至少他無法确定,自己能在五十歲之前晉階元嬰。

這時,姬透取出一個儲物袋遞給他。

“這是什麽?”

“給你修煉之用。”姬透唇角含笑,“你既然選擇與我們同行,我們也不會虧待你!日後我們有的,你也會有,這些就當你寄存在我們這裏的東西。”

以燕同歸那天漏命格,不管他發現多少天材地寶,都落不到他手裏,如今有姬透兩人在,自然是落到兩人之手。

姬透并不想總是占他便宜,就算他的天漏命格注定他一無所有,可他們确實借了他的天漏命格獲得好處,勻一部分給他是應該的。

燕同歸既欣喜又遲疑。

“這樣行嗎?”他猶豫地看向洞府外,“我若是收下,不會等會兒就有天雷來劈我,将洞府和這些東西都劈沒了吧?”

姬透:“……應該不會吧?”

她說得也很遲疑,畢竟她也是第一次遇到天漏命格之人,不能确定自己打着贈送的名義給他的東西,會不會引來老天爺看不慣。

“不然你先收下罷。”姬透道,“我們可以試驗一下,看看會不會出什麽事,這裏是仙城的高級洞府,就算出什麽事,也有洞府擋着,問題不大。”

燕同歸想了想,覺得她說得對,試驗一下應該沒什麽。

大不了就是被天雷劈嘛。

燕同歸伸手接過,剛要打開儲物袋看看裏面有什麽,突然外面風雲驟變,電閃雷鳴。

他整個人都傻了。

“不、不會是要劈我吧?”他的手一個哆嗦,儲物袋掉在地上,都不敢去撿。

姬透看着外面的劫雲,劫雲迅速地在他們洞府的頭頂凝聚,劫雲中紫色的雷電閃爍,随時可能劈下。

她突然想到什麽,迅速地跑出去,“不是你,應該是小師弟要渡元嬰雷劫。”

厲公子要渡元嬰雷劫?

燕同歸也坐不住,跟着姬透一起跑出去。

當他們跑到外面時,發現洞府這一帶有不少修士都跑出來,朝着天空中的劫雲指指點點,十分激動的樣子。

這些修士都是化神期之下,元嬰修士有幾個,其餘的都是金丹期和築基期,其中以金丹期最多。

“好像是元嬰雷劫!”

“真的?那我得好好地看一看,攢些經驗,我也正想渡元嬰雷劫呢。”

得知這裏有金丹修士要渡元嬰雷劫,又有一大批金丹修士從城裏其他地方趕過來,要近距離觀摩元嬰雷劫,為他們日後渡劫攢經歷。

這附近有不少觀景臺,修士可以在觀景臺觀摩,只需要交納一些靈石即可。

燕同歸看得目瞪口呆,直嘆這租賃行可真會做生意,連人家的渡劫雷劫都可以利用,願意用靈石買個最佳體驗觀影臺的人還不少。

看管事熟練安排的模樣,便知這種事沒少發生,這觀景臺說不定是特地修建的。

管事過來找他們,“兩位客人,将要渡劫的可是你們的同伴?”

“是的。”姬透點頭,這事很好猜,看劫雲在哪個洞府上空聚集就知曉。

管事笑道:“我就知道那位客人很快就要渡劫,他是金丹後期,你們又急着來租高級洞府,想必是為給他準備的罷。”

這管事可真會腦補,姬透和燕同歸無話可說。

明明他們租洞府,是想找個落腳的地方,先治療厲引危的傷,壓根沒想到厲引危會這麽快就渡元嬰劫。

管事與他們客氣地說了幾句,便見天空中的劫雲已經醞釀得差不多,天雷終于劈下來。

只見天空中紫白的天雷轟隆一聲劈下,正好劈在洞府,洞府靈光閃爍,這道雷劫被洞府的靈陣擋住。

“真的能擋住雷劫呢。”燕同歸興奮地說。

管事自得道:“我們通霄城的洞府可是請了高級陣法師親自布置的,擋住元嬰雷劫不算什麽。”

第二道天雷跟着劈下來。

一道又一道天雷,皆被洞府的靈陣擋住,洞府依然完好無隕。

管事很是滿意,他最喜歡有修士在他們洞府渡劫,好讓那些人瞧瞧,他們洞府的靈陣真的能擋住雷劫,完全不必擔心。

元嬰雷劫是六重,每重六道。

第一重雷劫被洞府的靈陣擋住,在衆人以為第二重雷劫也會被擋住時,突然見一道身影從洞府飛出,來到洞府上空,盤腿坐在那裏。

衆人俱是一愣,看着那白衣少年,吃驚于他的年輕,同時也驚訝于這年輕人敢在第二重雷劫時就直接出來硬扛。

元嬰期的修士渡劫時,前四重雷劫完全可以用法寶或靈陣擋住,如此不僅省力,也能确保□□不會被雷劫劈得重傷,以免導致最終扛不過所有的雷劫,最後無法順利晉階。

只有到最後兩重雷劫才會親自用肉身去扛,如此也是為了引雷劫淬體,讓肉身更加凝實。

可這少年,竟然在第二重雷劫時,就直接飛出來準備迎接天雷。

第二重雷劫劈下來時,少年不閃不避,伸手一拍,裂日劍飛起,天空中的雷劫正好劈在裂日劍上。

看到這一幕,衆人恍然。

“原來是劍修啊!”

知道渡劫的是劍修,便明白這少年為何在第二重雷劫時就出來,這是特地引雷劫來順便淬劍呢。

對于劍修而言,劍就是他們的命根子。

劍修渡劫時,不僅會引天雷淬體,同時也會一起淬煉自己的本命劍。

這種行為十分瘋狂,只有劍修能幹得出來,是以修仙界中方才會普遍認為劍修最瘋最狂,總能幹出一些出人意料之事。

第二重雷劫悉數劈向裂日劍,裂日劍上寒意更甚,在烏雲之下,閃爍着鋒利寒光,灼灼炙目。

第三重雷劫仍是是劈在裂日劍上。

也虧得裂日劍是上古寶劍,按這種劈法,才沒有被劈出問題。

到第四重雷劫時,厲引危将裂日劍收。

裂日劍抗拒地躲了躲,竟然還不願意被收起。

它覺得它還能繼續,它要讓世人看到它的威力,讓世人皆知,裂日劍是一把多麽出色的劍,只有他的主人才會如此不珍惜它,拿它來挖礦。

厲引危殘忍地拒絕它的炫耀之心,硬是将它納入丹田之中,以肉身去扛天雷,每一道天雷都劈在他身上,他沒有用任何法寶抵擋,承受天雷的淬體。

他的臉色十分蒼白,一雙眼睛如黑曜石,漠然平靜,沒有絲毫懼意。

眼看着天雷一道道劈下來,燕同歸一顆心都提起來。

厲公子的臉色白得透明,他真的能扛住嗎?雖然厲引危只決定正面扛最後三重天雷,但這三重也是最厲害的。

渡劫天雷都是越到最後,威力越大。

周圍觀看的修士也覺得有些懸,擔心渡劫的劍修扛不住,又覺得他過于莽撞,不應該這麽早出來的。

有靈陣擋住天雷,一般修士都會選擇在靈陣中積蓄力量,最後一鼓作氣扛住天雷,順利晉階。

偏偏這人并不。

除了第一重的天雷外,第二重、第三重用來淬劍,最後三重自己親自扛。

最後一重天雷劈下來時,厲引危的唇角已經溢出血絲。

殷紅的血絲在那白慘慘的臉色映襯中,格外醒目,一看就是被天雷劈到重傷。

“姬姑娘,厲公子那兒有修複的靈丹嗎?”燕同歸問道,“他受了傷,應該趕緊吃顆靈丹。”

姬透:“……有是有,不過小師弟不會吞服的。”

她雖然擔憂,卻十分了解小師弟的行事,元嬰期的天雷并未讓他看在眼裏,第一重天雷沒出去,不過是嫌棄它的威力太弱,而不是懼它。

她想起當年小師弟渡金丹雷劫時,也是差不多如此。

厲引危絲毫不懼天雷,繼續迎接從天而降的天雷,巋然不動,若非他唇角的血絲,讓人以為他渡劫其實很輕松。

就是那越來越慘白的面容,讓人覺得他快要支撐不下去。

“最後一道天雷了,希望這位道友能撐住。”

有金丹修士說,倒不是好心,而是希望對方能順利晉階,他們這些圍觀之人屆時也能跟着享受甘霖,參悟天地法則。

最後一道雷劫醞釀的時間比較長,在烏雲中翻滾,積蓄力量。

直到它的力量積蓄完,粗壯的紫白色天雷終于劈下,帶來震耳欲聾的天威,整個天地仿佛都為之震動。

天雷筆直地朝着渡劫之人劈下。

厲引危突然站起,抓住裂日劍,一劍朝那天雷劈過去。

裹挾着熾陽劍意的劍氣與粗壯的天雷碰撞,天地震動不休,天雷的雷光被劍氣劈散,形成一條條電蛇,向周圍蔓延,吓得那群觀看的修士尖叫出聲,有些人轉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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