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與她何幹

“你母親是我唯一的孩子，我自小偏疼她，不要她知道所有的事，在你母親十五歲時，你外祖父去世，你母親是他唯一的血脈，我愧對你外祖父，我不忍心風家血脈就此斷絕，又想着她身上有我的血脈，西疆世家定沒人願意娶她，于是想把你母親留在風家，為其招個普通踏實的男人。

可是你母親去參加一個畫展就遇到了你父親，便一見傾心愛上了你父親，回來便戀戀不忘，我自然是不同意的，你父親是傅家嫡子，是那時西疆出名的才子，更是朝廷欽點的狀元郎，你父親太優秀，不會入贅風家，若是讓他接觸到風家，我怕他會很快察覺風家的秘密。

于是我關着你母親不讓她出門，一年後，一次偶然你母親聽到了我與你舅舅的對話，從我們的支句片語中猜到了你舅舅的身份，也明白了我們這些年還沒有放棄複仇，她質問我為何要那麽瘋狂，她認為天下已定，我們這是謀反，她認為風家人，沒必要為我們的瘋狂送命。

可是她不明白坐在皇位上那位才是真正的來之不正，就因為先皇忌憚宇文家，便讓黃柔雨害死了我母親，設計陷害我哥哥謀反，除掉了宇文一族，連哥哥也沒放過，我記得那個冬天，雪很白，血很紅，我永遠也忘不了，先皇殺了人又覺得對不起我，便百般對我好，可是我好恨，不能親手殺了他。

你母親知道了我們的秘密後便找機會離開風府，回來她找上了元華公主，慕容毅的女兒，剛嫁到定王府沒多久，那時元華剛嫁過來，對西疆還很陌生，對我這個姑母還算恭敬，與你母親交情還不錯，你母親以自己愛上傅庸，而我不同意她嫁入傅府為由，請元華公主幫她說和。

我知道你母親是在威脅我，我心裏高興她不傻，竟然學會了對我用計的同時也怪她竟然用仇人的女兒壓我，我很憤怒但還是同意了，元華公主親自說媒，傅家老太爺也只得咬牙同意了。

我與你母親約法三章，不得說出風家的秘密，從此不入風府，我與她斷絕母女關系。只保留名義上關系，保她在傅家無憂，我想如此也好，她嫁給自己喜歡的人，以後兒女成群。”

傅眉舒聞言已經淚流滿面，原來爹爹是被迫娶了母親，讓他自己失去了一切，只得醉心書畫。想着爹爹平日裏對自己兄妹百般好，就算被迫娶了母親也與其相敬如賓，前世更是為了他們病死榻上，擡頭看向風老夫人道“送我回傅家。”這一刻她只想回去，永遠陪着父母兄姐。

“你不想問了？“風老夫人沉默片刻道。

傅眉舒道“沒必要了，你們逍遙家的事與我何幹？”管他什麽前太子，什麽皇位？她此生只願陪在親人身邊。

風老夫人到“舒兒，你不明白嗎？從你進入風家那一刻便已經入了局。”

傅眉舒答道“那又怎樣？只要我不願意，你也無法逼我，我不會說出風家秘密，此後我與風家再無幹系。”

“你這樣得天厚愛的人注定不會像平凡人那樣，更不必說你還有我的血脈，舒兒，難道你願意平凡過一生嗎？”

這一刻傅眉舒承認心裏有悸動，有欲望，最終恢複平靜道“今日外祖母演的一出好戲，我也看夠了。我母親嫁入傅家便不得祖母喜愛，更被一個小妾排擠，數十年來足不出戶，默默無聲也算對得起對你的承諾；父親前途盡毀，只得在書了以慰藉，也算為母親還了你那份生養之恩。”自己終究還是恨的吧。恨他們的自私卻自以為是大義，前世不曾為他們做過什麽，也許做過，可是最終還是選擇放棄了他們。

風慶之走進來道“舒兒，走吧，我命人送你回去。”

傅眉舒點點頭向門外走去。

風慶之看向老夫人道“母親。舒兒是落雪的女兒，你這樣做有沒有想過落雪？”

風老夫人走到一傍椅子上坐下，擺擺手道“送她走吧。”

傅眉舒坐上馬車，風慶之道“舒兒，別怪你外祖母，她一生背負了太多。”

傅眉舒拉開窗簾道“舅舅，我沒怪外祖母，畢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風慶之聞言一怔，忽然笑道“舒兒，你那麽通透，于你不是好事，女孩子還是簡單一點好，不要活得像你祖母那般。”自己今日又何嘗不是在唱一個白臉嗎？想讓引起傅眉舒心裏那絲不忍，可惜了，這個外孫女太聰慧了。

傅眉舒也笑道“舅舅不是說我像外祖母嗎？眉舒在這祝舅舅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