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禦賜金手指
說是見鬼了,沒準挺合适,說是鬼附身了,大概更貼切。
懸浮火車站中,一個戴着黑色鴨舌帽的年輕男人正排着隊上車,他身材高挑,面容英俊,總是眯着眼睛勾着嘴角,顯得又從容又有點壞。
前面的小姑娘将手指在一個打卡器一樣的地方按了一下,顯示車費扣減成功,年輕男人随意瞥了她一眼,不經意一樣把手在打卡器邊緣上掠過,不知感覺到了什麽,若有所思。
小姑娘偷瞟他好久了,沒忍住看了過來,年輕男人對她微微一笑,擡眼時濃黑的睫毛微妙地掀起來,形成極其巧妙的眼線輪廓,帶了電似的,暧昧灼人。
小姑娘被他看得臉一紅,趕緊上車,差點被臺階絆了一下,慌慌張張地藏進了人群裏。
輪到年輕男人打卡前,他忽然微笑着問後面的人:“我們是用什麽付車費?”
後面的中年男子像是個普通上班族,有點驚訝,嘴唇動了一下,想說‘個人賬戶的公交芯片啊’,然而還沒說出口,年輕男人就點了點頭:“哦,公交芯片,是在手指頭裏的那種小芯片對吧,一出生時就注射進來的,所有賬戶和各種信息都在裏面。”
他顯得好像什麽都知道似的,相當淡定。中年男子心想:誰不知道這些啊,長得挺好看腦子有點病,明明知道是公交芯片還明知故問什麽?
本來要上車的年輕男人忽然走出了隊伍,中年男子便滿臉無語地越過了他,卻聽年輕男人又問:“所以打卡就會留下身份信息?”
沒人知道他在問誰,好像在自言自語,又像在問所有人,人們奇怪地看着他,各有各的想法,有的心想‘好帥’,有的想‘神經病嗎?’,還有的想‘當然了,這還用說’,以及其他許多默然無聲的反應,年輕男人卻像聽到了許多回答一樣,點頭:“原來如此。”接着像是問空氣一樣,說道,“可是如果不打卡上車,系統怎麽查票呢?”
人們更覺得此人有病,可惜了如此高的顏值,紛紛加快腳步上車,甚至有幾個換到了其他門,年輕男人似乎有點想跟着過去,但看了一眼某個方向,挑了挑眉,還是繼續站在這裏對着一群不說話的人問問題。
“哦,紅外系統啊,原來如此。”年輕男人輕聲笑道,在心中說‘謝謝排在第三個的藍外套先生’。
藍外套的先生因為年輕男人的問題,想到了車門的紅外系統,上車時還專門看了兩眼。
年輕男人默默想:看來要上車,還真是逃不過打卡這一流程。
最後一個乘客走過他,疑惑地往他剛才看的方向瞟了一眼,沒注意到什麽特別的東西,唯一能引起注意的也就是一個攝像頭,而這裏似乎是死角。
‘不想被攝像頭照到,通緝犯麽?’乘客好笑地想,又看了看年輕男人,忽然覺得他雖然英俊氣質好,衣着看着材料也挺不錯,但卻莫名有點狼狽,就好像風裏來雨裏去來着,而且仔細一看,黑底的衣服上還能看出幾個經過清理,不甚明顯的泥點子。看到這裏,乘客也反應過來,此人雖然看似禮貌溫和,但确實有一種莫名的危險氣質,跟他們普通人的世界有着微妙的差別,心想‘難道真是通緝犯?’,不覺趕緊加快腳步上車了。
Advertisement
就這樣,這個門的乘客們上車格外快,車廂裏立即滿滿當當。。
年輕男人微笑着看着列車開走,輕聲自嘲:“哥們啊,老子可不是通緝犯。”
老子特麽比通緝犯還慘呢。
這是一個客流量很大的車站,兩分鐘後下一輛車就開過來,年輕男人排在第一個,伸出手指在打卡器上按了一聲,一切都跟其他人打卡時一樣,顯示扣費成功,還有清脆的音效。
大家紛紛上車,只有一個小女孩頗為好奇地盯着他看,小女孩的母親看她有點怪,輕聲問道:“看什麽呢,怎麽了?”接着看到了年輕男人,揶揄道,“我家女兒已經到了看帥哥哥的年紀了?”
小女孩顯得聰明伶俐,撇撇嘴:“才不是,就是感覺有點奇怪……”
“怎麽?”
“我們學校上周才學過,所有銀河聯盟公民的個人信息芯片,都是出生時注射在右手食指中,還有左撇子為此抗議過,今年還在光明女神廣場□□呢……”
“所以?”
“那個哥哥,他剛才用的是右手,中指。”小女孩小聲說,“我一開始也沒注意,但是……他收回手的時候,我好像看見他的食指上……有一個血洞。”
年輕男人一雙一點也不招風的耳朵,機敏地捕捉到了這段對話,不禁把手往口袋裏又伸了伸,心想:看來要趕緊買點創可貼之類的東西……
問題是,他把個人賬戶芯片扣掉了,這個年代又不用現金,他根本沒有錢。
雖然已經像是泥菩薩過河,但上車逃票還是讓他很難接受,偷東西這種能拿到實物的違法行為,哪怕只值兩塊錢,他更是幹不來。
人太正直,天理不容。
這樣想着,他調整剛剛同樣用來操控車站系統的精神力,讓精神力面罩更牢固一些,通過對于腦電波的折射,完美而微妙地改變他本來的容貌。
這時,車內的電子屏上一個娛樂節目中,主持人大笑道:“哇,這樣不好吧,做人不要太蔡斯年哦!”
然後,一個很孤高、很矜持的表情圖彈了出來,表情圖中是一個年輕男人的臉,可以說十分精致,甚至有一點華麗的意思,但莫名欠揍。
戴着鴨舌帽的年輕男人頓時相當尴尬——那個表情正是他原本的臉,不僅是這具身體原主的臉,而且還是他本人穿越前,在地球上就長成那樣的臉。
為什麽他跟一個一千多年後的人,不僅名字一樣,連長相都沒差?
‘雖說氣質不同……我氣質完爆他。’戴着鴨舌帽,用着精神力面罩,二十幾天前在地球上作死炸成渣,又在二十幾天前來到這個未來世界的蔡斯年,莫名自信地想。
周圍人的思想又紛紛響起來。
‘蔡斯年好像好久沒出來了啊……’‘哈哈哈,終于不敢露面了嗎?人渣那麽厚的臉皮也有戳破的一天啊!’‘蔡斯年這個傻逼……’
蔡斯年:“……”
他是很想重活一次,每次遺書都要提一提,但是讓他穿成一個惡名昭著的明星什麽的,也真是夠……
‘蔡斯年怎麽還不去死?!’‘這種人就該判刑……’‘娛樂圈淨是這些惡心事,長得就惡心……’
長得就惡心的蔡斯年:“……”
原本以為讀心術是金手指,現在……他可以不要麽?
蔡斯年往車窗外看了一眼,星際時代的城市絢麗多彩,懸浮的大樓,虛拟的高塔,全息3d投影的各種形象和廣告……真是比科幻小說還科幻小說。
然而他心情卻沒那麽新奇,撚了撚手上的血洞,心想:還能逃多遠呢?他那位堪稱變态的“老公”……現在在幹嘛?
宮家大宅五公裏外的河邊,一隊黑衣人找到了草叢中的血跡,即時化驗:“是蔡先生的。”
黑衣人的頭領長了一張飽經風霜的臉,眼神讓人想起鷹隼,刀刻一般的皺紋,在深沉嚴酷地揉着眉頭時,讓人有一種下一刻就要開槍掃射的老大氣質。
“全光明首都的監控,交通系統都查了嗎?哪裏都沒找到?”
“這個工作量太大,而且沒有個人信息……”
“我知道!芯片就丢在他的房間裏,我還不知道嗎?!”頭領吼完,皺紋更深了,“全員出動,在方圓十公裏搜!還有,”他抓過一個心腹,“随時留意網上的結婚信息,絕對,絕對不可以……”
“是!”
黑衣頭領如太刀一般戳在高過膝蓋的草叢中,大衣随着風拂動。
一個二十幾天前才鬧完自殺,七八天前還哭着喊着要死的小明星,是怎麽逃出去的?!而且,居然三天半了,一點信息都沒有,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想他幹安保幹了幾十年,哪裏出過這樣的岔子,偏偏還是在宮先生家當值的時候!這下戈金那個混蛋,有的好笑了……
果然,他剛想到這,電話就響了起來,一接就是那位老友至賤無敵的笑聲。
“戈金!”黑衣頭領怒吼道,“這事暴露了,第一個完蛋的是我,第二個就是你!”
“好好好,”戈金笑聲爽朗到讓人很不能打死他,接着陰險了起來,陰險程度如同搞笑動畫裏的卡通人物,“那要不要我告訴你,該怎麽定位你們家……‘夫人’?”
☆、第一次交鋒
此時,蔡斯年“夫人”正倚在一座斷壁殘垣上,看着兩根手指之間那枚一公分見方,晶瑩剔透的芯片,嚼了一小塊順便帶出來的麥芽糖,意外覺得比在地球上時吃的好得多,趕緊又往嘴裏塞了好幾塊。
想來這幾天不是在吃魚,就是在吃草,把麥芽糖放在防水袋裏帶出來,真是太英明神武了!
臭名昭著,又突然神通廣大的小明星,所有人尋找的對象,剛剛列車旁亂抛媚眼,耍神經病的人——蔡斯年,在二十幾天前,忽然在一座清幽典雅到有點可怕的中式大宅中醒來,得知此時已經是一千多年後的星際時代,自己嫁了人,男人,而且貌似一直被軟禁,穿過來的原因估計是原主自殺。
他仍然保有自己的人格,沒有關于原主的任何記憶,但是能夠使用這個時代的語言文字。原主大概是無法忍耐金絲籠中的生活,也足以證明他那“丈夫”有多麽變态。好在蔡斯年是可以浏覽網頁的——當然,只能輸入不能輸出——很快發現了這位叫宮政和,從名字看很關心政治的變态,究竟是什麽人。
意外的是,居然很帥,而且從各種報道來看,又關懷民衆又熱心公益,笑容總是熱誠可靠,看着就是一個清廉正直的高富帥政治家。
當然,從人類的一貫經驗來看,政客的外表是不能信任的。
更意外的是,對方簡直不只是比較關心政治,而是根本就主宰政治,而且祖宗十八代都主宰政治。他們家的安保級別是全星際最高,也就是說,在對方的地盤中,做出一些改變都是很難的事情,而逃出去更是難于登天,逃了以後,能不被抓到,重獲自由,簡直是不可能。
往後的幾天,蔡斯年研究了這個社會的基本制度,了解到離自己過去的時代已經過了一千多年,發現了機械基本取代人工,他家保姆都是閃亮的小機器人,而他确實怎麽求都沒法出去放風,而且連見自己“老公”的權利都沒有。
他不禁開始懷疑,這家人是幹什麽?娶老婆回來……暫且不說還娶個男人回來了,就在那放着,也不見,也不讓出門,就好像栅欄裏的大白豬一樣,只管讓他吃喝拉睡……簡直是不知道哪天就會被吃肉的節奏。待在這裏的每一分鐘,都讓曾經在刀尖上讨生活,對于危險和隐患熟悉如老友的蔡斯年,感覺危機四伏得不得了。
他的這具身體跟之前的很相似,區別也就是可能時代進步了,基因更良好了,在他本來的身材上更完美了一些,在他本來的面貌上更俊秀了一些,再加上名字相同……估計就是這些巧合讓他穿了過來。
能夠獲得第二次生命當然是很好的,而且還一次性獲得兩根金手指:能夠控制機械和電路的精神力,和能夠控制人心的讀心術。雖然蔡斯年作為慣于洞察人心的刑警、偵查者,對于人們的內心本來也有強大的洞察力,但還是覺得這個技能相當時髦有效。
在機械時代,擁有這兩項能力,原主還只能做一個臭名昭著的小明星,也是比較讓人費解,但不排除是因為他穿過來,才獲得了意外的加成。
蔡斯年試着了解了一下關于原主的事情,各種新聞一個比一個辣眼睛,又用讀心的能力跟周圍的人套了套話,發現原主就像賣到宮家了一樣,婚禮上都沒有自家人參加,本人沒有什麽特別的能力,也沒有什麽願望,每天基本就是混吃等死,從未反抗過宮家的各種境遇。
沒有家人,沒有事業,被控制狂娶回家軟禁,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發生什麽恐怖的事,實在讓人壓力山大。蔡斯年曾經做到過許多不可能的事情,因此雖然他對于逃出去的第一判斷是不可能,但還是覺得應該研究一下,試一試。
結果,一研究,真的被他找到了方法,之間曲折不予贅述,但逃出去不是最終目的,最終的目的是重新獲得主宰自己人生的力量,不再活得好像待宰的豬。
大白豬逃出去需要長出獠牙與利爪,以便在野外生存,而他,有獠牙與利爪,不同的是,大白豬逃走了,一般而言不會有人掘地三尺去找,而他卻有。
自古以來,人要達到自己的目的,最有效的手段無非是威逼,利誘。他孑然一身沒有什麽利可以誘,但卻真的找到了威可以逼——宮政和與他結婚這一真相,就足以威逼。他大膽地分析了二人隐婚的原因,而且發現最關鍵的結婚證芯片……居然就在他房間裏!
把人證、物證放在一起保存,宮家人用的究竟是個什麽邏輯?
大概他們家真的覺得原主就是個物件,而關鍵物件應該集中力量,放在一起嚴加看管,至于物件帶着另一個物件跑了……這種情況是不需要考慮的。
這倒也不是智硬的問題,畢竟如果是原主,大概确實怎麽也跑不了。
蔡斯年又感激獲得了原主的身體,又為他覺得不平。
問題是現在裏面關的換了個人。
如果換成一個普通人,出于同樣的境況,估計會先潛伏着了解情況,然後配合着周邊的環境,做出跟原主會有的相同的行為。比如說,原主不會逃跑,普通人就會選擇不逃跑。
但蔡斯年是習慣了兵出險招,而且已經報仇雪恨,一身輕松,還順手把自己炸死的人,撿來第二條命,判斷一件事他要不要做,只在于三點:想不想做,能不能做,做了會不會死。
就算這件事不符合原主的性格,那又怎麽樣?
根據種種情況推斷,哪怕他暴露了自己是另一個靈魂,也不會有事。起碼短時間內,宮家需要他的身體生存,同時需要他的精神生存,而且似乎還需要他保持一定的自由意志。要不沒必要娶他這麽一個門不當戶不對的,或者直接把他冷凍了放在倉庫裏就完活兒了,甚至更變态一點,讓他保持清醒,每天捆在床上就得了,沒必要費那麽多事,還找一群人看着。
至于長時間……他一醒來就被關小黑屋二十多天,見過的真實場景就只有自己的房間,已經憋悶得快崩潰了,作為一個炸過一次的人,而且對新生沒有什麽真實感的人,他決定走一步是一步,先不去考慮未來如何。
何況,他好歹得到了別人的身體,對方是被這家人逼死的,他下意識地想找回些公道,沒別的辦法,就只能給這群惡霸找點事兒,順便,也能好好試探一下自己所處的境況,看看這個世界究竟什麽樣。
于是,在某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蔡斯年摸清了巡邏時間,研究透了報警裝置,把手指裏的細小金屬——同樣有定位功能的個人信息系統芯片——用剪刀摳出來,放在床上,把結婚張芯片上的定位功能用精神力燒掉,一路突破重重障礙,來到了最外層,也是最後一層防護系統前。
這個系統之所以稱為全星際最先進,就是因為即使向它發射一顆重型導彈,結果也只是在還沒來得及靠近時,就被對導彈系統擊毀。不想讓它進來的東西絕對進不來,不想讓它出去的東西,也絕對出不去。因此,宮家才只有象征性的雅致圍牆,如果不考慮防護系統,任何一個運動能力不錯的人,都只要翻兩三下就能出去。
而蔡斯年用精神力跟系統小小的溝通了一下,沒發現自己能不能全須全尾地出去,卻發現了另一個能出去,而且無論什麽時間出去,系統都不會阻止的人:宮家的安保總管,長相如鷹,氣勢如刀的李青龍隊長。
因此,蔡斯年接着探索到防護系統辨認通過者的一系列參數,專門又鬧了一次自殺,讓李隊長貼身陪了他三天三夜。
逃出去之後,一切就容易多了。蔡斯年現在的小體格雖然不支持徹夜潛逃,但好在本身的意志力已經習慣了在極端情況下生存,也不缺乏技巧,徒步逃脫了三天,終于摸到了比較繁華的地方。先是被未來世界驚了一下,而後又開始躲避密如繁星的攝像頭,第一步測試了宮家無法在沒有芯片定位的情況下找到他,第二步則是乘坐交通工具,到更遠的地方去,用以測試公共交通是否會出賣他。
這個時代的飛行器一飛起來,分分鐘就能加速到要脫離星球,要是發現他的位置,估計也是分分鐘就能開過來,像電影裏外星飛船一道光把所有東西吸走一樣,輕松地将他抓回去。因此,以他現在悠閑地坐在廢墟裏吹風的狀态來看,輕軌一類的交通工具暫時也算是安全的。
‘難道就這麽逃脫了?’蔡斯年難以置信,‘這麽容易?’
什麽手眼通天,什麽影子皇帝,原來都是吹牛啊。
他不禁想笑,覺得嘴裏的麥芽糖更甜了。
忽然,憑空傳來兩聲“滴滴”,他身後忽然閃過一道光,緊接着電子屏展開,一個男人的半身像出現在上面。
那男人一身玄色漢服,衣襟的花紋典雅華貴,劍眉濃黑,輪廓也很剛硬,氣場威嚴,偏偏眼睛相當漂亮,專注地看着人時,會顯出某種深情乃至潋滟的神色,相當具有欺騙性。
宮政和。
蔡斯年見過他的照片,這個年代照片都是動态的,加上這位大神如此過目難忘的氣質,他立馬就能認出來。
“斯年,沒事吧?”宮政和沒什麽表情,但口氣能聽出有些急切,不動聲色地上下打量了他一會,見他基本沒有大礙,語調沉下去,“我知道你為什麽走。”
“想走就走,我不會去找你,但你不要傷害自己,行麽?”宮政和微微皺眉,語氣懇切可靠,“結婚證,我希望你還是不要公布,也許我們結婚确實是個錯誤。但我……”
他頓了頓:“如果你确實想走……我就不追了。”
蔡斯年在第二秒就反應過來,這估計就跟他當刑警時跟綁匪通電話,确認位置一樣,拖延時間就能查到他在哪,所以立即想把手按上去,用精神力關閉電子屏。
電子屏也是電子相關,作用于電波的精神力應該有作用。
果然,很快屏幕就開始波動,到宮政和說“我就不追了時”,已經接近全部消失。就在還差一點沒消失完的時候,那邊突然傳來一個音調有點高,聽着就很有戲劇性,像按了快進一樣的男性聲音:“定位到了!哈哈哈哈,宮先生果然機智!根據系統顯示的精神力記錄,雖然模仿了李隊長,但還是殘存蔡先生的信息特性,反推出蔡先生現在的精神力波大致特性,遠程操控就能……”
那男人跟後面的人喊着,似乎是蔡斯年現在所在的地名。
同時,宮政和的電子屏畫面忽然清晰起來,比剛才還要真實好幾倍,簡直像是一個實體的電視。
“你現在的精神力,通過你剛才的波段幹擾,也已經分析完成了,變化很大。”與剛才一樣,宮政和還是沒什麽表情,但卻像是溪水褪盡,露出了水面下冰冷堅硬的石頭,“我希望你能盡快回來,不要離開我。我會跟他們說,不要再一直關着你了,盡量讓你過得更好。”
“斯年,”他認真了一些,“給我點時間。”
給你個大頭鬼!
蔡斯年猛地一揮手,大概是情緒激動,精神力也暴走了一下,電子屏頓時分崩離析。宮政和的臉變成了碎片,沉聲道:“你跑不掉的,我……”
這回電子屏徹底消失,宮政和的話音落在廢墟裏,飄散在夾雜着沙土的風中。
蔡斯年知道自己确實跑不掉,雖然他逃了三天三夜,但對方想要追上來,以這個年代的科技,頂多是十分鐘的事兒。更可怕的是,這種勢力很大的家族,沒準能從他附近一公裏調人過來,又不知道用什麽鬼技術,掌控了他的精神力波段,就相當于給他的大腦裏插入了定位芯片,除非把腦殼掀起來,把腦子倒出去,不然是沒法脫身了。
宮政和最後說的幾句話,應該還是在拖延時間,讓他不能做出逃跑或者其他自救的反應,以便他的人追蹤過來,雖然聽着還挺誠懇的。
‘虛僞的變态政客……’蔡斯年一邊背後發冷,一邊竟然覺出了幾分興奮的小火星。他經歷過的危險太多,以至于應激反應強行把這種危機感,定義成了帶有快感的體驗。
來啊,跟我玩,沒問題啊,來互相傷害啊。
蔡斯年看了看手中的芯片,長出一口氣,勾了勾嘴角。
宮家大宅。
宮政和靠在椅背上,手指掐着眉頭,疲憊地嘆了口氣。
戈金快步走過來,接近時放輕腳步:“宮先生……辛苦了。”
宮政和繼續面無表情,卻透露疲憊地看着他,整個人形成了一種“我很沉默,我在壓抑情緒,但其實我很傷心,很需要幫助,快來為我拼命”的神秘氣場。
跟幾千年前地球上某劉姓主公有着謎之相似。
“諸葛”戈金忽然之間覺得自己身負重任,充滿了責任感和使命感,幹勁兒更高漲了,暗自握拳心想‘好的!我一定要趕緊解決這次事件!讓宮先生以後遇到這樣的事情不會瞞着我!’,一邊紅光滿面、氣勢昂揚地大步走向指揮崗位。
宮政和慢慢直起身子,驅散了随叫随走的疲憊,看着指間還染着血跡的個人信息芯片,若有所思。
他的手遒勁修長,如同鬼斧神工的江山大川,細看有種驚心動魄的淩厲美感。
他笑了笑,低聲說:“真有意思。”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