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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查擡頭看她, 說道, “現在就要塗嗎光光姐,隔壁小超市打折, 一盒豬油膏二百塊, 我跟椰子蹲了好久,好多演員都買了, 我給你也買了一個。”
說着,查查從自己的背包裏面獻寶似的拿出了一個盒子。
容光差點沒讓地上的地毯絆倒。
雖然這名字的确忒俗了點……但是豬油膏,的确是劇組的化妝師最經常使用的一款産品。
功效差不多就和妝前乳一樣,而且易上妝, 保濕效果也好, 用來當唇膏也是再好不過的。
她舔了舔嘴唇,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理原因作祟, 好像覺得……越來越幹了。
容光搖搖頭, 說道:“先……收起來,晚上塗, 晚上睡覺再塗。”
“好哦。”查查一臉疑惑, 帶着不谙世事的不解,不過還是聽話的給收了起來, 嘀咕道:“嘴巴幹就嘴巴幹嘛,覺得幹了舔一舔不就好了, 像我這樣——”
查查極其誇張的用舌頭舔了舔嘴巴,不小心出了圈,用手背一擦, 老氣橫秋的說,“害羞什麽。”
“你不懂。”容光語重心長的嘆了口氣,突然有點發愁查查這傻孩子的桃花。
順手在查查腦袋上呼啦了一把,容光說道:“等你遇到喜歡的人的時候,你就知道是因為什麽了。”
查查晃晃腦袋,搶在容光前面打開了房門。
容光看着查查無憂無慮的背影,慢慢的出了口氣。
舔誰不會舔。
區別是在于誰來舔。
自己舔自己的嘴唇……那有什麽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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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臉又有點紅起來了。
她們的房間倒是按照規章制度走了,是正常的住宿标準。
房間也不大,三十多平方,帶着獨立的衛浴,好處是有一個外擴的落地窗,雖然也沒什麽風景,但是整個屋子采光就好了不少。
容光看了一眼屋裏的兩張床,笑了笑,放下了身上的包,說道:“查查跟姐姐一起住嗎?”
查查一點頭,将行李箱拉進了門,吭哧吭哧忙的腳不沾地,像是一個旋風小陀螺,“嗯,爺爺牌位沒帶,供在鄉下了,我晚上怕黑的,沒人陪着不敢一個人睡覺。”
容光記得上輩子查查的習慣,知道查查怕黑。
如果是完全沒有光線的房間裏,查查甚至會開始傷害自己,所以後來,只要是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她始終會在床頭邊上留一盞小燈。
查查看着容光先她一步将小夜燈插上,有點呆住了。
這個動作,除了她已故的爺爺奶奶,還沒有人給她做過。
容光站在查查面前,拍了拍查查的頭,說道,“睡吧。”
“嗯。”查查用腦袋在容光的懷裏蹭了蹭,眨掉了不争氣湧上來的淚意,“光光姐你對我真好。”
“你對我也很好。”容光摸了摸查查的臉蛋,眼眶也有點發酸。
去洗漱的時候,容光這才看到了鏡子裏面的自己。
——難怪她這一路上回房間的時候,路過的不少人看到她的時候臉都紅了。
原來褚妃梁喜歡她這個樣子?
容光忍不住想起了那年她給褚妃梁跳的那支舞。
她鮮少在臺上或是人前跳中國舞。
因為她參加的是女團,而女團所對應的市場上,并不需要像是中國舞這種充滿了優柔典雅的古典氣息的舞蹈。
正相反,女團市場更需要的,是力量感,以及臨場舞臺上帶給觀衆的熱血和激情的現代舞。
可她到現在都記得,她跳那支舞的時候,褚妃梁眼中的欣賞和驚豔,甚至于是……癡迷。
中國舞的美,有時候也唯有同為女性的人才能更懂得欣賞和體會。
而近距離觀看,舞蹈本身就永遠能給人以最強烈的共鳴感,和探到靈魂深處的那種悸動,也更能領會那種幾乎到了極致的婀娜,和妩媚的美。
擡起頭,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容光記住了自己現在的妝面,以後……如果有機會,她打算再嘗試一下。
第二天,容光是被查查時不時走動,到後面都顯得相當刻意的‘蹬蹬蹬’的聲音給吵醒的。
小朋友的活力和體力是她永遠不能體會的,畢竟對于容光而言,童年這兩個字實在是太遙遠了一點。
容光頭腦不清的爬起來去洗漱,查查已經将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完畢,并且裝進了一個差不多有她半人高的手推籃子車裏面去了。
“光光姐起了嗎?”查查一臉興奮,“我接到的通知讓你八點半準時開始定妝了。”
容光來之前為了方便,把查查的老年機給替換掉了。
換成了一個能用微信和基本社交軟件的老年機。
容光起床洗漱,一邊刷牙一邊說道,“行程表什麽的都有了嗎?”
“都有了!”查查甩了甩手上的單子,像模像樣的說道,“咱們先去吃飯——椰子說今天食堂有胡辣湯和小油條,吃飽之後跟車出發。”
容光看着鏡子裏面那張嫩到她恨不得咬一口的臉,忍不住就是一陣的唏噓。
這要擱上輩子,前一天夜裏才熬到三點多,第二天六點就得起早,她的精神是絕對不可能的跟得上的,一整天都得昏昏沉沉的。
不光精神不太行,皮膚恐怕也得跟着一起作妖。
欣賞了一陣子,容光抓起了手邊的包,說道,“走!”
他們住的酒店是這附近一家比較好的,除了頂層的豪華套房是主演和管理層,以及一些老前輩住之外,其他的标間都平均分配給了其他的重要配角,人數不少,但也不多。
容光起的已經夠早了,但是還有人比她起的更早。
出門順帶倒垃圾的時候,她就已經看到姜如意帶着她的助理風情款款的離開了,居然還是全妝。
這讓一旦懶下來,頭都不想洗的容光有點羞愧。
然後她羞愧的反思了一秒鐘,扔完了垃圾,拍拍手前往酒店食堂。
容光帶着兩個小家夥吃完了飯出來,查查和葉紫正還有點不太滿足,一人手裏握着幾個小鹌鹑蛋在慢悠悠的啃。
從酒店到組裏的車次半個小時發一趟,一次兩塊錢,還可以選擇包月打八折,準點的像是打卡的公交。
三人走到站點前的時候,上一輛車噴出去的黑煙都還沒消失,車牌號都隐隐約約還看得到。
三人站在清晨略顯蕭瑟的冷風中,被噴了一臉的汽車尾氣。
查查抹了一把臉,看着無情離她們遠去的車道:“這劇本不對啊小椰子。”
“我也覺得不對,”葉紫嘴裏塞着東西,含糊不清的說,“發車時間早了五分鐘。”
除了她們之外,還有其他起的晚了一點的演員差不多也都到了。
發現車已經走了,大多都無所謂的找了個地方休息,吃着外帶的早飯,等着下一班次再過來。
查查蹲在手推車上,有點垂頭喪氣,“出師未捷身先死。”
“不教查查度陰山。”葉紫也一起坐在了自己的行李箱上,嘆了口氣。
兩小只四目相對,嘴巴撇的像是個波浪號。
容光看不下去了,扭臉望向了後面的幾個人,說道,“能給我看看你們的單子嗎?”
有些人是選拔上來的配角,場多,但是沒有生活助理,得今天到組裏之後另外分配。
在這之前,什麽事情都得是他們自己親力親為,領行程表也一樣。
不少人經過昨天也知道容光是誰了,她一說,就有人掏出了自己的單子給她了。
“都是全天沒個正點的場。”葉紫一臉沉痛湊過去看了看,“所以他們不用趕時間,早戲一般也輪不到他們。”
“但是我得趕時間。”容光摸摸鼻子,說道,“看來有些人還是記不住教訓。”
她皺眉看了一眼時間,不打算等車來了。
“可惜鄭叔叔晚節不保啊。”葉紫坐在行李箱上晃了晃腿,“一大把年紀了要因為小妖精被清出劇組的話,那也太慘了點……”
容光沒聽清楚葉紫說的話,正打算問她說什麽的時候,面前緩緩的駛來了一輛改裝過的房車。
她一眼就認出了那輛車是褚妃梁的,下意識的站直了一點。
房車的窗戶被搖了下去,裏面露出來的是褚妃梁現在的助理王璐潔的臉,“容老師早上好,在這裏等車嗎?”
容光往裏面看了看,沒看到褚妃梁的人影,倒也沒失落,搖了搖頭,說道,“沒趕上。”
“不如一起吧。”王璐潔笑着說道:“咱們目的是一樣的。”
容光有點猶豫。
要是私下裏沒人的話就算了,她肯定馬上就上去了。
可現在這麽多人,這麽多雙眼睛盯着,她就這麽上了褚妃梁的車,對褚妃梁會不會有點不太好?
主演仗着咖位潛規則小演員,清晨逼迫小演員上房車看劇本什麽的……
容光想的有點出神。
然而這邊不給她太多時間解釋,葉紫已經拖着查查手邊的行李‘嗷嗷’的跑上了車。
葉紫一邊跑,還一邊喊,“謝謝褚姐姐,是我哥拜托你捎帶我一段路的嗎,太感謝你了——查查寶貝快來!”
容光眼睛瞪得老大,沒反應過來她就這麽被兩個崽給抛棄了。
褚妃梁這次終于露了面,在玻璃上輕輕敲了敲,裹着一個創可貼的手指顯得愈發的明顯,“再不上車,可就要遲到了。”
容光目不轉睛的看着她。
褚妃梁似乎挺享受被容光這麽看,唇角勾了勾,說道,“或者,你想遲到耽誤進度,被張導當着上百號人的面指着鼻子罵?”
“不想。”容光吸了口氣,右手一使勁,拽着扶手上了車。
房車裝修的很好,裏面的位置很大,不光有休息區,還有辦公區和一個休閑吧臺。
褚妃梁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窗簾被半拉了下來,垂着眼睛正在看劇本。
查查和葉紫兩個人上了車之後,就自發的找了個地方,用剩餘的五個鹌鹑蛋玩‘抓石子’的游戲。
容光終于坐到了褚妃梁面前,又道了聲謝。
褚妃梁擡眼看她,聲音有些玩味,笑着說道:“咱們都這麽熟了,你還跟我這麽客氣啊?”
她一邊說着,一邊将右手伸了出來,在桌子上輕輕地點了兩下。
随後,她拿起了一旁的玻璃杯,給容光倒了杯水,手指在杯口輕輕地觸了一觸。
容光呆了一下,剎那間意識到了什麽,臉色一下爆紅。
那根裹着創可貼的手指……不就是她昨天咬到的那根嗎?
而那根手指不小心蘸上了點水,收回去的時候,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主人淡色的唇上。
随後,指尖輕輕被吮了一下。
容光咽了咽口水,覺得四周空氣都瞬間燥熱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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