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看着滿滿幾頁的腎虛關鍵詞,林南星沉默片刻,興致勃勃地看了下去。

其中有一篇講的全是補腎食物,從主食到水果樣樣齊全,甚至還放了一周食譜。

霍德爾緩過勁,不小心瞥見了他的手機屏幕。

只見加紅加粗的兩個大字——腎虛。

他抿了抿唇,想起小東西之前說患了很多亂七八糟的病。

這個病……的确比較難以啓齒。

林南星看完了篇博文,擡眼對上了霍德爾複雜的神色。

他連忙收起手機,若無其事地說:“你找盧克嗎?”

“他去幫粱昭昭了。”

以為他是在轉移話題,霍德爾便順着話說下去:“幫什麽?”

林南星:“幫他發礦泉水。”

霍德爾掃了眼,盧克和粱昭昭說說笑笑地朝他們走來,手上還都拿着冰棒,顯然是去了趟小賣部。

走近後,粱昭昭抱歉地笑了下:“南星,我把盧克還給你啦。”

林南星皺了皺眉,意識到粱昭昭好像誤會了自己和盧克的關系。

不等他說話,盧克立馬開口:“學委,我是霍爺的人。”

“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可別再把他和林小少爺扯在一起了!

盧克這話說的情真意切,字字铿锵,有種閨閣女子非某人不嫁的既視感。

林南星忍不住看向霍德爾,要不是感受到他們倆潛在的上下級關系,他肯定會想歪。

霍德爾對這話反應不大,似乎已經習慣了盧克的表忠心。

粱昭昭愣愣地看着盧克,半晌,才反應過來:“啊,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她攥着冰棒,咬了咬唇:“南星,這是我和盧克特地給你挑的。”

陽光下,冰棒散發着若有若無的涼氣。

霍德爾的體溫都比它涼。

林南星頓了頓,普通的腎虛應該不至于這樣。

霍德爾腦子裏第一時間跳出的詞也是腎虛,他冷眼看着粱昭昭:“他不吃。”

小麻煩精都腎虛了,還吃什麽冰棒。

粱昭昭尴尬地舉着手,把冰棒塞過去也不是,收回來也不是。

以前要是出現了這種情況,盧克肯定幫她解圍,粱昭昭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他和林南星扯在一起,尤其是剛剛還當着霍德爾的面說了那些話。

盧克覺得有必要和粱昭昭劃清界限。

霍德爾和林南星本身就引人注目,多了兩個人後,幾人的表情都明顯變化了,不遠處的圍觀群衆開始小聲議論:

“那個Omega是誰啊?”

“一班的學委,就宋狗屎喜歡的那個。”

“奧奧,霍爺上次就為了她打籃球啊。”

“哪是為了她啊,明明是為了林小少爺。”

…………

衆人讨論事實的聲音在粱昭昭聽來異常刺耳,一股怨氣湧上心頭。

居然都為了林南星這個Beta羞辱她!

她咬了咬唇,帶上了哭腔:“對不起啊南星,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知道你不能吃冰棒。”

林南星淡淡地哦了一聲:“下次注意。”

粱昭昭眼眶一紅,眼淚簌簌地往下落。

和她交好的幾個同學望見了,連忙過來安慰。

林南星默默地在心裏感慨,這秒哭的速度不去當演員浪費了。

霍德爾懶得看她演戲,皺眉道:“走了。”

和溫玚約了晚飯,林南星直接走向小食堂。

吃飯期間,溫玚神神秘秘地說有個小禮物要送他,猜了一頓飯時間,林南星都沒猜到是什麽禮物。

回到教室,溫玚才小心翼翼地從書包裏拿出個小鐵盒:“這是我周末特地去潭拓寺找大師求的。”

潭拓寺迄今有千年歷史,香火旺盛,是國內知名的佛教聖地。

林南星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沒有宗教信仰,更不信有鬼怪神佛什麽的存在。對潭拓寺的印象就是個旅游景區。

他疑惑道:“求了個鐵盒子?”

“什麽鐵盒子,”溫玚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這裏面是護身符,我給你藏着呢。”

“你今年在家的時候住了幾個月的院,來學校又是受傷又是被小人惦記,太非了。”

他把鐵盒子推到林南星桌上:“我排了一年的隊,才見到的無懷大師。”

“你必須得給我好好帶上,随身攜帶。”

林南星雖然不信這些,但也不會拒絕發小的一番好意,道謝後伸手去開盒子,被溫玚拍了下手背。

他茫然:“不能打開嗎?我得随身帶着個小鐵盒?”

“不是,”溫玚笑了笑,“你明天早上七點到九點之間再開,記住懷着虔誠的态度,沐浴淨身,還有…………”

他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堆注意事項,林南星悄悄地打了個哈欠。

忽然聽見連着的兩個噴嚏,他擡頭一看,盧克來了。

溫玚摸摸鼻子,起身道:“你是不是在心裏罵我占了你的位置,還你還你。”

“冤枉啊,”盧克笑了笑,連忙說,“你坐你坐。”

“我就是聽你說着潭拓寺,想起了些事情。”

林南星一下子打起了精神:“什麽事情?”

盧克搖搖頭,輕描淡寫地說:“去潭拓寺研修佛法了幾個月。”

高中生的思想境界這麽高嗎?

如果再早兩年不就還是初中生?

林南星覺得有些奇怪,問道:“就你一個人嗎?”

盧克點頭。

林南星追問道:“霍德爾不和你一起嗎?”

“那時我還不認識爺呢,”盧克笑道,“說起來還是因為潭拓寺,我才和爺結識的。”

林南星看了眼後桌,霍德爾還沒來。

見溫玚冷得搓了搓手臂,他不動聲色地打量盧克。

仔細看看,盧克和霍德爾有些類似的地方。

對手機一竅不通,不怎麽吃東西…………

是認識霍德爾之後才變成這樣的嗎?

林南星委婉地打聽道:“我記得你說過,是霍德爾救了你。”

“是在潭拓寺被救的嗎?”

盧克沒有多想,緩緩說:“嗯,我差點在潭拓寺後的寶珠峰墜崖。”

“是爺路過,救了我。”

溫玚驚呼一聲,插嘴道:“去玩的時候發生意外了嗎?”

盧克頓了頓,應道:“是意外。”

林南星沉思,難道和寺廟有關?

和尚?主持?

詹明志敲了敲後門,喊道:“盧克,班長,霍爺讓你們倆去校門口。”

盧克和簡至軒對視一眼,迅速起身離開。

兩人走過後排,刮起一陣冷風。

溫玚又打了個噴嚏,他嘀咕道:“星崽,你們班的空調開得有點低啊。”

不是空調的原因。

林南星垂下眼,要不是玚玚,他都沒發現盧克的體溫也偏低,還有簡至軒。

但他們又和霍德爾不同,他們只是微涼,并不明顯,和很多普通人一樣。

霍德爾身上的涼意帶了種死寂,很特別。

就算是腎虛,也不能腎虛虛一窩吧?

溫玚戳了戳他的手臂:“想什麽呢?怎麽入神。”

林南星輕聲道:“玚玚,你有沒有覺得霍德爾和盧克他們有些奇怪?”

“有啊,”溫玚眉飛色舞地說,“你聽見沒?盧克一直喊霍德爾‘爺’。”

“關鍵是他喊起來還有種不一樣的味道,像是……”

他想了會兒,猛地拍了下大腿:“像是古代那種小太監小侍衛什麽的。”

被溫玚這麽一說,林南星也覺得像了。

可類似皇帝的這些身份他都猜過,沒一個對的。

晚自習快到了,溫玚校外的補習班也要開始了,他叮囑了幾句護身符的事情便匆匆離開。

林南星想了兩節晚自習,思路漸漸清晰起來。

盧克和簡至軒是先被救了,才認識的霍德爾。

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們心甘情願地輔佐霍德爾,幫他做事?

然後漸漸被霍德爾同化?習性都差不多?

…………

想着想着,林南星品出了不對勁。

分析下來,霍德爾怎麽怪像邪|教頭子的?

邪|教頭子慢悠悠地走進教室,身後還跟着兩個拎包的小弟。

他微擡下颌,示意小弟們把東西放下。

小弟們盡心盡責,擺放整齊外賣盒,還打開了蓋子,擺好碗筷。

看着滿滿一桌子菜,林南星怔住了。

一方面是因為菜的量,以他們四個人的食量吃一半都困難,另一方面是因為菜的種類,韭菜、鴿子湯、羊肉、牡蛎等等,都是些他之前看到的補腎食物。

這是霍德爾特地訂的補腎套餐。

他輕點桌面,随口道:“禮尚往來,請你吃個夜宵。”

林南星看了看時間,才九點。

這夜宵也太早了,他晚飯都沒消化完。

而且過于滋補了……

霍爺是不是自己沒吃飯,想讓他陪着吃?

林南星越想越覺得這符合霍爺的心理,他拿起勺子,慢吞吞地喝了口鴿子湯。

鴿子湯鮮而不膩,口感上佳。

林南星喝了半碗,發現霍德爾沒有還沒有動筷。

他頓了頓,試探性地說:“一起吃吧。”

霍德爾抿了抿唇:“麻煩精。”

吃飯都要人陪着。

他拿起筷子,勉強吃了一口白飯。

林南星喝着湯,心道,果然是個傲嬌怪。

盧克看出這桌子都是補腎的,湊到簡至軒耳邊小聲問:“小少爺的腎也不太好嗎?”

“不清楚。”

簡至軒搖搖頭,林家的保密措施做的很好,他只能查到林南星身體不好,具體怎麽個不好法,便無從得知了。

他看着桌上小少爺吃一口,霍爺再吃一口的情形,納悶道:“霍爺怎麽突然定了補腎的?”

霍德爾不僅定了這餐晚飯,還訂了一學期的補腎水果,每天鮮果送。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為林南星訂的。

“你說,霍爺對林小少爺到底是怎麽個想法?”

補腎、想法……

這兩個問題連在一起,很容易讓人想歪。

盧克神色怪異起來:“你別瞎說。”

霍爺的年紀都能當林小少爺的祖宗了,怎麽會惦記人家的身子呢!

作者有話要說:  霍德爾:他才是我祖宗

* *

啊啊啊前兩天太忙了,今天傍晚忙完就完事了

晚上(可能要淩晨)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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