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姜妩回家洗漱完畢後半坐在床上,将白天沒有看完的幾個營銷策劃案子一一過目,在不足的地方備注下修改意見。
姜妩公司的策劃部在同業當中算優秀的存在,很多新簽約的藝人能在短時間內被觀衆記住都是他們的功勞。
他們造的人設不會過于脫離藝人本身的性格,便是人設崩塌也不至于形象全毀。姜妩造星目光長遠,一夜爆紅随即隕落的流星她懶得浪費時間。
正是這份對藝人和品牌的挑剔與執着,讓天玺娛樂在殘酷的行業競争中迎風不倒。
姜妩處理完公事有點疲倦,躺下後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室內很溫暖,被窩裏卻很涼。
姜妩極其畏寒,168的身高體重不過百,身體在長久的壓力下處于亞健康狀态。非工作時間,她會把自己裹成粽子。
姜妩用腿把被角掖起來,身體左右滾動幾下,一個春卷便做好了。
微弱的體溫漸漸回暖,上半身暖和了,雙腿仍然冷得沒有知覺。
有個男人當暖爐就好了。
這是姜妩唯一迫切需要男人的時候,而曾經的那個暖爐已經耗光耐心和能量。
經過一番輾轉反側,濃重的倦意終是戰勝了寒冷,姜妩蜷成一團進入夢鄉。
第二天,姜妩早早來到公司,沒想到有人比她到得更早。
陸澤打着哈欠,靠在咖啡機旁等待精神糧食。
他聽到高跟鞋敲打地面的腳步聲,立刻打起精神露出帥死人的微笑。
進來的人卻令他失望,是姜妩的助理。
助理看到陸澤有一瞬間的驚詫,驚訝過後,臉頰發燙,便低頭掩藏自己的表情。
“早。”陸澤對待姜妩公司的人一向親善。
“陸哥早安。”助理聲若蚊吟,生怕自己聲音大了毀形象,“你的身體沒事吧?”
“什麽?”陸澤沒聽清助理在說什麽。
“額……沒什麽,我來給老板沖杯咖啡。”助理的聲音稍微大了點。
“哦。”正好第一杯咖啡做好了,陸澤倒進咖啡杯裏自己加工了一下,遞給助理,“這杯給她送去。”
“你先喝,我給老板泡。”
陸澤卻說:“我受傷了不能喝咖啡。”
助理疑惑地望着陸澤,想問不能喝咖啡你為什麽守在這裏,但這種問題助理沒資格問。
助理捧着咖啡離開時候,聽到陸澤說:“你今天的腮紅顏色很漂亮。”
助理的腮紅色彩頓時又紅了幾分。
助理把咖啡送到姜妩手中,說陸澤來了。
姜妩看了看咖啡,問:“今天有新藝人來公司面試是嗎?”
“是的。”
“讓陸澤去盯着。”
“好的。”
不給他找點事做,對不起他的熱情。
安排好陸澤的去處後,姜妩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
陸澤連續兩天來公司,姜妩毫不憐惜地指使他去做各種事。
陸澤怨聲載道,說我好歹是個傷員,你就不能讓我歇歇。
姜妩說多運動能增強免疫力,對傷口的恢複有幫助。
第四天,陸澤複工,給姜妩打電話報備。
姜妩終于溫柔了一回,細致地告訴他怎麽在拍戲途中保護傷口,還特地派人給導演組送去了溫暖的食物和貼心的禮物,請他們多多關照陸澤。
顧覃川回國後,把所有時間都花在工作上。他在酒店開了一個月的套房,不想回顧公館,那裏每個角落都充斥着姜妩的氣味,他揮不散便不去碰。
車禍中那兩枚鋼釘的出處已經查到了,姜妩順藤摸瓜終于找到了始作俑者。
姜妩在一家僻靜的咖啡店裏約見了那個人。
那人來的時候一臉憤怒的表情,姜妩攪動着咖啡神情冷漠。
“你好狠!”那人拍着桌子咬牙切齒。
姜妩冷笑:“我不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和你相比我的手段已經很溫柔了。”
“你把我的家人弄到哪裏去了?”
“放心,她們很安全,甚至很開心。”姜妩的語氣淡淡的沒有一絲溫度,“你告訴我為什麽要害陸澤,我便告訴你家人的下落。”
“他太紅了,我嫉妒。”
姜妩放下勺子,雙手抱胸,淩厲的目光像兩道冷箭直直穿透那人的心理防線:“銀行太有錢了,你怎麽不去搶?”
“……”那人被怼的啞口無言。
姜妩繼續說:“你這樣的人我見得多,但腦子這麽蠢的我卻第一次見。我很忙,沒有時間和你打太極,告訴我幕後主使,否則你家人的安全我不能保證。”
那人緊握雙拳,身體顫抖:“你能混到現在,全靠蛇蠍手段吧!”
“也許靠身體。”姜妩看穿那人的腹诽,将他心裏的話說出來,“身體加手段,讓我平步青雲,但這和你有什麽關系?現在雖然是個法治社會,但我要收拾你,依然輕松加愉快。”
那人端起水杯猛灌了一口水,突然狠狠地笑了:“你擄走的只是我的情人和私生子,她們的安全我并不關心。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喜歡你這種狠勁,夠辣夠味兒,我們不妨繼續玩下去。”
姜妩垂眸玩着指甲,漫不經心道:“你扯過結婚證的老婆在鄉下帶孩子,你們的孩子今年兩歲,你打算在他三歲的時候把娘倆接到城裏來。除了我帶走的這個情人,你還有一個19歲的大學生情人,她在交通大學就讀商業與管理,我說的對嗎?”
那人硬撐着的冷靜瞬間坍塌。接活的時候他并沒有想太多,下崗無業的他為了賺快錢铤而走險,在不良關系的推薦下,他走上刀尖舔血的日子。
明星是一個特殊群體,籠罩在光環中的他們為了名譽和形象寧願花錢消災,這讓暗市盯上了這塊肥肉。不管是資源競争還是咖位競争,總有人想走捷徑。
有買賣就有迫害,但通常情況是讓被害人嘗點小苦頭,給他們敲響警鐘,明星遇到的各種意外有一大部分是人為造成的,懂事的明星知道怎麽退讓。
陸澤遇到的這起車禍本質不夠致命,那人已經把危險控制到最小範圍。那條輪胎上的劃痕便是風險的阻斷器。
“我沒下狠手。”那人的語氣陡然低落,身體像被抽光所有力氣,軟趴趴地萎縮起來。
姜妩挑眉,語氣不容置喙:“你若下狠手,現在就沒有機會出現在這裏。我要的不是你的解釋,而是幕後主使,他出多少錢,我加倍給你,你妻兒的安全我也可以保障。”
那人不信:“你有什麽底氣說這種話?你不過是個女人。”
“這麽說指使你這樣做的是個男人?”姜妩喝了一口咖啡,好整以暇,“對付男人,我更有自信。”
姜妩從容緩慢又不失霸氣地掌控着節奏。在那人的眼裏,她已經不是個人了,而是一條異常妖冶的毒蛇,看到獵物不急于捕殺,而是吐着細長的信子将獵物纏繞束縛,繼而任她玩弄。
她是美杜莎,美與惡并存。
那人頹喪地靠在椅背上,閉上眼,臉部肌肉不停抽動。
他在說與不說之間極度糾結,姜妩轉頭看着窗外來往不歇的人流,目光深遠。
“是劉莽。”那人的答案和他的嘆氣聲一同呼出,“我拿錢辦事,不問老板這麽做的原因。”
聽到答案,姜妩的目光倏然變暗,天岳終是按捺不住了麽。
“你知道劉莽嗎?”姜妩得到答案沒有半點反應,那人有點急了,“名字叫劉莽,不是流/氓。”
姜妩回頭,面對那人:“他和流/氓唯一的區別是多了一副僞善的面具。”
“你認識就好,我們的事怎麽說?”那人如坐針氈,想趕緊了解這件事,遠離姜妩。
姜妩淡淡道:“你給我寫一份書面的供詞,描述清楚整個事件的過程和真相,法務檢查完畢,我會完成我的承諾。”
“供詞?”那人有點懵,“你要報警?”
“不,”姜妩搖頭,“我說過這事私下處理,供詞作為物證我必須有,你是我的人證,所以你的安全我會全權負責。”
“你什麽時候放了我的人?”
姜妩:“等她們歐洲五日游結束,自然會回家。”
“嗨!搞半天……”那人緊繃的情緒終于放松。他站起來,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百元錢放在桌上,“你始終是個女人,這頓咖啡我請了。”
意思我太仁慈了麽?
姜妩微微勾唇:“破費了。你也不夠冷血,暗市的活別接了,找點正常行業做,踏實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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