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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樂還在發愣,她腦子遲緩的運作起來,然後又“嗯”了一聲。
可怕的沉默裏,程珺重新開口,“你不必這麽做。”
“許樂,不是一定要有愛情才可以結婚的。我可以忍受你不愛我,把孩子生下來,你要是願意我們就一起養。你要是不願意,他就是我一個人的,我會竭盡所能好好愛他。”
許樂有些恍惚,“你要我生下他?”
程珺無法确定她話裏的意思,“這也是我的孩子,他還未出生,我就開始愛他。”
許樂更茫然了——程珺說愛他?他說他愛着肚子裏的這個孩子,可是……
那明明就是一個不好的開始,難道不是他大好人生裏的一個污點嗎?
她終于肯擡頭看一看面前人的臉,滿是彷徨的疑惑,“生下它對我們都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它會阻止我們擁有更好的人生。這樣的話……你還想要它嗎?”
那張冷靜的臉逐漸裂開,像冰凍過後被重力擊碎的冰層,露出底部的暗湧。
程珺臉上現出一絲譏諷,“我沒有更好的人生了。”
許樂心裏抖了一下。
“我最好的人生就在你手上,可你似乎總是吝啬施舍給我,哪怕到了這一步,也不能試着去愛我嗎?”
她慢慢大睜的眼睛裏溢滿了震驚,“你在說什麽?”
程珺低下身子望住她,瞳仁極黑。
好像又回到了他們初次見面的時候,他是那麽清秀柔弱,單薄易碎。
“我要你的愛,我要你今後人生和我綁在一起。許樂,你能不能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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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麽……”她驚愕的張着嘴巴,“你不是要把楊歆婷變成自己的愛人嗎?而且,你又不喜歡我……”
“誰說我不喜歡你?”
那雙秀氣丹鳳眼微微下彎了一下,“那次相親還是我求來的。”
“你求的?”
許樂看起來更懵了,“你喜歡我?什麽時候的事兒?一見鐘情嗎,我怎麽不知道?”
她現在的腦子裏,有一整部《十萬個為什麽》。
程珺看向她的目光也很一言難盡,“我也好奇,在同一個社團待了四年,你竟然沒有記住我。”
許樂∶“???……!”
程珺嘆一口氣,“沒錯,我們是一個學校。”
“那系呢,你是什麽系?”
“我學的工商管理。”
許樂總算松懈一點兒,好在不是同系,要不然就尬上天了。
“那不認識很正常啊,我那個時候都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
“可我們一個社團。”
嗯……好吧。
“我确實沒注意到你,不過除了你,別人我也沒怎麽注意。”
不是吹的,她走路都是目不斜視,餘光不往旁邊掃的好嗎?
有一陣兒她們班裏的同學還以為她很高冷,走在路上碰到了招呼都不打。
其實不是的,一張蘿莉臉和高冷不沾邊的許樂表示她很冤。
只是……
“你怎麽會喜歡上我的?”
她不覺得自己在大學期間有多麽光芒四射,魅力無限啊。
“我也不知道,溫水煮青蛙的故事裏,青蛙也不明白溫水怎麽就變得沸騰了。”
他也是用了很久才想明白,原來那若有似無的在意,不動聲色的目光追尋,原來叫做喜歡。
确定心意的是第二年五一假期社團組織的登山游,程珺本來是不打算參加的,卻不經意在名單上瞥見了許樂的名字。
于是他鬼使神差的報了他并不感興趣的活動,同車的一個女生喜歡他,選座位的時候坐在他身邊,一路上脈脈含□□說還休。
許樂坐在他前排,和別的男生叽叽喳喳。
他對那女生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有點頭疼。”
然後拿出眼罩耳塞,假裝睡了一路。
下了車大家就組織登山,三三兩兩結伴往上,程珺對聊天和人群都不是太感興趣,故意落了隊。
那個女生委婉表示可以陪他一起,被他拒絕了。
誰知道登到半山腰的時候,許樂坐在石階上好像在有意等着他。
她站起來,對着有點兒驚訝的程珺說,“我走得慢,你跟着我吧。”
許樂臉上因攀登而冒了一層薄汗,大而有神的眼睛滿是對待瀕危動物一樣的小心翼翼,好像怕一不小心就戳破了他脆弱敏感的自尊心。
在那雙眼睛裏,他看到了主人對自己的評價——你真的很弱,跟着我走,這次別再掉隊了。
對着那雙眼睛程珺奇怪的沒有解釋,他跟着許樂身後,看了她一路的背影。
日光傾撒在岩邊高樹上,他在一陣陣的清脆鳥鳴裏,聽見了自己曠日持久的心跳聲。
“啊——”
許樂發出一聲愧疚的嘆息,“那個男生,原來是你啊。”
她記得自己是陪一個掉隊的男生走過一段山路,而且兩個人都很沉默。
時不時她回頭問他一句“累嗎”“需要休息嗎”,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男生的長相許樂其實已經記不清楚了,可能她一直不是很吃小白花的那種長相吧,喜歡上程珺之前她好像更偏愛那種帥得淩厲的。
就好像青青家的薄老板,往那兒一站,一張大帥比的臉,桃花眼可以勾魂兒。
“那你為什麽不說?”
程珺垂下眼睫,脆弱無害我見猶憐,“那時候社裏都傳你和杜銘是一對兒,而且,你确實也只對他比較熱情。”
許樂花了好一會兒時間回憶“杜銘”這個人是誰,好容易想起那張爆了半臉青春痘的國字臉,一時心傷萬分。
原來那個時候大家是那樣想她的,她和杜銘,怎麽可能?
她又不是她家太後老佛爺,喜歡濃眉大眼國字臉。
不過那陣子她确實和杜銘走得很近,原因無他,許樂報了社團之後發現自己對集體活動并不向往,又不好随随便便退社,只好身在曹營心在漢的茍日子,而她茍日子的最佳拍檔就是杜銘。
社裏大部分的活動都由杜銘轉達給她,有時候還借她抄筆記。
沒錯,是借她抄而不是替她抄。
國字臉有喜歡的人,大他們一屆的學姐,播音系的,身材好聲音甜,妥妥的一個雲端之上小仙女兒。
仙女必然追求者衆,國字臉縮在烏泱泱的大後方不敢出手去追,許樂就鼓勵他,畢竟國字臉還是相當的夠義氣,她是拿他當義結金蘭的大哥看的。
經過許樂孜孜不倦的一番鼓勵,國字臉覺醒了,他開始每天手抄一首情詩,用粉色信封裝着偷偷塞到學姐經常上自習的座位桌堂裏。
塞了一個學期,學姐和體育系的一個運動健兒好上了,後來聽別人說,學姐本來是想慢慢考慮要不要答應交往的,可是不知道哪個變态天天往她座位上塞酸腐肉麻的情詩,風雨無阻從不遲到。
連大姨媽都會遲到但情詩不會,學姐覺得送信的人不是變态,也離變态差不遠了。
越想越坐不住,索性趕緊把自己打上名花有主的标簽。
當年播音系女神和變态情癡的故事還在校園論壇上很是火了一把,連帶着門口書店裏詩集的銷售額都一落千丈。
更悲慘的是這件事被經濟學系的教授拿去舉例子——受衆心理會影響供需,國字臉就讀于經濟學院。
真的已經很久遠了,要不是程珺今天提起來,那段往事都要在她的記憶裏蒙塵了。
許樂看看程珺,莫名感到一點悲從中來,她大好的姻緣竟然就被一個烏龍生生給撞飛了。
這一飛就是好幾年,好在最後的最後,她又憑着自己強大的狗屎運把它給拽了回來。
雖然晚了點兒,但好歹還有不是。
這麽一想,憋了半肚子的氣又慢慢消下去了。
她握住程珺的胳膊,認真道,“我沒喜歡過他,我只喜歡你。”
小白花就笑,淚痣微舒,臨水照花人一樣。
許樂情人眼裏出西施,只覺得他秀色可餐極了。
她以前怎麽會覺得他只适合當閨蜜呢,明明就是心上人的最佳人選。
許樂盯住他淡色的薄唇,孩子都懷上了,還沒認真感受過接吻的滋味,怎麽想都有點兒虧。
許樂咽了下口水,“我能……親你一下嗎?”
“為什麽?”
許樂愣住了,他竟然問她為什麽,不是說喜歡她好多年了嗎,怎麽親一下都不肯。
她鼻尖發酸,悶悶道,“那次我喝醉了,又沒有感覺……”
“沒有感覺?”程珺眼眸幽深,笑得卻溫柔動人。
“對啊。”
許樂點點頭,她一覺醒來身上只剩下車輪戰後的酸痛了,一點爽到的感覺都沒有,包括過程中的親吻。
程珺神色微妙,“我是根針嗎,竟然讓我的姑娘在第一次就沒有感覺?”
嗯……
那個……??
她沒聽錯吧,小白花竟然跟她聊這種有顏色的話題?
許樂的臉爆紅,“我不是說這個……是接吻,你怎麽……”
啊,她要死了。
這種話題該怎麽展開或收尾啊,有沒有人可以幫幫她?!
難道她要跟他說,自己有感覺得快死掉了嗎?
她決定今晚開始攻讀《金瓶梅》和《我的最後一本口才書》。
短短半分鐘內,許樂分別向他表演了啞口無言,欲哭無淚和哀莫大于心死。
“我就是想……”
她喪喪的說∶“就是想親你一下。”
程珺盯着她垂頭喪氣的小腦袋瓜,不動聲色的笑了笑,“可以,但親之前你得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還有條件?
許樂擡起頭,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她在戀愛界混得也太慘了吧,這年頭跟心上人索吻還要有附加條件,太過于喪權辱國和不平等條約了。
她當即就表達了自己的不滿,“那我不親了,我不親你總行了吧。”
小白花循循善誘,“你不聽聽條件?”
她鼓着包子臉,強忍着不開心,“不太想聽。”
程珺看着她,很鄭重的,“可是我想告訴你,條件就是——我要民政局發的那張證。”
許樂張大嘴巴,有些愣愣的,“你……”
小白花又笑了,那笑比月色下的薔薇花還要動人,“怎麽樣,還要不要親?”
許樂一把撲上去,仰着臉,“親!”
程珺∶“我是針嗎?”
許樂∶“您不是針,是鐵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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