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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青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知道自己那麽沒有定力。
她完全沒有辦法拒絕此時對她微笑着的薄林,還一不小心免費贈送了幾道超綱題。
薄林悶哼着坐在書桌上,校服因汗濕而貼在身體上,顯出流暢的腰腹線條。
仰起的脖頸筋脈鼓脹,臉紅得像被水蒸氣覆蓋的蘋果外皮。
聲音被驟然扯斷,又拉長,循環往複。
牆面上懸挂着的粘膩鐘擺,正拖着濕漉漉的時間在玻璃腔裏慢慢顫動,不知道過了多久,夜色被忍耐折磨的聲音充斥。
鐘擺和時間都突然停了,顫抖着安靜下來。
秦青仰起臉,抹一抹酸脹的唇角邊幾絲可疑的液體,她的臉也是紅的。
只是比薄林好一點。
他像一個過份新鮮的熟透了的草莓,嘴巴碰一碰,就觸到甜膩糜爛的汁。
這是她第一次從他身上聽到,斷斷續續的,琴弦折斷一樣的男孩子的聲音。
如此新鮮而令人心動。
秦青望着他,一眨不眨。
身子被人撈着從地上抱起來,氣息還有些不穩的少年對她笑了一下,“跟我來。”
說着抱了她走出書房,繞到滿是月光的卧室,人被松手丢在柔軟的雙人床上,微微向上彈了彈,少年的胳膊就壓上來。
撐在頭頂,心跳和眼神都如此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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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極為緩慢的吐息,聲音輕啞,“姐姐教我接吻,我陪姐姐上床。”
月光如洗,床單也是冷白色,秦青陷在了泥濘裏。
成為了一尾魚。
而薄林輕輕笑着,是正在注視着她的壞心腸屠夫。
看着那雙眼,看着那雙桃花眼,視野漸漸模糊。
秦青揪着床單垂下眼,淚水滴在她的側頰上,合着情濃的薄汗……她仰着細白的頸子,嘤咛一聲。
整個人蒸成了粉紅。
說不出話,也無法思考,整個人又疼又暢快。
腦子裏反反複複只有一句話,薄林是個壞心腸的屠夫。
濃霧遮着月亮,聚了又散。
搖搖晃晃幾個輪回。
魚兒終于睡了,抱着她的屠夫。
一連半個月,秦青的生活都過得很糜爛。
對的,糜爛。
有任督二脈全方位打通的薄林在,她想清心寡欲都不行。
以至于她從一條活蹦亂跳的精神小魚逐漸過渡成了一條有氣無力的蔫巴小魚。
某天。
性生活過度的秦青死魚癱∶“你難道就不會膩嗎?”
薄林拍拍她的屁股把人翻了個個兒,月光直入。
他輕笑着分開她的腿,“溫故而知新。”
秦青在某人身上,吃到了熱愛學習的苦。
于是厭學心起,于是趕他去店裏,她也一天到晚窩在工作室,開始早出晚歸。
許樂不能理解,抱着個大肚子一邊嗑瓜子一邊問她,“你怕薄老板啊?這不能吧,我看他對你挺戰戰兢兢有求必應的啊。”
秦青核對着最近的訂單,扯出一個淡淡的微笑,“別擋着我給你兒子賺奶粉錢。”
許樂立刻從吃瓜狀态轉到噓寒問暖的狗腿子,“您忙,工作重要,家和男人算個屁。”
說着打開手機,噠噠噠跑到隔間跟程珺打了半個多小時電話。
對此許樂的解釋是,“我們新婚燕爾,而你們老夫老妻,肯定是年輕人更要如膠似漆一點。”
秦青毫不留情的提醒她,“你比我大五個月。”
許樂氣急敗壞,“那又怎麽樣?我兒子還比你兒子大五個月呢!”
秦青∶……
這有什麽好比的嗎?而且,誰說她要生兒子了?沒影的事兒,誰愛生誰生。
不過按許樂前段時間吃辣的勁頭,秦青實在沒想到她肚子裏的是個兒子。
不是說酸兒辣女嗎?
許樂的反應就比較自戀了,她篤定自己會生一個很辣的兒子,繼承她霹靂辣妹的優良傳統。
秦青不置可否,她倒要看看這個兒子能有多辣。
許樂又問她要不要當肚子裏孩子的幹媽,秦青想了想,拒絕了。
因為一個辣兒子,再加上一個幹媽,很容易讓她聯想到一個比較牛哄哄的牌子——老幹媽。
她可以是香飄飄,可以是優樂美,但不能是老幹媽。
說出去太埋汰人了。
天還沒黑薄林就過來接她,說要去城郊完成一件大事兒。
秦青以為他是要求婚,畢竟這些日子明裏暗裏被暗示過很多回。薄林甚至把之前從她手裏買走的木雕戒指戴在手上,睡覺也不摘,有一次差點兒把她腿給刮破了。
站在蕭瑟的幹枯蒲草叢裏等了半天,她也沒見薄林掏出疑似于戒指盒的東西,正在她疑惑着要不要開口的時候。
薄林說話了,“再等一會兒,就能看到落日了。”
秦青∶“????”
我回應的詞都想好了,結果你他媽說帶我來看落日?
薄林對着一臉呆滞的秦青,拍拍石頭上鋪好的蒲草,“青青,過來坐。”
秦青內心複雜的走過去,沉默的坐下了。
慢慢的,餘晖燒成晚霞。
一輪落日紅紅的,隐在快要模糊的天際上,像一個放進溫水裏還沒煮熟的雞蛋黃。
秦青轉頭看他的臉,問∶“別人都是看日出,為什麽我們要看日落?”
夕陽下他眼裏眉梢都是笑,明明在胡扯還要裝出一副很懂的樣子,“夕陽無限好啊,看過日落的人更容易白頭。”
“是嗎?”
“是的。”
薄林拉她的手,一根一根交纏起來,十指緊扣,“媳婦兒,其實我早就想好了,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和你一起去很多地方,看山也好看海也好,看天上的白雲也好。最重要的是,是和你在一起。”
想了很多很多年了。
可那個時候,她拉着另外一個人的手,對着另外一個人笑,還跟那個人回家。
他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了,他以為青青是不回頭的晚風。
媽的,好心酸。
還有一點兒想哭,他咬着後槽牙強忍。
只聽說過愛情使人上進,還沒聽說過愛情也會讓人變成怨婦的。
婆婆媽媽膩膩歪歪,他都想給自己一拳,不知道青青想不想。
天幕愈沉,日頭紅得就快要燒起來了。
秦青凝着他低垂的眉眼,輕聲說,“薄林,你轉頭。”
“幹什麽?”帶了一丁點兒哭腔了。
她說,“轉過來。”
薄林心想,轉過來就轉過來,老子怕你啊。
他都想好了,這種時候她要是敢笑他,他就跟她拼了。
但是,剛剛偏過頭就被吻住了。
柔軟的嘴唇落在他的上面,帶着無數個日日夜夜裏獨自輾轉的印記,将所有難以為繼的時光都治愈。
那雙向來冷淡的貓瞳裏住進了他的影子,一點一點的,從嘴唇吻到鼻梁,舔去眼睫上晶瑩的淚珠,再回到嘴唇上。
薄林急促的哽咽了聲,很輕。
她說,“這輩子,我也只願意愛你一個人。”
回程的路上秦青沒有睡着,她看着窗外忽閃忽閃的燈光下昏茫的夜景,莫名覺得安定。
兩個人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在街邊找了一個小攤,吃起了馄饨。
小的時候,只要秦青表現好,秦曲紅就親自下廚給她煮上一碗馄饨。
秦曲紅手藝不好,就會煮個馄饨,畢竟從市場買上人家打好的肉餡兒和現成的馄饨皮,兩手一捏就行,不需要額外費力。
但是長此以往的,只要秦青心情好,就想吃馄饨。
她喜歡吃素菇牛肉的,薄林也跟着她要了碗素菇牛肉的。
入了夜街道兩邊都是擺攤出夜市的,吃的喝的玩的戴的,什麽都有。
挨着賣馄饨的是一個賣手織包的小攤,時不時過來三兩個女生問價,又搖搖頭走掉了。
秦青扭頭看了幾眼,坐正了專心致志的等她的馄饨。
馄饨還沒上來,薄林先離座了,他走到不遠處的小攤前,掏出錢包指了指左上方。
很快拿着戰利品回來,秦青驚愕的看着放在她面前的向日葵織包,“你怎麽知道我喜歡這個?”
薄林嘚瑟得不行,“我就是知道~”
馄饨很快上來,秋寒的夜裏冒着熱氣,老板是個笑眯眯的中年人,說話帶着一股豪氣的東北味兒,“小夥砸大妹砸,得勁兒吃哈!”
那嗓門震得秦青耳膜鼓噪了一下,她愣完,又開始笑,對着對面的薄林拿腔捏調的學着說,“得勁兒吃哈!”
那雙桃花眼就也跟着彎起來。
又有新的馄饨下進冒着熱霧的湯鍋裏,中年老板瞧着空打開了音響,放得估計是他們那個年代的流行歌,接地氣的旋律響起來——
“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
為何每個妹妹都那麽憔悴
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
為何每個妹妹都嫁給眼淚
不要問我妹妹有幾個
我會告訴你很多,很多……”
秦青被迫和薄林坐在餐桌前,體驗了一把80年代的別致浪漫。
聽着聽着薄林轉過頭來,很認真的看着她,“青青,我沒有很多妹妹,也不會讓你嫁給眼淚。”
秦青哼一聲,“你要是敢,我就讓你嫁給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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