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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又過去一個多月,秦青開始顯懷了,許樂的預産期在下個月的中旬,她現在的肚子大得十分驚人,不能随意出來走動了。
秦青也很少能看見她,兩人時不時的煲個電話粥,算是折衷的見面了。
大多是秦青在安慰,許樂在聽,她有點兒産前焦躁。
其實也不是焦躁,說白了許樂是怕疼,“青青,網上說這是世界上最高強度的疼痛級別,一次性斷好多根肋骨的那種疼法,還有孕婦熬不住跳樓呢。”
有兩次她帶了哭腔,“青青,我怕。”
秦青想跟她說,她也挺怕的。
但她忍住了,這個時候總不好兩個人抱頭痛哭,那先發瘋的人恐怕是另外兩個人。
于是就找一些歷史上有名的巾帼女英雄來安慰她,從花木蘭講到穆桂英,再到楊門女将。
許樂聽得津津有味,漸漸忘了要産前焦躁這回事。
而薄林最近除了去上胎教課,大部分時間是陪她,當然也要隔三差五去青記轉一轉。
畢竟是自己的門店,即使專門找了人看着,也不好像大禹治水時一樣,三過店門而不入。
還有就是,秦青發現自己自從懷了孕以後,整個人的行動力都變遲緩了,怎麽形容呢?就像一盤慢慢散掉的沙。
不是那麽明顯,但也能感覺得出來。
她也懶得時常往工作室跑,幹脆把大部分木頭器材搬到家裏來,單獨收拾出一個房間,充當她的家庭工作室。
能完成的工作,她都在家裏完成。
從小師父就告訴她,幹他們這一行,切忌給自己放假,一放假就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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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青懶散了一陣兒,果然手生起來。
提起刻刀一時不知道從哪裏着手,從前讓她引以為傲的即興發揮靈感湧現全都不見了,腦子裏長滿了雜草,半點兒思路都沒有。
只好老老實實的先畫圖,但是圖也畫不順手,畫來畫去都不滿意。
她明明沒想費心思設計什麽了不起的作品,只是打算随便雕刻一些小玩意兒,沒想到就已經這麽難。
弄了一下午也沒弄出個四五六來,秦青把刻刀一扔,頹唐的靠在軟椅上,挫敗感嚴重。
直接發呆到薄林回來。
他進門沒看到秦青,就找到雕刻室裏來,把情緒沮喪的某人打橫抱出來。
“你怎麽了?”
她的聲音有氣無力,“煩,突然覺得自己什麽都幹不好。”
連自己的專業都明顯的退步了,那是她賴以生存的底氣和尊嚴。
“誰說的?”
她指指自己,“我說的。”
肚子驟然“咕嚕”了一聲,很響。也就是這個時候,秦青才明顯感受到了饑餓。
薄林放下她,套上圍裙朝廚房走去,“我去給你做飯。”
秦青等得無聊,打開電視看着,看了半天一點兒沒往心裏記。
你要是現在問她,她都解釋不清楚演到哪兒了。
好在在她快睡過去之前,薄林端着飯菜走出來了——辣炒兔丁,番茄牛肉,紅燒裏脊,還有一大碗熱騰騰的米飯。
秦青拿起筷子,“你不吃?”
他搖搖頭,“在店裏吃過了。”
她輕輕“哦”了聲,開動了面前的碗筷,好像餓得過了頭,吃飯的勁頭十分兇猛。
薄林看了她一會兒,忍不住問,“你中午吃了什麽,餓成這樣?”
秦青腦袋卡殼了幾秒,臉上有點兒茫然,“忘了。”
嗯,懷孕這件事真是弊大于利。
她有點兒擔心,在把這小崽子帶到這世上之前,她會不會先完成史前退化。
吃完飯,薄林把桌子收拾幹淨,端了碗筷進廚房清洗。
秦青坐在電視機前發呆,遙控器在她手中換來換去,沒有想看的節目。
其實她想過要不要請一個阿姨幫忙打掃,兼照顧她的日常起居。
畢竟她的肚子只會一天比一天大,行動也會一天比一天不方便,總不能什麽都讓薄林一手操辦。
她前兩天把這個想法跟他說了一下,薄林不大樂意,他不希望被搶走屬于自己的工作。
按他的原話說,“我自己的媳婦兒和女兒,為什麽我自己照顧不得?”
看他實在排斥,秦青也就暫且按下不提。
過了一會兒,薄林從廚房出來。
“媳婦兒,我想跟你商量個事兒?”
“嗯。”
“咱們什麽時候把證領了?閨女出來,總不能上不了戶口……還有婚禮,是不是也該考慮考慮了?”
薄林略顯緊張的凝着她,好像生怕她突然反悔。
秦青有點兒想笑,“你這麽着急?”
“我急啊。”
捧着臉在她唇上親了一下,看看她,又看看她的孕肚,“我媳婦兒,我閨女,蓋上章我才能徹底安心。”
誰也別想跟他搶。
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破壞婚姻法懂不懂?小爺的媳婦兒哪個敢動,不要命了是不是∶)
他又擺出小狗狗攻勢,微凝着桃花眼可憐巴巴的看她,“說好的‘父憑女貴’的,我也該有個正經名分了。”
秦青∶……
你還敢再裝一點兒嗎?
她想了想,說,“過一陣兒吧,等回Z市,咱們一起去給我師傅掃墓。”
認定了的人,總要帶到師父墓前給他看看。
薄林糾正她,“是咱師父。”
又說,“那媳婦兒,在咱們回去師父之前,是不是也應該跟你婆婆見個面?你婆婆說了,等你等得花兒都謝了。”
秦青明顯僵硬了一下,“什麽時候?”
薄林一臉乖巧,“現在。”
秦青驟然睜大了眼∶“……!!!!”
他說了個啥?什麽現在??
她立刻如臨大敵的坐直了身子,視線從面前的這張臉劃過,停在正對着大廳的門把手上。
薄林看懂了她的腦補,倒在她肩上,笑得微微發了抖。
“你怎麽這麽可愛啊媳婦兒,嗯?快告訴你先生,從小吃什麽長大的……”
秦青繃着臉,“吃菜刀長大的。”
他噘着嘴湊過來,長長的睫毛下,一雙桃花眼笑得一顫一顫的,“讓我嘗嘗味兒。 ”
于是她就如他所願的,把他舌頭咬破了一個口子。
薄林“嘶”了一聲,按住自己的嘴角,看她,“什麽牌子的菜刀啊,這麽甜?”
秦青不想理這個神經病,她的心還為着前幾分鐘的對話而起伏不定,“婆……伯母呢?不是說見面嗎,他們來F城了?”
說實話,秦青莫名有點兒怵,倒不是覺得薄媽媽會兇神惡煞。
而是害怕,她會對自己不太滿意,畢竟……
有點兒發涼的手被攥住,薄林笑着看她,“我媳婦兒緊張啦?”
秦青抿住唇,橫了他一眼。
“別緊張,他們在國外,暫時回不來。”
“那你剛剛說……”
“視頻通話,先臉熟一下你未來婆婆。”
秦青不說話,但是神色多少緩和了一些,如果現在直接見面,她确實會手足無錯。
其實他們之間沒怎麽談論過家庭,秦青是沒得可談,薄林是一直沒找到合适的機會談。
今天提起來,才覺得他們之間還有另一層關系在橫亘着,薄林說愛她,那他的家庭呢?
能心無芥蒂的接受她這個人嗎?秦青不确定,所以就會搖擺茫然。
她想了想,終于問,“你父母,是做什麽的?”
“高級工程師,工作原因常年待在國外,不常回來看我,大多時候我們的關系就是視頻聊天和銀行轉賬。”
秦青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高級工程師?那你……”
她想問的是,兩個鑲着金邊兒的學霸是怎麽正正得負,培養出你這個貨真價實的學渣的?
薄林“哼”了一聲,“我那是對學習沒興趣,要不早拿諾貝爾各種獎了。”
秦青面無波瀾的聽他吹牛逼,“那你好厲害哦。”
某人臭屁,“我各方面都很厲害。”
秦青略過他的自賣自誇,“然後呢?”
“然後……他們性格挺好的,人很随和,雖說平時工作忙了點兒,但生活質量方面從沒虧待過我。”
在他走出象牙塔自力更生之前,他從沒在金錢方面犯過難,銀行卡裏的數字後面從來跟着長長的一串零。
他是獨生子,家裏條件又好,所以一直沒在用錢這方面虧遭過罪。
就連剛開始創業開夜來的時候,第一筆資金也是家裏給投的。
鄭黎女士的原話是,“不用有負擔,實在失敗了就當打了個水漂,回來繼承祖宅和房産。”
雖然薄林把那句話當成了沒什麽意義的玩笑,但可足可見鄭黎女士對于殷實家底的自信。
秦青不免咋了舌,“這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啊……”
知道他的家境應該不錯,但沒想到是個正兒八經的少爺。
薄林語氣認真,“沒含金湯匙,婦産科的大夫不讓。”
她咬着唇,噗嗤一聲笑了。
薄林攬着她往懷裏抱了抱,眉眼微垂,盯着頭頂那個秀氣的發旋,“你懷了寶寶,總不能一直瞞着他們。而且,我這輩子也是非你不娶,早晚都得有那麽一遭……”
秦青擡眼,“你幹嘛非我不娶?”
他嘆一口氣,很無奈似的,“見的市面少,被你迷花了眼。”
惹得秦青微微撇嘴,“那你再去見見啊,一棵樹上吊死多可惜。”
“不見。”
反正見過再多的人,也還是覺得懷裏的這個最好。
“媳婦兒,要不——擇日不如撞日?現在跟你婆婆視個頻?”
秦青咬咬牙,視死如歸,“視頻就視頻!”
誰怕誰啊。
等到平板電腦打開,視頻接通,屏幕那方出現一張陌生而出挑的臉。
秦青想到了“打臉”這個詞,媽的,她還真是有點怕。
準婆婆什麽的,真是一種令人畏懼的生物,尤其……
沒有尤其,準婆婆就是可怕。
所以哪怕對着一張美麗含笑的臉龐,她的心跳還是不可抑制的揪緊了起來。
女人問,“青青是嗎?”
那張臉明豔得過份,氣質張揚出挑,是一個被歲月善待的美麗女人。
她一笑,滿滿的風情都要隔着屏幕溢出來。
秦青終于知道薄林的那雙桃花眼像誰了,她張了張嘴,心如小鹿撞。
“媽……爸爸呢?”
嗯…………??!
她微笑着揪住旁邊的咖啡墊,內心爬滿了長長的——“卧槽”。
可以哦,阿青。
你很牛逼。
一邊旁聽着的薄林,肩膀不停抖動着,好像一支野桃花成了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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