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另一張桌子上,唐遠忠正在和女兒談笑風生。
薄林拎着一只酒瓶過去,然後對着唐遠忠的腦袋,面無表情的砸下去。
“砰——”
酒瓶碎裂,鮮豔的酒液混着血液淌了唐遠忠滿臉。
耳邊是唐凝驟然發出的尖叫,他看着不可置信的倒在血泊裏的唐遠忠,冷冷勾了嘴角。
“再有下一次,我要你死。”
他溫和平穩的敘說着。
“啊!你瘋了嗎薄林!那是我爸爸!!”
唐凝的尖叫混雜着咒罵,越發尖銳刺耳,有不得章法的踢打落在他身上。
唐凝撕扯着他,因過份驚怒而顯得癫狂。
薄林低頭看着那張失了體面的嬌柔面孔,有些想笑,“毀了我的青青,他不該死嗎?而且我早就勸過你,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你的面子沒這麽大。”
他推開滿面淚痕的唐凝,把捂着滿腦袋血污倒在地上哀嚎的唐遠忠揪起來。
“看着我。”
他的語氣近乎輕柔,擰着唐遠忠的脖子逼他對視,“以後但凡我們出現的地方,你就夾緊尾巴遠遠的躲開,否則……”
唐遠忠像是被他吓住,滿臉血污,憋紅的一張臉上瞪大了眼珠,一動不敢動。
薄林緩緩放開掐住他脖子的手,直起身來,冷漠的掃過花容失色,正在用一雙淚眼怨毒望着他的唐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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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他?
她憑什麽?
她的憤怒抵得上他心裏的萬分之一嗎?
他譏諷的咧了下嘴角,餘光裏一頓,身子不可抑制的僵住了。
青青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了。
此刻正拿着一瓶罐裝的花生醬,白着一張小臉,淚水一滴一滴砸在臉頰上。
薄林慘白了臉色快步上前,無措的把人抱住,“你別怕……別哭青青。”
他極盡所能的安撫她,然而沒用,懷裏的人越哭越抖,最後幹脆像小獸一樣掙開他,沖到前面去。
那裏還站着一臉怨毒的唐凝,和倒在血泊裏的唐父。
她走到唐凝面前,先是瞪着眼恨恨的将唐凝望着,然後使勁把那瓶玻璃裝的果醬朝她身上擲去,“讨厭!”
“壞人!大壞蛋!”
唐凝惱怒的捂住發痛的肩膀,一時簡直要發瘋。
受了薄林的氣還不算,難道還要受秦青的氣?
她幾乎是想也不想的拿起旁邊桌子上的花瓶就想往秦青頭上砸,反正臉皮已經徹底撕破了,也該讓秦青嘗嘗鮮血迸濺的滋味兒。
然而沒能落下。
舉起的花瓶被一只手牢牢握住,奪過去,重重摔碎在她腳邊。
碎瓷像迸裂的冰刺,飛濺的碎片劃破了一側白皙的腳踝。
她驚恨擡頭,卻對上一雙沒有溫度的眼睛,她從來沒有在薄林身上看到過這種眼神,像某種冰冷注視着獵物的爬行動物。
只要她動一動,他就會喪失耐心把獵物殘忍的撕碎。
那個溫暖的總是笑着的薄林,那個被許多人追逐着喜愛着的薄林,那個即使分手了也默默關心着她的薄林……
什麽時候他的眼睛裏住進了這麽可怕的恨意,帶着蠢蠢欲動的毀滅欲。
他把秦青拉到身後,面無表情的望着唐凝,“別碰她,這句話能記住嗎?”
出了餐廳,秦青還在氣呼呼的生着悶氣,鼓着腮幫子左顧右盼就是不肯看他。
薄林牽着她來到一棵大樹底下,把不肯看他的“小人兒”抱在高高的石臺上坐下。
“青青,媳婦兒,青青媳婦兒,你看我一眼呗……你不理我,我心裏的兔子都不肯吃草了。”
秦青剛開始還繃着一張小臉,聽到後面忍不住笑了出來,于是惱羞成怒的紅着臉瞪他,“哪有兔子?!”
又撅起嘴巴,“我生氣呢!”
“我知道,但你為什麽生氣,是因為我朝人丢了酒瓶子嗎?”
“不是!”
“那是什麽?”
“就不是!”
薄林閉了嘴,安靜而溫柔的看着她。
秦青在這注視下越發的委屈了,“她打你了!我看見了,我都看見了!”
她癟着嘴用手指比劃着,眼裏含了包淚泡看他。
薄林愣了愣,鼻尖一酸,也險些落下淚來,克制不住的伸手抱住她,“傻青青,我不疼。”
要疼也是心裏疼,再多的拳打腳踢也比不上青青一個茫然神情帶給他的痛。
他的青青要變回一個小孩了,他可以跟着她走,可她似乎忘了要給他留一個容身的位置。
小時候有一陣《大話西游》很流行,很多人羨慕至尊寶有一個可以随意穿越時空的月光寶盒。
他不羨慕,他反而覺得至尊寶很值得可憐,要有多麽傷心後悔的事才會執着于穿越時空去挽回。
他從前不懂,所以不屑。
現在他想,要是月光寶盒真的存在就好了,他會拼上這條性命把她從命運手中,毫發無傷的奪下來。
然後悄悄注視着她,安靜的等着他們相遇那天的到來。
秦青任他抱着,斷續有溫熱的液體順着脖頸流進衣領裏去,她想伸手去摸,可是被緊緊抱住抽不出來。
“青青,我很怕有一天,一回頭,就看不見你了。”
“為什麽會看不見呢?”
“天太黑了。”
“那可以開燈嘛!”
“嗤——”
他被逗得輕輕笑出來,“好,那就開燈。”
“薄林。”
“嗯?”
她聲音悶悶的,“我真的很讨厭那個人打你啊。”
“嗯,以後不會了。”
她擡眼,摸摸他的臉,“你還疼不疼呀?”
“不疼了。有你在,就一點兒也不疼了。”
她想笑,又忍着,“騙人,我又不是醫生。”
他也笑,“沒騙你,是真的。”
低頭蹭蹭她的鼻尖,伸手把人抱下來,牽住小手,“走了,我們回家。”
許樂還是知道了。
出了月子之後她來家裏找秦青,其實是想興師問罪,為什麽這麽長時間裏秦青對她一次問候也沒有,打電話關機,發信息也不回。
結果見到秦青,興師問罪的話還沒說出口,反倒自己先哭了一場。
秦青已經不記得她了,看向她的眼神瑟縮而陌生。
許樂嘴一癟,哭得更兇了。
可是青青連安慰她的舉動都沒有,她只是拿手不安的杵杵身邊的薄林。
眼神可憐巴巴的,像在求助。
薄林嘆一口氣,有些溫柔的看着她,“你去抱一抱她,拍一拍她的肩膀,她就不會哭了。”
“啊……哦。”
秦青乖乖的,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然後上前一步,抱住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許樂。
許樂哭得公雞打鳴,“青、青青……”
“你怎麽能不記得我了呢?我們說好了要做一輩子好朋友的,你怎麽能……”
你怎麽能,不記得我了呢?
許樂咬着唇眨巴着眼睛,抽噎着,淚如雨下。
被她抱住的秦青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她擡眼去看薄林。
薄林也一直在注視着她,見她看過來,就特別溫柔的朝她笑了笑。
“別怕,我在這呢。”
他張了張嘴巴,輕聲說。
然後非常奇異的,原本還在不安的秦青被這一句話安撫下來,她乖乖把頭磕在許樂肩膀上,果然不動了。
只是兩眼茫然的盯着牆壁發呆,不知道抱着自己的這個人還要哭多久。
許樂不負衆望的哭了挺久,兩人坐在沙發上抱着,到了最後秦青甚至快要枕着她的肩頭睡着了。
還是薄林把兩人分開,秦青迷糊的睜開惺忪的眼,才發覺自己換了個懷抱。
“啊……”
她揉揉眼睛,圈住薄林的脖頸,把臉埋進他胸前小聲的撒嬌,“困哦。”
許樂看得紅了眼,又氣又心疼。
呸!
重色輕友的小垃圾!
生病了不記得朋友,只記得男朋友的小垃圾!
她吸了吸鼻子,看看秦青,又看看像對孩子一樣寵溺着的薄林。
不過,她又有點慶幸。
不是嗎?
許樂想,這個世界起碼還沒和青青斬斷了聯系,不至于讓青青是那麽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她努力平複了一下心境,“青青她現在,是不是只記得你一個人了?”
薄林撫着秦青後背的手頓了頓,“沒有。”
許樂張着嘴巴,鼻頭紅紅的,“什麽意思?”
“……她連我也忘了。”
送走許樂之後,薄林把秦青抱進卧室,蓋好被子,望着她安靜的睡顏出神。
他又想起那天青青午睡醒來之後,看向他的眼神。
不再親近。
而像對待一個突然闖入的陌生人,充滿了茫然,陌生,戒備……
“你是誰?”
秦青假裝鎮定的擡眼直視他,垂在兩側的手指卻下意識絞緊了被子一角。
薄林輕輕抿着唇,臉色煞白。
四目相對,良久的寂靜過後,他傾身抱住了秦青。
一低頭,眼淚就砸在自己的手背上,冰涼無聲。
“……我叫薄林。”
就是那個陪你看過落日,等過十二點鐘聲,要和你白頭到老的薄林。
可是青青對他依然不信任。
躲躲閃閃,一連好幾天不願和他親近。
直到她翻出之前的日記本,噔噔噔跑出來問他,“薄林,我要找薄林!”
問話的時候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臉上顯現出近日來少有的朝氣。
他停下疊衣服的動作,難得有些神情呆愣的問,“為什麽找他?”
她舉高了本子給他看。
“因為這上面每一頁都有薄林!吃飯也和他,睡覺也和他,他一定是我最最喜歡的人!”
他滞住,輕笑,陡然紅了眼眶。
然後伸手抱住了眼前這個,承載了他全世界的姑娘,“你也是他最最喜歡的人……”
那個下午,他想盡辦法的向她證明自己就是薄林,她也似乎就那麽懵懵懂懂的被說服了。
秦青又開始粘他,兩個人和好如初,甚至比從前還要親近。
但薄林知道,與其說她對自己格外依賴,倒不如說是極度的患得患失。
在青青的潛意識裏,還是在畏懼着失去。
薄林望着床上“小人兒”安靜酣甜的睡顏,垂着眼,微微俯下身來,在眉心落下一個吻。
“睡吧,我等着你醒來,和我說你做的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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