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Chapter 31

“我想出去走走。”面對十束真心實意的保證，遙卻只給得出這樣的答案，然後她沒有看十束的表情，不管不顧地繼續說着，“不為了你，不為了我自己，可是西尾姐希望我離開，至少能走出去，看看比我生活了這麽久的地方更大的世界。我讓她擔心了那麽久，我想這一次，我該試着達成她的心願。”

“我陪你一起去。”幾乎立刻的，十束這樣對她說着。他想過很多次，就讓遙這樣離開，離開這個牽扯着王權者，牽扯着無數不安定的他們如今所在的世界。可現在他慶幸遙沒有聽從過他讓她離開的想法，因為她已經下定決心的此刻，他才明白自己是那麽舍不得。

這樣的十束讓遙有些意外，不過很快她就反應過來，搖了搖頭拒絕了他：“多多良，我離開，對我們都好。”

那些在過去因為冷戰、疏遠而累積下來的矛盾，不是短短幾句就能不存在的。如果只有愛，只有為了愛的妥協，他們遲早會累，他們的相處也遲早會比現在更糟糕更僵硬。她寧可永遠自己那麽不顧一切地愛着，也不願意忍受在他們好不容易能相愛之後又分道揚镳的痛苦，她已經沒有那樣一個西尾姐可以傾訴依靠了。

遙已經定下了離開的日子，所有的手續證件之類草薙也已經替她全部辦好，但有些事，她還是要去解決，比如再麻煩草薙一次為小桃子安排好未來，比如和她的朋友們告別。事情經過她已經在HOMRA聽草薙詳細說過了，殺了那幾個兇手的男人的确是西尾芹的戀人，那個被她在西尾芹的公寓外揍過、罵過的男人。

雅和說，那個男人找過她，在她從HOMRA回來之後。那個男人找到她是為了道歉并且托她轉達謝意，他感謝遙打醒他也罵醒他，他說自己決定為心愛的人做些什麽，也希望當那麽一天到來，他可以和心愛的人合葬。

“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我真的沒想到看上去那麽溫和的男人，竟然有勇氣去殺人，然後還自殺。他是愛芹的，也值得芹愛他。”對這一切，雅和只有嘆息，“所以我把他們葬在一起了。”

“我知道。”面前是兩個人合葬的墓地，遙努力微笑，“他們現在在一起了。”

緩緩蹲下身體，把花束輕輕放在墓前：“西尾姐，還有姐夫，我來看你們了。”

雅和站在一旁一言不發。這不是什麽特殊的掃墓日子，所以墓園裏很安靜，只有遙的聲音。

“我揍了姐夫一頓，還罵他不配擁有你的愛，之後他竟然選擇去陪你，你會要這種結果嗎？會不會很想罵我這個把事情搞到這麽糟糕地步的人？”

“抱歉我真的沒想過會這樣。害死你，害死姐夫，不管怎麽樣，這其中的确有我的錯。我想糾正這一切，可我做的只是讓這整件事越來越糟糕，我太沖動也太愚昧，永遠自以為是覺得自己可以做到什麽，其實我是這麽渺小，改變不了什麽。”

“但至少現在，我要努力去試着改變自己。西尾姐，你沒法帶我離開了，所以這一次，我打算自己走，出去看看這個世界有多大，看看自己一直以來有多笨。”

遙站起來，然後靜默許久，最終只是迷惘地開口：“西尾姐，萬一我不回來了，會變怎麽樣呢？我知道我會很想你，很想這裏的一切，很想多多良，我不想再讓任何人離開我，可是我能做到什麽呢？”

離開墓園的時候，雅和只能勸她不要再自責了。

遙搖着頭：“已經發生了，我沒法忘記，至少現在我做不到。”

“你又不是預言家，沒法預想到會發生什麽，像你說的，這一切已經發生了，小遙，你還有那麽長的路要走，如果你要把剩餘的幾十年都活在愧疚裏，芹一定也不會願意看到的。”

“幾十年？”遙故意挑刺，“雅和姐你同樣不是預言家，你怎麽知道我是不是還能活幾十年？”

“看來小妹妹心情恢複的不錯，又有力氣調侃老人了。”不單是話說得輕松了，雅和的擔心也少了些，那兩天見到的遙滿身是刺，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是壓抑着情緒，到現在多少有了些精神，她總算可以放心些了。她相信等遙離開了，外面的世界在消耗她的時間精力的同時一定可以讓她的心境平複許多的。

然而遙卻因為雅和的話突然生出個念頭，讓她為自己原本随興的旅行額外增添了個目的。

遙的離開并不影響吠舞羅的日常，只是常出現的女孩出去旅游了而已，他們并不去多在意，因為他們覺得她反正遲早會回來的，說不定還會給他們帶些禮物。

只有十束還有草薙會覺得或許遙會就這麽離開了，徹底離開他們所在的這個世界，而安娜卻篤定地告訴他們：“遙會回來。”他們不會不相信安娜所看到的，但他們同樣沒法知道遙是什麽念頭。

草薙看着十束似乎還是平時的樣子，也并沒有多說什麽，他想着無論遙是會回來還是徹底離開，和遙離去前問他的事情似乎都沒什麽關聯。

遙在離開前，問了草薙關于王權者的詳細的事情，在別人看來這些事情或許問周防會知道得更清楚些，但周防實際上有多不在乎這些事情，他們比誰都清楚，所以遙選擇了問草薙。草薙會知道比任何人都清楚完善的細節，不是全部，但絕對比一般人知道的多。

草薙當然不知道為什麽遙會在啓程前問這些事情，或許等遙回來，會有個答案，而如果遙不再回來了，那麽她為什麽要關心這些，就更加沒有必要去知道了，所以他沒有提起過這件事。

他只是站在他的吧臺裏調着酒，招待着客人，看着他的HOMRA裏那群吠舞羅的熱血青年們日複一日地熱鬧着，偶爾教訓教訓不聽話在他酒吧裏毀壞物件的少年。反正日子還是這麽過，誰都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兒童節快樂~順便預祝粽子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