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心甘情願的悲哀

“聖柯，我不想讓汐初知道你和我的關系，我……”

“我知道，你只是我的寶寶，和汐初和別人沒有任何關系。”

“佐巫婆說世上沒有把我們安然分開的辦法……我不想死，可是我更不想小初死。”

“寶寶，我不會讓你做傻事的。”夜聖柯的下颌在薇璇發旋處輕輕蹭着。寶寶，在你心裏，我是沒有言汐初重要的，是吧？所以你總舍得扔下我……

“聖柯，我會舍不得你的。”

原來還是有些地位的。夜聖柯的嘴角依舊上揚着，卻有些苦澀的味道。

“別傻，總會有辦法的。”

“嘶——啦——”空氣中又傳來了輕微的電波聲音，一團螢綠的光霧迅速聚集，驟亮，出現了一個人影——穿着皺乎乎校服的佐巫婆。

“哎呀呀，又打擾你們好事了。要我走開不？當我沒來過、沒來過～哈哈！”

佐晴梓說着不打擾卻沒有一點要走的意思，薇璇淡定地站起來，看着佐晴梓。她站得很直，就像高貴的白天鵝，絲毫不見窘迫：

“佐巫婆，有什麽事？能‘勞煩’你還穿着校服就來了？”

“哎咿呀？！少年你有本事啊，小璇子居然跟我說了這麽多話？還會用反語，不錯不錯～”佐晴梓走近言薇璇上下打量一番，又想掐一掐她的臉，卻被薇璇快準狠地捏住了手腕。幹笑兩聲，佐晴梓使勁想把手抽回來，“小璇子啊，莫激動嘛～我這麽善良可愛的首席魔女怎麽會傷害你嘞？我只是确認一下這是言汐初還是言薇璇嘛～嘿嘿，乖，放手。”

言薇璇睨了佐晴梓一眼，松開了佐晴梓的手腕，卻見那只手的主人沒有縮回去，而是從她腰邊蹭了過去，按住了她身後那少年的肩膀。

“嘿嘿，我今天才不是來找你的嘞，小璇子有沒有失望啊？不過人家還是很愛的你的，嘿嘿。”說着，佐晴梓一個閃身，拽着夜聖柯溜到了牆角。

以言薇璇的性格來說，即使她想知道佐晴梓賣着什麽關子，也是不會主動去問的，佐晴梓就掐準了這一點。

“夜聖柯啊，哈哈哈哈……”佐晴梓把夜聖柯堵在牆角，自己背對着言薇璇，笑個不停。言薇璇實在瞧不出什麽蹊跷，終于自顧自地坐下，給佐晴梓評價二字——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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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佐晴梓笑個沒完，夜聖柯也開始發懵——不是有事找他麽？應該和寶寶有關才是啊。

“佐晴梓，你還好吧？”

“哈哈哈……哈啊？我很好啊。哈哈哈……”

夜聖柯又打算開口，佐晴梓卻笑疼了肚子，整個人彎着腰靠到了夜聖柯的身上。

夜聖柯推也不是，扶也不是，看着一邊淡然喝水的言薇璇，終于開始慌了：

“寶寶……佐……”

“哈哈，我笑夠了，先走了。哈哈哈……”在夜聖柯慌亂的時候，佐晴梓終于放開了他，一手摁着肚子，一手在空氣中畫了半個螢綠色的圈，時空門出現了。

“夜聖柯，你的褲子……褲子……太搞笑了哈哈哈……哎呀，肚子好痛……哈哈哈……”佐晴梓指了指夜聖柯的校褲，終于笑得站不穩了，跌進了時空門，消失在了舞蹈室。

留下夜聖柯和言薇璇，一個手足無措，一個安然自若，氣氛有些尴尬。

夜聖柯再三檢查自己的褲子，什麽問題都沒有啊。放心了一些，他坐到了言薇璇身邊。

“寶寶……你介意的吧？”

“沒有。”

“真的沒有麽？”夜聖柯說着，觀察着言薇璇，後者似乎在喝水，但水杯裏的量一點兒都沒有減少。

“……沒有！”

夜聖柯攬住言薇璇，言家少女有些不情不願。

“寶寶，你說佐晴梓有可能喜歡我麽？”

“不可能——她有喜歡的‘人’，也為了救那個‘人’才來到我身邊的。”薇璇握着水杯，杯子上升騰的霧氣已經變得越來越薄。

“寶寶……”

“我一直都知道。沒關系的，我不介意。”薇璇将水杯裏的水一口喝光，看着佐晴梓方才消失的方向，“就算懷有目的，她卻是不會傷害我的人呢……”

連一心幫着寶寶的佐晴梓都是有目的的麽？

坐在書桌前，夜聖柯在沉思，想起了佐晴梓說過的話。

【如果真的要放棄一個，現在的我，還不了解小初的我……怕是會留下璇子吧……】

【其實，我一直都是個偏心的人，在我的世界裏情感遠遠重于所謂的公平公正呢……】

都是有私心的人啊，這句話不假。可他沒想到的是佐晴梓指的私心說的并不是薇璇。

忽然覺得悲哀，又覺得心疼。寶寶明明什麽都知道，但是什麽都沒有對佐晴梓說。

還有，今天佐晴梓的舉動未免太過奇怪，就算笑點再低，也不至于來了就是幹笑吧？

夜聖柯再度打量起自己的校褲，真的是什麽問題都沒有……不對！

夜聖柯眯起眼，校褲口袋的邊緣有淡淡螢綠色的粉末。

【夜聖柯，你的褲子……褲子……】

佐晴梓是在提醒他褲子裏有東西？

夜聖柯将手伸進口袋，的确摸到了紙質感的東西——不屬于他的東西。

是佐晴梓靠在他身上的時候放進去的嗎？還不能讓寶寶知道？

夜聖柯小心地掏出來。那是一個小紙包，四四方方，只有中間微微隆起，大小不過小半個巴掌，淡淡的螢綠色。

夜聖柯拆開來，用來包裝的紙背面寫了字，被包裝的是一個折得像藥包一樣的更小的紙包，裏面是一些顏色奇異的粉末。

「夜聖柯：

這些粉末可是我這幾天好不容易煉出來的喲～有效期是十二小時。只要璇子吃下去，汐初在十二小時內都會沉睡，反過來也一樣。校祭那天，就看你怎麽讓薇璇吃下去了。我可是很體貼的喲，這些藥粉只要溶于水就無色無味嚕～哈哈，不用太感謝我。

By：法力無邊的佐晴梓」

讓汐初沉睡十二小時，然後寶寶就能一整天都清醒麽？……

老舊的紅磚樓裏一片昏暗，卻有一個房間亮着燈。房間裏一個其貌不揚的少年安靜地忙碌着，不停地在房間與暗室中穿梭，大大的木桌上堆了越來越多的東西，想找一處空置都難。

“啊——終于都洗好了。”小痘随意地抹了把頭上的汗，推推鼻梁上的啤酒瓶眼鏡又開始另一番忙碌，“第一張哪兒去了……下一張是……”

房間裏面只有小痘的喃喃自語，偌大的攝影&寫生部沒有第二個人的存在。

“老大呀，我們的社團不能就這樣落敗啊……小豆會好好撐下去的……你肯定會重振鬥志的，小豆慢慢等着，一定能等到那一天的……”

“哐——”聽見門推開的聲音，小痘的自言自語戛然而止。來人一句話都沒說，深邃的眼睛遮掩在碎發下，但小痘清楚地感覺到那雙眼睛在看着他。

“老……老……老大？你——”沒有聽見什麽吧？

小痘想抽自己幾嘴巴，這臭嘴，每次都說一堆不該說的，上次就讓老大傷心了……

“很快就會過去的。”尹澈闵說完慢慢走進了房間，看了看小痘整理排列好的花苗開放史，“這張，還有——這張。”

尹澈闵從被放棄的一堆照片中挑出兩張放進了小痘準備的作品裏，看得小痘一臉疑惑——“老大，這個……”

小痘挑選的花苗成長記錄照片從種子一直記錄到枯萎，可是他家老大卻挑了一張無意間拍到的天空與焦距模糊的花骨朵放在了最後。怎麽會這樣排列呢？花開了還會花謝，花謝了又怎麽可能突然變成了花骨朵呢？可是老大這樣做一定是有意義的吧？

“這組照片若只是你這樣排列，只是普普通通的記錄罷了。你把這兩張當作廢片，說明你不懂得每一張照片都可以有它的意義——重要的不是照片這類實體，而是一種心情與思維。”

尹澈闵開始整理桌子，将照片分門別類放好，竟沒幾張是真正不能用的。

老大好久沒有這樣指導過他了呢……小痘愣了愣，心裏的鬥志又一次燃起。老大是想告訴他不該死板，物盡其用吧？老大還是很關心部裏的呢。

“老大，那這兩張……”

“花的生命不是止于凋零，只要向着天空向着太陽，永遠都會有待放的骨朵。”尹澈闵輕輕撫摸那張模糊的花骨朵，有着淡淡的笑意，“模糊的更像是未來。”

“老大……”小痘立刻站直，行了個軍禮，一本正經，“老大！我們再一起奮鬥吧！你永遠是小豆我忠實的崇拜！”

尹澈闵搖了搖頭，從背包裏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牛皮紙文件袋，很大的一包，遞給了失望的小痘。

小痘低下頭，悶悶不樂地打開文件袋，手往裏一摸，卻被那熟悉的觸感驚呆了——是照片！

作者有話要說： 每次都很心疼璇子TAT

小夜少年和璇子一直都是看得最清楚的兩個人，可偏偏也是最難以在一起的兩個人TAT

就是因為知道得太多才會那麽多羁絆TAT

好像當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傻瓜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