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讓我們去約會吧！

“要到家了。”離言家只有幾百米，言薇璇卻停下了腳步。天邊的夕陽特別美，她鮮少能見到這樣的天空——燃燒到極致，瑰麗得如同紅蓮。“聖柯，我不想回家。”

“寶寶，藥效還能維持四個小時——我們去約會吧！”夜聖柯摸了摸言薇璇的腦袋，這麽久了，他們從來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約會過……

…………

走在美食街上，言薇璇有些懷念。

大火後她第一次上街，他就是帶她來了這裏。那時候他笑得很開懷，拉着她在一個又一個攤位上跑，因為她吃不得油煙，自己也陪着她吃着全素的糕點。那時候的糕點真的很好吃，能甜到心裏去。天氣很陰，心情卻能很好很好。

那時候言薇璇只是言薇璇，沒有姐姐言汐初需要她去救，沒有生活需要她去苦惱，不是任何人的影子，不是誰的替代品，更不用頂着誰的名號去生活，身邊還能有個在乎她的人……

“今晚，言薇璇只是我的寶寶哦。”夜聖柯牽起薇璇的手，走到了一個熟悉的攤位，“老板娘，蒸糕來兩份。”

“诶，是你啊，好久沒來了呢。”攤主是個憨厚的大媽，一邊給他們拿蒸糕一邊和他們說着，“喲，這不是去年那個姑娘嘛，除了她就沒見你和別人來過。來，兩份。這次只收你一份的錢。”

“這怎麽好意思。”

“算大媽買一送一了，拿好。好好玩。”

将大媽遞來的袋子遞給身邊的女孩，夜聖柯牽着薇璇往下一個攤位走：“老板娘人很好呢，她一直記着你，一直念叨着說，那個漂亮的小妹呢？怎麽沒和你一起來啊？雖然她不知道我們的名字，卻一直記着呢。”

“聖柯，你除了我就真的沒和別人一起來過麽？真的沒有麽？”

“傻瓜，不相信我嗎？不乖。”夜聖柯曲起手指在薇璇的腦袋上輕輕敲了敲，少女卻精準地扣住了少年要收回的手腕。

“聖柯，原來我叫你不要等我，你一直都沒聽進去。”

“寶寶，你說的別的話都可以。這件，不行。只要是讓我放棄你的，都不可能。”夜聖柯微用力，很輕松地掙開了薇璇搭在他手腕上的三根手指。“寶寶，我對你說的話沒有一句是戲言，說到做到。——快點吧，這次可是還要吃燒烤呢，我說過的，寶寶也有品嘗美食的權利啊，以前缺的，這次全都補回來。然後等會兒我們去游樂園！”

薇璇以為夜聖柯說去游樂園只是開玩笑罷了，卻沒想到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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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大門緊閉的游樂園門口，薇璇忽然笑出了聲。

“寶寶，有什麽好笑的？”夜聖柯倒是很淡定，似乎早就料到。

“沒想到，莛禦學院的夜大會長居然也會出這種意外狀況。”已經逛了許多地方，薇璇的心情大好，也意外地調侃起了夜聖柯，“你還一副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樣子，還不是有預料不到的事嘛。”

“寶寶，你以為我還是個乖孩子麽？”夜聖柯輕輕敲了敲大鐵門，發出了厚實的響聲，“這個這麽牢固，爬到上面翻進去不就好了，寶寶肯定能做到的——也只有寶寶你能做到。”所以你永遠不會是汐初的替身，你懂嗎？你只是你，有只有你能做到的事情。

“聖柯——”她站在這裏，看着他一臉了然的表情，他不說，但她卻能猜到他想說的一切。她不想讓他一直都擔心啊……薇璇笑了笑，在大門口的鵝卵石路上坐下，“算了，就在這裏陪我看星星吧。今晚的星星很美呢。”比我以往每一次一個人看過的星空都要更美……

薇璇和夜聖柯什麽都沒說，只是互相依靠着坐在游樂園鐵門前的石子路上，靜靜地看着星空。

冬夜的溫度很低，第一場雪在夜色中慢慢下了起來。很小的雪，剛落到地面就融化了，淡淡的顏色就像白色絨毛。夜聖柯把薇璇拉得更近一些，拉開自己的外套，把兩個人都包住。

“寶寶，去年我還一直想和你一起看場雪，結果你扔下我走了。現在還是看到了啊……聽說第一場雪下下來的時候許願，願望就會與下一年的第一場雪一起變成真實。雖然聽起來很幼稚，但我希望明年還能和你一起看第一場雪……”

“嗯——”薇璇低低地應了一聲，像只懶懶的小貓，在他懷裏蹭蹭，迷迷糊糊的，就要睡着。

夜聖柯笑嘆了一聲，把懷裏的小少女摟得更緊了一些。他在心裏默默估算着時間，馬上就是汐初要醒來的時候了，他竟然壞心地想——直接把真相告訴汐初好了，告訴她薇璇到底受了多少委屈，告訴她薇璇為她犧牲了多少，讓她把一切還給薇璇……

唉，就算這樣，要以傷害汐初為前提，寶寶也是不會開心的吧……

寶寶，寶寶，有時候你要是能心狠手辣一些，多好？要是你能只考慮我和你多好……

“啧啧，據說你是一淋雨就生病的體質，居然這麽悠哉地在這裏看雪。”

白色的雪花中閃過幾縷螢綠，很快堆成一個泛着螢綠色澤的“雪人”。

“佐晴梓，你出場的方式越來越藝術了。”

雪人抖了抖，瞬間變成了一個穿着大大巫師服的小女巫。

佐晴梓臭美地甩甩頭發，甜甜一笑：“謝謝誇獎。”

手在空氣中畫了幾個圈圈，再一揮，那螢綠色的圈圈便飛向了沉睡的薇璇，沒入身體消失不見。

“嘛，我給小璇子施了昏睡的小法術，無論是璇子還是汐初，明早之前是醒不過來的。”佐晴梓說完還沖着夜聖柯挑挑眉，“哎，要不要我這法力無邊的首席魔女給你個保溫的符咒啊？看看我，我可是一點都不感覺冷哦～”

夜聖柯笑着搖搖頭，抱着薇璇站起身，看起來輕輕松松。

“哇嗚，公主抱诶！啧啧，可惜小璇子睡着了是感覺不到喽。”

“佐晴梓，能麻煩你把她送回家嗎？不論是寶寶還是汐初，感冒了都是很難受的。”

“小Case，我可是善良可愛的大魔女诶。”佐晴梓的兩只手在空氣中亂畫一陣，言薇璇的身上就慢慢泛起了螢光，漸漸消失不見，“這樣她明早醒來就在她自己的床上喲～——夜聖柯你做什麽？！”

懷裏的少女剛剛消失，夜聖柯就直接跪在了石子路上，沒有一絲猶豫。膝蓋磕得生疼，卻沒有一點站起來的意思。

“佐晴梓，告訴我讓薇璇活下來的辦法——完完整整地活下來的辦法。”

“我……你……你起來啊！我不知道！”佐晴梓伸手去拉夜聖柯，卻拽不動，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幹脆一屁股坐下，卻被鵝卵石狠狠虐了一下——這男人是變态麽？！好痛！！！

“夜聖柯，我說過了——我不知道！如果有辦法救璇子我早救了！不是只有你着急，我也着急啊！你要救璇子，我也要啊！如果璇子不能和汐初從同一個身體裏分開，那我做了這麽多事都白做了，我想要的東西也拿不到！你懂嗎？”

“薇璇現在很痛苦，沒辦法生活在陽光下，她很痛苦……”夜聖柯低着頭，佐晴梓看不見他的臉，卻能清楚地看見有液體從他的臉上滑落——那是眼淚麽？……一直在笑的那個男孩現在居然在哭？……

“夜聖柯，拜托……你別這樣啊……我靠！連你都哭了，姐姐我要怎麽辦啊？！別這樣啊！我也委屈啊！你讓我哪兒哭去啊！別……別哭啊……”佐晴梓想要安慰夜聖柯卻怎麽也想不到寬慰的詞，急着急着倒把自己的眼淚也給急出來了。

“拜托別哭了好不好！不管了不管了！姐姐我今天也哭一回，反正你也不能笑我。你以為我不想救璇子嗎？如果璇子沒救成，那是一屍兩命、甚至一屍三命你懂嗎？

“不只璇子會死，汐初也有可能會死，我要救的那個人也徹底沒救活的希望了，你懂嗎？不是只有你一個人你難過！我容易嗎？我只是想那個一直叫我姐姐的笨蛋好好活着啊，卻要為了他做那麽多事……每個人都想活着，都想！可是這很難！

“你只要擔心一個璇子，我每天要擔心多少人？我得保證他們每一個人都活得好好的，那個笨蛋才能活下來你懂嗎？我知道你不懂，因為你不是我！”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