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025
◎好像回到以前◎
還是得了郭曼薇一記白眼。
不過, 她也不算壞良心的,“吃飯了沒有?”
“沒有。”他回答得很快,還望着她。
她指指廚房, “冰箱裏有東西,你自己煮着吃。”
顧昱晨看看她, 又看看她手指的廚房, 大約站在原地有一分鐘之久,他才慢吞吞地走向廚房,拉開冰箱一看, 還真的是有東西,拿了個蕃茄出來, 還有剝好的蔥, 還有曬幹的饅鲞, 再往櫥櫃裏找了包龍須面出來, 該洗的洗一洗,還找了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姜塊,該切都切好。
郭曼薇就支着手機刷微博, 一般不發動态, 很少評論,更別提轉發了, 這些都不愛, 也就吃吃瓜, 剛吃完飯,肚子也還飽着呢,玩游戲坐着就感覺頂着肚子難受——她吸吸鼻子, 看向廚房, 人顧昱晨用她的廚房用得可歡了, 就憑那幾樣材料愣把面燙得挺香,讓她這個吃飽的都覺得肚子裏還能再塞點什麽。
她趕緊捂住自己的肚子,再惡狠狠地同自己說,再吃,撐不死你!
顧昱晨就用她平時愛用的大碗盛面,端着就出來了,看得她好替自己那個碗心疼,那個碗還是一個玩游戲的朋友從她從土耳其琮的,顏色特別好看,特別有異域風情。落在他手裏,不光用了她心愛的大碗,還用了她心愛的大湯匙,還坐在她專屬的位置上吃面。
她眉頭皺得死緊,忍不住就坐起來了,嘴巴是閑不住,“你哪裏吃不好呀,随便一個電話,哪裏不能吃飯?非得這個點還不吃飯?”
還沒待顧昱晨回答,她手機到響了,還是秦女士。
“你怎麽還不過來,叫我跟你顧叔叔一直等着?”秦女士覺得自己脾氣很好,看看對面坐着的顧建軍,還有坐中間的兒子顧宇,臉色不是很好看,“你想幹什麽呀?”
郭曼薇睨了正埋頭吃面的人一眼,好似拿住了秦女士的把柄,“媽,你幫我跟顧叔叔說,我下午才在核酸點幫忙,這身上也不曉得幹不幹淨的,不好跟你們一塊兒吃飯。”
“也沒聽說有什麽的,就你事多,”秦女士嫌棄她,就給顧宇了夾個可樂雞翅,“随便你,反正我們自己吃了,下次我不叫你吃飯了。”
秦女士明顯憋着一口氣呢,郭曼薇也跟着嘆氣,“喂,你也沒去,憑什麽秦女士非得打我電話,還是你爸給你挂了免戰牌的?要不,你跟你說說,怎麽挂的?”
“我說過了,我沒空,”顧昱晨咽下嘴裏的面才說,“就這樣。”
沒把郭曼薇給氣死,人家一句話就得了,她還打着為他們好的名義都沒挂上免戰牌,人比人這是要氣死人,又忍不住翻白眼,她想着以後自己的眼睛一直往上翻得多好呀,就一直翻着,表達她的憤怒才好。她緩緩,緩了好一會才緩過來,覺得那口氣也消了點,早告訴自己不要同他去比較。一比較她都得氣死。
她坐在沙發上,盤着腿兒,就跟要入定似的,反正神神叨叨的,“你吃了面趕緊走呀,免得我真有什麽,把你傳染了。”
顧昱晨回頭,看着她。
那目光,莫名地叫她瞧出一絲幽幽的光芒來,讓她渾身不自在,雙肩聳了聳,“你要是真有,現在走也晚了點。”
她扯扯嘴角,擠出一個不太友好的笑臉,自己就起了來,也不想躺在沙發上了,指指門,“吃完,洗碗,再走。”
她兩個字兩個字地說,說完就把卧室的門關上了。
顧昱晨回頭看,卧室的門關着呢,還應該從裏面反鎖了,不由搖搖頭,快速地就将面吃完了。當然,還得洗碗,把廚房也給收拾一下,不然,他都能想像到她的脾氣,不用等人再催第二次就自個收拾了。但是走是不走的,好不容易進了門,他可不走。
不過他這兩天沒回市區,到把鄭潛給急的,好歹回個電話,人一個電話都沒有,急得他打電話過來問,“喂,你好清閑呀,公司都不管,就自己跑鄉下了?”
顧昱晨剛從手上拉下手套,去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機,曉得鄭潛打了好幾次電話,他都沒接,這晚上的他到是接了,還坐在沙發上。她的沙發就是小沙發,也夠一個人躺着的,他躺上去明顯不夠寬,也不夠長的,腿還挂在沙發外。“什麽鄉下的,你還不是這裏出生的?”
鄭潛不跟他說這個,最終目的不是這個,“你沒事吧,去的地方那地方都有兩個病例了,那個街道都有了,你們這裏好多人都去那邊上學,難保沒有更多的人。”
“密接跟次密接都給拉走了,”顧昱晨随口一說,“也沒有什麽可怕的。”
鄭潛今年才回國,“我本來想昨天下來,高速那邊只許近不許出,我怕萬一回了老家,好一段時間都回不去市區。你幫我打聽一下,什麽個防疫政策的,也省得我到時兩眼一抹黑。不過我現在也下不來,我們小區有病例呢,我得先待幾天。”
顧昱晨二話不說地就給他發了個二維碼,還發了段文字,“識別這個二維碼把你自己的也地址填寫清楚再提交就行了。”
“你怎麽這麽熟練?”鄭潛就疑惑了,“難不成你給關過好幾次了?”
“想什麽呢,”顧昱晨有些嫌棄,“這是方便你通行。”
“行,”鄭潛就打住了,“要不我過兩天再下來,這疫情這麽嚴重的,我怕公共交通也停了,萬一人下來了,島上還上不了,不曉得要待多長時間。”
“嗯。”人家就一個字,一個聲兒。
鄭潛一聽這聲兒就覺得不對勁,索性就問了,“靜默之前你都沒回市區,是碰到誰了?”
“嗯。”
人是應了,沒有更多的話,就一個聲兒。
鄭潛還不知道他呀,忙給他支招,“你好好同人家說話,別跟我這樣的,我說好兩句,你就一個聲兒的。你管理公司不多說也行,但是那是老婆,老婆得要關愛的,知道吧?”
“我知道。”顧昱晨明顯把“嗯”換成了“我知道”,“我得睡覺了。”
鄭潛只得挂電話,不由嘆氣,這回國了不能浪,還真是傷腦筋。尋思着就要出門,到見着樓下有點吵鬧,就聽見廣播裏有人播報了,有發現一個病例,從省外女兒家回來,已經完成集中隔離,現在是居家隔離,居家隔離期間得測出了陽性。
瞬間他這個小區就是重點地區了。真是要命,他先前從國外回來,來了個十四加七,整整二十一天規規矩矩的遵守,才放出來沒多長時,兩個月都沒有,現在住的小區都還得這樣子,想想都是淚呀。
他才給顧昱晨去過電話,好歹顧昱晨他那裏還不是重點,他自己這裏到成了重點,就好像吹着什麽妖風似的,非得叫人不自在。這疫情哪,都不知道幾時才過去。
疫情幾時過去,這大概是全國人民都想知道的标準答案,一時半會的,誰都不能回答這個,只能是盼着,盼着疫情趕緊過去。
郭曼薇盡管刷着短視頻,還是時不時地注意一下客廳的聲音,一直沒聽到有開門的聲音,她開始還當沒什麽,到後面她心裏頭就跟長了螞蟻一樣,短視頻也看不下去了,索性看直播給自己買花。她學過插花,就那種免費學的,反正她是沒編制人員,學了插花全免。
主播叨叨的說着,她聽得也不來勁,不是覺得有些品種有點貴,就是覺得給的太多,就一直沒下手。
突然的就聽到腳步聲了,她耳朵就跟免子似的豎起來,仔細地聽了聽,還是沒聽到聲音,悻悻地退出直播間,就硬梆梆着一張臉,跟去要債似的,一把拉開門。
聲音很重,把顧昱晨驚得都擡頭看她。
他那麽高的個子就睡在沙發上,讓她兩邊臉皮都跟着顫了顫,也許不是真的,可能是她的錯覺,她沒好氣地雙手臂環在胸前,就帶腔帶調地損起他來,“喂你幹嘛呢,哪裏不好睡,還是哪裏缺了能給你開門的店,就非得往我沙發上睡?”
她這麽一說,自個兒就忍不住了,沒說完就樂了。
顧昱晨也跟着笑,笑一半,見她又繃着臉了,只得小心翼翼地跟着收起笑臉,好似跟着她心情一樣,她心情怎麽樣,他就跟着怎麽樣——
郭曼薇的心呀,就跟藏了什麽似的,叫他這樣小心翼翼的樣子瞬間給磨軟了,不過還是瞪了他一眼,從衣櫃裏的頂層裏搬出條被子來,吧吧嗒嗒地走出去往他身上一扔,反正沒有什麽好臉色,還把卧室的門“咣當”一關。
顧昱晨将被子接了過來,聞到的是熟悉的香味,不是她身上的,是她慣用的東西。有一點檀香的氣味,有點淡,好像防蛀的,她一貫愛用這個,一直就沒變過。那東西外包裝顯示是印度産的,但他想着的是恐怕就是義烏出品,味兒太中國了。
他抱着被子,聞着這股熟悉的香味,好像回到以前。
作者有話說:
來更新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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