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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瘋了◎

全民檢測的結果來得很快, 公衆號都公布了，讓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氣，郭曼薇起來之前還看了看手機, 看到這條消息就來了精神，高興得跟什麽似的, 恨不得站在陽臺高喊上幾聲。她拉開陽臺的門, 剛要開窗，見外面在下雨，那興奮的勁頭立時就戛然而止。

她兩手捂着臉, 長長地籲出一口氣，耷拉着腦袋出房門, 就見着沙發上躺着一個人, 稍微怔愣了一下才想起來是顧昱晨睡在這裏, 不免朝他多看兩眼, 就進了衛生間。

待她從衛生間出來，已經是半小時後的事了，沙發上已經沒有人, 她剛才在裏面聽見開門出去的聲音, 就裝作沒聽見——這人不在了，她到是松口氣, 就拖拉着拖鞋想去廚房看看還有沒有速凍餃子, 就聽見門鈴響了, 她拿了起來，“誰？”

“是我。”顧昱晨的聲音。

她嘴角彎了彎，控制不住的, “怎麽呢？”

“我買了早飯回來, 樓下的門關了, 你開下門。”顧昱晨慢吞吞地說着話。

她到是有耐心聽他把話說完，就按了開門鍵，也将房門打開了，既然有人買早飯，她就吃，白吃的東西不吃也不是個事兒是吧，而且她還收留了他一晚，吃點他買的早飯又怎麽了。她就這麽說服自己的，還燒了開水。

顧昱晨提着好兩樣早飯上來，進了門就把門關上了，人剛要彎腰，手上的東西就讓一只手伸過來要拿走，他擡眼看去，見郭曼薇繃着張臉沒好氣地瞪着他，下意識地就朝她微咧了嘴，還是得了她一記白眼，不免有些悻悻地換上拖鞋。

她提着袋子放在桌上，只把袋子打開，也懶得去拿盤子，看着這袋子裏的油條、燒餅、還有炒米面、米面上面還放着個荷包蛋，還有兩碗核桃蛋，“花了多少呀？”她就掏出手機來，斜眼瞧着他坐在對面，就指了指這桌上的東西。

他還抽了張紙巾往桌面抹了抹了，又往她面前也抹了抹，把紙巾往邊上的垃圾筒裏一扔，就用吸管戳破了核桃蛋的薄膜封頂，看她還沒戳下去，就想伸過手替她戳破。

郭曼薇趕緊把杯子挪走一點，斜眼睨他一眼，“當我不會呢？”

那表情你是不當我傻呀——

顧昱晨趕緊低頭吃東西，随便拿了根油條就吃，想掩飾一下自己的尴尬。

“梆！”一聲，郭曼薇用力很大，一下子就把薄膜頂給戳破，低頭就着吸管就狠狠地吸了一口，入嘴的味道可真是絲滑，那味道她記着呢，“你到大海路那老太家買的？”

顧昱晨點頭，“聽說那裏這個賣的最好吃。”

“哦，你還知道哪裏好吃呀？”郭曼薇可不信他知道這個事，他向來眼高于頂，不像是能注意這種街邊小店的人，“這東西你吃得慣？”

前頭這句話還好，後面這句話就有點刻薄了，你有錢人嘛，還得去注意這種事？顧昱晨也聽得出來，幾下就将松脆的油條吃了個完，才對上她明顯帶着一絲挑釁的眼神，“我問的人。”

“哦，還問人呀，你還長嘴巴的？”郭曼薇拿過燒餅，咬了一口，外面松脆，裏面着濃重的蔥香味，本地的燒餅，不是那種什麽武大郎金大嬸的燒餅，“也就一家有賣這種燒餅了，也給你問着了，可了不得呀？”

她小嘴吧吧地說，還時不時地咬上一口，咽下去說一句話，再咬上一口咽下去再說，還那個架式，吃得特別享受，還歪着腦袋，斜瞅着人家——就用态度擺明了她對他的态度，不歡迎，不領情，昨晚的事，也是個錯誤，一醒來就不認賬的意思就擺起來了。

“我是本地人，街上的路我也是知道的，”顧昱晨回答得很認真，就跟她對标準答案一樣的，“問幾個同學也不是難事，我也有同學的。”

“喔——”郭曼薇吃完了燒餅，又去了個包子，明顯看出來鹹菜包子，手像是掂分量似的，“是小趙家開的包子店買的對不對？他們家兩兄弟開的包子店最幹淨了。”

他看她吃包子，也跟着拿起一個包子吃，反正裝作聽不見她的話，就自個管自個的吃，又得了郭曼薇一記白眼——他實在是憋不住話，“我怕你眼白太多了。”

郭曼薇一下子就站起來，手指着他，“顧昱晨，你就跟我過不去吧？”

他咬着包子，一口一口的，吃得很認真，邊吃還邊點頭，“是挺好吃的，皮不厚，料也足。”

人沒應架，郭曼薇那起來的氣勢一下子就倒了，來得快，去得也快，一下子就撐不住了，自個也忍不住地就笑了起來，“你腦子很有問題呀。”

“沒問題，”顧昱晨回得很快，“我查過的，沒問題。”

郭曼薇真是叫他給弄得又好氣又好笑的，自個就歇戰了，風卷殘雲一樣吃飽了就上班去，臨出門了，還見他在收拾桌子，就吩咐他一聲，“出去時記得把門關了。”

“鑰匙。”他擡眼看她。

一個眼神，她趕緊轉身，不情不願地就把鑰匙串上的一把鑰匙往身後一扔，人就跑了。

顧昱晨想去接鑰匙，可他兩手上還拿着垃圾，剛要扔垃圾筒裏呢，就見鑰匙被她跟作賊似地扔了進來，他沒接着，眼睜睜地看着鑰匙呈了個抛物線的姿态掉地上，利落地蹦入了沙發底下——他再往門外一看，就聽見樓道裏傳來嘀嘀嗒嗒的腳步聲，無奈地笑了笑，将門給關上了，半跪在沙發邊，伸手想将鑰匙給撈出來，指尖剛碰到那枚鑰匙，剛要抓出來。

結果，鑰匙更往裏了。

被他的手指往裏推的，這下子就夠不着了。

他面上就出現一點呆愣，慢慢地站起來，将沙發拉出來一些，就看見那枚被它主人扔進門來的鑰匙就橫躺在離牆邊只有一點點的距離，他擠了進去，終于将這枚鑰匙撿着了。他也不消停，将沙發推回去，人往她的小沙發上一躺，手上夾着她給的鑰匙，發了條朋友圈，“有誰知道哪裏可以搓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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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曼薇嘀嘀嗒嗒地跑下樓，就看見樓下坐着兩老太太，她們身邊還坐着一條狗，那條狗看着挺老了，老三老四地坐在椅子裏，也掃了郭曼薇一眼。

“哎，小郭呀，上班早呀。”

“呀，阿婆早，早上飯吃過伐？對呀，我上班去的。”

也就打個習慣性的招呼，她就急匆匆地去開車，車子停在大樟樹下，經過一夜，這車前窗上頭都是鳥屎，她眉頭皺得死緊，不由再安慰自己一次，等夏天防臺風時把樹給剪掉就行了，她忍了。坐車裏頭她才發現自己的臉特別紅，就跟自己亂抹了胭脂一樣。

開車前，她還跟林如吐槽，“老林呀，老林呀，我大概是瘋了。”

車子還倒出來呢，就見一輛小電驢從後頭繞出來，她趕緊就停了，見微信有了回複，她就就看，林如回她的，“小郭姐姐，我感覺我也瘋了。鄭潛他神經病呀，他一個堂堂的英國留學生，不吃他的土豆烤魚，竟然問我本地有什麽好吃的，還不要小紅書推薦的那種，讓我們本地人覺得好吃的推薦給他。”

郭曼薇看着小電驢開走了才松口氣，這種突然從後面出來的小電驢很可怕的好不好，剛想翻白眼，又歇了歇，拿過手機看了看，一聽到林如那語氣，她就樂了，“鄭潛呀，他怎麽最近愛尋你，是不是想着什麽呀？”

她語音剛落就開車走了，到了單位就在手機上按了簽到，然後低頭邊看手機邊趕路，這回林如發的不是語音，而是文字了，“你想啥呢，人家英國留過學的，什麽世面沒見過呀，還找我，你想多了。不過呀，他住的小區給封了，最近出不來，七天都起碼的。”

她開了電腦，就把微信也在電腦上登錄，把昨天收起來的票據攤開來放在掃描儀下面，再把三資系統打開，密碼剛一按就出錯了，她心裏暗暗罵了一句，又重新輸入一次，這該死的密碼非得三個月強制改一次，改得最後她都不太記得密碼，又觑個空飛快地給林如回了條消息，“真行呀，你看他這個人哪，前兩年沒見人回國呢，現在到回國了，該，就得叫他出不了門。”

話都聯系起來了，她都說顧昱晨哪裏有什麽要好的同學，還能同他談這個的，還把話說給林如聽了，“顧昱晨早上給我買早飯呢，買的都是好吃的東西，你說他哪裏知道的？”

林如回得很快，“草，他從我這裏要情報？不跟你聊了，有人來了。”

郭曼薇支着下巴，眼睛瞪着電腦，有那麽一刻就不想幹活了，就見人過來了，人拿着一疊子資料給她，“小郭呀，幫我看看這些資料能不能行呀？”

她一接過來，差點就眼花，又看了看厚度，就咋舌，“工程？這麽大的工程，有申報備案嗎？”

作者有話說：

嘿嘿，我上榜了，終于有榜了，我痛哭流涕，日更安排上了，安排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