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真他媽的給你臉了◎

照片畫質不太清晰, 拍攝角度是在房間內部,乍一看, 拍照片的人好像和紀景住在一起, 關系十分的親密。

陌生號碼,歸屬地在外省。

蘇佳穗用力的呼吸,胸腔隐隐顫動。

不過, 沒有生氣, 她知道發這幾條彩信的人是故意激怒她,她怎麽能老老實實的遂了人家的願。

她用心平氣和的口吻回複。

[你哪位?]

躲藏在陌生號碼背後的人道行很深, 只回複了她一個笑臉,留給她無限的遐想空間。

蘇佳穗想起自己幼時, 基地物資極其匮乏,各領域都在争奪地盤,擴張勢力,陰險狠辣的手段層出不窮,也許上午結盟, 下午就搞內鬥, 頃刻便完成一場權力更替。

由于她擁有罕見的S級空間異能, 被破格選為護衛隊隊長,跟着元首出訪境外, 保護元首的生命安全, 但因為年紀太小,腿又短, 不管走到哪, 不管什麽場合, 她都被元首抱在懷裏。

基地元首是個年近六十的老人, 頭發花白, 瞳孔灰暗,滿臉歲月留下的痕跡,笑起來慈愛而寬厚,像極了樸實無華的老農民。

可蘇佳穗坐在他的臂彎上,親眼見證他彈指間血洗一方勢力。

然後,他用很輕柔的語氣對蘇佳穗說,人類進化帶來的并非文明社會,越強大的人類越野蠻,越貪婪,越渴望吞噬弱者,如果有人試圖踩在你的頭上,不要憤怒,那只怪你不夠強大,不夠令人畏懼。

蘇佳穗一直記得這句話。她被元首當做繼承者培養,九歲授予軍銜,十歲任命作訓教官,十二歲提拔為指揮官,手底下的隊員換了一批又一批,總是有人不服氣,沒關系,不要憤怒,打到服氣。

弱肉強食的道理,放在和平年代同樣适用。

“江延,待會要不要去慰問一下紀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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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會嗎?不上晚自習了?”

“平安夜嘛,出去玩會。”

“嗯,行。”

蘇佳穗笑着給孫女士打電話,說晚上不用來接,她和江延打車回去。

孫女士驚了一下,畢竟這日子有點特殊,趕緊問,就你和江延嗎?一聽還有紀景,才長舒了口氣。

其實和江延相處久了,孫女士真心實意的認為江延是個很好的孩子,品格正直,心胸寬廣,哪怕偶爾蘇佳和犯倔驢脾氣,不小心說了傷人的話,他也不會計較。

可結婚,過日子,他和蘇佳穗一準過不到一塊去。

兩個人都是拿定主意就會堅持到底的主,南牆撞飛了也決不回頭,真要碰上一條交叉路口,一個想往東走,一個向往西走,誰能遷就誰啊?還不得分分鐘一拍兩散,各走各的路。

老蘇又不傻,能看不明白?看明白了,偏偏還憋着勁要撮合,分明是打着挾恩圖報的歪念頭。

孫女士心裏明鏡似的,懶得為這些沒影的事跟老蘇吵架罷了。

“那你們好好玩,難得出去,晚點回來也沒事。”

“你和江姨今天也早點休息吧,不用給我們留門。”

挂斷電話,看了眼時間,蘇佳穗道:“別去食堂了,回去拿書包,我請客,咱們下館子。”

蘇佳穗壓根不是和江延商量,江延自然沒有讨價還價的餘地,于是兩人回了教室,拿了書包,出了校門,直接打車到博帆。

博帆位于市中心的一處老舊小區,一共兩層,面積很大,門臉也算敞亮,起碼從前面看是敞亮的,一水的大落地窗。

而小區單元門在後面,由于博帆向外擴建了幾間教室,原本方正的居民樓延伸出一截,讓位于三樓的,紀景口中那扇“朝北”的窗戶外多了一層平臺。

小區內部路燈少得可憐,照明十分有限,天色一暗,有人躲在平臺上是很難被發現的。

“你看什麽呢?”

“江延,你說我能不能從這爬上去?”

“……”江延略有些無語:“有樓梯不走,你幹嘛要往上爬啊。”

“紀景不知道我來,我想吓他一跳。”

蘇佳穗說着,挽起袖口,作勢要往上爬。

江延急忙攔住她:“你再摔着。”

“不會的,你撒開我。”

蘇佳穗執迷不悟,非爬不可,只見她腳踩着垃圾箱,手抓着太陽能排水管,跟返祖了似的,三兩下就竄了上去。

江延仰着頭,瞠目結舌。

蘇佳穗拍了拍手上的灰,看着平臺表面很明顯的腳印,可以确定那幾張照片就是在這拍的,并且,這人腳不算大,個子也不算高,體重絕對不會超過一百斤。

蘇佳穗笑了,忽然覺得自己還挺有做警察的天賦。

不過,用不着等天黑,她現在身體緊挨着外牆,房間裏埋頭寫作業的紀景和樓下來來往往的行人就都看不到她了。

探出頭,敲敲窗,果然把紀景吓了一跳,連人帶椅子栽倒在地,摔了個四腳朝天。

隔着窗戶,蘇佳穗都能聽到他慘兮兮的呻.吟聲。

笨蛋,活該。

雖然紀景是無辜的,甚至是受害者,但蘇佳穗很生他的氣,誰叫他沒有一點警惕心,就要狠狠摔一下才好。

紀景忍着疼從地上爬起來,握住窗把手,使勁一拉,窗戶就開了。

蘇佳穗頓時皺緊眉頭:“你沒鎖?”

“嗯?哦,這個有點生鏽了,鎖上就擰不開。”紀景解釋完,忙問她:“你怎麽會在這啊?你怎麽上來的?”

“飛檐走壁。”蘇佳穗擡腿邁上窗臺,想從窗戶鑽進來,可她個子高,一不小心就撞到了頭。

“嘶——”紀景倒吸了口涼氣,那感同身受的模樣,就差替她喊疼:“慢點慢點,我扶你。”

窗臺離地六七十厘米左右,并不高,蘇佳穗甩開紀景的手,自己蹦下來:“去給江延開門,他在外面呢。”

紀景稀裏糊塗的轉過身,稀裏糊塗的開了門,還是沒弄明白,明明有樓梯,蘇佳穗為什麽要飛檐走壁。

蘇佳穗也沒想着要告訴他,這種事,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肯定膈應死,何況紀景膽子又小,多半會害怕,老得想着窗外有人正在偷偷盯着他看,睡覺都很難睡踏實。

“我來突擊檢查,看你有沒有偷懶。”蘇佳穗随手鎖好窗戶,輕哼了一聲道:“檢查結果還算滿意。”

“你這也太突擊了……我差點心髒病發。”

“拜托,你要慶幸今天是我,萬一是小偷呢,萬一是變态呢,趁着你睡覺,把你五花大綁,先奸後殺,兩顆腎也割掉去賣。”

“別說了別說了。”

看紀景捂耳朵,江延不由笑道:“雖然誇張了點,但也在理,你自己一個人住,要當心,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紀景放下手,蜷着胳膊揉了揉後背:“就你們倆,小旭怎麽沒來?”

“他最近,可能在談戀愛,和季沐恬。”這話是江延說的。

“啊?他怎麽沒跟我提過。”

“應該是還沒正式确定關系。”

蘇佳穗不想聊陳旭的事,默默觀察紀景的房間。照片裏沒仔細看,紀景的房間可夠亂的,到處都是試卷和參考書,衣服全堆在椅子上,床邊擺滿了飲料瓶,還有零食包裝袋,床頭櫃上幾雙穿過的白襪子,抽屜裏一大堆零零碎碎的小東西,鉛筆啊,橡皮啊,紙巾啊,還有一罐嬰兒面霜。

別的也就算了,襪子為什麽放在床頭櫃上。

“紀景,你之前在我家那副愛幹淨的樣子是裝出來的嗎?”

“……我,我這兩天沒收拾。”

“你這可不像兩天沒收拾。”

紀景的臉克制不住的滾燙起來,強撐着狡辯:“你看着亂,可亂中有序,再說……也不髒啊。”

确實不髒,襪子還雪白雪白的,顯然是新買的襪子,只穿了一次就丢在那裏。

可他之前當着老蘇和孫女士的面,連地上有根頭發絲都得趕緊掃掃地,簡直比田螺姑娘還勤勞。

蘇佳穗終于意識到,紀景不傻,他心眼子也蠻多:“你少廢話,收拾收拾,待會出去吃飯。”

房間不大,東西不多,有江延幫忙很快就收拾完了。

三人就近找了一家烤肉店,烤肉店老板是東北人,特別豪爽,點完菜還問:“不整幾個啊?”

老板娘站在吧臺裏一邊算賬一邊罵:“你腦子有泡啊,撺掇學生喝什麽酒!”

江延盯着烤盤,在心裏默默想,原來“整”幾個是“喝”幾個的意思,那“整”個貂為什麽是“買”個貂的意思,東北話,果然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蘇佳穗似乎也想到了程向雪,又拿出手機撥通了她的電話,足足響了四十五秒,沒人接聽。

“這人幹嘛去了……”

“程向雪嗎?是不是也閉關了。”

“她犯不上閉關啊。”

蘇佳穗莫名有點不安,想了想,又打給程母,竟然也沒接。這下蘇佳穗徹底沒有胃口了,她咬咬牙,又撥了一次,仍是一樣的結果。

紀景感受到蘇佳穗的不安,神情略有些凝重,但還是故作輕松的說:“洗澡呢吧,你晚點再打。”

程向雪每周要洗一次“大澡”,要泡,要蒸,要搓,要做奶浴,要按摩,恨不得把自己內髒都掏出來洗一次,最少也要兩個小時。

她和她媽媽一起去洗“大澡”,手機放在更衣室,所以都不接電話,倒是可以說得通。

蘇佳穗暫時把心放回原位,可胃裏還是堵得慌,提不起食欲,只不厭其煩的給烤肉翻面。

“明天聖誕節,會不會提前放學啊?”那兩個人都不說話,紀景不得不找話題。

“鬼知道。”

“去年不就提前放學了嗎。”

“去年不是高二嗎。”

“哦,也對。”

蘇佳穗看了他一眼,把烤好的肉夾到他碗裏:“你最近在博帆,有沒有遇到咱們學校的人啊。”

初中畢業後的那個暑假,蘇佳穗陪爺爺奶奶去北京旅游,把手機落在了火車上,當時的電話號是買手機送的,沒有實名認證,因此沒辦法補辦,而她現在的電話號是從高一開始用的,除了家裏人,就只有學校的人知道。

“咱們學校的,那可太多了。”

“女生。”

“……”紀景有些無奈地說:“季沐恬沒在博帆補課。”

“我知道,難道你眼裏只有季沐恬是女生。”

“是你眼裏只有季沐恬是女生!”

“你急什麽啊,回答我的問題就好了。”

“不是我不想回答你,太多了,好些我都不知道叫什麽。”

海高的學生大多都在博帆補課,排除法顯然不起作用。

蘇佳穗往嘴裏塞了塊牛肉,一邊嚼一邊向紀景伸出手:“你電話給我。”

“幹嘛……”

“我看一下。”

“我,我沒跟哪個女生走的很近啊,你不信問王達去。”

他的反應讓蘇佳穗莫名窩火:“我數三個數,一……”

紀景把手機遞過來。

屏保是蘇佳穗,正在打呵欠,嘴巴張的很大,後槽牙都清晰可見。

“你找死啊。”

“……對不起。”

這筆賬以後再算。

蘇佳穗打開通訊錄,從頭翻到尾,并沒有那個陌生的外省號碼,随即又點開短信:“你這短信怎麽這麽多。”

“垃圾短信,我懶得删。”

也不全是垃圾短信,有很多問候,節日祝福,還有……

蘇佳穗停下不斷滑動的手指,仔細看了看號碼,每個數字都能對上。剛剛沒注意,尾號居然還是815,紀景的生日。

“呵,找到了。”

“什麽啊?”

“不關你事。”

這個陌生號碼,幾乎每天都在給紀景發短信。

[今天是平安夜,你一定收到了很多平安果吧,其實我最讨厭聖誕節了,不過一想到聖誕節或許可以見到你,就好開心,感覺你最近瘦了很多,要好好吃飯啊。]

[今天看到你了!我有沒有說過,你穿藍色衣服真的很好看,而且,那件衣服有點厚,看起來軟軟的,我好想抱你一下。]

[今天是我這個月最開心的一天,你對我笑了,還對我揮手,我簡直幸福的睡不着覺,你現在應該已經睡了吧,那,晚安,希望我能夢到你。]

[你跟那個人又和好了嗎?是不是她又糾纏你?我現在心裏很亂,我實在想不通,你為什麽偏偏要跟她在一起?你難道還看不清楚她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嗎?她跟那些男生一起打球,只是享受被男生包圍,被男生吹捧的感覺!]

“紀景,這些短信你都沒看過嗎?”

“垃圾短信,懶得看。”

紀景似乎猜到她在翻什麽,神情有些嫌惡。

蘇佳穗嘆了口氣,把手機遞回去:“你從什麽時候起開始收到這種垃圾短信?”

“你說哪個?”

“還不止一個呢。”

“我不太清楚,可能中間換過號碼吧,反正最早是初三,很變态,說是把我喝過的水拿回家了。”紀景倒盡胃口,連他最喜歡的五花肉都有些難以下咽。

初中同學,高中同學,在博帆補課,腳三十六碼左右,體重不超過一百斤。

蘇佳穗忽然想起那天在校內超市,唐舒看向程向雪時充斥着挑釁意味的目光,線索,直覺,兩樣加起來,蘇佳穗心裏已經認定了唐舒。

可線索和直覺都不是證據,她拿什麽去跟唐舒讨說法呢?唐舒死不承認,她又有什麽辦法呢?如果事情鬧大了,又成惡毒女配搞校園霸淩。

在這個節骨眼上,她打死也不能再順着劇情走。

“江延,你怎麽不吃?”紀景把心愛的五花肉夾到江延的盤子裏:“都快烤糊了,發什麽呆啊。”

“沒,我有點吃飽了。”

“你壓根沒吃。”

江延笑笑,但笑意轉瞬即逝。

平安夜的這頓烤肉,三個人都沒嘗出滋味,真正的食不知味,兩盤牛肉,一盤五花肉,剩了一多半,搞得老板以為自家肉質出了問題,非要給他們打六折以表歉意。紀景說不用不用,是我們點太多吃不完。

從烤肉店出來,天已經徹底黑了。

“我再給橙子打個電話吧。”

“嗯。”

三個人站在路燈下,秉着呼吸,緊盯着手機。

終于接通!

不等蘇佳穗開口,程向雪便很大聲道:“穗姐,我成韓劇女主角了嗚嗚嗚嗚嗚嗚。”

“什麽韓劇女主角?”

“我前幾天,出車禍了,不過你別擔心,也沒大事,醫生說養一段時間就好了,走路啥的,不會受影響,嗯,那個,北舞的考試,就沒辦法啦。”

“……”

“穗姐,你咋不說話呢,好歹表示一下關心吧,我做不成巴黎小天鵝,你就不愛我了嗎嗚嗚嗚嗚——”

程向雪總喜歡這樣假哭,假哀嚎,可這一次,蘇佳穗聽到了她的眼淚。

想開口安慰,卻如鲠在喉,發不出一絲聲音。

紀景抿了抿唇,輕聲問道:“你什麽時候回來。”

“欸,景哥,你也在啊,你倆和好了?”程向雪在電話那邊大笑,然後說:“我媽的意思是,讓我轉學回東北,我文化課基礎不錯,那邊考大學好像分數線沒這邊高,使使勁八成能考個一本,但不是,北京的一本……”

回東北,像小說裏那樣,灰溜溜的回東北老家。

“你的意思呢。”

“我啊……”

如果命運早已注定,如果不幸拿到最爛的劇本,如果非要演完這一出戲,那現在,巴黎小天鵝準備好謝幕了嗎。

蘇佳穗等待着她的回答。

“我本來,是想回去的,可我舍不得你,也舍不得我景哥,舍不得陳旭,舍不得,小江老師。”程向雪真哭了,狠狠擤了一把鼻涕,但下一秒,聲音又充滿力量:“所以我想好了!我這麽漂亮,還會唱歌,還會說繞口令,進演藝圈準能行,我爸這兩天幫我搞到好幾個學校的準考證,有北京的,上海的,還有南京的,媽了個巴子的,我總能考上一個吧!就憑我,哼哼,肯定爆紅,到時候就算跳得再爛也能登臺演出!哦吼——”

惡毒女配的炮灰跟班殺青了,可巴黎小天鵝的人生還沒謝幕。

她才十八歲,她還有很遠的路要走。

蘇佳穗笑起來:“未來的松花江大明星,你在發瘋嗎。”

“哈哈哈哈哈,我終于不是松花江大鵝了!”

“嗯,你好好準備考試,我向你保證,你去哪上大學,我就去哪上大學。”

“不不不,你不是要考協和嗎。”

“上海南京也有醫學院啊,再說,我真夠嗆能考上協和,就是給自己定一個高目标。”

紀景俯身,幾乎湊到手機旁邊:“我是真考不上協和,你最好別往北京考,這樣我就有機會和穗姐念一所大學了。”

程向雪笑得要背過氣:“景哥,你真的逗死我。”

江延也俯下身,低聲道:“我考清華,沒什麽把握,但我拿到了上交和南大的保送名額。”

“……”

“所以,北京,上海,南京,都可以。”江延頓了頓,問:“媽了個巴子是哪?”

程向雪挂了電話。

沒一會又打回來。

她像換了一個人格,完全瓊瑤女主的口吻:“我的腿——我的腿——小江老師,我再也不能跳舞了——什麽!結婚!我不需要你這樣可憐我!”

蘇佳穗又心痛又想笑:“程向雪,你再這樣人家會把你送去精神病院的。”

紀景早有預料,舉着手機:“喂,我在錄音。”

只有江延沉默不語。

……

翌日,周六,聖誕節。

為了能早點送出聖誕禮物,班裏同學都來的很早,每個人的桌子上都擺着平安果,蘇佳穗的桌子上尤其多,包裝精致的禮盒,賀卡,情書,塞滿了桌堂。

她把書包扔到桌子底下,快步走到唐舒面前。

“有事嗎?蘇佳穗。”

“有事。”

程向雪心心念念的芭蕾夢已無望,老蘇投資千萬的大買賣八成要泡湯,蘇佳穗如今也不是非考協和不可,她一直逃避的,恐懼的,最壞的結果,現在看來不過如此,那她還有什麽好顧慮的?

惡毒女配就惡毒女配。

“把你的手機給我。”

“你要做什麽啊,我有哪裏得罪你嗎,恬恬……”

季沐恬當然要把唐舒護在身後,畢竟唐舒也曾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護她:“到底,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有話不能好好說嗎……”

“我已經在好好說了,唐舒,把手機給我,別讓我再說第三遍。”

“我憑什麽要把手機給你!你不要太欺負人了!”

“就是欺負你,你能把我怎麽樣。”

蘇佳穗一把攥住唐舒的領口,直接将她從季沐恬身後拖了出來。

唐舒尖叫,哭喊,像是沉積多年的怨氣一瞬間爆發,情緒激烈到讓人心驚肉跳。

可班裏同學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攔。

在小說劇情中,惡毒女配對女主和女主的閨蜜始終是單方面霸淩,排擠,孤立,似乎是為了給男主英雄救美的機會,整個學校的學生都沒有緣由的冷眼相對,束手旁觀。

可蘇佳穗此刻很清楚,沒有人上前阻攔,是因為這些人相信她不會無緣無故刁難唐舒。

唐舒的手機就在上衣口袋裏,是那種老式的半智能手機。

蘇佳穗一手拎着唐舒,一手用唐舒的手機撥通自己的電話:“江延,幫我看看她手機尾號是多少。”

江延:“07723。”

“你到底,要做什麽啊!”唐舒泣不成聲,可眼睛裏分明閃過一絲得意。

“耍我?就憑你?”蘇佳穗猛地将她甩到地板上,輕笑了一聲:“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還有個企鵝群吧?整天在學校裏擺弄這些東西,整天想着怎麽編造謠言,能有心思學習嗎?”

唐舒臉色驟然一片慘白,她幾乎手腳并用着從地上爬起來,拼了命的想要奪回手機,對比之下,剛剛完全沒有在反抗。

可就算她真的反抗,在蘇佳穗面前也毫無還手之力。

蘇佳穗像在陳旭家閣樓踹開門鎖一樣,一腳将她踹回原位:“真他媽的給你臉了。”

作者有話說:

“劇情”走向到這裏基本上爆的差不多了,還有最後一丢丢,是關于季沐恬的,但寶子們放心,這裏是穗姐爽文女主的一生,誰憋屈穗姐也不會憋屈。

PS:程江确實是副CP,娛樂圈頂流女明星X船舶制造工程師,我在考慮是寫番外還是寫正文裏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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