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昏迷
等遲簡趕到金禮城時, 就看到無比刺目的一幕。
翟子瓊叉着腰在門口打着電話,口中蹦出的每一個字都不太幹淨,她現在的火氣好像很大, 在看到自己來時才有所控制和收斂。
而包廂門口的沙發上躺着一臉安眠的紅毛小子,這個面孔她記得很清楚, 只因為上次雲寒客給她講述了對方的莽行,此時他好像又是喝醉了, 正抱着枕頭留着口水。
再往裏走的場景就比較混亂了, 一個人在不斷地端着水桶進出,另一個人在拿熱毛巾擦拭長塌上人的臉頰,一個拿着箱子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抱着手臂在一旁看着一張寫滿黑字的白紙。
而包廂正中間的加寬長塌上躺着那個熟悉的面孔。
遲簡在看清那人的一瞬間, 連表情管理都險些崩壞,瞳孔一凝。
這是雲寒客
但是他此時的狀态十分糟糕。
躺在長塌上的人此時雙眼緊閉, 薄唇緊咬,貝齒用力到已經将蒼白的嘴唇咬出了一條血線。
滿頭的黑色碎發被汗水打濕, 貼在了蒼白到近乎透明的額頭上。
他的身體還在不斷地小幅度痙攣抽搐, 緊握的雙拳上青筋暴起,一路綿延到了同樣幾近透明的小臂, 還時不時的翻過身幹嘔。
遲簡看着他身側放着的水桶, 他現在已經吐不出什麽了。
很明顯,雲寒客現在已經陷入了無意識狀态。
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并且身體還會自主地進行應激反應。
遲簡感覺自己的呼吸都緊了一瞬。
她先是愣怔了一下, 後又迅速撥開堆積在門口的人走到榻邊。
遲簡看着雲寒客,只覺得自己現在的情緒很複雜, 她順着對方的臉頰往上将手插入已經毫無意識之人的頭發當中。
對方的每一根發絲都已經被冷汗打濕, 能感受到手下的皮膚肌群都在無序地痙攣, 連額頭, 臉頰甚至是脖頸都其冷無比。
遲簡将手一路順至對方的側頸處拿下,深深地呼了兩口氣。
她努力平複了自己情緒,然後狀似平靜地走到了翟子瓊身邊。
翟子瓊已經挂斷了電話。
她看着遲簡的臉色,知道對方現在的心情很差,所以也沒有說其他沒用的廢話,而是直入主題,告訴了對方目前的情況。
“我原本是來視察工作的。”
翟子瓊覺得她現在的老臉都無處安放:“結果還沒等我進門就看到一群人站在西街的那條巷子口”
因為西街也屬于金禮城的範圍,所以翟子瓊怕是在進行什麽犯罪,所以多留了個心眼。
結果就在她越走越近,眼前的場景越來越清晰之後,她簡直要被面前的一幕吓死了。
“三四個人吧,圍着你這個小馬子,好像在等藥效過去之後撿屍。”
翟子瓊是真的為這幾個人的勇氣而驚訝。
她當時實在是想沖上去搖着那幾個人的肩膀問他們是真的不怕被響天門封殺然後被遲家秘密解決在哪個下水道裏嗎?
這是她從未設想過的道路。
翟子瓊雖然能對這幾個好友吆來喝去頤指氣使,那有很大一部分因素是大家寵着她,這些她都知道。
遲家的背景可不止現在能擺在明面上看的那麽簡單。
上次在金禮城見了她這個馬子一眼,翟子瓊就将對方的長相記載了腦海裏,無他,只是這個男生真的過分好看了,而且有一種令人感覺矛盾的氣質,真的很抓人眼。
随後一道平靜的聲音響起,如石落深淵般空洞,
“他不是我的馬子。”
翟子瓊聽到突然開口的遲簡,只覺得自己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快速搓了搓只穿了抹胸短裙的胳膊,連連稱是:“是,你朋友,反正就是幾個人,看着也不大,應該也是學生。”
說完她還回頭指了指在一旁流着哈喇子的第五張揚:“這個紅毛小子當時就睡在旁邊,但是他們也沒動他一下,想來是相互認識。”
說完翟子瓊就後退了兩步,她與遲簡拉開距離,走到了屋內。
“你也別擔心,醫生已經看過了,沒什麽大事,也注射了藥物,等他醒了在喝兩幅藥就行了”
遲簡不知道為什麽本應該在參加音樂盛典的人會倒在夜總會的門口,還差點被別人撿走。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或許是見不得幹淨美麗的東西被別人破壞,或許又是不想自己的朋友遭遇不測。
她現在情緒很波動,是曾經沒有感受過的那種波動,它不同于談下一個大生意時的激烈,也不同于在樓下看下威脅自己要立馬跳下的麻煩。
是一種可以克制的,很平靜的波動。
這很矛盾。
遲簡聽完了翟子瓊的話,她也沒做出什麽激進的動作,而是重新返回長榻,按住了榻上人依舊在抽動的小臂。
“那幾個人呢。”
“已經控制住了,一會兒警察就來了。”但是她還是害怕遲簡會做出什麽莽撞的行為,又擔心地接了一句:“你控制住自己,一切就交給警察吧”
她知道這個漂亮單薄的男生對于遲簡來說是不一樣的,她早就在上次遲簡最終追出門去的那一刻了然。
就算這種不同只有一點點。
遲簡并沒有準備私下再找人的麻煩,她只是看着旁邊的人再一次用熱毛巾替雲寒客擦拭了臉頸,緩緩開口。
“有監控嗎?”
金禮城裏什麽人都有,且基本都是有頭有臉的上流人物,想要在這裏完全阻隔這些行為真的很難,就算翟子瓊在這方面已經做到了極致。
“有,事發以後我就已經找人調出來了”
“不過沒有巷子裏的,只能看到他們聚集,看不到細節。”
看着榻上的人再一次翻身幹嘔,緊閉的雙眼中都滑落了生理性的淚水,遲簡知道再着急都沒用。
“發我一份監控,我先帶他走了”說完又轉頭指了指門口的那個紅毛:“把他送到第五家的大宅去。”
說完便上前兩步,将雲寒客的胳膊搭在後頸上,一個用力就将人抱了起來。
看着遲簡動作的翟子瓊饒是做好了準備,也沒有想到遲簡這麽生猛,不過又想了想這個女人六歲就能一拳打穿童用沙袋,就也沒有恍惚多久。
“原來是第五家的少爺”
遲簡三兩步就離開了包廂,留在原地的翟子瓊低着頭看了看仍然睡的昏天暗地的紅毛小子,頓悟道:“難怪不撿他呢。”
第五家的産業雖然不算太大,但是也能算得上的後起之秀,那幫人一看就認識兩人,不然不會只對遲簡的馬子動手而放過這個看着長得也不賴的紅頭小子。
一想到這兒,翟子瓊就又覺得事情的嚴重程度,她收起了表情,重新撥通電話向外走去。
……
遲簡抱着雲寒客,雖不能說毫不費力,但是也算游刃有餘。
她身體好,從小又堅持鍛煉,能把人高馬大的韓景铄從金禮城地下室一口氣拖到六層,現在抱着一個可能就比自己重十來斤的男人還真不算什麽難事。
她把人放到副駕駛座,将座椅調到最低,最後又用安全帶湊活将其固定。
可能正和翟子瓊說的那樣,醫生已經給雲寒客注射了緩解藥物,所以現在他的動靜比之前小了不少,除了依舊汗津津的額頭和緊閉的雙眼,身體已經沒有了什麽嚴重的應激反應。
他正在漸漸陷入深度昏睡。
遲簡開着車疾馳到家,一路上還打了好幾個電話。
“何醫生,麻煩現在來我這兒一趟。”
她還是不放心金禮城配置的醫生的水平。
特意在全國最好的醫科院校中特招專職醫師為金禮城坐診待命的翟子瓊:誰說我?
……
半小時後
“這位少爺身體沒有什麽問題,接下來就再吃兩幅藥就能徹底恢複”
一身正裝的醫生取下手上的塑膠手套,對站在他身邊的人說道。
“少主不必擔心,如果這位少爺恢複不好的話,多吃點補身體的就行”,何醫生提起自己的醫藥箱,将兩幅包好的藥袋放在床頭,“食療才是最好的醫藥”
雲寒客現在已經完全陷入了昏睡,身上的肌肉不再抽動,薄唇也不再緊閉,除了還在往外發着冷汗外,就像正常的睡着一樣。
看着雲寒客正在好轉的狀态,遲簡回到,“好的,我知道了”
何醫生是遲簡父親為她們姐弟倆配備私人醫生,水平極高,在醫院裏至少得是個院長級別的人物,所以對于他說的話,遲簡還是比較信服的。
送走了何醫生,遲簡再次走回次卧。
床上的漂亮男生仍然緊閉着雙眼,他的呼吸很輕,臉上也沒有什麽表情,經過藥物的一番折磨已經疲憊至極的身體也沉沉陷在床被中,只留了露出的一張丹臉面色蒼白,沒有絲毫血色。
遲簡都覺得她将要出現幻覺了,她總覺得雲寒客蒼白的臉色正在變得透明。
不過好在床上人的狀态已經基本穩定,她也不在房間停留,而是走到床頭将何醫生留下的幾副藥包拿在手裏,順帶還為其關上了房間的窗戶。
遲簡回到了客廳。
她拿出電腦,放在餐桌上,手邊是王姨為她留下的晚餐,但是她卻沒有投過去哪怕一個眼神。
接收了翟子瓊給她發過來的監控視頻,遲簡又起身去書房裏拿出了自己的眼鏡。
作者有話說:
原本想寫遲某将人扶上車的,但是轉念一想我這可是GB耶,就要公主抱!就要!罵我我也要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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