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以命償命
沈決明拉着杜衡在自己身前擋着,眼見着衆将士神色不對,慌忙辯解道:“你……你血口噴人!”
應迩冷笑了一聲:“呵,我血口噴人?你是不是袖手旁觀致傷兵們無辜死去,滿傷兵營上下,誰沒看見?”
“我……”
崔陽是一軍之帥,怎能允許自己手下的将士因無人醫治而悲慘死去?但沈決明是三品院正,林安也只在軍中逗留二十天,滿了時日還得走,随意動了沈決明,以後的日子可不好過啊。
九無妄卻是一臉冷漠,淡笑一聲:“沈太醫位居三品,可不是你一個布衣能惹的,再說了,沈太醫好歹是太醫,你把他傷着了,誰來醫治這滿營傷患?”
“我!”應迩嗤笑了一聲,那唇角一勾,一雙星眸燦然生輝,竟讓人移不開眼去,“只要你敢把這老畜生弄走,這二十天裏,我保證傷兵營上下,無人死亡!”
九無妄瞥了他一眼,這雙眼,雖有自信,多的卻是狂妄,這小子,狂的讓自己喜歡!
“那就把沈太醫送回京都吧,向皇上禀明了,換個大夫來。”
沈決明好歹是堂堂的三品诰命,真要是這樣因為怠于醫治而被押送回去,那以後顏面往哪擱啊?
這便慌忙向九無妄行禮道:“九公子不可啊!斷不能讓此等下作之人為将士們醫治啊!誰知道這小子是不是青月派來的細作?”
九無妄想了想,倒也是這麽個理,六哥把他塞自己身邊來可不就是因為不相信他嗎,便又将審視的目光投向了應迩,後者收到了他的目光,又滿臉不屑的冷哼了一聲,淡然說道:“這二十天裏,我保證經我手救治的病人,無一死亡,但凡有一個例外,我償命便是。”
嗯,很好,這句誓言,沒點膽量和能耐,可斷不敢說。
沈決明眼見着九無妄表情似有松動,連忙又說道:“九公子!不可啊!我可是聖上欽點的随軍太醫啊!”
九無妄挑了挑眉:“聒噪。”
說罷抽出劍來二話沒說便是一刺,準确割了他喉管又不傷及筋脈,這才收了劍向杜衡道:“他沒法說話,你一路照顧着,死不了。”
鮮血濺出三尺,沈決明瞪着九無妄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覺喉間劇痛,想他堂堂太醫院院正,幾時受過這樣的對待?他自己就是太醫,再清楚不過,以後自己怕是再難開口說話了!
應迩冷眼看着,心下一口濁氣已清,一個字,爽!
這老畜生,再也不能用那張惡毒的嘴,去指認誣陷父親,致使應家滿門被滅了!
但,他還不能死。
這畜生,要死,也得在查清真相之後,堂堂正正的,負罪死去!
她要這人,得到他應有的報應!
當下深呼吸一口氣,從腰帶裏拿出一瓶藥來,抛給杜衡,冷眼一睨:“一日三次敷于患處,七天的量,止血化淤,保他死不了。”
沈決明滿手的血,将藥一把奪過,往地上一砸,又惡狠狠瞪了她一眼,拂袖便跟押着他的士兵走了。
今日之仇,他記下了!
這個叫林安的臭小子最好不要回京都,否則,弄不死他誓不罷休!
應迩看着他背影遠去,冷哼了一聲:“知恩不圖報,好心當成驢肝肺,死了算了。”說罷便轉身回了傷兵營,傷兵數目太多,已經超出了她的想象,杜衡一個人都忙不過來,她手腳就算再怎麽快也多少有些勉強,得趕緊去幹活才是啊。
畢竟,軍令狀她都立下了。
九無妄卻是看着她憤然離去的背影,眼角一挑,奇怪,這小子的語氣聽來怎麽這麽耳熟?想了一圈,卻怎麽也想不起來,只是……六哥的人,還挺有意思的。
沈決明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是将士們死亡的一大原因,但杜衡手腳不利索也是原因之一,他根本不會醫術,望聞問切一竅不通,只是單純将師父沈決明配好的藥往傷口上一倒,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胡亂包上繃帶就算完事,可她不一樣,用極短的時間切個脈,按病症下了藥,包紮好了,輕傷患者就算是處理完畢,至于重傷患嘛……
戰場上的重傷患,無非是失血過多或者傷口感染所引發的一系列并症,仔細把脈,分辨并症,再按病症詳細止血補血,只要能止得了血,後期補血倒不是大問題,慢慢來也就是了。
如此下來,不僅比杜衡準了許多,更是比他快上許多,他手忙腳亂一天不過十幾個病人,到自己手裏,卻是在天黑盡前就把滿營傷患都大致處理完畢。
藥箱裏的藥材已經用空了,幸好沈決明人走藥帶不走,借了沈決明配的金瘡藥,好歹是都處理完了。
等全部弄完,她已經累得腰都挺不直了,癱坐在傷兵營門口的地上,揉着酸軟的腰,穿的本來就單薄,深冬入夜更是寒冷刺骨,呼出一口白氣,倚着營門仰頭望月,凍得直發抖。
崔陽拎着一壺酒,冷不丁地挨着她坐下,一身铠甲相貼,隔着布衣也透出冷意,酒壺舉到了眼前:“冷吧,喝點?”
應迩見是崔陽,淡淡一笑搖了搖頭:“在下不會喝酒,多謝元帥了,只是在下實在是累極了,起不來給元帥行禮,還請元帥見諒。”
崔陽如今已是人到中年,但穿上這身沉重精致的铠甲,卻依然是年輕時英姿飒爽鮮衣怒馬的模樣,聽她如此說,也不惱,揮了揮手示意她不用行禮,只仰頭灌了口酒,這才說道:“傷患們如何了?”
“回元帥,輕傷都已經處理完畢了,按我囑咐換上幾帖藥,再修養個十天半個月,不會有大礙的,至于重傷患,命是都保住了,修養倒是要更久一些。”
“那就好,那就好。”崔陽連連點頭,自己的兄弟,只要能平安,怎麽樣都好,擡首瞥見應迩的一張臉,神色便也軟了下來,“對了,我與林大夫……真的未曾見過?”
應迩不動聲色的搖了搖頭:“不曾,怎麽了嗎?”
崔陽苦笑一聲,仰頭灌了口酒,滿臉都寫着哀傷二字,良久才道:“無事。只是你與我一位故人之女頗為相似,不過,或許是她像你也不一定,畢竟,我都十多年未見過她了。”
他擡首又看了她一眼,滿臉慈和微笑,像極了鄰家搖蒲扇的大爺,也像極了印象裏的義父:“她呀,和你一樣,也叫臨安,不過,倒不是名字,是她的表字,‘西湖回首憶臨安’的臨安。”
想起記憶裏那個無憂無慮卻深谙醫道的小姑娘,他微微苦笑,又仰頭灌酒。
那孩子,上一次叫自己義父,都已經是十二年前的舊事了,他傷好回京後,便一直沒有機會再見,只聽大哥神醫之名遠揚,那孩子也逐漸有了個小醫仙之名,妙手回春,堪比仙靈。他們父女偶爾奉诏入宮,也屢次擦肩而過未能相見,誰能料想到,最後一次見面,居然是他給他們全家收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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