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闌風長雨秋紛紛
作者有話要說:沙中飛 這個讓我糾結的死去活來活去死來的在設定中連男5男6都算不上的配角,在今後一段時間內将占用大量戲份,跟青秋童鞋一起行動。
由于情節發展下去已經不受設定限制,一度想要換成其他人,卻實在無人可換,幾度停下來不想再寫,不過這個人物确實是情節發展中自己生成的,也算是比較珍貴吧!
風暴在三日後的清晨停止。
天地間突然安靜下來,木青秋竟然覺得有些不适,魏揚已整理好行囊,準備出發。
木青秋立在斷崖的洞口,簡單的告別,他便策馬而去,走的從容不迫,毫無挂礙。
木青秋望着他的背影漸行漸遠,心裏湧起了幾分苦澀,因為看着人遠去的感覺一點都不好。就像最後那一次轉身從馬車上跳下,就再也見不到妹妹,人生很多時候都是這樣,轉身之後,不知道還會不會有見面的機會。
金黃色的沙子帶着雨後的濡濕蜿蜒至天際,他說的不錯,這裏果然又是另外一番景象,是誰說大漠景色單調的?那一定是一個沒有來過大漠的人說的,如果你用心觀察,他每一天,每一個時辰,甚至每一刻都是不同的。
木青秋就這樣坐在沙地上,整整坐了一個時辰。這一個時辰裏她第一次用心的體會着這裏的美,可是,最終也沒有讓自己喜歡上這裏。
魏揚去京城了,木青秋也開始懷念起那個她從小長大的地方,那裏已經沒有親人了,為什麽還會有挂念呢?
她迫使自己站起來,握緊手中的劍,先生說過,一個月後她會大有進境,所以她就必須要有進境,不然會被他看輕的。更何況,還有大仇!
木青秋一直都是一個想的很多的人,在經歷了這麽多事情之後,會想的更多,所以她必須要讓自己忙起來,忙起來就無暇去多想了。
那就練劍吧!把所有的感慨,傷痛,矛盾,困惑,迷茫都封死在時間裏!
時間在劍底匆忙的流轉。
已是第七日,木青秋心裏尋思,今天先生的朋友會送水糧來的,所以從早上起,她就在期盼。或許是這七天裏她只跟一只路過的蜥蜴說過話,只跟一直盤旋在蒼穹的雄鷹打過招呼,或許是她實在好奇他的世界,她從未這般期待過一件事情。
可是一直到黃昏,都沒有人來。
木青秋心裏想,可能是路上有什麽事情耽擱了,先生是一個重信義的人,他的朋友也一定都是這樣的人。不會失信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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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青秋吃了半塊面餅,喝了兩口清水,看了看餘下的食物,還可以堅持三日,在這個地方,她學會了未雨綢缪,為所有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做準備,做最好的準備,同時做最壞的打算,這是木青秋總結出的經驗,只有這樣,才會有更多的生機。
> 月亮又在斷崖之巅升起,木青秋盤膝坐在沙地裏閉目調息,遠處忽然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雖然極輕,可是周圍太安靜,聲息還是落在了木青秋耳裏。擡眸眺望,只見極遠處一個暗影迅速的向這邊移來。
木青秋心中一喜,從沙地上一躍而起,自語道:“是先生的朋友來了。”
不多時,那黑影已移至近前,月色下,木青秋見來者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一臉憊懶,肩上挑着一個大葫蘆,手中抱着一個包袱,木青秋上前問道:“請問是魏揚的朋友吧?”
少年笑嘻嘻的道:“你就是老魏說的木姑娘吧?生的可真好看。”
木青秋臉上微燙,伸手拿過了他手中的包袱,颔首道:“有勞了。”
少年撓了撓頭上的亂發,道:“可是累死我了,本來騎馬下午就到了,路上遇到了幾個該死的官差,仗着人多勢衆,硬是把小爺的馬給征用了,真晦氣。”
木青秋心中一動,問道:“官差,他們有幾個人?作何打扮?朝那個方向去了?”
少年從肩上卸下水葫蘆,揉了揉肩膀,就勢躺倒在沙地上,嘆道:“看着像是東廠的番子,鬼鬼祟祟的沒一個好人,其中還有一個重傷的,被幾個人擡着,一行大概有二十人。”他猛地一下坐了起來,“他們像是回京,怎麽?你這裏可是回京的必經之地,難道沒看見他們從這裏經過嗎?”
木青秋搖了搖頭,心中的疑惑更濃。
少年複又躺到,歪着頭琢磨了會,又道:“看來那幫狗官是迷路了,不然這個時候總也該到了。”說着又朝遠處瞟了幾眼,一臉的幸災樂禍。
木青秋從包袱中拿出兩個面餅,遞給那少年,“還不知道你怎麽稱呼呢?”
少年接過面餅,大大的咬了一口,得意洋洋的說道:“我叫沙中飛,你不用太客氣,叫我沙大哥就可以了。”
木青秋淺淺一笑,“餅子不錯哦,小飛。”
沙中飛翻身跳了起來,緊張的道:“喂,為啥啊?你明明沒有我大,老魏他們叫叫也就罷了,你也跟着叫小飛,不行不行,你不能這樣叫我。”
木青秋不過是随口一叫,不想原來魏揚也是管他叫小飛,心裏好笑,說道:“誰說我沒有你大……”說了半句聲音忽然低了下去,月色下,之間遠處兩騎正飛馳而來。
沙中飛正好背對着來人,渾然不覺
有人逼近,仍舊争執道:“我今年可是十六了,我看你最多不過十三四歲。”
木青秋凝視着來人,臉色沉了下去,拾起地上的包袱水壺扯着沙中飛便望斷崖處走去,沙中飛嚷嚷道:“喂,你理虧了也不用動手吧?我可是從來不跟女孩子打架的。”
木青秋沉聲道:“不想死就趕快閉嘴。”沙中飛此刻已聽見了遠處的馬蹄聲,他狐疑的回頭眺望了一眼,目光迅速落回木青秋臉上,“又是狗官,還是從關內來的。為什麽要躲着他們?難道你認識?不用怕,你們女孩子就是膽小,他們兩個人,我們也兩個人,打起來還不知道誰吃虧呢。”
木青秋指着遠處的山洞催促道:“少啰嗦,快上去。”說着已縱身躍了上去。
沙中飛又迅速的掃了眼遠處馳來的雙騎,嚷道:“等等我。”也跟着躍了上去。
木青秋迅速的穿過山洞走到盡頭,搬開石板鑽了進去,沙中飛迅速跟了上來,詫異的問道:“用得着躲這裏嗎?莫非,那兩個人,你認識?”緊緊的盯着木青秋。
木青秋一把将他扯了進去,反手堵上了石板。沙中飛跳在一塊石板上,叉着腳涎笑道:“原來你真的認識啊?我剛才真該多看幾眼,可惜了,可惜了。”
木青秋快步向裏面走去,腦子裏一片混亂,心裏不停的發問,怎麽是他?他怎麽會來這裏?也說不清更多的是驚喜還是失望。
沙中飛見木青秋臉色陰沉的奇怪,快步跟了上去,換了副神色,說道:“好啦好啦,我不打聽了,你莫要生氣嘛。”
木青秋緩緩搖頭道:“我沒有生氣。”
沙中飛笑着在木青秋肩膀上拍了一把,“我說嘛,老魏認識的人也不會這麽小氣……”
木青秋神色一凜,伸手捂住了沙中飛的嘴巴,只聽洞外一聲嘶鳴,原來那兩匹馬已經到了。
沙中飛眼睛睜得滾圓,忙忙的點頭,木青秋緩緩松開了手,又不放心的盯了他一眼,沙中飛做了個保證的手勢,木青秋又敦促的盯了他一眼,輕手輕腳的向洞口石板處走去。
大漠空曠,夜間又極安靜,外面的談話倒是一句不落清楚明白的傳了進來。
“趙大人,上頭有一個山洞,我們今晚暫且在這裏歇息,明日再趕路吧。”聲音清朗卻略帶點疲倦。
“也好。”一個熟悉的聲音答道,木青秋的身子跟着一
震。衣袂帶風,外頭兩人已躍上了山洞,腳步聲越來越近,木青秋怔怔的盯着石板,思潮翻滾。
沙中飛詫異的盯了木青秋一眼,側耳聽外頭兩人說些什麽。
那個清朗的聲音說道:“趙大人,喝水。”
“趙大人”嗯了一聲,忽然又咦了一聲,似乎發現了什麽,過了片刻,聲音略帶吃驚的說道:“陳昂,你看,這裏有柴禾燃燒後的灰燼。”
陳昂說道:“趙大人,這灰燼還是熱的,看來這裏的人剛走沒多久,會是什麽人呢?”
“趙大人”沉默了一會,沉吟道:“莫非是有人先我們一步到了,不,絕無可能,我們此次出京絕少有人知曉,那又會是誰呢?還僅僅是湊巧而已?”
沙中飛見木青秋仍舊在低頭發呆,輕輕搖了搖她的手臂,比劃了幾個手勢,木青秋不解,微微皺起了眉頭,沙中飛無奈,低聲在木青秋耳邊說道:“他們發現了外面的碳灰。”
木青秋大吃一驚,晚間曾在外面烤過面餅,方才情急之下忘了将灰燼埋起來,忙沖沙中飛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臉色卻越來越難看。沙中飛看了她兩眼,輕輕在她肩頭拍了一下,意示安慰,木青秋心中一暖,感激的沖他展顏淺笑。
外面安靜了片刻,陳昂忽然道:“趙大人,外頭有人來了。”
“趙大人”緊聲問道:“有多少人,距離這裏多遠?”
沙中飛從懷裏摸出了把匕首,輕輕的掏挖石板一側的沙土,看來是想要挖一個小孔以便觀察外面的情況,木青秋想要制止他,看他動作極輕,并沒有發出任何生息,便由着他去了。
外頭陳昂伏在地上,低聲說道:“對方有一車,五騎,二十人,距離這裏還有三十裏。”
“趙大人”沉吟了片刻,道:“先休息吧。”
陳昂應了聲“是。”從随身攜帶的包袱中取出清水幹糧遞給了“趙大人”,說道“大人先吃,陳昂去洞口守着。”
“趙大人”沒有接,說道:“你先吃吧。”說罷徑直向洞口走去。
陳昂愣了一下,道:“是。”盤膝坐下,大口咬着手中的饅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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