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該死的施鴻沁
“施鴻沁,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申屠樂水已經自诩未婚夫,對施鴻沁失望透頂,但語氣還不算特別壞,可對岑意遠就糟糕得很了,冷言冷語道:“岑長老,您還不松手嗎?”
申屠樂水滿臉嫌棄,每個毛孔都像是在控訴岑意遠有多麽為老不尊。
其實是施鴻沁抱着岑意遠,不過岑意遠被申屠樂水給惡心的夠嗆,立馬抽出自己的手,眉頭微皺:“申屠公子,你想多了。”
不愧是全員OOC的同人“巨作”,申屠樂水在原着就很會腦補,當初兩人在新秀大比結下梁子,就是因為申屠樂水這個性格而起。
當時申屠樂水對凰極宗的一位師妹一見鐘情,那位師妹又正巧對原身頗為照顧,兩人其實是單純的同門情誼,可因為原主性格外冷內熱,看似待人冷漠,看在申屠樂水眼裏就是原主夜郎自大、不接受他人好意。
他腦補了一出女子情誼被辜負的戲碼,在現場直接為師妹出頭,之後不論師妹如何解釋都不聽,認定自己認為的,給原主下了不少絆子。
申屠樂水想當然的同時還特別執着,在還未交好之後原主煩死申屠樂水了。要不是後來師妹與人未婚先孕,沒有申屠樂水插足的可能,申屠樂水絕不會放棄。
施鴻沁回過神,道:“申屠公子,我喜歡的類型不是我師父。你侮辱我可以,但不要侮辱我師父。”
現在不拍馬屁更待何時。
本來這場婚事就需要岑意遠點頭,要是岑意遠不痛快,又怎麽會輕易答應。
他希望申屠樂水再作點死。
“我要是被人發現與長輩偷情,我也會這麽說。”申屠樂水說的像是真有其事,從鼻子裏哼出一聲,昂着下巴,“岑長老,我們逍遙書院可以護得施少俠周全,相信你很明白這點。我想和施少俠好好談談,能請您先離開嗎?”
岑意遠之前他确實因為魔頭而擔憂鴻沁,逍遙書院雖然被稱為書院,但其中擁有無數高手,而書院很少參與武林之事,連帶着以前那些正邪大戰,逍遙書院也不太參與。
因為實力強大,也無人敢置喙,逍遙書院一度成為江湖上的一塊出世淨土。
申屠樂水希望施鴻沁入贅,也代表着逍遙書院願意入世。
可從那個地方出來的人顯然自視甚高……
申屠樂水在別人的地盤,都能整出一副自己是主人的姿态,再看施鴻沁有些無措的樣子,岑意遠忽然覺得讓鴻沁入贅是個糟糕的決定。
他一直無法忘記,少年剛被找到時一身的傷痕,來到凰極宗時對任何人事物都戒備的模樣,那姿态仿佛生命中再無溫暖的事物,豎着一身刺,不準備再接受任何人的好。
可現在,少年會維護他,會依靠他。
真去了逍遙書院,再無人給鴻沁做後盾,又被人欺負怎麽辦?
岑意遠一想到這,眼神又冷了幾分。
申屠樂水身為Omega卻已經達到觀止境後期,可想而知逍遙書院有多寵愛他們的少莊主。
一個被寵壞的Omega,如此自以為是,絕非鴻沁的良配。
岑意遠松開繩子,讓施鴻沁站好。他站在門口不動,沉默以對,沒說走或不走。
施鴻沁一看有戲,連忙道:“申屠公子,這裏是凰極宗,就算掌門有事與人私下聊天,我師父出現也絕不會讓他離開。”話裏話外都是“你算哪根蔥”。
申屠樂水委屈的眼眶都紅了。
施鴻沁突然想到自己死亡那刻,餘光看到的申屠樂水那張錯愕又失神的臉,忽然有些不忍,不耐煩的語氣好了一些:“我對你沒眼緣,強扭的瓜不甜,算了吧。”
申屠樂水的臉色比岑意遠剛才的還要難看。
“鴻沁,逍遙書院希望你入贅,是你的福氣,”薛修賢突然現身,獨自從門口走進來,“如今你不願意,日後應溪寒再來尋你,你該如何?”他的話仔細品能品出威脅的含義。
薛修賢就是個唯利是圖的人,但實質也将全宗安危放在首位。
原着裏,薛修賢願意給他雪山靈芝,不過是為了讓他保的全宗安全。
而現在這麽想将他推出去,除了能得到破骨笛,自然是不想直面禪空教可能有的報複。
“師兄,你若真的為鴻沁好,就應該答應下來。”薛修賢直逼岑意遠。
岑意遠不再糾結,有了決斷:“三個月後,如果鴻沁在新秀大比上拔得頭籌,得到雪山靈芝,便讓他自己做主他的将來。”
薛修賢很不滿。
逍遙書院可不是随便就可以攀附上的,能被申屠樂水這樣出色的Omega看中,施鴻沁簡直是撿了大便宜。
之前他好說歹說終于讓岑意遠松口,後來施鴻沁被魔頭帶走,遭遇不得而知,申屠樂水沒嫌棄不說還願意以整個書院的名義保證施鴻沁的安全,結果現在岑意遠卻來了另一出戲?
施鴻沁不過微末後期,怎可能短短三個月就功力大進,贏得了武林上那麽多青年才俊?
“師兄,你是不是昏了頭,鴻沁的安危豈是兒戲?!”薛修賢暗暗較勁,屬于Alpha的氣勢加上真氣,泰山壓頂一般獨獨對着岑意遠而去。
岑意遠挺直背脊,全然接受,衣袍無風自動,不以為意:“我相信,就算鴻沁日後遭遇危險,如果這是他能力不夠,他也不會後悔今日的決定。”他一錘定音,“就這麽定了。申屠公子,破骨笛之後會還給書院,求親一事,就此作罷。”
施鴻沁還有些茫然自己怎麽要參加新秀大比了,聽到岑意遠一聲“走”,就要邁步,手驀地被攥住,回頭看申屠樂水。
施鴻沁沒給面子,使勁抽出自己的手。
申屠樂水臉上越發難受,片刻後,毅然決然道:“那我就留在凰極宗三個月。”他站着筆直,看向薛修賢,“薛掌門,破骨笛還是你們的,就當做我借宿在凰極宗的費用。”
這等豪氣也就只有申屠樂水能施展得出,他不等薛修賢答應,又擡起下巴,像只驕傲的孔雀先一步離開了正殿。
“岑師兄,你的決定會害了鴻沁的。”薛修賢雖然得到了破骨笛,但剛才面子有損,還是忍不住将不快發洩在岑意遠身上。
岑意遠看了施鴻沁一眼。
施鴻沁立馬會意:“就算我之後被應溪寒殺了,那也是我命該如此。”
況且他有莫名其妙的自信。
大概還是對同人設定的自信,自信于應溪寒破除不了同人對他克制。
更何況人家都不想見他,不可能會上趕着過來。
薛修賢懶得再和他們廢話,他還想和逍遙書院交好,既然申屠樂水願意留在這裏,他更願意去招待書院的人,不快地甩袖走人。
……
從正殿回到後山一個時辰,回到岑意遠的小院後,岑意遠就沒說過話。
原着裏,岑意遠自步穆青死後就變得性情大變,不願再與人接觸。
當初,原主在後山僻靜處被欺淩,被拳/打腳踢奄奄一息時,如果不是岑意遠一眼覺得原主與步慕青很是相似,是絕不會救原主性命的。
如今,岑意遠對他的維護也不過因為原主是步慕青的骨血。
岑意遠算是非常情深了,原着最後因為走火入魔,未免走的太過瘋掉,最終選擇傳功原身力竭而亡的下場。
既然沒話,施鴻沁就自己找事做。
他靜悄悄地走出房門,四處閑逛,驚喜的發現院子附近種了蔬菜,挖了點青菜後,聽到雞叫,在後院又看到養了幾只雞。
撿了幾個雞蛋、拔了幾根蔥後進了竈房簡單做了個蛋炒飯和炒青菜。
岑意遠獨自坐着,思考該如何将磨煉效益最大化。
不知過了多久,一股蛋的香味混合着青蔥的味道在空氣中飄蕩,讓他逐漸走神。
他循着味道走到竈房,就看到施鴻沁蹲在竈臺那邊,埋頭苦吃,邊吃還邊嘀咕着:“有點過火了啊,我本來就更會做甜點,這算不錯了,誰讓是竈臺啊,要不是小時候烤過紅薯都不會用。”
“咳。”岑意遠握拳抵唇。
施鴻沁一聽咳嗽聲,狼吞虎咽地更快扒拉起飯菜,但因為吞咽太快,一口米飯突然堵在喉嚨裏不上不下,他被噎的忍不住敲胸口。
倒黴就是喝涼水都塞牙縫,到這裏來後他已經第二次被噎住了!
背上被人不輕不重地拍着,片刻後終于喘過氣來,施鴻沁對岑意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端着吃了大半的飯碗,還沒吃飽,忍痛道:“師父,鍋裏還有點,你要吃嗎?”
岑意遠看出施鴻沁的舍不得,按照以往他一定二話不說會讓施鴻沁吃好去院子裏習武,今日卻一改以往的脾性,坐到一邊:“幫為師盛一碗。”
“我手藝不到位,要不等我下次……”
“盛一碗。”岑意遠重複道。
施鴻沁無法,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給岑意遠把鍋裏剩下的都盛了。
岑意遠吃一口蛋炒飯,夾一根青菜,姿态優雅仿佛在吃的是什麽山珍海味,等吃得幹幹淨淨後,拿出一塊帕子遞給看似正襟危坐實則一看就是走神的施鴻沁,指了指臉頰。
施鴻沁回過神來連忙擦了擦臉,帕子瞬間一片漆黑,想來是剛才燒柴火被熏黑的。
“三個月,你必須從微末後期到觀止後期。”岑意遠站起身,“否則,我就殺了你,吃好了就跟我出去練武。”留下令人心悸的話語,他先轉身往外面走。。
剛看着岑意遠默默吃飯,不知怎麽,施鴻沁就想到五歲時和另外一個男人唯一一次見面,對桌吃飯的情景。
母親讓他叫那個男人“爸爸”,而他卻看得出這個所謂的“爸爸”眼裏對他并無喜愛,只有冷漠。
兩相對比,岑意遠的冷漠并沒有冷到骨子裏,反倒讓他輕松許多,甚至還多了點親近感,但還沒徹底消化,就聽到岑意遠一點不留情面的威吓。
“師父,你太高看我了!”施鴻沁哀嚎着趕緊跟上。
“對一個Alpha而言,沒有做不到的事。”岑意遠拔劍,讓施鴻沁站定,一身氣勢外放。
施鴻沁立即感受到十足的壓迫感。
原本咕咕咕叫的雞都沉默,施鴻沁苦不堪言緩慢地抽出軟劍,忽然手背就被一道真氣劃出一道口子,一陣刺痛讓他錯愕。
“動作太慢,你若真不想習武,想必亦是申屠公子樂見其成的。”
真被帶去逍遙書院可能就要被迫do來do去,施鴻沁渾身一抖,又想到自己在原着對上魔頭不比對方差的氣場,瞬間氣勢如虹,沖向岑意遠。
然而,還沒近身,岑意遠忽地消失在眼前,不知攻向何方時,腰腹、膝後被劍首狠狠鈍擊,然後他就吧唧一下摔了個狗吃屎。
施鴻沁渾身劇痛,翻了個身看到岑意遠冷漠的表情,深刻意識到,應溪寒真的被同人規則束縛的死死的,否則作為一個造微期的高手,應溪寒早就把他給殺了。
施鴻沁鼻子通紅,可憐巴巴道:“師父,我想和您商量一下……”
且說施鴻沁不複在原着的風光,被師父毫不留情的往死裏磨煉,非常不好受。
應溪寒那邊則是面臨另一個困擾,他面對着施鴻沁穿過的那身喜服,理智想扔掉,不燒掉更好,卻又怎麽都動不了手……
等回過神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抱着喜服,癡迷地放在鼻下深嗅。
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讓他恍惚不已,有點不知今日是何年。
應溪寒驚悚非常,憤怒地把衣服扔到地上,怒目而視,像要把衣服燒出洞來:“該死的施鴻沁——!”
教主院落傳來的怒吼聲讓一幹教衆吓了一跳。
他們正在喝酒,恰好說到緊張的地方,有人催促一人繼續說,那人也不賣關子道:“說起我今天準備把夫人穿的喜服扔掉,教主正好出現,問我作甚,我氣都不敢出,就聽到教主讓我把衣服燒了。
“你們猜怎麽着,結果是我剛準備燒掉,教主又出現在我面前,二話不說把衣服搶了就走。
“我覺得吧,夫人已經把教主被迷得五迷三道了。教主放他離開,肯定會後悔的。”
作者有話要說: 教主登場,千呼萬喚始出來。
關于沁崽憋屈這件事,這算是他開始努力的推動力,以及他這個人不是那種主動努力的,算是被動型,算是被動型天才【這算提前劇透嗎?
不會膈應太久,“申屠樂水”明天下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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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