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金手指不給力

“你這臉……被我師父打的？”施鴻沁不忍直視地猜測道。

申屠樂水單手撐着窗沿, 翻身進了屋，摸了摸烏青的右眼，龇牙咧嘴将一個藥瓶扔給他：“你師父出手可真夠狠的, 療傷醒來後發現不是你，他媽的直接往我臉上來了一拳。幸虧我躲得夠快，否則要殘。我塗了上好的金瘡藥, 才把腫成饅頭的淤青給化開。”

他要不是看岑意遠是個病人，還是施鴻沁的師父, 哪會這般忍讓。

施鴻沁難得有點過意不去, 告訴申屠樂水給他準備了甜點，被催着趕快去取。

于是他禦劍走了一趟冰窖。

當申屠樂水喝着冰鎮奶茶, 吃着雪媚娘，表情做作誇張, 連連贊嘆“兄弟你真是冰雪聰明、秀外慧中”亂用成語誇獎的時候，他心想, 下次也給婁飛钰做個冰鎮奶茶吧。

申屠樂水滿血複活, 嬉皮笑臉要施鴻沁再做雪媚娘吃：“這東西不太甜, 我喜歡得緊，可惜小茶不喜歡吃這種東西，我都沒發找托詞讓你做。”

施鴻沁道：“做這東西很麻煩, 下次你給我打下手，我可以考慮。”

申屠樂水：“沒問題！”他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 道：“兄弟, 給我試個毒呗。這次試毒對你大有好處。”

“你的毒藥之前讓我拉肚子、頭痛、惡心、嘔吐等等都經歷過，還能對我有好處？”要不是兩人互惠互利已經有了兄弟感情，他也樂得交申屠樂水這個朋友，他怎麽可能想不開給他一再試毒。

申屠樂水言辭懇切：“我看你卡在觀止中期難受, 這雖然是毒藥，但卻是好比靈丹妙藥的毒藥，說不定能助你沖破現下的境界桎梏。”

“對我有好處，對你好處也不小吧？”施鴻沁接過這毒藥。

“這是自然。”申屠樂水聳了聳肩，表情一轉，嚴肅道：“最近我沒閑着，四處打聽這方天地和ABO有關的事，綜合小茶說的，了解到一件事。我現在說得好聽是逍遙書院的少莊主，但作為一個Omega，即便有選擇嫁娶的權利，終有一天是要給人生孩子的！

“之前我傳信給爹，告訴他我的想法。你猜他說什麽？他說之前要娶你一事就已是他忍讓的結果，說我只是一個觀止中期的黃毛Omega，如果不想給人生孩子，就把我逐出書院自生自滅去。

“媽的！想當年，在那方天地時，我功力高強，我爹還等着我繼承莊主之位，如今卻要讓嫁娶我的人掌握逍遙書院，你說我氣不氣？當務之急，我要提高功力，要快點恢複到造微中期，我知道你也挺着急的。”他指了指藥瓶，“這毒藥你先吃了，我特別制作對Alpha有作用的，名為‘提真丹’，服下會有些痛苦，我和你細說……”

施鴻沁聽完後眉頭皺得死緊。

總之這就是一種類似強行提升真氣、沖擊境界的丹藥，類似修真小說用丹藥堆砌修為一樣。

其實并不是毒藥，只不過因為副作用有點大，。

服藥之後大概有三日，會讓人丹田疼痛如火燒是其次，主要是會讓人七竅大量流血，而每一竅都需要自行想辦法止血，當雙眼、雙耳、口、鼻，七竅一一停止流血，這提真丹便有成效了。

申屠樂水再三保證就算失敗，功力也不會倒退。

如果七竅流血依然不止，施鴻沁只要服下他給的固本培元的丹藥，服下後就不會有大礙。

當然，丹藥也會有點副作用，頭暈目眩惡心嘔吐等這些後遺症對施鴻沁來說都是老幾樣了。

申屠樂水說得頭頭是道，一看就是找人試過。

昨天這家夥氣色不太好……

施鴻沁意味深長地看了申屠樂水一眼。

申屠樂水坦誠道：“我做的毒藥，要是連自己都沒勇氣試，就是愧對我以前的名號。不過我吃的是對Omega有用的，失敗了一次。這次，給你的絕對成功！相信我沒錯的。”不知道戳中了哪個點，他豪情萬丈地握拳，“終有一日，我要讓這方天地也響徹‘毒手俠心’這個名號。江海飛鳳，你應該也這麽想吧？”

施鴻沁懶得理他的雄心壯志。

世間也就申屠樂水會在還沒把握，只有空頭一句“這次絕對成功”的時候，能這麽處之綽然。

如此痛苦，要是之前施鴻沁肯定不願意。可這次，眼看離新秀大比越來越近……

有所得必有所失。

正如上輩子他付出努力後，成為人群裏最出衆的那個，最後還考上了心儀的大學，即便後來随波逐流，變得平平無奇，畢業後出了社會，選擇了一份安逸卻毫無前途，工資只夠日常開銷的工作，他卻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輕松。

努力的前提是有人逼迫。

母親曾是那個人。

現在，無法掌握的未來逼迫讓他再次放棄安逸，選擇迎難而上。

“诶？你去哪兒？不是應該馬上服藥試試嗎？”申屠樂水追上離開房間的施鴻沁。

施鴻沁走到廚房，煞有其事道：“我去做些點心，這幾日要閉關修煉的話，我怕我那狀态被師父知道後會拿你出氣，肯定要做點東西哄哄他吧。”

其實岑意遠不是很喜歡吃甜點，但重茶味的奶茶卻喜歡得很。

他一邊把步驟教給申屠樂水，一邊說着之後岑意遠要是再瘋起來就做幾杯奶茶安撫。

結果申屠樂水一聽，連連擺手，一臉“你逗我呢”的表情。

真做了岑長老也是不會喝的，說不定會将他打得更重。

施鴻沁比誰都清楚這點，當然是故意逗申屠樂水的，不過他還是裝出一副思忖片刻的樣子，繼續讓申屠樂水幫他打下手，說：“那我多做點不同茶味的，放到冰窖之後，你每日幫我取兩份出來。一份給師父，一份給婁大哥。”

“沒有我的份嗎？”申屠樂水忙活起來，一臉不開心。

施鴻沁看了申屠樂水一眼，申屠樂水秒懂。

為了美味臉面什麽皆可抛，他立馬恭敬的表示自己會記住步驟，等施鴻沁出關就讓施師父考察。

一番話盡顯低姿态，讓施鴻沁忍不住發笑。

申屠樂水性格跳脫，但做事一點不馬虎，畢竟是制毒的，在施鴻沁旁邊打下手做甜點，讓他加快了不少速度。

這一日，施鴻沁做了數杯奶茶，另外做了一碗珍珠，随個人喜好放入就行，之後又做了雪媚娘數十個。

申屠樂水以為結束的時候，施鴻沁挽了挽袖子，又做了一樣新鮮玩意兒，說是叫甘蕉牛奶雪糕，放入小碗中冷藏後再拿出來吃別有一番滋味。

他讓申屠樂水速速将二十根雪糕放到冰窖去。

至于奶茶，還是放在保鮮冰窖就行。

虧得這個世界的冰窖有分冷藏和保鮮。

施鴻沁當初得知這件事，心裏念叨了一聲架空世界就是好。

兩人忙到雞開始打鳴，施鴻沁收拾妥當後回到房間，和申屠樂水說了一番話，等到岑意遠醒來，他去岑意遠那邊并沒有說要服下提真丹一事，只說自己要沖擊沖擊觀止後期。

岑意遠從床上坐起，看着他，聽着他說話時眼神很清明，只說了“去吧”兩個字。

療傷快要兩個月有餘的岑意遠，像是終于在這兩天找回了真正的自己。

施鴻沁拿出食盒，讓申屠樂水之後将東西放在這裏面就行。

他看了眼提手上的綠綢。

這提手本來什麽都沒有，綠綢是他自己做的标記，文清傍晚交給他綠綢已經沒了。

文清說婁大俠很喜歡這塊印着白蓮印記的綠綢，想拿去問問是哪兒買的。

這些布料都是宗門後勤統一購買的，每隔一段時間都會讓弟子自己選擇喜歡的布料，做成貼身衣物或者其他物件。

施鴻沁光是替換的弟子服就有數件，不太用得着這些，就把布料當成标記纏在了屬于自己的那些物件上，包括軟劍劍柄也一并纏上了綠綢，與一身綠衣鵝黃袍倒是相得益彰。

文清代婁飛钰說這些話的時候，頭微微低着，眼睑微顫，言語裏洩露出一絲懼意。

施鴻沁下意識以為是文清對婁飛钰的敬畏。

總覺得哪裏不對，但又找不到症結所在，施鴻沁心有疑惑。

若是婁大哥喜歡這綠綢，等下次出關，倒是可以把多出來的布料送給他。

……

施鴻沁閉關後，申屠樂水将奶茶等一幹甜點帶到婁飛钰那裏，正看到婁飛钰正在練劍。

這天氣一日比一日炎熱，婁飛钰額頭也帶了一層薄汗。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這八字仿佛就是為了形容這人的，然而這飄逸的劍法中，似乎又帶着一點若有若無的戾氣。

只這一點便讓人有種皮開肉綻，被飲血止渴般的恐懼感不斷滋生，靈魂都跟着顫抖起來。

全然不像是正道棟梁會練得劍……

申屠樂水眼皮一顫，疑惑頓生，婁飛钰卻收起了劍，看向他笑了笑，驚訝地說沒想到申屠公子會來見他。

畢竟他們這段日子說的話加起來連十句都沒有。

一見婁飛钰，申屠樂水心裏就酸得很，誰讓施鴻沁明顯對婁飛钰比對他更好呢。

兄弟也要吃醋的。

他将食盒放到院子裏的石桌上，說這是施鴻沁閉關前托他拿來的。

婁飛钰看了眼食盒，看向申屠樂水：“鴻沁閉關了？是在沖擊觀止後期？”

漆黑的眼瞳明明平靜無波，許是方才劍氣的沖擊過大，申屠樂水本能的閃躲了一下婁飛钰的目光，又飛快擺正視線，聳了聳肩，點頭：“對呀，希望他一切順利。對了，食盒裏有種甘蕉牛奶雪糕，鴻沁說要趕緊吃，否則容易化了，味道會稍差一些。”他将一只冷冰冰飄着白氣的碗拿出來，指了指：“這裏面都是我們倆一起做的，婁大俠你嘗嘗，合不合你胃口。”

婁飛钰愣了愣，随後目光深邃地凝視申屠樂水一眼，沉默以對。

申屠樂水眨了眨眼，笑得越發燦爛，內心卻是抱怨，這婁飛钰怎和傳聞的不一樣。

哪有那麽好相處，跟要給他下馬威一樣，自己又不是伺候夫人的丫鬟，愛吃不吃。

他就要把碗放到石桌上，婁飛钰終于出聲說了句“多謝”，接過碗和勺子，挖了一勺入口，有些驚訝，然後贊道：“很合我的胃口，多謝申屠公子。”

申屠樂水又吊兒郎當地笑了笑，想走，頓了頓，忽又問道：“婁大俠，方才你劍法中有着一股特別的劍氣，讓人驚駭，不知我能有幸知道你練得是何劍法嗎？”

過去的婁飛钰使得可不是這種劍法。

逍遙書院擁有武林無數武學珍本，也有一些有名字但無內容的。申屠樂水看過書院無數藏書，卻沒有婁飛钰這種讓人觀之就吓破膽的劍法。

“是我很久之前自創的劍法，并無名字，但因戾氣太重，便不再用了。”婁飛钰淡淡道。

這哪是劍法的戾氣，分明是些微劍意，難以想象要是盡全力……

申屠樂水暗暗咋舌，看出婁飛钰不願多說，也不再多問告辭離開。

其實婁飛钰根本沒必要讓他察覺什麽，除非是對方故意為之？而且這人性格可真多變，又是為什麽呢？

鴻沁啊鴻沁，你這婁大哥恐怕有不少秘密。

等申屠樂水離開，應溪寒看着桌上的食盒，又挖了一勺從未聽入口。

嘎吱嘎吱的口感很是特別，且味道淳厚，冰脆爽滑。

每一口中的冰爽都能驅散夏日裏的炎熱。

沁人心脾的冰涼，從牙關沁入心頭，品嘗這麽一碗甜點的時候，仿若有徐徐涼風吹來，将應溪寒心頭的焦躁吹走了些許。

應溪寒一早就察覺到有人接近，一開始練得确實是婁飛钰的普通劍法，但當餘光看到申屠樂水拿着的食盒，一眼便看清提手上全新的綠綢，便知那是施鴻沁的。

不明所以的，一股不快油然而生。

他有了想要教訓申屠樂水一通的想法，便用上了很多年前自創的這個劍法。

其中劍意沒有絲毫收斂，是他用刀時便有的戾氣。

察覺到申屠樂水的恐懼時，應溪寒才有了點解氣的感覺。

……可惜這不是施鴻沁一個人做的，應溪寒想到這又覺得煩悶起來，一定又是這身體的影響。

他挖了一勺又一勺，咬牙切齒地，像是将仇人食肉啖血般快速吃起來。

本還打算偷偷解下這綠綢，現在申屠樂水碰過了，有其他Omega的氣味，他不會再要了。

再說施鴻沁這邊，完全不知道應溪寒心态的他打坐了兩個時辰，調整到最佳狀态，又做了一番心理建設，眼一閉，口一吞，終于将提真丹吃了下去。

原主的金手指，你大放異彩的時候到了！

他希冀着，就像原主突破境界不需要經受痛苦，主角光環降臨，連帶着無需體驗提真丹的苦痛。

然而，施鴻沁才這麽一想，提真丹像是和作對起來。

丹田內湧現一股無法忽略的燒灼之感，旋即蔓延到四肢百骸，疼痛開始叫嚣。緊随其後還有朝着頭部洶湧而去的痛處。

點滴的血彙聚七竅，他忍着沒有叫喊出來，卻是感覺到眼耳口鼻開始流出血。

別慌，小場面，不就是七竅流血嘛，主角光環一定還在……

嗚嗚嗚嗚，可痛死我了！

他媽的申屠樂水，等出關我一定要把你揍得爹媽都不認得！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24點還有一更~

有一種痛苦叫，金手指不夠給力。

應溪寒（控制不住自己）：我要的是你穿過的！你摸過的！你用過的！

施鴻沁（害羞的摟緊衣服）：這世界的婁大哥居然還有癡漢設定，有被可愛到>///<

謝謝大家的生日祝福，讓我又長了一歲QAQ，愛你們啦=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