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實際上, 從梓未必有什麽別的意思,就是喜歡撩着他玩罷了,喻嵊之對這一點看的比從梓自己還要清楚。
從梓是個愛鬧騰的性子, 所以喻嵊之有時候也分辨不出他的一些行為有什麽意圖,就像是現在這個事兒吧,喻嵊之自己知道自己事兒, 他心裏已經不知道想了多少亂七八糟的東西。
不過從梓看上去倒是完全沒有多想, 因此喻嵊之當然是選擇把自己心裏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都憋回到心裏去了。
要是吓到了從梓把人吓跑了的話, 他可不覺得以自己目前的能力能夠找到從梓的下落。
盡量自然的在從梓的招呼下走到了床邊,喻嵊之也坐上床, 道:“你夜裏要睡覺,我修煉的時候會不會打擾到你?”
雖然喻嵊之已經盡量的讓自己顯得自然了, 但是看上去還是尬尬的感覺, 從梓也不覺得奇怪, 忽然兩個大男人住到一間房間裏面了,絲毫都不尴尬才是不正常的呢。
所以他一點兒也不正常啊, 因為他忽然提出這個要求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事實上, 這個提議作為一次試探還是十分的成功的, 喻嵊之雖然不自在, 但是到底還是答應了不是。
“放心好了, 你不會影響到我的,那天我們滾成一團睡得那麽香你忘記啦,你要擔心的是會不會被我而影響了修行。”從梓打趣的說道。
喻嵊之忍不住橫了他一眼,道:“你知道我抵抗不住睡眠的吸引力你還誘惑我, 過分了啊!”
“哈哈哈,就是這麽過分。”從梓笑的在床上打了幾個滾,壓根停不下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東西。
喻嵊之是很容易被從梓的情緒所感染的,雖然不知道從梓在笑什麽的,但是忍不住跟着從梓一塊兒笑了起來,不過比從梓笑的收斂了不少倒是真的。
床大确實是好,這也就是他們兩個比較高,不然的話這張床讓他們兩個人橫着睡都可以。
雙人床也沒明确的分成兩邊,只是一邊躺着一個人一邊盤腿坐着一個而已,看上去還算是和諧。
從梓睡覺的時候是不會打呼嚕的,準确的說,從梓睡着以後,因為呼吸和心跳都會更加的平穩,所以會比醒着存在感還要更低一點兒。不仔細看的話,被狠狠的吓一跳都有可能呢。
而另外一邊的喻嵊之打坐修行的時候也是動靜十分小的,只要是進入了那個修行的狀态以後,基本上就仿佛連時間都在他的身上凝固了一樣。
不僅僅是喻嵊之這樣,所有的修真者基本上都是這個樣子,因此不是特別信任的人,修真者們是沒辦法在對方的面前全身心的投入修行中去的,實在是太過于危險了,如果對方要做什麽的話,這個時候得手特別容易。
所以說,明明他們兩個人同一間房間都會有各種各樣的不便但是他們兩個居然還是達成了共識,也是一件十分讓人意外的事情了。
...
喻嵊之畢業也才短短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但是在他身上發生的事情就已經多到讓他覺得是不是已經過去了很久,先是在外面走的好好的被天上掉下來的磚頭給砸到,然後從此就和科學兩個字差不多完全說再見了。
最後到現在又變成了一個孤家寡人了,喻嵊之就算是已經開始修行,也忍不住想要懷疑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天煞孤星的命格了。
他這麽和從梓說的時候,從梓毫不留情的反駁他了,“你想太多了,天煞孤星不是這樣子的。第一,你的父母都還活着。第二,你爺爺屬于陽壽已盡的自然死亡,一點兒痛苦都沒有的那種。第三,你不是還有朋友嗎,我好好的啊。”
“恩,你好好的。”喻嵊之忍不住重複了一下從梓的最後一句話。
從梓拍拍他的肩膀,道:“你知道就好,還有,你打算什麽時候履行你對我的承諾,帶我去玩,你的劍我都快煉好了。”
給喻嵊之用的劍要煉起來其實花不了從梓太多的時間,畢竟只是低階法寶。但是從梓是花費了很多心思在裏面的,所以相對而言還是多花了一點兒時間。
其實,關于這件事情喻嵊之自己也有想過,但是前幾天也确實是走不開,今天還得給連先生驅散陰煞,所以這個活動還是得稍微的往後面拖幾天。
“今天先把連先生的事情解決掉,然後我就抽最近的時間帶你出去玩,正好我也想散散心。”
“好,那我盡量今天完全就把連先生的事兒給先解決了。”從梓聞言立馬打起精神來。
一想到可以去玩,從梓就裏面從鹹魚狀态脫離了出來。
連先生被喻嵊之叫上山的時候,就看見從梓正在後院圍着一個大木桶布置什麽陣法,看上去還挺神奇的。
喻嵊之就在邊上看着,連先生來了就把連先生也叫進了後院,然後把後院給關住了,無關人士不能随意的出入。
這段時間喻嵊之練劍和洗漱都是這麽解決的,反正他開着客棧在意的也不是怎麽從別人那麽掙兌換點,而是主要為了升級系統,然後讓自己變得更強,更有自保力。
喻嵊之不是井中的青蛙,如果他還沒有認識從梓的話,那麽他也許還會因為見過的人或事兒太少而松懈修行,但是沒有如果。喻嵊之最先認識的修真者就是實力深不可測的從梓,在從梓的身邊,他從來感覺不到自己是不是有變得強大。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啊。
別人大概也是這樣說的,因為接觸修真才兩個月左右的喻嵊之最多再過半個月,就要開始準備築基适宜了。
不過喻嵊之背靠着系統這棵大樹已經早有準備,喻嵊之早早的便準備好了到時候要用到的蘊靈丹和一些其他的東西,争取能夠毫無波折的進行進階。
也許是因為系統和從梓都不覺得這是個什麽重要的事情吧,所以喻嵊之被他們影響的也不覺得這算是什麽大事兒,準備好該準備的東西之後就完全不管了。
“連先生,其實我對一件事情有點兒好奇,能不能問問你呢。”趁着從梓在那邊做準備的時候,喻嵊之忽然想起了一個自己困擾了挺久的問題,忍不住對連先生說道。
連先生看他這副有點兒正式的模樣,雖然不知道他要問什麽,但是還是同樣正式的點了點頭,道:“可以,喻掌櫃的有什麽問題你就問吧。”反正你和從梓是一起的,我也沒辦法拒絕啊。
雖然後半句話沒有說出口,但是從梓給他留下了多少的陰影還是能夠感受出來的。
“那個,連先生你的名字就叫做連先生嗎?”這個問題雖然不是什麽重要的問題,但是說實在的,是真的困擾了喻嵊之很久呢,喻嵊之叫了他很久很久的連先生,所有人都是這麽叫的,他因為好奇而去翻過前臺的入住信息,但是前臺的入住信息上面登記的也确實就是連先生三個字。
這就很奇怪了,這個世界上難道真的會有給兒子取名為先生的人?
要知道思苑客棧所有的客人入住都是需要身份證信息登記的,住幾個人就要登記幾個身份證信息,這一點是為了安全着想,所以雖然麻煩,但是思苑客棧還是十分認真的執行着,所以倒是沒怎麽出過岔子。
連先生搖搖頭,道:“我不姓連,我姓賀,我叫賀連,這個身份證是假的,因為我家裏情況特殊,我身體又不好,我家裏人怕別人找到我的行蹤就幫我通過一點兒特殊的渠道做了一張□□。”
對權貴而言,這大約真的不算是什麽難事兒吧。
喻嵊之的一個疑惑被解開了倒是舒服不少,畢竟名字叫先生是真的很特別啊。
別看從梓在院子裏面圍着那個大木桶布置了一個陣法,但是作為驅散陰煞的材料還不夠,從梓接着又讓喻嵊之往已經裝滿了水的木桶裏面放從梓已經配好了量的靈草。
“驅陰煞用成品的藥丸效果沒有直接用靈草管用,不過直接用靈草的話,因為靈草年份不同的緣故,藥量不是很好掌控,初學者最好不要輕易的常識。”雖然喻嵊之只是做着把靈草扔下水的這種簡單工作,但是從梓看喻嵊之有些好奇的神色,忍不住叮囑道。
喻嵊之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認識從梓越久,喻嵊之就發現自己對從梓的了解越少,每當他覺得自己是不是走近了從梓一點兒的時候,從梓總是能夠給他新的驚喜。
“你怎麽什麽都會啊!”喻嵊之把靈草都按照從梓說的順序放了進去之後,忍不住問道。
從梓實力強、會煉器、會布陣,現在看他的藥理知識明顯也會煉丹,所以還有什麽是他不會的啊?
“如果你活的時間長了的話,也就和我一樣什麽都會一點兒了,因為不多研究一點兒東西在山上待的真會無聊死的。”
“...”
從梓的回答比直接說自己就是個天才還要讓喻嵊之心塞。
等到從梓的陣法都布好之後,喻嵊之就退到一邊開始看從梓的動作了。
從梓直接站在木桶邊上對連先生說道:“連先生,我有言在先,驅散陰煞的過程可不會太輕松,之前我和你打過招呼了,如今我東西已經全然備好了,你再像打退堂鼓那顆就是萬萬不能了。”
連先生最近一直帶着從梓給他的那道壓制陰煞的符,陰煞雖然被壓制在身體裏面不能出來,但是陰煞卻還是無時無刻不在破壞他的身體,所以連先生已經虛弱到就站這麽一會兒就已經站不住的地步,只能倚靠在牆邊。
苦笑一聲,連先生搖搖頭,說道:“真人你多心了,如今就是趕我走我也不會走的,我早就受夠了,無論是什麽結果我都能接受。”
他是權貴人家出身,當然知道這個世界不是表現在外面的那樣簡單,回去以後他稍微想想就明白了從梓的身份了,因此今天才會叫他真人。那些年家裏也給他請過不少的修士治病,但是那些都是沒辦法驅散那陰煞的同時保住他的命,所以才拖到了現在。
“看你心态平和我就放心了,最忌諱的就是你情緒大起大落,這樣反倒是給那陰煞鑽了空子,如今你人已經在這兒了,只要相信我就是了。”從梓手一揮,直接就把連先生給放入了木桶之中,語氣十分自信的說道。
他确實是有資格自信,畢竟如果不是要保住連先生這個已經基本是被破壞的差不多的“容器”一條小命的話,這種陰煞從梓随手就能捏死一大堆。
連先生被從梓這麽忽然一下扔進去的舉動有點兒吓着了,臉色都有點兒泛白。
“将我之前給你的那張壓制陰煞的符給我。”從梓伸手道。
連先生便将那張疊起來貼身放着的符找出來,放在了從梓的手上。
如今他已經是完全信任從梓的狀态了,從梓讓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都到了這種境地他不相信從梓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從梓以接過那張符,便直接将那張符引燃,然後把燃燒的符紙直接釘在了木桶上。
木桶裏面裝的不是熱水,但是從這一刻開始慢慢的升溫,不過不是那張符紙的原因,而是邊上的從梓一直捏着法訣在加熱木桶裏面的水。
這個木桶是特制的,不是平時用來洗澡的那種木桶,它要更高一些,一個正常身高的男人站進去最多只能露出一個頭來,而早就站不住了的連先生已經整個人都沉到水底下去了。
從梓也不管他是不是嗆水了什麽的,因為原本就是要讓他整個人都浸在水裏面的。
連先生确實是個普通人,這樣在水裏面待不了多久,最多兩三分鐘就會溺水,但是這種生死關頭的話,俯身在連先生身上已久的陰煞會有一種是自己遭受了生命危險的錯覺而跑出來準備“自救”。
從梓等的就是這個時候,在陰煞操控下的連先生準備把頭探出來的時候,從梓毫不猶豫的伸出一只手又把人給按回去,并且一點兒也不松開,将人牢牢的按在水裏面。
連先生的身體是怕水的,而那陰煞又是怕水裏的各種靈草的,所以自然是非常大動靜的就在木桶裏面掙紮起來了。
奈何從梓完全不為所動,按住連先生的那只手依然是紋絲不動。
而随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木桶裏面的掙紮卻是變得越來越微弱了,水面也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雖然喻嵊之有點兒擔心連先生會被淹死,但是看從梓那信心十足的樣子,便沒有随意的開口打斷從梓,反正這方面從梓是肯定比他一個大多數時候還在想着科學的人要靠譜。
連先生在木桶裏面只覺得自己整個人的思緒都仿佛是游離在肉體之外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身體失去活力,慢慢的沉入水底,而木桶裏面的水卻漸漸的變了一個樣子,開始變得越來越黑。
而那些黑色的物質,不是從別的地方來的,正是從連先生自己的身體裏面慢慢逸散出來的,可能是魂體的狀态看的比較清晰吧,連先生能看見自己的每個毛孔都在流露出那種黑色的物質而言。
然而,喻嵊之看見的東西和連先生看見的又不一樣,他目前沒有開眼,他眼中的整個過程就像是一個兇殺案現場,連先生沒扔進水裏,然後從梓把他按在水裏直到他沒了呼吸。
而水依然是清澈的,藥草和連先生在水裏面看上去都沒有發生絲毫的變化。
不過喻嵊之對從梓極度的信任,所以這仿佛兇殺案現場的一幕發生在他面前的時候,喻嵊之也沒什麽其他的反應,只是顯得有些疑惑。
他知道,這場景不應該這麽科學的,必然是有些東西他看不見也感覺不到。
別看從梓事前做了不少的準備,但是這件事情本身真的沒辦法給從梓帶來多大的麻煩,所以從梓一邊控制情況之際,一邊還觀察到了喻嵊之疑惑的表情。
“你過來,到我面前來。”因為木桶裏面的“連先生”還有微弱的掙紮,所以從梓還得繼續按着沒辦法走開,只能把喻嵊之叫到自己的面前了。
喻嵊之雖然不解,但是還是走上前去了。
從梓立馬便用空下來的那只手在喻嵊之的眼睛上面一拂,道:“我幫你暫時開了眼,一些你以前見不着的東西現在都能看見了,不過這只是暫時的,只能維持差不多三個小時,正好讓你看看現在的情況,省的你待在邊上無聊。”
其實喻嵊之想說自己不無聊的,就算看不見漂浮在木桶上方的連先生魂體,看不見已經變成了深黑色的水他也不會覺得無聊。不過,開眼後所見到的東西還是第一時間的吸引了喻嵊之的注意力。
原來靈魂的樣子看上去和普通人沒有什麽區別啊,以喻嵊之如今的實力,他就算開了眼,還真看不出人和魂有什麽太大的區別,至少外表上是沒有區別的,既沒多一只眼睛也沒少一張嘴。
而水中流動的黑色就像是顏料在水中還未徹底和水融化成一體的狀态,顯得格格不入。
“這些黑色的東西就是那陰煞了,等到他完全不掙紮,毛孔中也沒有黑色逸散出來的時候我們就能把連先生的魂塞回去了,簡單吧。”從梓笑道,輕松的就差沒摸出點兒瓜子來吃。
不忍打擊從梓開心的情緒,喻嵊之道:“咳咳,看上去還算是簡單。”
“哈哈哈,其實要不是雲隐客棧有這麽一個可以隔絕外界的院子的話還沒這麽簡單,例如連先生現在這個狀态的新魂是最招那些東西的喜歡的,所以難免要分神保護連先生的魂,那樣就很容易出事兒了。”從梓說着,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把人往水裏更深處按了按。
飄在空中的連先生就看見自己的身體不正常的抽搐了一下,然後就徹底的沉底了。
“好了,再泡幾分鐘徹底的清除一下陰煞就可以把魂塞回去了。”從梓把手從水裏面拿出來的時候,喻嵊之發現,雖然手伸進水裏面一大截,但是從梓拿出來的時候,就連袖子都是幹的。
“既然這些靈草并不算太珍惜,驅陰煞的過程也不是很難,那為什麽這麽多的人都告訴連先生說沒辦法治啊?”喻嵊之忍不住問道。
從梓卻是搖了搖頭,道:“可能是我的實力給了你誤解吧,驅散陰煞是不難,但是保護一個新生的魂可不容易,而且一旦這個生魂狀态的連先生出了事兒的話,那麽作為把他的生魂取出來的人就是罪魁禍首了,必擔因果的,沒這份實力的人,有幾個敢攬這份瓷器活兒。”
說着,幾分鐘就過去了,從梓連忙把水中的連先生給撈了出來。
這個時候的連先生已經沒了呼吸,體溫也因為一直泡在水裏面而變得冰冷。
“不能讓他泡太久了,再泡下去的話,身體機能就全壞掉了。這個時候就算是把魂再塞回去也是回天乏術了。”說着,從梓朝着連先生魂的方向招了招手,連先生就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麽吸引了一樣,回到了自己的軀殼之中。
但是這個時候的連先生還是完全不能動彈的,他的軀殼也依然是沒有呼吸沒有心跳的死亡狀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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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