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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親了沒,到底親了沒啊?”

溪音倒在床上,看着手機屏幕裏李青昱的臉。

“沒有!”

溪音小小地翻了個白眼,“差一點啊,誰知道他組員也去了。”

“啊...”李青昱惋惜,然後認真看着溪音說:“沒關系的,你這麽勇敢呢。”

她聲音細細軟軟的從手機裏傳出來,“有時候好羨慕你的勇敢啊,我就不敢,我太慫了。”

溪音:“但是...他送我回來的時候抱了抱我。就半小時前吧。”

對面傳來害羞尖叫。

溪音看着屏幕裏的人捂臉,“你臉紅什麽啊?你要是對別人能有在我面前的十分之一活潑,你早就不是單身了啊!”

李青昱透過手指縫看向溪音,眨眨眼,溪音無奈,還是和她說了。

“大約半天前...”

溪音眼睛看着他的嘴唇,想要湊上前。

“哎,有人啊?岑玙?”

組員的話伴随着推門動作戛然而止。

溪音也戛然而止...

或許意識到自己出現的不合時宜,大哥“啊”了半天,說道:“突然想到我還有點事兒,你們先忙啊。”

溪音往後撤,用手指把一側頭發別在耳後,臉頰燒了起來:“不然,今天就先到這兒吧。別耽誤你們。”

岑玙伸手把她別頭發的手拉下來,手指湊近她的嘴唇。

“塗唇膏了嗎?”他問。

溪音抿抿嘴唇,才發覺自己一下午都沒塗唇膏,嘴唇已經起皮了。

岑玙手指肚順着她的上唇撫過,沿着她好看的唇形。

她的唇形很清晰,唇色是很淺的粉色。

嘴唇上的觸感讓溪音渾身繃住,那被同事拽回來的怯意逐漸褪去。

“嗡...”

岑玙手機新消息——

咳咳...現在我能回去了嗎?

岑玙:...

兩個人徹底沒了興致,溪音從口袋裏掏出唇膏遞給岑玙:“可以幫我塗唇膏嗎?”

他湊近她,認認真真地沿着她的唇形塗上了唇膏。

塗完以後,他把唇膏直接放進了她口袋,然後別開眼:“好了。”

“手很穩哦。”

溪音說着,掏出小鏡子,她故意側了身,鏡子裏映出她的嘴唇,稍微調整下鏡子,就看到了岑玙別過去的臉。

她笑了下。

曾經吻過那麽多次的人,卻因為再次給她塗唇膏別過了眼。

還有些時間,兩人去了首都圖書館,岑玙給她選了幾本厚厚的書,一路拿着。

他們一起吃完晚餐,岑玙送她到樓下,将書遞給她。

傍晚開始起風,溪音抱着筆記本和書準備上樓。

她是倒退着往回走的,大抵是想多看他幾眼。

岑玙笑了。

他往前走了幾步,後退的腳步定格,往前走的腳步停住。

昏黃落日,皚皚白雪,他以黃昏為景,上前抱住了她。

溪音在他的懷裏紅了眼眶,書籍的邊角有些硌人,她不禁将書抱得緊了些。

“岑玙,你成為你想成為的人了嗎?”溪音悶頭問道。

岑玙上次聽到這句話是在什麽時候?

都不需要想,時間和場景就像電影一樣出來了。

是在他要去留學的機場。

溪音去送他,在他進去安檢之前,兩個人在機場擁抱。

周圍都是人,那一刻他們顧不上這些。

岑玙低頭吻住溪音,她眼角挂着淚,對他說:“岑玙,你一定會成為你想成為的那個人。”

在眼淚流下來之前,岑玙把它擦去了。

他輕聲說:“會的。”

少年帶着心愛姑娘的期許上了飛機,飛機從地面飛向天空,岑玙在天上,眼睛透過窗戶往下看。

他看見了縮小的城市,卻看不見那個愛他的女孩在機場哭出了聲。

岑玙抱着懷裏的女孩,手指揉了下她的頭發,回答她的問題:“還沒有。”

他弄丢了一個人。

溪音上樓後倒在床上,沒多久,李青昱的視頻通話彈過來。

兩個人聊着聊着,終于聊到了擁抱。

現在,整個房間陷入了安靜。

李青昱不知道說什麽,因為溪音哭了。

她不會哄人。

“你是不是想起了過去?”

溪音點頭,把眼淚擦一擦,她不想把情緒傳染給別人,簡單說了兩句挂斷了視頻。

她們兩個無話不說,見過彼此的笑,也見過彼此的眼淚。

李青昱挂斷視頻後,想到很多次自己犯慫,打退堂鼓的時候,總會有個女孩在後面推她一把,給她信心,給她勇氣。

她拿起手機,給溪音發消息——

我要做那個為你任何事情都加油的朋友

好不好!

溪音看到後面還接着一個小貓貓揮舞着加油棒的表情包,一瞬間就笑了。

她回複——

好!!!

緊接着,她又打字——

我要做那個因為你加油更加努力的朋友

好不好!

李青昱發了個大大的“好!!!!!”字。

如果她們還在視頻,就會發現捧着手機的兩個人,都笑了。

李青昱接着去刷甜甜的戀愛綜藝,溪音則是爬起來開始梳理資料。

月亮漸漸挂上枝頭,白雪在月色下露出行人走過的一個個腳印。踏着雪走回家的岑玙也留下了一行。

明天如果再是晴天,雪就會化了。

岑玙走進小區,給溪音發了到家的微信。

小區保安正抽着煙提神,見他回來,說道:“喲,這是又加班到這個時候?”

岑玙:“這次不是加班。”

保安把煙一抖,還沒來得及問什麽,岑玙就邁着大長腿走人了。

他遺憾,下次得好好問問。

回到家後,岑玙收到了溪音的語音電話。

他接起來:“喂?”

溪音問道:“現在才到家嗎?你住哪裏啊,是不是離我很遠。”

岑玙:“不算遠,我住在大概北四環這一片。”

“是我住得太遠了...”她聲音弱下來。

“地鐵很方便。”岑玙說道,“不過你上班的通勤時間有點長,白天能扛住嗎?”

溪音沉默了一瞬,是啊,通勤是長。

天通苑已經到昌平區了,這裏除了房租能便宜那麽一丢丢,離哪兒都遠。

周邊倒是挺方便,就是人太多了,地鐵永遠第一站就滿人。她來北京這幾年,從來沒在地鐵上有過座位。

但她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習慣啦,我可是有自己的充電方式的。”

明明是很輕松的語調,岑玙在另一邊聽得皺了下眉毛。

他順着她問道:“讓我聽聽是怎麽充電的。”

溪音戴着耳機,右手拿着筆在手指間轉啊轉,“這怎麽說啊...我不告訴你。”

岑玙“啧”了一聲,“不會還是像以前一樣寫紙條吧。”

“沒有!”溪音語速很快地應道:“誰還會寫紙條啊。”

說完這句話,她翻開自己的本子,把後面好幾張紙都撕了下來。想丢進垃圾桶吧,又不舍得。

岑玙:“快新年了,溪音。”

溪音回道:“嗯,也快聖誕了。”

“有什麽安排嗎?”

溪音看着紙上他的名字,說道:

“有一天給了好朋友,約好了交換禮物。

“其餘時間還沒有安排哦。”

岑玙說:“好,留給我吧。”

溪音稀裏糊塗地就答應了,又稀裏糊塗地挂了電話,她把撕下來的紙對折,夾在了本子裏。她感覺自己的大腦在分泌多巴胺,好像有果汁軟糖在裏面彈啊彈,讓她雀躍又歡喜。

挂斷電話,溪音拿着手機駕輕就熟地查了好幾張銀行卡餘額,又查了好幾張信用卡賬單,陷入沉思。

她倒在床上,長嘆一聲:“要一月一號了......”

房貸如期而至,房租緊随其後。

她一時半會搬不了這個地方,當然也不敢休息。

沒有哪個背着房貸和房租的小姑娘敢輕易松懈。

首付掏空了她所有的積蓄,每個月的貸款往外掏着她的工資。

還好她老家是在一個小縣城,房價一萬左右,她在北京的收入足夠應付房貸和房租還有她的日常開銷,就是過得緊緊巴巴就是了。

但她會盡可能地讓自己放松,給自己娛樂。

不然,她撐不住。

李青昱問過她:“你後悔嗎?買房子。”

溪音收起情緒說:

“不後悔。不能沒有家吧。

“生活一定會越來越好的,我相信着。”

岑玙挂斷電話,一邊想着節日怎麽過,一邊想着溪音的事兒。

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哪裏來的那麽多秘密和心事兒呢?

他突然想到她在雪天對他說:“同學,我們重新認識一下吧。”

作者有話說:

岑玙,請好好認識認識你老婆(親媽微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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