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面試

淩霄眉頭微皺，不着痕跡的後退了半步。他不太喜歡和不熟的人接觸，借宋朝的西裝，也是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

淩霄剛要敲門，那年輕人一把抓住他：“大哥，裏面還沒結束呢？誰讓咱們來晚了呢？等着吧！”

等？淩霄眉梢動了動，是還有其他人和他競争？

年輕人眼神透着機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問：“哎，哥們兒，雖然咱這是小公司，但你也得注意點形象，衣冠起碼要整潔吧！”

淩霄眼睛染上一分疑惑，随即也打量了一下對方，長的一般，身材一般，藍色的西裝，老樣式，不太合身，不是新的，要麽是借的，要麽是幾年前的。

衣服看不出什麽品牌，起碼不是他熟悉的品牌，領帶隐隐約約能遮住一點衣領處冒出頭的一根絲線，但淩霄火眼金睛，看出了那用料必定不是什麽名貴的絲線，西裝總價值應當不會超過兩千元。

呵，窮鬼，就算是小助理的西裝，也是兩萬起步，對方有什麽理由嘲笑他。

見淩霄不搭理他，他也沒有感覺到失望，仍然興致勃勃：“嗨，我叫朱向南，你叫什麽？”

淩霄擡頭掃了他一眼，淡聲道：“淩霄。”

“原來你叫淩霄啊，這名字可真好聽！還有，你人也長的好看，但總是一副冰山臉可不行，我告訴你啊……哎哎，你要去哪兒？”

朱向南正要接着套近乎，就看見淩霄擡腿向他身後走去。

他們身後十幾米之外是兩排對着的辦公桌，唯一的一個禿頭小哥正在向他們招手。

公司剛開業，員工不多，技術人員更少，剛剛淩霄就只看見兩個坐在電腦旁敲代碼的，這會其中一個不知幹什麽去了，只剩這一個。

這小哥應當是遇上了難題，滿頭是汗。

“哥們兒，你們是剛過來的吧，能不能幫我看看這代碼，也不知道哪兒出錯了，江總一會兒就要測試。”

淩霄和朱向南都偏頭一看，電腦上果然是一片亂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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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向南先開口道：“好像從倒數第十行就開始出錯了。”

說完又推了推淩霄：“淩霄，我說的對吧？”

淩霄不知道對方為何要問他的意見，扭身躲過他的推攘，主動給專業人員讓出地方。

禿頭小哥大喜，對着明顯更熱情一些的朱向南說：“太好了，大哥能不能幫我修改一下，其實我還不是公司的正式員工，對于這一塊也不太熟。”

朱向南爽朗的回答一聲：“當然可以！”不過想了想，最開始小哥求助的是淩霄，怕他不高興，扭頭問淩霄：”要不你來？”

“你。”

好吧，言簡意赅。

小哥小聲把要求說了，朱向南便信心十足的坐下來。

原本以為只是兩行代碼出錯，等朱向南真正上手以後，才發現這個禿頭小哥說自己不是正式員工真不是謙虛，本來很簡單的代碼，他給整的特別複雜，如果重新寫，肯定來不及，只能在小哥的基礎上進行修改。

本來冒汗的是禿頭小哥，這會兒冒汗的是他了。

“倒數第三行，第七、八、九三個字節都錯了。

朱向南下意識看了看電腦，檢查過後，發現果然出錯了，大贊一聲：“淩霄你可真厲害！”

禿頭小哥原本正聚精會神的看代碼，一聽朱向南這一驚一乍的，也趕緊轉身看看這個叫淩霄的是何許人也。

“總……總裁？”禿頭小哥面帶驚訝。

淩霄心中一跳：莫不是自家公司的員工出來兼職？

不過很快，他便發現自己猜錯了，身後傳來一道不算陌生的聲音：“嗯，問題解決了？”

說是疑問句，其實更像是肯定句。方才的一幕，顯然對方全部看到了。

淩霄和朱向南同時轉身，果然見江森正站在他們的身後，一臉淡然，沒有半分疑惑。

這是淩霄第二次見到江森，但卻是真正的第一次如此近的面對面。

上次淩霄坐在車上，遠遠掃了對方兩眼，只覺得容貌不俗。此番站在他面前，直視着這身上諸多非議和謎團的人，感覺又有些不同。

五官精致，毫無半分缺點，難得的是，組合在一起，不僅沒有顯得暗淡，反而更突出鼻子挺拔、眼眸如水。

好像……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好看些。

“你想要娶一個什麽樣的？” “要比我還漂亮的！”

不知怎麽的，淩霄突然想起了朋友們取笑他的那句話。

禿頭小哥說：“江總，剛才這個程序出了點問題，多虧這倆哥……這兩位先生幫忙解決。”

“多謝兩位先生，還請會議室詳談！”

江森微微一笑，臉上頓時流光溢彩。

他最出衆的是一雙眼睛，清澈明亮，既像超脫凡俗，又像閱盡千帆，此刻乘着一點微弱的笑意，能讓人感覺到善意，卻感覺不到親近之意。

縱使如此，那張清冷中帶了笑意的絕美顏色還是讓在場的三人同時一愣。

不過，江森并沒有在意三人的反應，轉身提步先回了會議室。

淩霄疑惑更深，被興奮的朱向南拉着往前走：“快快，咱倆有戲了！”

兩人進到會議室內。

空蕩蕩的會議室只擺了兩排桌子，五把椅子。

江森旁邊坐着年紀稍大的、穿着幹練的職業女性，正歪頭輕輕跟對方說着什麽，見他們進來，便停止了輕語，對着他們和善一笑：“二位請坐！”

“二位先做一下自我介紹？左邊這位，您先來？”雖然話是對着左邊的朱向南說的，但他目光卻不住的落在淩霄身上。

朱向南大大咧咧，絲毫不掩飾臉上的喜悅，興致勃勃的開始自我介紹。

到此刻，如果淩霄還不清楚是自己鬧了烏龍，那他就是真傻了。

不過，他也斷不會去打擾別人的面試。

朱向南才畢業不到一年，大學不算頂尖，但也是普通211，在臨市算是不錯。

他先前找了份寫游戲代碼的工作，可是運氣不好，遇上的師父從來不教他東西，反倒竊取他的創意，轉正之後，拿的最低一檔的工資，幹着最苦最累的活，他一氣之下，幹脆辭職。

這孩子是真能說，恨不得将他以往的愛恨情仇都來一遍，人事部楊姐也不得不做手勢打斷他：“朱先生，您剛剛說的我們都清楚了，不用繼續了。”

朱向南還有點意猶未盡，但也不得不停下來。

“那另一位先生……”

“抱歉，我先接個電話。”江森打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