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搜查

不過世事難料，燕喬天怎麽也沒想到，就在王旻昊還沒審到自己的時候，吳複乾回來了。

他一回來便疾步走到群英堂，從人群中一眼就找到了燕喬天，他一把拉住燕喬天的手臂，不高興地看着王旻昊說道：“上次已經試探過了，難道王哥還不相信小郎是無辜的？”

“少爺，你回來本該是先去見老爺，怎得來此？”王旻昊也不高興地起身回道。

吳複乾将燕喬天攬在自己身後，憤怒地說道：“別他媽給老子玩這一套，現在我就要帶走小郎，你能耐我何？”說完，他轉身摟着燕喬天就準備離去。

燕喬天早就注意到，這次回來的吳複乾較之以前黑了很多，但是即便如此，那如浩渺的眼眸還是那樣的閃亮，看着燕喬天的時候，還一如既往的柔情蜜意。

王旻昊快步來到吳複乾身邊，伸手攔住對方，眼神一直在燕喬天的臉上游走，最後才盯着吳複乾道：“你現在不能帶他走，府中所有人的人都要檢查後背，小郎也必須要檢查。”

“媽的，他的後背是你能看的嗎？我自己會親自檢查，哪裏輪到你來檢查？”吳複乾面色更急憤怒，眼中冒出熊熊烈火。

“少爺，大家都是在群英堂脫衣驗身的，沒人反抗，怎得他小郎就不行了？”王旻昊這次顯然不想妥協，所以便也尖銳地反駁道。

吳複乾上前一把扯住王旻昊的衣領，冷冷地說道：“小郎乃是我的人，這自從小郎進府的那天，我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怎麽，你耳朵是不是聾了？”

燕喬天裝作驚恐的表情，道：“少爺，大家都檢查了，也不差小郎一個人不是。”

即便是燕喬天已經妥協了，但是吳複乾卻依然堅決地說道：“不行，就算要檢查也只能我親自檢查，旁人一個都不可以的，若是有人要跟我耍硬的，那我吳複乾奉陪到底。”

“可是……”燕喬天不知道吳複乾到底是怎麽了，看他的眼神閃爍不定，似乎是有心思。

“王旻昊，我尊重你叫你一聲王哥，但是并不代表我就怕了你，今天小郎我一定要帶走，不管你同不同意。”吳複乾說完，強行将燕喬天摟在懷裏，大踏步地向群英堂外走去。

王旻昊無奈地看着吳複乾的背影，轉身對一旁的仆人說道：“去，快去通知老爺，就說少爺回來了，而且還帶走了小郎。”

“是。”

……

走出群英堂的時候，吳複乾便放開了燕喬天，快步走到燕喬天面前，背過身子，說道：“我想與你聊聊，可好？”

“少爺，小郎還有工作要做，怕是……”燕喬天微微低頭輕聲說道。

“無妨，方才我已經與孫福說過，今天你放假，明天我會親自送你出傲天門。”吳複乾的肩膀不由輕輕抖動了兩下，繼續說道，“你大可回去娶妻生子，我絕不做阻攔。”

“那小郎就謝謝大少爺了。”燕喬天面露喜色道。

吳複乾并沒有轉身，他輕輕一笑，便擡起頭向燕喬天所住的屋子走去。

一路行來，吳複乾沒有說一句話，這份沉默對燕喬天來說是陌生了，這樣一個平時油嘴滑舌的人，此時竟似變得多愁傷感起來，與往日的他完全不一樣。

回到屋子的時候，燕喬天主動為吳複乾倒了一杯水，然後試探地問道：“不知道少爺要與小郎說什麽？”

吳複乾看着熟悉的屋子，他擡頭四處看了看，最後才在桌邊坐下，笑道：“小郎你知道嗎，我為什麽從來不來這間屋子？”

燕喬天也擡頭看了看略顯破舊的屋子，笑道：“大約是少爺覺得屋子太舊，不想來吧。”

吳複乾苦澀地一笑，道：“錯，全錯了，你知道這屋子是我小時候住的，至今我還記得，小時候母親總是與我在門前嬉鬧，晚上睡覺的時候，她也會緊緊地摟着我，就像是怕我突然消失一般。”

“大夫人是個好母親。”燕喬天不知該如何繼續這個話題，他更不知吳複乾為什麽要與他說這些。

“是的，她是個好母親，但是後來我有些長大了，任性調皮，她好幾次都想打我，卻終是沒有下得了手。”吳複乾說完，将自己的眼神從門外收回，轉頭看着桌上的茶盞，繼續說道，“我以為她只是因為寂寞出去轉轉罷了，終是會回來的，但是沒想到，當她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具毫無靈魂的傀儡了，對我的愛戀，疼愛也終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少爺，也許你們都誤會她了。”燕喬天本意是想為自己解釋一二，但是聽在吳複乾的耳朵裏卻是另外一番意思。

“誤會？是啊，一開始我是誤會她了，以為她是被逼的，但是沒想到她是自願的。”吳複乾說完端起桌上的涼茶，一口飲盡。

“自願？”燕喬天聞言一下子就蒙了？

這是什麽情況？吳複乾如何知道他的母親是自願的？

“小郎，你那未過門的媳婦漂亮嗎？”吳複乾突然沒來由地問了一句。

燕喬天微微低頭，裝作不不好意思地說道：“很漂亮呀，最起碼我覺得很漂亮。”

“那是因為你沒見過我的母親，如若你見過，哼，就不會這麽說了。”吳複乾繼續拿起茶壺為自己倒了一杯涼茶，然後舉起茶盞，繼續轉頭看着門外，淡淡地說道，“這個屋子有太多母親的氣息，所以我不敢來，也不想來，我知道對她而言，那是一段幸福的時光，但是對我來說，失去母親，失去父親，我與孤兒有什麽區別？”

“失去父親？”燕喬天好奇地擡頭問道。

“哼，他整天沉迷于武學，什麽時候注意到我與大姐？後來等我們長大一點後，他更是逼着我們學武藝，每天起早貪黑，半分也不準懈怠，哼，我知道，他是在麻痹自己，因為母親之所以會離家出走，就是因為他的冷漠，他的無情。”吳複乾的面色冷淡，他那舉着茶盞的手在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