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尋找

“什麽？”宋無情與秦雄都忍不住叫喚一聲後站起身，緊張地問道，“可知那人長什麽樣？”

燕喬天一臉平靜，他一直低頭看着自己手中的茶盞，看着幾個碎末在水上輕輕地漂浮着，并慢慢舒展自己的身體。

“魁首，你怎麽都不好奇呀？”宋無情焦急地看着燕喬天問道。

燕喬天放下手中的茶盞，無奈地笑道：“有什麽可好奇的，咱們出來不就是找此人的嗎？”

“這如果那人還在的話，咱們不就能早點交差了嗎？”宋無情一把抓住燕喬天的手臂，緊張地說道。

燕喬天緩緩站起身，眼眸盯着門後的栓木，道：“石老六都說了，此乃是半月之前的事情了，咱們便是着急去找，也不一定能找到，既然如此還不如安心一點，說不定好運就會降臨呢？”

石老六也站起身，臉上肅然起敬，他聳聳肩，笑着對燕喬天說道：“沒想到大當家小小年紀，定力如此了得，老朽怕是要自愧不如呀。”

燕喬天笑意更濃，他在三人之間打量一番後說道：“這屋子除了你石老六，怕是也沒人比我年歲更大了，所以啊，這小小年紀用在我身上，還着實有些怪異。”

石老六也不自然地低頭笑笑，反而是一旁的宋無情卻是怎麽也笑不出聲，他面色焦急地說道：“魁首呀，這雖然是半個月之前的事情了，但是對方不知道咱們已經知道了他的存在，說不定他出于放松心裏，還留在此地呢，那也是未可知的呀。”

“既然你這麽說，那好，就由你與秦雄出去打探一番，至于我呢，一宿未眠，我現在要去睡覺了。”燕喬天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屋子。

石老六看着一臉喪氣的宋無情，笑道：“一直都聽說笑面郎君見人是一臉的笑，怎麽今日自進門開始郎君就沒笑過一聲呀，這到底是因為魁首呢，還是因為別人呀？”

石老六說完不等宋無情回話，便也頭不回地走出了屋子。

宋無情早就覺得自己有些不對勁了，但是他就是不想承認，于是他扭頭不看秦雄那詫異的目光，而是自言自語地說道：“我會不高興，真是可笑，我不知道多高興，哼。”說完，他甩了甩衣袖，逃也似得跑出了屋子。

秦雄一人留在原地，雖然對眼前發生的一切有些蒙，不過他還是無法抑制地露出笑容，臉頰泛起一絲紅潤。

入夜之後，宋無情與秦雄出門去查探消息，燕喬天則來到吳複乾的屋中，今日雖然已經喂其喝過藥了，但是他還是沒有醒來，那平靜的臉龐，還有蒼白而幹裂的唇瓣，似是都在告訴燕喬天，這些日子以來他所受過的傷痛。

燕喬天坐在桌邊，為自己倒上一杯茶，一邊看着床上的人，一邊慢慢品味。

他的心裏是矛盾的，既希望對方能早日醒來，又希望對方永遠都不要醒來，這兩個念頭仿佛是兩股巨大的力量，在他心中撕裂着，讓他覺得有些煩躁。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床上的人微微動了動，并發出喃喃地喘息聲。

“嗯，痛……”

燕喬天雖然聽到聲音，但是卻并未起身，他依然淡定地坐在原地，眼神平靜地看着那已經醒來的人。

吳複乾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到陌生的環境，他掙紮着起身，眼前突然一黑，他不由甩了甩混沌的腦袋，情不自禁地閉上眼眸，待到一切都平靜之後，他才靠在床帏邊，環顧起四周來。

燕喬天冷冷地看着吳複乾的動作，他本可以上去幫忙，但是終是沒有放下手中的茶盞，也并未起身。

“你……”吳複乾的聲音有些沙啞，臉上充滿驚喜。

燕喬天放下只喝了一半的茶盞，淡然地說道：“你跟蹤我？”

吳複乾露出他慣有的笑容道：“你是我老婆，我不跟着你又應該跟着誰？”

燕喬天輕蔑地一笑，随後冷冷地說道：“吳複乾，你說話最好小心點，這玩笑有的開得，有的可開不得。”

吳複乾眼中一絲失落，不過很快又恢複正常道：“那大當家的是要殺或是要剮？”

燕喬天深深吸了口氣，然後微微笑道：“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了你？”

“敢，這武林中還有什麽事情是大當家的不敢做的，不過我只想找回我的小郎，難道這也有錯了嗎？”吳複乾說完掙紮地下了床，他依靠在床帏邊，嘴角一絲苦澀的笑容道，“為何要救我？”

燕喬天瞥過他的臉龐，緩緩道：“蝼蟻尚且偷生，為何你要如此放棄自己？”

吳複乾緩步移到桌邊，看着一動不動的燕喬天，說道：“沒有了小郎，我留在世上又有何用？”

燕喬天眼眸一動，暗暗嘆了口氣，道：“所以說，你一直都知道我在利用你？”

“哼，知道，但是我心甘情願。”吳複乾回道。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燕喬天問道。

“還記得回傲天門的前一天晚上嗎？你換了一身幹淨衣服，你真以為我對此竟會一無所知嗎？”吳複乾微微一笑道。

燕喬天心中一驚，雖然他知道自己有些破綻，但是一直以來，他總覺得這吳複乾不過是個纨绔子弟，便是覺得有些不妥，但終是不會放在心上的，沒想到到頭來，他自己才是那個被蒙在鼓裏的人。

“你一直都知道我就是燕喬天？”燕喬天再次端起桌上的茶盞，眼神瞥了他一眼後，淡淡地問道。

吳複乾扶住桌子，小心翼翼地在他對面坐下，然後稍稍喘息道：“不，我從沒有懷疑過你是青雲社的人，我一直以為你不過是我曾經得罪過的某些人，派來伺機殺我的罷了。”

“那你還将我帶在身邊？”燕喬天不明所以地盯着對方，眼神微閉，今晚吳複乾帶給自己的意外真是太多了。

吳複乾看着燕喬天，嘴角邊露出柔柔的笑容，眼角上揚的弧度甚是好看，他并不避開燕喬天的眼神，深情地說道：“難道大當家的沒聽說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