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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向陽是被吵醒的,昨晚一不留神就靠着季南的床邊睡着了,現在四肢發麻,難受得很。
“诶!你不能進來!你是誰?”正在準備早餐的李嫂見家裏沖進來一個陌生的男人,連鍋鏟都來不及放下就匆匆沖出廚房擋在男人面前。
男人神色陰冷,一看就是來者不善,“樊向陽在哪裏?”
“你這人到底是誰啊?”這男人莫名其妙沖進來,連聲招呼都沒有,還一進門就要找樊向陽,“怎麽亂闖別人家?”
男人一把将李嫂推到在地,此時樊向陽伸了個懶腰從樓上走下,見到家裏多了一個陌生人,心底頓時敲響警鐘。
肖雲峰及時出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男人身後三下五除二制服了他,男人被扼住後頸,整個頭被摁在地上,一張俊臉漲得通紅,茍延殘喘的模樣狼狽極了。
不給男人任何說話的機會,肖雲峰已經從腰間抽出槍,開膛頂在他的後腦勺,眼裏透着殺意,“你是誰?”
“放開我!”被摁在地上的男人拼命掙紮,“樊向陽,你把季南交出來!”
這下樊向陽算是清楚了這個男人的來意,原來是為了他昨晚救下的少年,不過他跟季南是什麽關系?
樊向陽不緊不慢地走下樓,半蹲着俯視地上的男人,眼神裏透着幾分不屑,“你和季南什麽關系?”
“季南是我弟弟!你他媽的——”
“原來你是季南的哥哥。”樊向陽輕輕一笑,起身向後退了兩步,随後對肖雲峰道,“雲峰,把他放開。”
肖雲峰有些不放心,“可是……”
“放開他。”
在樊向陽氣勢的壓迫下,肖雲峰無奈放開被制服的季禮,但冰冷的槍口始終對準對方的後腦勺,以防男人做出過分的舉動。
“你叫什麽?”樊向陽笑得一派溫和,不像是外人口中所說心狠手辣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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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禮俊美的面孔微微猙獰扭曲,但迫于身後的壓力,他忍氣吞聲地回答,“季禮。”
“你放心,季南在我這裏很好,他還在睡覺。等他醒了,你可以帶他回去。不過在此之前,我有件事需要跟你當面确認一下。”
樊向陽雙眸微微一轉,薄唇輕抿,上下打量了季禮一番,“季南是昨晚我在酒吧救下來的,聽說你父親拿季南去交換一筆生意,這事不假吧?”
說起這事,季禮氣不打一處來,季明濤那個老家夥趁他不在家,居然把季南送出去當作談生意的籌碼,他明明知道季南對他有多重要,竟然還敢那麽做!
“這是家事,恐怕輪不到你來管吧?”雖說季明濤有錯,但怎麽說這也是季家家事,難不成還輪得到樊向陽來插手?
聽到季禮的回答,樊向陽方才的笑意頃刻間消失不見,那張如同雕刻般精致的面孔上只剩下冰冷的寒意,令人望而生畏。
“本來家事确實輪不到我管,不過我沒理解錯的話,季南在你們季家就是被當作交換利益的工具?”
樊向陽早該猜到的,為什麽昨晚他提出要送季南回家的時候,他看起來那麽害怕,仿佛天崩地裂一般的絕望。一想到那麽弱小的一個孩子,被這群豺狼似虎的家人當作工具一樣使用,心中的憤怒就像大火熊熊燃燒。
“我聽說樊少從來不喜歡多管閑事,怎麽現在對季南那麽關心?”季禮冷冷一笑,“不過也是,依季南的長相,想要勾`引樊少應該不難。”
這一次,沒等肖雲峰動手,樊向陽二話不說一拳将季禮打到在地,看着季禮因疼痛而微微扭曲的面龐,樊向陽不解氣地将他從地上拽起來,“你知道我不愛多管閑事,那你應該也知道,但凡我插手的事,也絕不可能在半途抽身。”
“呵呵。”季禮喘着粗氣,撕裂的唇角流着鮮血,“看來樊少這是看上季南了,不過季南才16歲,還是未成年,恐怕你擔不起這個責任。”
正當兩人争執不下的時候,睡醒的季南發現樊向陽不在身邊,有些慌張地走出房間。聽到樓下傳來樊向陽的聲音,季南赤着腳跑下樓,卻看到了一張這輩子最最不想再見的面孔。
為什麽季禮會在這裏?他又要來抓他回去了嗎?他不要回去,他不要再被季禮抓回去,一定會死的!
看到季禮的那一剎那,黑暗的記憶接踵而來,他被季禮綁住雙手,撕破衣服壓在床上。季禮用各種道具玩弄他的身體,好幾次他都以為自己要死了,可每次醒來卻發現,自己還活着,那種令人窒息的疼痛不能要了他的命,但真真實實讓他感覺自己死了一回。
季南狗摟着腰,扶着雙膝,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缺氧的頭暈目眩好像令他下一秒就能昏厥過去。季禮是季南心中一道難以抹去的陰影,只要看到那張臉,喘不過氣的窒息感就會如同潮水般向季南湧來。
在遇見季禮前,雖然季南不愛說話,但不至于有恐怖性焦慮障礙。生母将季南遺棄在季家門口,作為私生子的他只能小心翼翼地活下季家屋檐下,他不過是季明濤一夜情的拖油瓶,季明濤自然不會将他放在眼裏,季母對他更是非打即罵,比生母更可怕。
原以為季禮是真心實意對他好,可後來季南才發現,季禮一直對他有龌龊的情`欲。每次在夜深人盡的時候,季禮總會趁家人熟睡跑到他的床上,對他又摸又親,可他不敢反抗,害怕又遭來一陣毒打。
季南想着忍忍就會過去了,等他滿十八歲了,就可以離開季家了。可是季禮卻越來越過分,從一開始只是簡單的觸摸,後來用各式各樣的道具折磨他的身體。季禮在人前是翩翩公子,可只有季南知道其實這人是人面獸心。
季禮見季南一臉恐懼的模樣,就知道他對這個人的影響根深蒂固,季南永遠逃不出他的掌心,哪怕是樊向陽也休想将季南帶離他的身邊。
樊向陽見季南面色刷白,瑟瑟發抖,看着季禮的眼神盡是驚恐,他甩開季禮,快步走向季南将他一把抱進懷裏。季南先是害怕地劇烈掙紮,甚至開始拳打腳踢,以為樊向陽是季禮,直到樊向陽溫柔的嗓音打破了他內心的害怕,“季南,不要怕。”
季禮不敢相信地瞪大雙眼,季南明明讨厭任何人的接觸,每次與季南接觸,都不得不将他的雙手雙腳綁起來,可樊向陽的一句話竟然讓季南瞬間安靜下來。
“沒事了,有我在,不會有人傷害你的。”
季南緊緊抓着樊向陽,就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拜托了,誰都好,快來救救他,他不想再回去過那樣暗無天日的生活了。
樊向陽感覺到懷裏的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雖然季南沒有發出聲嘶力竭的哭聲,但他能感覺到這人對季禮深入骨髓的恐懼,那種恐懼不僅僅只是害怕那麽簡單。
“季南!”
見到樊向陽緊摟着季南,卻沒被推開的場景,季禮幾乎嫉妒得發狂,他雙目赤紅地從地上爬起來,想要沖上前将兩人分開。
肖雲峰快速地沖上前,輕輕擡起右腿,微微勾起的膝蓋重重頂在季禮的腹部。毫無防備的季禮被重擊倒地,身體因腹部傳來的劇痛而抽搐蜷縮,季南從未見過季禮如此狼狽不堪的樣子。
匍匐在地上的季禮努力伸出手想要觸碰季南,但季南只是害怕地縮在樊向陽懷裏,生怕再被季禮抓回去。
季南對季禮有無法言說的厭惡,如果可以,他希望這輩子都不要見到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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