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蓋茨比叔叔Xpart3

“派對上确實提供食物。”傑克跟在女仆身後走着，聽到她這麽說，“但那個時候您可能餓的顧不上禮節。”女仆試圖把話說的委婉一些，但傑克也聽出來了，就是不要出去丢人的意思。

踩着厚厚的地毯，傑克根本沒發現自己還光着腳，“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應該是回房間的路。”他看着女仆說。

“傑克少爺，您不會想穿着睡袍去餐廳的。”

這話很快讓傑克感到臉上發燙，直到穿上西裝三件套也還沒有完全去除這種尴尬。

恍恍惚惚地來到樓下，蓋茨比顯然已經在座位上等了很久了，雖然臉上并沒有不耐煩的神色，但傑克知道他的耐心已經要被消磨殆盡了。

傑克自己在他身邊找了個位子坐下。豪華的長桌邊就只有他們兩個，而且看樣子這裏是蓋茨比的私人領地，也不會經常有外人來，他很不能理解為什麽要用這麽誇張的長桌。

果然是奢侈的有錢人。傑克感嘆了一聲。

蓋茨比自己開動了，并沒有看他。現在已經連責問都省了嗎，傑克完全可以理解他的惱怒，但是這個惱怒的對象要是不是自己就再好不過了。

“對不起。”傑克說道。天哪，他還沒試過一天之內對同一個人道歉好幾次。一起和那群粗人混在一起，真的不爽快陪着打一架也就算了，但蓋茨比的冷戰态度令他根本不知所措。

“如果說我一定要安慰自己的話，我也只能說幸好你還會用刀叉。”蓋茨比一臉你這個蠢貨的嘲諷，但傑克知道他已經不那麽生氣了。

“或許還有會自己穿衣服。”傑克微笑着補充道。

蓋茨比發出一聲輕笑，但其實傑克也搞不清是不是仍屬于嘲笑的範疇之內。

“聽說你今天在畫室待了一天，午飯也沒吃，我還從不知道你這麽喜歡畫畫。”蓋茨比優雅地消滅着盤中的牛排，說道。

“以前很窮，每天辛苦打零工有了一點錢就換了畫紙和筆，時間久了連胃也變得堅固起來了。”傑克還在試圖說些俏皮話，但很快被蓋茨比打斷了。

“為了你可憐的叔叔的名聲，我勸你還是多保重自己的身體。”蓋茨比挑眉，用餐巾擦了擦嘴。

說好的感動呢！傑克委委屈屈地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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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您辛苦一天得來的偉大作品是不是能給我看看？”蓋茨比伸手就準備吩咐仆人把畫取來。但是傑克阻止了他，開玩笑，要是被蓋茨比看到了那幅畫，都不用想，對方的反應一定不會很令人期待。

“我希望能夠在積攢到一定的數量以後再讓他們見人。”傑克心裏還是很樂意有人欣賞他的畫的。

蓋茨比還是懂得最起碼的尊重的，更何況他對于傑克的畫本身也就沒有多大興趣。

“你想過把他們賣出去嗎？”蓋茨比忽然問道，錢是很重要的，他希望這個相信着夢想的傻小子至少意識到這一點，就算是畫畫，也得要有養家糊口的資本。

“為什麽不？”傑克似乎很奇怪這個問題，他以前在街頭也賣畫，幾個法郎的價格人家都嫌貴，但他還要繼續生活，如果他的畫能賣出高價，他自然也是很高興的。

好吧，他又錯誤估計了眼前的人。即使他們長相再相像，也始終是不同的人。蓋茨比這個年紀也可以說自己算是閱人無數了，他有時候覺得傑克一眼就可以看透，幹淨的像一張白紙，但又有時候會發現他其實也不是不通事故，他懂得很多，很多都是他不願意去懂的事情。

如果他一開始就是這樣一個富人，他會想着讓傑克一輩子也不用去接觸那些事情，但每個人的人生終究不會有如果。蓋茨比心裏其實是喜愛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親戚的，他也不喜歡別人知道他貧窮的過去，傑克如果露出馬腳注定會成為他的污點，但他還是留下了這個小子。

傑克當然也從他的屢次提醒中明白了點什麽，一再告訴他不要丢人，不僅僅是為了照顧已有的名聲，更是在試圖掩蓋一段歷史。

“今晚我有可能躲在一邊嗎？”傑克也結束了進餐，問道。

“你倒不如問問有沒有隐形衣。”蓋茨比表示那根本不可能，要不是傑克現在還老實待在家，記者早把他包圍了。

傑克歪着頭想了想，眨眨眼，“那有嗎？”

蓋茨比一掌拍在他一頭蓬松的褐色軟毛上，“實在煩了就去二樓窗臺。”

傑克露出一個微笑，站起身走到窗邊，“已經有人開始到了。”

蓋茨比一向是不在乎其他什麽人的，黛西還要一會兒才會過來，他自然只是點點頭沒做更多表示。

傑克的興奮是可以理解的，但這股蠢勁似乎只要是在蓋茨比面前就擋也擋不住。

等到天色完全黑下來之後，紐約城的狂歡才剛剛開始。

蓋茨比先生是不會抛頭露面的，他只會偶爾在來賓中游走，運氣好的可以碰見他，但幾乎所有人都認識他，當然，只是外表上的，畢竟連對他身份的說法就有幾十種，上至歐洲貴族，下至刺客，什麽亂七八糟的都有。

傑克端着香槟站在人群中一起聽了主持人的講話，內容沒什麽太大的新意，如果不是看過蓋茨比的曾經，他很可能會疑惑這樣的派對存在的意義，但是，他現在已經開始質疑起了派對這個詞的意義了。

為什麽不是正常的貴族舞會？誰能給他解釋一下周圍群魔亂舞的狀況！

在第三次猝不及防被抓去跟一群瘋了一樣的男女在舞池裏擺動身體之後，傑克終于明白了自己之前問了避難所這一舉動是多麽的明智。

但他又不甘心就這麽退場，幸而庭院裏還是有些只是談話的人們的。傑克整理了一下不算整齊的頭發，随手從路過的服務生的餐盤裏拿了酒杯就朝着外面走去了。

微涼的晚風把他身上沾染的瘋狂氣息吹去了不少，整個人神清氣爽地向樓梯走去。

這兒是個不錯的觀景處。傑克靠在扶手上，看着對面海岸閃爍的綠光，在這一片燈火通明之中顯得很是虛無缥缈。

偶爾有人路過跟他打招呼，畢竟經過這裏的人都是為了進大廳，也就沒有人特意留下和他攀談了。但仍然偶爾有人願意多說幾句，最後都被傑克以各種理由請進大廳了。

傑克終于得到了清淨，他明确表達出來不希望受到打擾的意思，大家自然是自顧自地狂歡了，也許這位少爺和蓋茨比先生一樣有些怪癖也說不定，每一個打消了搭讪念頭的人都這麽想。讓蓋茨比先生不開心的後果當然是永遠不能再來這裏了，那個代價太大。

門前樹林裏停下了最後到的一輛車。

傑克正在想該怎樣讓蓋茨比放棄那個女人。按照他的估計，蓋茨比目前已經和那女人聯系上了，盡管那女人只是玩玩。

傑克一向不齒這種人，但他如今也不得不為這事苦惱了，他倒是願意敬而遠之，蓋茨比是注定要往槍口上撞。

那車裏遲到的客人終于走到階梯下了，他擡頭看見階梯上的人，又猛然停住了腳步。

傑克仍然沉浸在苦惱當中，褐色的發絲在絢爛的燈光下隐隐泛着光。

“傑克·道恩。”那人的聲音很熟悉。

傑克正奇怪怎麽會有人認識自己，轉過身來才看見，眼前的人，正是卡爾。

“卡爾先生。”這人曾經陷害過自己，并企圖用卑劣的手段贏得羅斯的愛，傑克可以原諒他，因為這人就像蓋茨比一樣可憐。但傑克絕不會想再一次見到他。

如果卡爾還活着的話……

“你知道羅斯在哪嗎？”

這是兩個重疊的聲音。

“我沒有找到她。”卡爾的語氣并不友善，他在那個女人身上花了多少錢，拿着他送的海洋之心，那女人居然跑了，但是現在只看到傑克一個人，反而讓他納悶。這倆人不是說要至死不渝嗎，怎麽這樣就分開了。

“我……”我已經死了。傑克沒說出口，如果他死了，卡爾又沒有找到人，露絲生還的可能性極小。

“這就是你說的至死不渝？”她死了你卻毫發無傷地站在我面前。卡爾好像終于得到了某種勝利似的。

“不論你信不信，我确實做到了。”傑克沒有過多的辯解，“還有，我希望您的教養能夠好到見到別人時保持應有的尊重。”

一個低等艙的落魄畫家，居然對着霍克利家族的繼承人這麽說話，卡爾當即假笑道，“你有什麽資格來指責我的行為。”

“讓我們來重新認識一下。”傑克勾起嘴角，“傑克·道恩，蓋茨比先生的侄子。”

午夜的煙花在身後炸響，絢爛的銀綠色流光在空中劃過優美的弧線。卡爾看着眼前的少年像只波斯貓一般愉悅地眯着眼，微微昂起的光潔下巴還有風中的雜亂短發，他不想承認又不得不承認自己在那麽一瞬間，确實屏住了呼吸。

這是一種他從未見過的美，和羅斯完全不同。好吧，如果他把兩者相提并論似乎有些可笑，畢竟他最多就當羅斯是一個可以給他挂滿寶石用來炫富的玩偶。

這個落魄畫家，卡爾猛然想起來，這并不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這樣的驚豔。第一次是在那艘巨輪上，這個少年只是穿着簡單的西服，端着酒杯，像現在這樣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只是當時他看的是羅斯而不是自己，确切的說。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腦補了很久蓋茨比在煙花裏敬酒的那個畫面如果是年輕時候來做的話...每每想到我就激動的不能自已，實在是太特麽的好看了！

然而現在已老，不過我還是愛着他的`(*∩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