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夏星澄沒有再去計較隔壁摳門大叔的事情,轉身去屋子裏拿了條巧克力出來啃,繼續在院子裏思考着。

窮崽肯定是要當,但是首先得活着,先找份兼職先養活自己,不然九月份開學沒有生活費。

想他離家出走得非常傲氣,就拿了一點自己的衣物還有三千多的現金,其他什麽都沒有,拉着行李箱說走就走,現在還有一個月就要開學了,他要找點事情做才行。

瞥了眼隔壁的屋子,現在倒是沒有聞到香味,裏頭又發出其他的聲音,像是摩擦着什麽,聽得心煩意燥,幹脆拿出手機打開通訊錄,找到自己要找的人,電話撥了過去。

看到撥通把手機放在耳旁:“老哥,在哪呢。”

電話那頭笑道:“我在訓練啊,幹嘛呢,怎麽突然又好心情來找哥哥了。”

“我在海市。”夏星澄走出院子蹲在門口的臺階上,他看着對面牆上的青苔:“我離家出走了。”

“你在海市?!離家出走?你在哪裏,我過去找你。”

夏星澄聽到那頭蔣承運好像在跟其他人說了什麽話,也沒有聽清楚,估計是要請假過來找他:

“我在皇城老街,在這租了個房子。”

“我現在過去,等我啊!”

“一會來請我吃個飯。”

“你敢不吃東西?!一會過去看我怎麽收拾你!”

夏星澄聽到蔣承運威脅的話語,嘆了口氣:“還剩下一百塊真沒錢吃,這不來投靠你了嗎。”

“啧,這麽慘,老哥還有點心疼你,行了,我現在過去找你,一會帶你去吃好吃的。”

夏星澄一聽到吃的頓時淚眼汪汪:“謝了老哥,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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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是餓慘了,從昨晚開始就沒有吃東西,現在能坑一頓是一頓,在他沒有找到一份兼職時這一百塊錢,不能動。

挂了電話後他趕緊回屋子裏搗拾搗拾自己,這一身髒兮兮的。

就在他轉過身時突然被身後的人吓了一跳,他吓得捂住胸瞪大雙眼,反應過來是隔壁大叔,但是視線落在陸尉手上時,默默的咽了咽口水,拿刀做什麽。

“大叔,啊不尉哥好。”

他看着陸尉跟個行屍走肉那樣出現在自己面前,長發蓋眼,渾身散發着生人勿進的陰郁,手裏拿着不知道是什麽刀,很小的一把。

突然有些好奇這位大叔……不,還是喊大哥吧,喊年輕點保命,他有點好奇這位大哥是什麽人,從一進門到現在行為就很奇怪,脾氣也是古怪。

“我是大叔?”

“尉哥。”夏星澄聽出陸尉語氣中的不悅,認慫的又喊了一遍。

陸尉眼底這才露出滿意,而後淡淡問道:“要出門?”

夏星澄點頭:“對,去找我兄弟。”

“跟兄弟我愛你?”陸尉握着手中的刻刀,指腹摩挲着刀口,視線落在夏星澄的臉上。

“不,不行嗎?”夏星澄看到陸尉拿着刀在手指間還能玩得翻飛,心頭咯噔一跳:“嗯,時間到,我要出門了。”

衣服也沒有換就沖出門,仿佛身後是洪水猛獸。

表情很是委屈。

隔壁這個大叔拿刀恐吓他!

陸尉手指一頓,他的視線落在門口,被頭發蓋住的眼睛像是浮現什麽情緒,但是很快就被掩蓋住,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他打開右手,掌心中是纂刻用的田黃石,指腹撫過已經打磨光滑的一面。

指尖輕顫着摩挲的時候,上面似乎有刻過的痕跡,目光陰郁。

看了眼夏星澄跑走的背影,直到看不見才收回視線慢悠悠走回自己的屋子。

皇城老街很大,外邊那一圈是著名的旅游打卡處,走出去可以看到導游拿着面旗後邊跟着一對的大媽旅游團,一路走過去都是非物質文化遺産那些名人的宅子,再往下就是小吃一條街。

蔣承運穿着運動服就過來了,他一走進街道就看到皇城老街外那顆大樹下的花壇旁蹲着的夏星澄,渾身髒兮兮,白白淨淨的臉看起來像被抹了一層灰,跟個可憐蟲那樣,還像個幼稚鬼一樣玩着泥巴。

他輕笑一聲朝人走過去。

“哎喲喲我的夏星澄可憐蟲,給哥哥看看你這是去哪個垃圾堆滾過啊。”

夏星澄正玩着花壇裏頭的泥巴,腦袋就被一只手給掰過去,他一擡頭映入眼簾的就是蔣承運壞笑的模樣,眼眶瞬間紅了。

要是平時蔣承運笑話他肯定不會放過,但是今天不一樣,這是在別的城市遇到蔣承運,就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樣,是可以依靠的那種救命稻草。

蔣承運收起臉上的笑,他擰着眉頭看這家夥紅着眼睛:“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夏星澄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蹲上來,我倆先聊一聊先。”

“……為什麽要在這裏蹲,很多人的。”

正好就有一個婦女走過,站在大樹下,讓同行的另一位婦女給她拍照,剪刀手,剪刀腳,畫面定格身後還有倆傻逼蹲在花壇上。

所以他們換地方了,改去星巴克。

星巴克裏頭很安靜。

“你的香草星冰樂。”蔣承運從前臺走回來手裏拿着兩杯飲料,一杯放在夏星澄面前。

夏星澄拿起這杯香草星冰樂,看了很久:“蔣承運,我心裏難受。”

“你不是離家出走得很出息嗎,活該。”蔣承運靠在椅背上看着對面的夏星澄,從沒有看過這家夥這麽髒兮兮落魄的模樣,這麽愛講究臭美的家夥,也會這麽随意了嗎。

“蔣承運,要不我這杯賣給你,你把錢給我吧。”夏星澄想了許久,把香草星冰樂推到蔣承運面前,現在他沒錢,一杯二三十的飲料他都覺得奢侈。

一百塊錢,也只能買三杯。

以前他一揮手就可以給全班買星巴克,還是每天那種。

搖了搖腦袋,想什麽呢,他現在不是了,他就是個窮人!

蔣承運看着夏星澄的模樣覺得有些好笑:“哪有這麽好的事情,這是我買的你還讓我再給你錢,我是傻子嗎?”

夏星澄欲哭無淚的捧着杯子:“我真的好窮好餓啊。”

“得了,去吃飯,你低血糖還敢不吃飯欠打呢。”

夏星澄立刻跟上:“先說好我不吃這條街的小吃,低于三十塊的我不吃。”

蔣承運腳步一頓,他側過頭看着旁邊的夏星澄,伸出手死死摟上這家夥的脖子:“是我請客,你還敢要求那麽多?”

“那我真的窮了嘛……”夏星澄可憐巴巴的拉着蔣承運摟着自己的手,朝着人眨巴眼:“哥哥,我真的好餓,要吃三十塊以上的東西,可以嗎,求求你~”

蔣承運一副要命的模樣,用杯子移開夏星澄的臉:“別跟我撒嬌。”

“那我撒嬌有用嗎?”

“……有用。”

“那快走吧,我要吃一百塊以上的東西。”夏星澄頓時覺得活過來了,喝着手中的星冰樂頓時無壓力。

蔣承運笑出聲:“服了你,吃牛蛙火鍋吧。”

哥老關火鍋店外頭都是排隊的人,蔣承運帶着人直接走進去。

“你提前拿了號啊?”夏星澄跟着蔣承運,見服務員立刻就迎上來什麽也沒說就帶着他們進去找位置。

蔣承運笑道:“我的店。”

夏星澄眼前一亮:“老板,我可以來你這裏打工嗎!!”

倆人走到位置上坐好,牛蛙火鍋正好上來,而且陸陸續續單點的菜也都上來了,夏星澄看到都是自己喜歡吃的,拿着筷子差點沒哭出來。

蔣承運把濕毛巾拆開遞給夏星澄:“打什麽工,要吃你過來就好,我跟他們說一聲。”

“我是想賺錢。”夏星澄拿過毛巾擦臉:“我現在的生活費還沒有着落。”

蔣承運拿起夏星澄那只放在桌面上的手用毛巾幫忙擦着:“你爸就沒攔着你?他舍得你出來嗎?”

“狗屁,他巴不得趕我走!”夏星澄氣得把毛巾砸到桌面上:“我還不稀罕呢,我就要做一個窮人,有錢了不起嗎,沒錢才能體會到快樂!”

“那我不讓你在這裏打工了。”

夏星澄轉過頭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他抓住蔣承運的手:“求求你別,雖然窮很快樂,但是我還得活命啊,你舍得失去你親愛的弟弟嗎?”

蔣承運哭笑不得:“我留下你是沒問題,問題是你受得了嗎,這裏很忙很累。”

拿着漏勺把牛蛙放進夏星澄的碗裏。

“我可以啊,我夏星澄什麽都能做,我可牛了!”夏星澄拍着胸膛:“哥們,開個價吧,多少錢買我。”

“認真的?”蔣承運看着他眼裏有些質疑。

“真的。”夏星澄低頭吃着牛蛙,這個變态辣刺激着大腦皮層:“我要自己賺錢養活自己,我不稀罕夏商哲的臭錢,有錢了不起啊。”

說完吸了吸鼻子。

蔣承運聽着這聲音裏頭的哽咽擰着眉。

“蔣承運你點那麽辣做什麽,你是想辣死老弟我嗎!”夏星澄扯過一旁的紙巾低頭擦着鼻涕,順便擦一波眼淚。

蔣承運:“……好歹擦了眼淚再去擦鼻子,知道了,你什麽時候能過來上班,我跟經理說一下就好了。”

“明天啊,我随時。”

“屋子弄好了嗎。”

“弄好了,小問題。”

“我一會過去看看你那屋。”

“看什麽看,不給看,看一次一百塊。”

蔣承運無語又覺得好笑,他看着紅着眼的夏星澄:“有那麽辣?這個辣對你來說應該不算是辣。”

“嗯,辣。”夏星澄埋頭繼續吃着,一邊吃一邊掉眼淚:“太他麽辣了。”

“你來這你跟夏星澈說了嗎?”

夏星澄手一頓眼裏浮現幾分怒意:“說個屁。”

“我剛才從學校出來還碰到他,他還向我問起你了,不過他好像以為你在南非挖礦。”

夏星澄氣得筷子發抖:“有我沒他!”

蔣承運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給他順毛:“吃吧吃吧,不提了。”

“工資能預支嗎老板?”

蔣承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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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尉:為什麽人家攻出場都是霸酷拽,而我宛若流浪漢。

兔紙心虛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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