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1)
院子裏依舊還在忙碌,蟬聲伴随着刀劃過印石面的摩擦聲。
小黃圖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幾天,兩人十分有默契的沒有再提,也不好意思提。
陸尉的餘光落在一旁的人身上,不由自主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這幾天他真的發現自己太多次的不由自主,一次一次落在夏星澄身上的視線讓他愈發篤定心頭所想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張圖刺激了他。
他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找到缪斯了,這次是真的。
不叫狗子了,叫夏星澄。
那張圖被他夾在自己最喜歡的畫冊裏,像是某種奇妙的念想讓他把心中的狗子缪斯換成了夏星澄,毫無違和。
今天的陽光很好,光線微微籠罩在夏星澄的身上,側臉的位置被打上些許陰影,勾勒着精致幹淨的側臉,栗棕色柔軟的發絲因為手部動作輕輕晃動着。那雙手在玉石的襯托下顯得格外修長漂亮,仿佛這手就是精致的藝術品,極具觀賞性。
當然沒有這張臉好看。
視線落在夏星澄的側臉上,只見人非常認真專注着手中的功夫,纖長的睫毛輕顫着,每顫動一下就像是在撥弄着他。
他就這樣跟着睫毛顫動的頻率附以雙倍的心跳,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了。
“我刻好了!”
就在下一秒身旁的聲音頓時讓他回過神,立刻收回視線低下頭看着手中的印石,眼底忽閃着心虛。
像是怕人被發現自己的重大秘密。
夏星澄放下手中的刻刀走到陸尉面前蹲下,把手中的印石遞給陸尉,期待的看着他:“你看看。”
陸尉微擡眸對上夏星澄的亮晶晶的雙眸,只看了一眼便垂眸看着手中的印石。
不能再看了,專心,要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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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專心。
控制不住的擡頭又看了這家夥一眼。
夏星澄滿臉期待的對上陸尉的眼睛讨好的眨巴着,他希望可以得到表揚。
“你看你看~我刻的好嗎?”
這幾天他努力的表現好,盡心盡力的配合陸尉纂刻,在陸尉手累的時候按摩,就為了能夠挽回自己在陸尉心中是小黃人的形象,他真的不是小黃人,他是正經人。
陸尉拿着印石仔細看着,看到狗的瞬間愣了愣,眼底閃過一抹詫異。只見上頭的狗是趴着的姿勢,尾巴搭在背上,腦袋擱在前爪,很是慵懶悠閑的姿态,簡單的線條把狗的神态展現得栩栩如生,用的是他教授的單刀法,落刀的位置線條漂亮有力。
腦袋裏一閃而過什麽,最終還是沒去深思,而是把關注點落在夏星澄的手法上。
指腹摩挲過石面,眼底露出滿意的神态,對于夏星澄才接觸了半個月左右的時間就可以學成這樣,真的是靈氣和天賦。
“還可以。”
“啊……”夏星澄聽到陸尉這麽說時原本期待的心情瞬間變得失落:“不夠好嗎?”
低頭看着印石上的狗狗,手指撫過狗狗尾巴的位置,指腹被磨破皮的地方劃得有些疼,輕微的刺痛讓心情徹底不好了。
他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刻好一個章,雖說有小心思吧,但是他這幾天真的很努力的在練習石上一次又一次的練習着,他還把陸尉所有的印石都拿出來看了個便,然後學着陸尉的手法練習。最後覺得手感有了,心裏有把握才敢刻在田黃石上。
可陸尉的語氣讓他感覺自己做得很一般,也是,畢竟自己只接觸了很短的一個多星期。心裏的失落再加上空調房即将失去的難過摻雜在一塊,想哭了。
低垂着腦袋很沮喪。
完了空調房沒了,h/漫也被沒收了,人生太難了。
陸尉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家夥,本來就清瘦,把腦袋埋進手臂裏他就感覺好像一抱就可以擁入懷中。
感覺到夏星澄似乎因為自己的評價心情低落,他前傾身體把手放在夏星澄的頭頂上,動作輕柔的撫慰着。
“我不是說你做得不好,而是你可以做得更好,畢竟你剛學不久。”
“那我這個你要嗎?”夏星澄擡起頭,眼神委屈的看着陸尉:“我這個做得蠻好的啊,要嗎?”
陸尉看到夏星澄委屈的小眼神,忍不住勾起唇角:“要。”
“你別安慰我了,說真話!”
“我要你。”陸尉看着夏星澄說道。
夏星澄的雙眸瞬間亮了,眼底的黯淡瞬間被驅散:“真的哦,嘿嘿。”
陸尉從他手中拿過印石,正好就看到夏星澄的手指有些破皮紅腫的地方,蹙着眉頭拉過他的手。
“弄傷了?”
“嗯。”
“疼嗎?”
“可疼了。”夏星澄故作很疼的表情,把手舉到陸尉的面前:“給我吹吹就不疼了。”
其實他是想逗逗陸尉的,陸尉這個古板的老家夥肯定不會——
下一秒瞪大眼睛像是看到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陸尉看着遞到自己面前的手指,白皙的手指上的破皮處很是清晰,還有輕微的血絲,他低頭朝着上頭吹了吹。
帶着溫熱的風在指頭吹拂過,帶過心頭,掀起片片漣漪,夏星澄愣愣的擡眸看着陸尉。
他本來是開玩笑的,但是陸尉的表情卻很認真,一絲沒有覺得無聊,低頭幫他吹着手指頭,小心翼翼的模樣就像是對待珍寶。
視線落在陸尉的臉上,唇邊的胡子渣渣跟着唇部的動作動着,神情專注不耐其煩的一遍又一遍的給他吹着手指,還輕輕的碰着似乎是在檢查傷口程度。
沒有開玩笑,特別認真。
他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很大聲,在耳邊撲通撲通的。
莫名有些緊張。
說不上的緊張。
“還疼嗎?”陸尉擡眸問道。
也就是擡眸的瞬間他對上了夏星澄慌張的模樣,可能是自己擡頭得有些突然,夏星澄臉上的慌張被他看得清清楚楚,眼神閃爍很不自然,像做了虧心事。
還有就是這張臉,因為夏星澄膚色很白,臉一紅就特別的明顯。
臉紅?
陸尉覺得自己像是發現了什麽小秘密,握着夏星澄的手指更加的溫柔。
“不,不疼了!”
夏星澄猛地抽回手,慌張的站起身,由于這個不知名的心跳加速手足無措讓他大腦空白,站起身的時候覺得有些眩暈。
陸尉還坐在板凳上,但看到夏星澄搖晃的身體眼疾手快的站起身将人一拉。
順勢擁入懷中。
夏星澄感覺自己的鼻子撞上了一處柔軟,沒有擡起頭他都知道撞上哪裏了,是陸尉的嘴唇。
他尴尬的幹笑着退後一步,沒敢看人:
“不好意思啊,沒站穩。”
心裏欲哭無淚,真是丢臉,他一個大老爺們的,怎麽能遇事方寸大亂呢!
不就是陸尉吹了個手指頭心跳加速手腳發麻四肢無力頭暈目眩……嗎?
嗚嗚嗚真是丢人。
陸尉看着只到自己鼻子這般高的夏星澈,微微俯身看着讓人笑問:“小家夥,我很好奇,你有一米七嗎?”
夏星澈的表情瞬間一僵,緩緩擡起頭看着陸尉,他眼神裏帶着憤怒:
“你侮辱我!老子一七五,還會長高的!我還沒有到十八歲,還有兩個月才十八歲,我還有機會長高!”
陸尉了然的直起身,唇邊的笑卻止不住:“嗯,那還能長能身體,得多吃一點,要不我去買點牛奶給你喝吧,正好你也要開學了,給你帶去學校,怎麽樣?”
夏星澄委屈的看着他:“長得高了不起嗎,你能有多高啊,一米九嗎?也沒有吧,蔣承運才一九二,你都沒有他高,了不起嗎!”
說完氣沖沖的走進空調房,他決定要去降降火了,紮心。
陸尉聽到夏星澄又提到蔣承運這個男孩,眸色漸深,他跟着夏星澄走進屋子裏。
“那個蔣承運跟你一個學校?”
也給那人畫過那個東西?
夏星澄躺在一旁的沙發上沒好氣的回答:“是啊,幹嘛,你還嫉妒他比你年輕嗎?”
沒有蔣承運高沒有蔣承運年輕的陸尉:“……”
夏星澄聽到陸尉沒有說話,側過臉看着陸尉的表情似乎有些不悅,眼珠子轉悠着,突然眼前一亮,像是想到什麽坐起身,然後站到沙發上居高臨下的看着陸尉。
“哈,是吧,沒話說吧,蔣承運可比你高,比你年輕,還比你有錢呢!”
比他高比他年輕比他有錢?
陸尉走到沙發前擡頭看着站在上面的夏星澈:“那是我好看還是他好看?”
心裏不知名的憤怒在比較中被點燃。
他不喜歡那個蔣承運,從第一眼就不喜歡,不就是家裏開商場的嗎?
有錢嗎?
夏星澄想到剛才陸尉說自己只有一米七,男人的尊嚴告訴他不能說陸尉比蔣承運好看,就算是事實也不能說!
“肯定是蔣承運比你帥啊,你都老了。”
陸尉半眯起雙眸,這個答案讓那不知名的怒火就像是又被添油加醋的又燃上幾分,他看着站在沙發上的夏星澄,輕啓唇:
“再給你一次反悔的機會,我好看,還是蔣承運好看。”
“……”
夏星澄不經意間對上陸尉的眼神,心底咯噔一跳,他好像感覺到陸尉生氣了,給他一次反悔的機會?這屬于靈魂拷問嗎?
那他是反悔還是不反悔?
他看了眼豪華大床空調房,想到自己畫過□□的罪行,慫了:“……你好看。”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空調房不能沒有,□□這事還沒完的,說不定哪天就爆炸了。
陸尉擡起頭,原本深不見底像是壓抑着情緒的雙眸被這句話瞬間烏雲散去,也因為夏星澄這句話眼底重新染上笑意。
他走近沙發前擡手将人從沙發上抱下來,放在地面上後朝人笑道:
“是的,我最好看,蔣承運沒我好看,你記住了嗎?”
被輕而易舉抱下來的夏星澄:“……”
屬于他一七五男人的尊嚴呢,該不該再捍衛一下?
“對啊對啊,尉哥最好看了,蔣承運不好看。”
陸尉滿意的點頭:“有眼光。”
夏星澄笑眯眯的鼓掌:“那必須的,尉哥肯定是最好看的,不僅長得好看還會畫畫還會篆刻字寫得也好看,脾氣還特別好,真的沒有人比尉哥再完美了!”
為了他的豪華大床空調房,為了抹掉他畫圖的罪行,被說成是一米七算什麽,男人的尊嚴算什麽,彩虹屁算什麽。
無所謂。
。
開學在即,每個班的班群都已經添加完畢,還有各自的班助也都在群中帶頭各項工作的開展。
夏星澄看着剛加入的微信群名稱寫着金融一班大家庭,群主也不知道是誰,估計是師兄師姐,他看着艾特全體成員的信息,說着進群要改備注班級加名字,然後還得添加兩位班助,就是群成員中的前兩位。
他點開群成員準備添加班助,但是看到群成員中第二個頭像是條狗後,眼底的怒火蹭的被點燃,把手機直接砸到床上。
“操蛋!”
是夏星澈!
這家夥是有多閑竟然來做他的班助???就知道跟夏星澈一個大學不會有好事,更別說還是一個系。
煩躁中他又看到一條群信息彈出來:
Cc:@全體成員
注意:大一期間不允許在外租房,必須住校,如果查出來有同學在外租房不回學校住,處分處理。
看到這個微信名時這下他徹底确信了,不是夏星澈還能有誰。
不準外宿?
針對他的吧。
拿起枕頭憤怒的擊打着,試圖緩解自己內心的氣憤。可是他還是無法克制住自己對夏星澈所作所為的憤怒,原以為不見就可以不去想,但是他高估了自己。
那花瓶打傷他間接還造成他色弱的事情他怎麽都不會忘記的,失明的那兩個月要知道他當時多麽的崩潰,一度以為自己真的就看不見了,等恢複視力後卻發現頻繁出現眼前一片綠色的情況,醫生說可能是色弱。
當時他就抓着夏星澈揍下去了。
要知道對色覺的辨別對于一個學畫畫的有多重要,但是夏星澈卻就這樣毀了他分辨藍綠色的能力,他能不生氣嗎?
從小到大這家夥就沒有做過一件讓自己順心的事情,加上打傷他的這事,他發誓跟這家夥勢不兩立的,誰知好死不死還是他的班助,這絕不是偶然,絕對是夏星澈做得出來的事情。
再對他小心翼翼又如何,對他造成的傷害可以那麽容易消除的嗎?
夏星澈就是跟他爸是一夥的,他一個人孤獨無助與理據争都是無用功,這樣的家才讓他崩潰,什麽理由都不給他就剝奪他畫畫的夢想,這是家人做的事情嗎?
眼眶發熱的瞪着手中的枕頭,仿佛這就是夏星澈,低頭就咬上枕頭。
陸尉一進門就看到吃着枕頭的夏星澄,這家夥是肚子餓了嗎?他剛從外邊買了些東西回來,是準備給夏星澄帶去學校的。
走到床邊扶住夏星澄的後頸,扯了扯枕頭:“枕頭那麽髒你放嘴裏吃?肚子那麽餓?”
“嗚嗚嗚嗚.....”夏星澄聽到陸尉的聲音委屈巴巴的擡起頭,他抱着枕頭看着陸尉:“尉哥,我可能不能在這裏繼續住下去了。”
陸尉微愣,他見這家夥眼眶泛紅的模樣心裏跟着揪了揪:“怎麽了?”
為什麽不能在這裏住?
“有人說大一必須住校,不然就要處分,那我不就不能在這裏住了,我的房子啊嗚嗚嗚嗚....”夏星澄倒在床上側躺抱着枕頭難受着,他不僅心疼錢,還煩夏星澈,主要還是夏星澈。
“住校?”陸尉聽後眉頭皺得更緊,那不就是不能在一塊了:“你這個學校安排得不合理,怎麽可以強迫你們,哪個人說的。”
他要去問問才行。
“我也覺得不合理!”夏星澄看着陸尉眨巴着眼睛委屈至極說:“而且這樣我就要一個星期看不到尉哥你了,你就不會想我嗎?”
既然陸尉都這麽說是不是可以讓他冒充自己的家長跟系裏說一下?
那還得再曉之以情動之以禮,讓陸尉舍不得他,雖然他知道可能性很小,不過試試吧,畢竟他們都在一起呆了一個多月。說實話就連蔣承運都沒有跟他這樣相處得擡頭不見低頭見的程度,其實他也是有點不舍得的,陸尉是個好人。
殊不知被發了好人卡才舍不得的陸尉面露嚴肅之色,顯然是對夏星澄的話進行着分析,努力的忍住嘴角上揚的笑意,與此同時譴責着這個學校的制度。
他低頭看着的躺在床上枕着枕頭很是沮喪的夏星澄,這家夥肯定是很舍不得自己才那麽難過的吧。
自己也不舍得的。
要不是有夏星澄這個小太陽他覺得自己可能得不到那麽多動力,而且.....
還有其他的。
“沒事,開學那天我送你去學校,看到你的班主任就跟他說說,行嗎?”他揉着夏星澄的腦袋溫柔說道:“我也不舍得你。”
撲通撲通……
——我也不舍得你。
夏星澄感受着腦袋上溫柔的撫摸,也沒敢擡眼看陸尉,因為他怕自己又會不争氣的臉紅什麽的。
他沒有想到陸尉會說出這樣的話,也不舍得自己.....
嘿嘿嘿。
怪不好意思的嘛。
“尉哥,要是系裏還是不讓我在外邊住怎麽辦?”
陸尉笑了笑:“我會有辦法的,相信我。”
畢竟他十月份就要入職了,當然,如果情況特殊他也可以提前入職。
夏星澄就是他的特殊情況。
“我當然相信你!尉哥簡直無所不能啊!”夏星澄聽到陸尉這麽說瞬間晴轉陰開心了,彩虹屁立刻誇起來:“尉哥好,尉哥棒,尉哥呱呱叫!”
陸尉淡定的點頭:“嗯。”
誇得真好。
一轉眼開學的日子來了。
夏星澄在屋子裏收拾着自己要帶去學校的東西,把衣服胡亂的一統塞進行李箱,畢竟是剛開學,第一周還要軍訓,肯定是要住校。
主要是他看了課表,每天都有課,學校裏皇城老街有點遠,可能每天都回來不現實,估計十有八九只能住校。
想到就覺得心塞。
房子他交了半年的錢,才住了一個多月就不能住了,能退錢嗎?
好心痛。
“東西會收嗎?”
他見陸尉走進來手裏拿着床單被單,嗯?這不是陸尉自己床的床單被單嗎?
“我在收着呢。”
“這個給你拿去學校。”陸尉蹲到夏星澄的面前,他看着夏星澄把東西随便塞進行李箱裏,幹脆幫人收拾:“你的衣服不能這麽疊。”
“我不會。”
“你看我怎麽疊。”陸尉拿過夏星澄的一件短袖快速的就給疊成一個小卷筒。
夏星澄:“....”
然後他就看着陸尉沒有花多久的時間就把他亂七八糟的行李箱整理完畢,所有的衣物整整齊齊的放好,最後把那套深色的床單被單放在上面。
“尉哥,你還有什麽不會嗎?”他贊嘆的拍着掌:“太牛了!”
“還要帶什麽嗎?”陸尉環視着夏星澄的房間,本來這個房間就沒有什麽東西,被夏星澄一收拾就空了,仿佛心也跟着空了。
視線落在還沒有收拾的床,上頭狗狗的床單被單還在。
明明才一個半月。
習慣原來能在短短的一個多月就形成。
真可怕。
夏星澄低頭看着放在最頂上的床單,嘆了口氣:“還有尉哥沒有帶走。”
陸尉眸光微閃,這話像是撞翻了天平上的糖,撒得心房到處都是,甜而不膩。
“你帶着我。”他輕聲說道。
“嗯?”夏星澄擡起頭。
“床單上有我的味道。”
夏星澄眨巴着眼睛,反映過來後笑出聲:“對。”
“反正一個星期可以回來一次,還可以打電話,有什麽事情都可以找我。”陸尉随後想了想,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紅包:“這給你。”
“給我紅包幹嘛。”
“給你的開學紅包,恭喜你上大學了。”
夏星澄接過陸尉給他的紅包,情緒很是複雜,有些想哭,他從來都沒有收到過紅包,也沒有在上學前收到過這樣的祝福,明明就是這麽簡單的一句祝福,他就覺得很有意義。
被陸尉這麽一說就不一樣了。
很開心。
“謝謝你啊尉哥。”他把紅包貼在胸前笑着看着陸尉:“我很開心。”
“我給你買了幾盒巧克力,每天随身攜帶幾顆在身上,以防萬一血糖低。早餐不能不吃,多吃點雞蛋和肉....”陸尉把剛買回來的巧克力放進行李箱中,然後把想說的全部跟夏星澄說。
叨叨絮絮的已經不再是夏星澄第一次見到的冷酷大叔,現在應該像是媽媽。
“尉哥,你當我媽媽吧。”
陸尉:“......”他才不要。
他看到夏星澄眼睛紅了,拒絕的話又說不出口了,這家夥太能哭。
“我會給你賺錢,給你養老。”夏星澄打開巧克力的盒子拿起一顆巧克力放進嘴裏,醇香的巧克力甜到心坎裏去了,哽咽着說道:“每周放學都回家,給你買啤酒,陪你聊天,你練字我磨墨,你刻石我修整,我還可以給你曬衣服,給你按摩.....”
其實他想說的不僅是這些。
他害怕去了學校後跟陸尉的關系會慢慢的疏遠,也許時間一長陸尉可能還會忘記他,說不定還會離開這裏。
一想到心裏就很失落。
“如果不同意也沒關系,那你別忘記我。”夏星澄扣着行李箱的拉鏈悶悶不樂小聲說道。
“可以。”
夏星澄猛的擡起頭,眼裏很是震驚:“真的嗎!你要當我媽?!那我給你養老啊!”
陸尉:“.....不是,我是說——”
“嗚嗚嗚媽媽!”夏星澄一把抱住面前的陸尉感動至極:“沒想到我還能有媽媽,真的太好了!”
陸尉:“......”沉默着擡手拍了拍這家夥的後背,算了。
媽媽就媽媽吧。
記得會回家才是重點,就怕外面的世界太精彩,把他忘了。
就在溫馨母子相擁時刻,手機響起。
陸尉看了眼來電的號碼蹙起眉頭,他跟夏星澄說道:“我先去接個電話,一會送你去學校。”說完站起身走出院子。
夏星澄朝人笑了笑,然後拿着手機現在床上躺着玩。
不過一拿起手機就看到99+的群消息。
Cc:@全體成員
還有一位同學沒有加班助,請盡快加我。
夏星澄氣鼓着臉:“……”
就不加,怎麽滴!
他删除的人絕對不會再加回來,這關乎到他男人的尊嚴。
陸尉在外頭表情很是嚴肅,他聽着電話那頭的母親哭着:
“尉兒啊,你爸爸把腿給弄傷了,現在住院着呢,小腿骨給摔斷了。”
“怎麽會突然摔了?”
“你爸他洗澡的時候暈倒了,送去醫院說是高血壓引起的大腦缺氧,現在還沒有醒,腿也給摔傷了,你回來吧,媽媽一個人害怕啊……”
陸尉溫聲安慰道:“好,我現在就回去,您別怕。”
“我已經讓阿桂去接你了。”
“嗯,知道了。”
電話挂斷之後他猶豫了片刻,視線落在對面屋子裏頭,他看着黑色行李箱還沒有蓋上蓋子,眼裏有些抱歉。
走進夏星澄的房間看到這家夥趴在床上玩着手機,腳一晃一晃的心情看起來挺好,抿了抿唇。
夏星澄擡起頭見陸尉站在門口表情看起來不是很好:“怎麽了,尉哥你看起來很悲傷啊?”
“我不能送你去學校了。”
“為什麽?”
陸尉蹲下身把行李箱合上:“我父親因為在浴室裏暈倒摔斷了腿,現在還沒有醒,我必須得去醫院。”說着擡起頭看着夏星澄:“等你放學的時候我再去接你好嗎?”
“肯定是爸爸重要啊,你趕快去吧,我只是去個學校而已!”夏星澄見陸尉還在給自己弄行李立刻起身把他拉起來:“東西我會收拾的,你快點回去吧。”
陸尉垂眸看着夏星澄:“你一個人可以嗎?”
他從沒有聽過夏星澄提起父母的事情,但是他知道夏星澄沒有母親,本來是想着送人去學校,畢竟是大學第一天開學。
“那肯定沒問題,我是誰啊,不服輸的夏星澄,不就是個開學嗎?小意思!”夏星澄笑着拍了拍陸尉的手臂:“你快回去吧,我沒問題的。”
“你下周放學記得打電話給我。”
“知道知道,你快走吧。”夏星澄把人推搡着出門他不想陸尉因為他還在這裏浪費時間:“別在這裏跟我唠叨了,家人重要。”
陸尉腳步一頓。
夏星澄見陸尉邁出門檻後停住腳:“幹嘛?快點去醫院啊。”
他們之間就隔着一個門檻的幾步距離。
陸尉轉過身,他看着夏星澄:“我叫了車的,我們還是一起去吧,我會先下車,然後我讓司機把你送去學校。”
夏星澄聽完愣了愣,反應過來後笑出聲:“尉哥,你以為我什麽都不會嗎,去個學校而已,不用送我,快點走吧。”
心裏頭卻很暖,陸尉竟然還想着把他送去學校,明明要趕去醫院。
“那……”
夏星澄見陸尉又想要說什麽趕緊阻止,上前把人拉下臺階:“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放心我,我到了學校之後給你打電話總可以了吧?”
“嗯。”陸尉點了點頭,随後他朝着夏星澄張開雙臂:“那抱一個吧。”
陽光落在小巷裏,落在男人的身上,柔化了陸尉的模樣,包括這樣溫暖的舉動。
夏星澄笑了笑上前抱住陸尉。
他很幸運,在老街裏遇到陸尉。
這個第一次見到以為是個邋遢起脾氣又古怪的大叔,但是只有相處過後才知道,陸尉是一個何其溫暖的人。
只是慢熱而已。
暖起來仿佛可以灼傷人。
“恭喜你上大學了,一周後我就去接你,請你吃東西,很抱歉不能親自送你去學校。”陸尉放開他後繼續說道:“畢竟是你媽,本來應該要送的,但是你外公住院了,沒辦法我只能先趕過去了。”
夏星澄:“……”他是不是該很感動有外公了,尬笑的看着陸尉:“走吧你。”
“那我走了,一會不要坐公交打個的士。”
“好。”
“不要跟陌生人講話。”
“……我都18了。”
“男孩子也要保護自己。”
“知道知道。”
陸尉又叮囑了幾句才離開。
他看着陸尉走離老巷的背影許久沒有轉移開視線,直到看不到才收回視線,說不上心裏的失落是什麽,不是因為陸尉沒有送自己去學校,其實送不送都無所謂。
只是說不上的失落。
弄不清楚。
回到屋子後他把行李箱扶起,環視一圈屋子,雖然才一個多月吧,但是已經習慣了,現在要他去住校還真的是不是很習慣。
低頭擡起手臂看着袖子上陸尉之前給他縫的狗,垂眸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随後走到書櫃前抽出陸尉那本畫冊,本來想說帶走的,但是在翻開後就看到自己畫的那張□□。
“……”
——微敞的領口,驚慌的眼神,緋紅的眼角。
陸尉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響起,震得耳膜酥麻。
鬼使神差的他把紙夾回畫冊裏合上放回書櫃了,算了算了給陸尉吧,要是被陸尉知道自己拿走了指不定還要怎麽數落自己,可能還會覺得自己拿這個要做什麽。
不好不好。
自己又呆了會才拉着行李箱走出院子,他轉身看着院子的鐵門,嘴裏含着陸尉買的巧克力,片刻後露出燦爛的笑容。
其實很好。
就在他準備走出巷子的時候感覺到手機在震動,他拿起一看是蔣承運,這個家夥還敢來找自己?
沒好氣的接起電話:“有何貴幹啊蔣老板。”
“我來接你去學校,在外邊的花壇那裏等你。”
“那怎麽好意思呢,讓你一個大忙人千裏迢迢還來找我。”夏星澄哼唧了兩聲滿是不悅。
那頭的蔣承運聽出夏星澄語氣裏頭的怒意也沒有還嘴,确實是他不夠有能耐,沒有保護好夏星澄。
“對不起。”
夏星澄聽到蔣承運的道歉眸光閃了閃,他想也知道肯定不是蔣承運把他解雇的,可能是他爸,畢竟這個老頭就不想讓他好過。
“算了,我大人不記小人過。”
走出老街果然看到了蔣承運那輛騷氣黃色跑車。
蔣承運大老遠就看到夏星澄了,他趕緊下車給人去開車門,态度非常的誠懇:
“我的大少爺趕緊上車,這天肯定熱壞了吧。”手接過夏星澄的行李箱把箱子放在車前置儲備箱裏。
“啧啧啧。”夏星澄頗為感嘆的看着蔣承運這樣的狗腿:“你也有今天啊兄弟。”
打趣着坐上副駕駛戴好安全帶。
“我這不是怕你發脾氣,想說态度好一點好歹你不會那麽生氣。”蔣承運把行李放好後坐回駕駛座驅車離開。
海清大學在郊區,從這裏過去差不多要四十分鐘。
夏星澄抱着安全帶側着臉窗外的景色:“我沒生氣,本來就不管你的事,還是我托你下水的,是我要跟你說對不起才是,我爸沒怎麽你吧?”
“沒,就是讓我爸扣我生活費而已,順便警告我要是再幫你就凍結我的卡。”
夏星澄聽着覺得好笑:“是我爸的風格,動不動就用錢威脅人,以為沒了錢都不能做人。”眼底沒有一絲笑意:“還有其他人嗎?”
“什麽?”蔣承運握着方向盤的手有些握緊,咽了咽口水似乎有些緊張。
“夏星澈會不找你?”他把頭轉向蔣承運,看到蔣承運緊張的模樣了然道:“我問你,你知道他是我班助的事情嗎?”
“這個我真的不知道。”蔣承運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像他這樣的人還會去做班助?”
“閑得慌。”他咬着唇角的皮舔了舔,眼底漸深:“我把他手機拉黑,微信删除,現在是想方設法的想要找到我,确實,班助是最好的辦法,可以光明正大的讓我加他,還可以肆無忌憚的發群消息讓沒有加他的同學盡快加,無時無刻都在刷存在感。”
蔣承運餘光瞥着夏星澄:“真的不打算理他了?”
“你覺得我還會原諒他?”夏星澄氣得握拳:“我想打他一頓。”
“我覺得你跟他說他會站在你面前任你打的。”
夏星澄哼了一聲:“那也沒用了,一切都來不及了,從他打我開始,從他把我的東西全部燒毀開始,我們就徹底崩了。”他從口袋摸出一條巧克力,從中折成兩段:“就像這樣。”
說着把巧克力拿出來吃掉。
這可是陸尉的媽媽牌巧克力,很好吃的。
在嘴中融化的醇香讓心情似乎好了些,最佳微微上揚。
“誰給你買的?”蔣承運看到夏星澄嘴角上揚的弧度,眼裏有些警惕:“那個陸尉?”
“嗯。”
“我也給你買了,吃我的!”蔣承運趁着前邊是紅燈,轉過身把後座的巧克力拿過來放到夏星澄腿上。
夏星澄瞥了眼拿過來的巧克力,盒子上兩只小狗的圖案讓他眼底驟然一沉:“誰給你的。”
“……我買的。”
“那你告訴我這是什麽巧克力。”
蔣承運:“……”他怎麽知道,也不是他買的,他是被威脅的。
夏星澄把巧克力往後座一丢,表情淡漠說道:“以後夏星澈給你什麽都不許要,要麽你拿了丢掉,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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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