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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卿在看到夏星澄的第一眼就覺得驚豔,這孩子長得真好看啊,果真人如畫畫如人,正如當時看到mad dog的畫那樣,讓人眼前一亮,他激動的站起身走到人面前伸出手:

“我可等到你了!”

夏星澄有些意外這個老師那麽熱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跟方知卿握着手:

“我是夏星澄,讓老師久等了。”

陸尉看着夏星澄臉上腼腆的笑容,唇角的酒窩可愛的凹陷進去,看起來乖的不行,餘光落在他們倆人握手的手上,眸色漸深。

方知卿立刻帶着夏星澄去自己的座位上:“來來來我們先聊一聊,要喝點什麽嗎?老師這裏有新鮮剛送來的百香果益力多,喝嗎?”

夏星澄眼睛一亮,有東西喝啊:“好啊,謝謝老師。”

方知卿把桌面上的剛送過來的百香果益力多遞給夏星澄,可就在下一秒被一只手截胡,他擡頭一看是陸尉,只見人面無表情的看着自己:“你做什麽?給人家孩子喝的,你想喝我再點啊。”

“不準喝冷的,我不是說過嗎?”

夏星澄對上陸尉帶着警告的眼睛,默默把手收回來,撇了撇嘴:“哦。”

心裏吐槽着小氣。

方知卿被這倆人微妙的氛圍弄得有些好奇:“你們倆……很熟嗎?”

他問完之後就看到陸尉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緊繃,眼裏閃過的心虛他可沒有看漏,會意的笑了笑,诶,這就有意思了。

“我和尉哥是鄰居,挺熟的。”

方知卿了然,正準備再問點好奇的事情結果感覺到後腰被人戳了戳,他側過頭對上陸尉警告的眼神,然後就聽到人垂眸咬牙說了倆字:

“撤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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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卿轉過頭立刻對夏星澄笑道:“我們先聊聊關于簽約的具體事項吧。”

面對資本家的威脅他選擇妥協,有錢的是老大,他得聽話,雖然很好奇陸尉為什麽不讓他繼續問。

“他還沒有成年,簽約的事情下個月再說。”陸尉倚在一旁的書桌上姿态慵懶,他側過頭看着方知卿淡淡說道:“先說具體事項。”

方知卿點頭,看向夏星澄笑道:“我的畫廊因為剛辦起來不久,只有我一個畫家,所以我現在目前就是自吹自擂,經營的還算湊合。明年我打算辦展,一是想讓自己的作品被看到,二是通過簽約畫家的優秀作品展示招攬更多的優秀藝術家跟畫廊簽約,三是增加畫廊的知名度。”

“要是你加入我的畫廊之後,我保證只收取百分之五的代理費,然後簽約時間為四年,我給你提供國內的平臺,你為我打響畫廊的知名度吸引更多的年輕藝術家加入,實現雙贏。反正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我不需要你的學歷我只要你的能力,畢竟你是我的偶像能夠要請你加入我的畫廊真的是榮幸至極。”

夏星澄被這波彩虹屁一吹,跟陸尉之前的一比,覺得這才是自己的迷弟呢,嫌棄的看了眼陸尉。

不明所以被嫌棄的陸尉:“……”

為什麽這麽嫌棄的看着他,是因為不給果汁喝嗎?

“方老師,我其實很感謝你給我這個機會,但是我也得明确的告訴你,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找回之前的感覺。”夏星澄坦誠說道:“兩年前我被我爸帶回國我就再也沒有機會碰畫,我的一舉一動在監視下已經自由,在這沒有動筆的兩年裏我很煎熬,我連拿筆的機會都不再有,所以我現在很難保證還能不能畫出像之前的畫,我雖然懷着熱愛,可是我的熱愛卻在被束縛的兩年裏得不到釋放,被消耗了。”

安靜的辦公室內,少年用着平淡的話語陳述着消失的兩年裏究竟被做什麽,正因為語氣過于平淡才讓人感覺到話語中的無力和悲傷。

對于一個熱愛畫畫的人來說,畫畫不僅是未來的方向,更是當下用來表達自己情緒的方式,就好比有人喜歡聽歌,每天都必須聽歌,可是很卻有人強迫着不讓聽,當習慣被慢慢剝奪就會形成另一種習慣。

新的習慣就是可以不再一直做自己以前熱愛的事情,想要的時候還是可以輕易拿起來,可是已經沒有了最初的感覺。

陸尉看着坐在夏星澄低垂着腦袋,眼梢彎下的模樣可以看出在難過,放在大腿上的雙手十指緊扣着,因為用力而泛白,興許是隐忍讓原本挺直的後背漸漸彎下,他仿佛可以看到當初意氣風發的少年被一點一點拔去翅膀上的羽毛,嘗試過掙紮最終卻在痛苦中妥協,因為無力反抗,弱小無助。

扒光所有的羽毛直至飛不起來。

就在他準備上前去哄一哄時就看到夏星澄擡起頭,見人若無其事的模樣好像剛才籠罩在身上的難過只是他的錯覺。

卻莫名讓他心疼。

“老師,你不會是騙子對不對。”夏星澄緊緊的盯着方知卿,想從人口中得到保證,他不想再像之前那樣被騙走了自己的畫,然後畫就變成其他人的。

憑借他的力量再怎麽樣都掀不起波瀾,他想要維權找誰,夏商哲把他壓得死死的。這輩子他覺得如果自己再不努力,夏商哲就會看不起他一輩子。

他想要反抗,想要用自己最喜歡的夏商哲最讨厭的方式反抗。

方知卿能讓他做到嗎?

方知卿:“……我怎麽可能是騙子,我只是個追求夢想的年輕人啊,我只要百分之五是我對你的尊敬,前期投入我是虧的。”

說完他感覺自己的後背又被戳了戳,想都不用想是陸尉戳的,也是,金主爸爸在這裏他說虧什麽。

“他不是騙子,合約內容我也看過了,沒有什麽問題,你可以試一試。”陸尉的視線落在夏星澄身上,眼眸深處像是有道星火火苗在閃爍着,是埋藏在他心裏期待已久的想法:“只要你熱愛,堅持下去沒有什麽是不對的,你很優秀。”

他似乎可以感受到夏星澄心裏的難受,就好像當初第一眼看到夏星澄的畫時淚流滿面的自己,他明白那種想要發洩卻沒有辦法的感覺。

幾年前的Mad dog的情緒油畫在法國掀起狂熱不是沒有理由的,有些人真的是用靈魂在诠釋藝術,讓藝術能夠走近人的心靈,撫慰心靈。

是夏星澄救了他。

所以輪到自己看到夏星澄遇到困難時也想救救他。

方知卿贊同的點頭:“這是真的星澄,在我的猜測裏你的年齡怎麽也應該三四十歲,可是我怎麽都沒有想到你竟然才18歲不到,這不是天才是什麽,你怎麽能不火呢,夏星澄不火真的是天理難容。”

陸尉發現聽着他們倆這樣說這家夥表情卻毫無波瀾,要是之前他誇這家夥幾句興許就要高興得跳起來了,可還是什麽表情都沒有。

這也讓他想到夏星澄為什麽會在最好的黃金時期便消失,為什麽會去皇城老街租一個五百塊一個月的舊房子,只有自己。

究竟夏星澄的家人為什麽會這樣對他?是什麽樣的父母才會如此殘忍的剝奪孩子的夢想。

夏星澄聽着這樣的誇獎內心卻是毫無波瀾,他想到了夏商哲,不免嘆了口氣:“我覺得我可能要再想一想,對不起老師。”

本來他已經下定決心了,可是那樣的壓抑再回想會讓他開始有些喘不過氣,這樣的感覺讓他想到了兩年前夏商哲去法國把他帶回來的時候,那時候他才十六歲,自然知道自己對畫畫的瘋狂還有知名度,他很開心,就當他沉浸在自己的歡樂世界時是夏商哲親手把他的夢想捏碎。

從天堂到地獄的感覺就仿佛像是被關在裝滿水的瓶子裏,他可以看到外邊,但是卻無法呼吸,被剝奪喜愛的自己就像是傀儡一般的麻木。

夏商哲不是一個好父親,他不僅從來沒有給過自己溫暖的愛,還不斷的在自己成長的道路上放置一道又一道的坎,他跌跌撞撞的長大,直到現在他也沒有機會反抗。

他害怕自己會再一次體會到那種天堂到地獄的感覺。

內心很果斷的相信自己能夠在國內的美術界掀起狂潮,但是在國內他還能肆無忌憚的躲開夏商哲嗎?

陸尉見夏星澄的臉色煞白,蹙着眉頭走到他面前蹲下:“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尉哥,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父親的事情嗎?”夏星澄垂眸看着陸尉,眸光閃爍着像是回想起什麽不開心的事情:“我在國外很多的畫都被他收走的事情我到現在都無法釋懷,畫室為什麽被燒了的事情我也無法釋懷,他用盡手段讓我不再畫畫的事情我更無法理解,為什麽他總是要這樣阻止我,我害怕要是開始畫畫了他會不會重新對付我,就像之前那樣。”

“為什麽他們都不喜歡我畫畫?我不理解。”

放在腿上的手因為不安漸漸發涼,微抿的唇因為用力而泛白,眼底的不甘不屈卻又因為無可奈何明了又滅。

因為沒有長大,他覺得很無力,想要反抗卻又沒有本事。

他覺得很失落。

連着自己最有自信的繪畫他都許久不敢再觸碰,就怕剛建立起來的信心會被盡數摧毀成粉末,狠狠再一次把自己弄傷。

“不是有我嗎?”

夏星澄微怔,他看着陸尉握住自己的手,寬大溫熱的掌心仿佛在撫慰着心裏的難過,垂眸對上陸尉,只看到陸尉的瞳眸中倒映着自己此刻的慫樣,像是被包圍在一團火焰中,看着溫柔卻帶着炙熱。

可能因為喜歡陸尉,所以在陸尉面前他隐藏不了自己的脆弱,只要陸尉安慰自己就能夠瞬間崩潰。

但現在還有方知卿老師在,他不能那麽慫,只能忍着眼裏的淚在眼眶打轉不敢流出來。

方知卿看出這倆人關系不簡單也沒有直說,摸着下巴卻在思考着夏星澄說的事情:

“陸尉,你記不記得一年前首都拍賣會拍出一幅油畫叫《巴黎的冬天》,那個畫家是已經離世的國內著名油畫畫家,有點名氣,那幅畫賣了六千萬的高價,震驚了不少人。”

陸尉:“不知道,突然說這個做什麽。”

夏星澄眼波深處湧出難以遏制的情緒,那種無力感再次襲來:“……那是我的。”

“什麽?”陸尉擰着眉宇,他怎麽會不知道,如果是mad dog的畫他不會不知道,任何一幅畫他都不會錯過的。

唯一可能的就是沒有面世過的畫作。

夏星澄擡手抹了把自己的臉,故作随意的動作像是倔強的在掩蓋着什麽,他抿着唇目光微漾:

“不用想都知道是我爸自導自演的戲碼,他在跟我說只要我的畫再出現他就一定還會用這樣的方式折磨我。他可以拿我的畫署上別人的名,還可以自己自導自演的拍下我的畫,其實就是在攻陷我的信心,他在消磨我的耐心。”

越想越覺得怎麽會有夏商哲這樣的爹,他為什麽無法逃離這樣的家。

他就是想畫畫而已。

但是偏偏他就是不能在除了畫室外的地方正式畫油畫。

陸尉頭一回覺得自己可以這麽生氣,他看着夏星澄臉上的強顏歡笑,憑什麽要這樣欺負他的小太陽,憑什麽他這麽用心寶貝的一個男孩要被這樣對待,憑什麽不能夠愛他就給他自由。

“別怕,我給你拿回來,我把你的畫全部拿回來。”

夏星澄垂眸對上陸尉的眼神,仿佛就像是搖搖欲墜的防線在外圍被陸尉一手捧住,現在他有種全世界裏只有陸尉會喜歡他的感覺。

這種絕對無二的安全感只有陸尉能給他,因為陸尉說到做到。

尾指悄悄勾住陸尉的手指。

陸尉感覺到尾指被勾住時輕輕的顫動,像是夏星澄對他的依賴和撒嬌,心底軟得一塌糊塗,這更加堅定了要給夏星澄拿回所有一切。

誰都不可以讓他的小太陽不再微笑。

“上回是我和黃教授去的,我當時第一眼就發現不對,不過這畫确實有很奇怪的地方,不知道有沒有被處理過,說像mad dog的畫風又不完全,但是有八成像,畫下面沒有署名。而且吧這畫一出現就被拍走了,一開始報價五十萬,最後那個買家直接喊了六千萬,沒有人再跟他搶了。”

陸尉聽完看向夏星澄,眼裏像是詢問:“是你的父親是嗎?”

夏星澄點頭:“肯定是他。”

方知卿突然有些困惑,他看着夏星澄:“你這是被人逼着金盆洗手不畫的?”

夏星澄吸了吸鼻子,‘嗯’了一聲鼻音非常重:“我爸不讓我畫畫。”

他正準備擡手揉鼻子,然後就看到陸尉直接捏住他的下巴擡起自己的衣袖給自己擦着鼻子,絲毫不在乎這件名貴的衣服是否報廢的問題。

不由得又動了動鼻子去碰陸尉的指尖,唇角的酒窩深陷。

陸尉笑了笑:“傻瓜。”他感受到鼻間碰上自己的指尖時帶出的幾分撒嬌,心裏再次堅定這個小家夥是他的,誰都無法欺負。

方知卿面無表情的看着這兩人:“……”

談正事呢為什麽要在他面前秀恩愛,以為他會被秀到嗎?他好歹是有夫之婦。

……不,還是被秀到了,因為一向沉默不愛說話的陸尉溫柔起來竟然是要全身起雞皮疙瘩的。

半眯雙眸摸着下巴,嗯,沒錯,mad dog背後的男人讓這個消失許久的天才畫集重燃希望,到時候如果有專訪那必然會扯出mad dog背後的男人究竟是誰這事,到時候陸尉的名字一說出來,那一切造勢就有了。

他想只要夏星澄重出江湖,國內的油畫必然會掀起一片浪潮,他的目的正是如此,讓更多人去了解去油畫喜歡油畫學習油畫。

看着這兩人不由得感嘆,确實是一個完美的組合。

雖然他不知道mad dog的父親為什麽要阻止這麽個小天才畫畫,但是他相信只要陸尉幫忙推一把,沒有任何人可以擋在mad dog的前面,因為這人庇護的人叫陸尉,有着很多人都感嘆的能耐。

這個世界太多不公平,但是有些不公平會讓人心服口服,比如陸尉。

夏星澄和陸尉悄咪咪的互動完後感覺心情沒有那麽郁悶了,于是他看向方知卿:

“老師,我需要一點時間去找感覺,要不你給我出個題目吧。”

方知卿思考着,他覺得這個主題也許交給陸尉會更了解,于是看向蹲在夏星澄面前的陸尉說道:“金主爸爸,還是你來出吧。”

夏星澄一愣,金主爸爸?

只感覺到自己的手被緊緊握住,有力溫熱的掌心将他的手包裹着,像是傳遞着堅定,他垂眸看着陸尉,對上陸尉含笑的雙眸。

“涅槃重生怎麽樣?”

涅槃重生?

這四個字像是種暗示,他感覺到腦袋轟的一聲,恍惚間,他宛若置身于炙熱火焰的包圍中,正痛苦的遭遇着烈火的折磨,火不斷往身上蔓延,火勢越來越大,但是他的雙手被綁在身後,嘗試着掙脫,卻未果。

額頭流下的汗越來越多,沒入眼中漸漸模糊了視線。火勢越來越大,他感覺鋪天蓋地的火幾乎把自己吞沒,可能就要結束了吧。

就在此時,一道聲音仿佛極地的寒冰勢如破竹的打破烈火缭繞的局面。

——涅槃重生怎麽樣?

“好。”

瞳眸裏倒映着陸尉的笑,就像是一團溫柔的火讓他的視線被徹底占據着,瘋狂的眷戀着陸尉的好,此時此刻陸尉的的手将他緊緊握住,仿佛是在給予他鼓勵。

下一秒,他感覺到掌心一陣陣席卷的酥麻,是陸尉指尖在劃弄着他的手掌,身體有些發軟,呼吸猛地屏住。

再認真看着陸尉的眼睛,金絲框眼鏡下的雙眸染着的情緒好像跟剛才不同,這會溫柔中似乎帶着讓他坐立難安的……

誘惑?

※※※※※※※※※※※※※※※※※※※※

陸尉:眼神瘋狂暗示。

澄澄:我懷疑尉哥用眼神在勾引我,但是我沒證據。

方知卿:我不是單身狗,但還是無辜被虐。

---

嘻嘻嘻看到小可愛們出來啦,開心~

謝謝白白的液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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