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海市某處別墅裏——

“東方國際那個項目被叫停,說是質量問題現在相關部門已經介入調查。還有法院傳來傳票,說您包庇并縱容冒名頂替mad dog畫作的人,起訴您侵犯姓名權。以及并沒有死亡記錄的夫人當年發病致使兩位少爺受到傷害的事情也被查出來,由于當年夫人是未完全喪失控制自己行為從而造成危害後果的精神病人,被起訴故意傷害,起訴人陸尉。”

夏商哲和周蕊看到各自一份法院傳票時愣了半天沒有回過神,最沒有想到的是周蕊,她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被人查。

“陸尉是誰?”夏商哲看着手頭自己的傳票覺得有些可笑:“侵犯姓名權,這個陸尉從哪裏弄出我侵犯姓名權了!!”

氣得把紙丢在地板上,如果細看可以看到那手在顫抖。

“阿哲,有人查我……”

夏商哲聽到身後周蕊害怕帶着哭腔的聲音眉宇皺得更緊,這是什麽人竟然查到了周蕊的存在竟然還對他們兩人同時提起訴訟,這是什麽不痛不癢的訴訟?

眸色陰沉:“簡直荒謬,侵犯姓名權?我何時包庇并指示其他人侵犯mad dog姓名權了,我那只是暫時的行為,我只想打消澄澄繼續畫畫的念頭。還有周蕊的事情是誰洩露出去的,當年的事情怎麽可能還有人知道?!!!林睿,這是什麽情況,那個陸尉是誰?”

助理看着大發雷霆的夏總默默的低下頭,想到該怎麽開口比較不那麽容易激怒:“陸尉是陸肖集團新上任的執行總裁,給您和夫人傳票的原因……”

夏商哲沒有想到竟然還有人敢攔截他的項目,不僅在項目上給他使拌還查了他的私生活,竟然是陸肖集團?!

“原因是什麽?”

他在商界混了幾十年,這個地方魚龍混雜競争激烈又不是文藝界,誰會禮讓三分,金錢面前是非多,有過一次摩擦就絕對不會再去合作一次。但是他怎麽都想不明白陸肖集團會再次找上他,他們之前确實有過生意上的摩擦,但應該是從此不相往來才對,這次主動挑起是非是為什麽?

“完了,該不會是因為我吧?”周蕊聽到陸尉兩個字瞬間想到尉風美術館:“我上回去尉風美術館就是想找他來着,但是他并沒有同意我可以參與澄澄畫展策劃的事情,該不會他是在查我是誰吧?他是mad dog粉絲,也就是他知道mad dog是澄澄了?難道澄澄跟他說過我們……”

她之前就知道陸尉這個人是mad dog的瘋狂粉絲,基本上mad dog的畫出現必然會被這個男人買下,無論用什麽樣的手段,難道是在查她是什麽身份對她有所警惕嗎?

夏商哲拍了拍她的後背視作安慰,表情嚴肅看着助理:“原因究竟是什麽?快些說!”

“原因是您惹了陸肖集團現任總裁陸尉的心肝寶貝不高興,現在看您不爽,想要給您使拌。”助理小心翼翼的說出聲,雖然他覺得自己很有可能要被扣工資,但是他也承擔了很大的風險啊,想到早上被攔截下來他以為自己犯法了。

那些人各個牛高馬大就是這樣威脅他要把所有話帶給夏總,還說周圍随時有人盯着,敢不說就小心夜路,他敢不說嗎?

“心肝寶貝?”夏商哲愣了愣:“什麽心肝寶貝,我哪裏有見過他什麽心肝寶貝?”

助理尴尬的笑了笑:“就是咱們的大少爺。”

夏商哲的表情驟變:“什麽?!”

“……他是大少爺的男朋友,可不就是他的心肝寶貝。當時我們查不到《巴黎的冬天》這幅畫在黑市被誰拿走了,其實就是被他拿走的。”

夏商哲雙眸微眯警惕了起來:“這幅畫在他哪裏?!”

當年他自導自演用被人的名字去拍賣兒子的畫,自己又把畫買回來就是想讓夏星澄死了畫畫的心,但因為在運輸的過程中這幅畫丢了,後來在黑市被拍出了天價。

這下是被人抓住把柄了?自導自演的戲把自己陷入了困境中。

他兒子竟然叫了個男朋友叫陸尉?!

助理把手中另一份文件袋放在桌面上:“這裏頭是陸尉找人拿過來的東西,說這裏面的資料務必讓二位看到,讓你們有心理準備。”

夏商哲有種不祥的預感,他拿過文件袋拆開:“男朋友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你又是怎麽拿到這個東西的?那個陸尉認識你?”

助理想到剛才來別墅之前發生的事情就覺得受到了極大的傷害:“我被一輛皮卡攔下的,上邊下來了八九個壯漢把我團團圍住,有個人讓我把東西交給夏總你,還說務必要親自交到您手上,這裏頭……有您的犯罪記錄。”

夏商哲手一頓:“什麽犯罪記錄?”

“我怎麽可能看呢,您自己看吧。”

夏商哲拿過文件袋,心裏想着這些事情除了夏星澄夏星澈知道哪裏還會有人知道,該不會是夏星澄說給陸尉聽的來報複他?

一邊拿出裏邊的東西一邊說着:“我怎麽可能會有什麽犯罪記——”

當視線落在紙上的字眼時瞳孔驟然一縮,猛地站起身,像是看到什麽恐懼的事情。

手上的紙不是什麽文件,而是病例信息,映入眼簾夏星澄這三個字就像針紮那般,上頭就診的日期是昨天。

——突發綠視暈倒,顱內有淤血壓迫視覺神經導致視線模糊,血壓過低暫時保守治療,如若無法自我痊愈将進行二次開顱清淤手術。

還有十月份的住院信息,割除闌尾炎的手術。

……還有七月份因為低血糖暈倒進醫院的事情。

夏商哲拿着紙的手有些顫抖,最後這張紙就像是沉甸甸的傷害,壓在心口疼得幾乎窒息,是從小到大夏星澄受傷住院的所有病例信息,滿滿的一頁紙可怕至極,腦袋嗡的作響。

一時無力的坐回沙發上。

這些字眼就像是他和周蕊的犯罪記錄,是他和周蕊的錯,可全都犯罪在孩子身上。他其實是知道的,但當這些過去的東西這麽赤丨裸丨裸像是證據放在面前時有些晴天霹靂那般。

夏星澄昨天暈倒了,因為顱內淤血。

在之前醫生說過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說夏星澄的修複能力過于慢很有可能淤血會消除得很慢。

所以他遭到報應了嗎?

這種事情他哪裏能夠只手遮天,他對孩子們做的事情,一個沒有死的人被他說成死了,現在全部都被明明白白的攤開,是要找他算賬了。

助理看到自家老板的臉色白得吓人,這幅樣子像極了他來的路上被那幾個壯漢吓到的樣子:“夏總,沒事吧?”

周蕊也被夏商哲吓到了,她趕緊扶住他:“怎麽了嗎?”一把拿過他手中的紙,可就在看到上邊的內容時同樣是臉色一白:“……澄澄怎麽了?暈倒?”

夏商哲站起身作勢要出去,助理見況說道:“夏總,陸尉還讓我帶話給您。”

“什麽話?”夏商哲現在已經無暇顧及那麽多,他只想去醫院看看孩子。

“他說不會再讓您看到大少爺了,他會用盡一切辦法阻止您與大少爺見面。”

夏商哲腳步一頓,擡眸看着助理,眼角的皺紋因為蹙眉疊皺着,這樣帶着命令般的話語讓他這個感覺十分不悅:

“什麽?”

他自然知道陸肖集團的地位,但這是在挑戰他的嗎?覺得他會膽怯?不就是這些傳票嗎?覺得他真的會放在眼裏?

助理指了指他手上紙:“好像是有東西寫在上邊吧,您看看?”

寫了話的紙在周蕊手上,她看到了,眼淚直掉。

在滿滿當當的病例信息下邊有句話,就如同刀子那般,真實又殘忍劃過心頭肉:

——連我這個陌生人看了都會心疼,這麽好的孩子你們不心疼真不是人,從今天開始你們不要想着見到他,除非他求我讓你們出現。 陸尉留

周蕊緩緩擡頭看向夏商哲,眼裏的淚再也止不住:“我真的錯了,當時我真的不是故意傷害澄澄的……”

錯?

他們是大錯特錯,罪無可赦。

夏商哲突然間有些恍惚,他究竟是在做什麽,他們的錯全部都在孩子身上遭到報應,諷刺又殘忍。就連外人都比他們好,都懂得珍惜一個好孩子,他們卻不懂。

手重重垂下目光深遠:“宋元,聯系一下陸尉。”

“是的夏總。”

夏商哲看着周蕊蒼白的笑了笑:“看了嗎,現在連見個孩子都得問別人了。”

周蕊崩潰的大哭。

“我倆半斤對八兩,活該。”

病房內安靜得只剩下呼吸聲,陸尉趴在床邊不敢離開,就這樣硬熬着也要看着夏星澄,他甚至努力讓自己靜下心去聽夏星澄的呼吸聲,就算他知道夏星澄已經沒有事情了,可他尋求不到任何的安全感只能聽着呼吸來汲取。

握着夏星澄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他覺得自己只要再看不到夏星澄睜開眼真的就要心痛得無法呼吸。

到現在他都沒有緩過來,夏星澄閉上眼倒下的瞬間他渾身都是麻木的,回想起來他是怎麽開車來醫院的都忘記了,整個世界麻木得可怕。

額頭抵着夏星澄的手背緊閉雙眼,緊皺的眉梢像是在隐忍着什麽,睫毛随着眼皮底下覆蓋着的眼睛顫動着,恐慌的情緒完全抑制不住。

“澄澄……”

沙啞的聲音像是在磨砂紙上劃過那般,帶着內心深處的恐懼還有心有餘悸,随之牽扯出的是對夏星澄的疼惜。

那些病歷上的信息就像是曾經的傷痕累累,他再知道夏星澄的家事後便知道這家夥之前笑得多開心背後就有多痛苦,這現在想想這不僅僅是痛苦,還是因為扯不斷無奈的煎熬。

他不知道那天夏星澄跟父親見面過後是怎麽去面對父親的離開,是怎麽是釋懷過去的痛苦,是怎麽去放下曾經受到過的傷痛,是他把一切想得太輕了,想得越輕他現在就有多煎熬。

一想到夏星澄會有可能再次出現失明的情況,他覺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這雙漂亮的眼睛曾經給他帶來過這麽多絢爛的色彩,把他帶出黑暗,給他光明,給他希望,是他的信仰,怎麽可以被黑暗吞沒?

不可以的。

“我怎麽就沒有發現,我應該發現的,我應該注意的……”親吻着夏星澄的手背,每落下的吻都帶着顫抖,聲音裏帶着深深的內疚。

夏星澄醒來的時候就聽到了陸尉的聲音,聽到陸尉的隐忍着的哭聲。

頭頂上昏黃的燈光他還是看得見的,現在的一切環境都還是看得見的,他還看得見,那就還是活着,只要活着那就還有希望。

“尉哥,別哭了,我醒了。”

陸尉黯淡的眼底倏然亮起,他緊緊看着睜開眼的夏星澄,這瞬間他才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重新跳躍。

“有哪裏覺得不舒服嗎?頭疼不疼,看東西會模糊嗎?會想吐嗎?”他趴到枕頭邊不斷的問着,像是在尋找着什麽安全感。

夏星澄從沒有見過這樣方寸大亂的陸尉,不由得笑出聲:“嘿嘿尉哥你別緊張,我沒事——”

“夏星澄!!”

他倏然僵住,緩緩對上陸尉有些紅的眼睛,緊接着他看到陸尉握着自己的手把額頭貼在手背上,就這樣坐在床邊閉眼沉默着沒有再說話。

這樣的沉默就像是無聲的哭泣,沉默得令人心疼。

夏星澄感受到了,剛才陸尉有多憤怒喊他的名字現在就有多難受,直到他感覺到手背上微微濕潤時再也沒有忍住,朝着陸尉張開雙臂環住他,很用力。

“尉哥對不起。”他親了親陸尉的手背哽咽說道:“吓到你了吧,對不起……”

然後他就感覺到自己被陸尉很用力的回抱着,那個力氣仿佛是想把他嵌入身體內不分離,有力的雙臂卻帶着顫抖。

陸尉聞到懷中人熟悉的味道時這下才感覺到真實,他捧起夏星澄的臉跟人額頭相抵。

彼此帶着哽咽的喘息在耳畔回響。

他對上夏星澄的眼睛,目光觸上的瞬間兩人好似在彼此的生命中又更貼近了一步,每當在最岌岌可危的時候出現的總是彼此,也只有彼此。

“夏星澄,別再吓我了,你要好好的我才會好,知道嗎?”

夏星澄聽到陸尉也帶着哽咽的聲音很是自責,往前些許親了親陸尉的唇,帶着安慰般的小心翼翼:“以後不這樣了。”

“餓了嗎?”

“很餓。”

“那我去買東西給你吃。”

一會後兩人還是保持着這個姿勢沒動,就這樣看着彼此,一秒都不舍得轉移視線。

最後兩人似乎反應過來相視而笑,又相擁着膩膩歪歪。

“尉哥咱們點外賣吧,那你就不用跑可以陪我了。”

陸尉心想也是,于是點了點頭在夏星澄的手背上溫柔落下一吻:

“好,我陪着你。”

現在是一秒都不想分離。

外賣沒有多久就到了,兩人在醫院吃了個宵夜。

夏星澄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陸尉突然百感交集:“我倆為啥總是在醫院吃飯啊,真不好。”

陸尉把粥裏的蝦仁挑給他:“所以你要安安分分的,不要再來醫院了,你尉哥年紀大了沒多少命給你吓。”擡眸看着他:“要好好的,知道嗎?”

夏星澄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有些疑惑:“那我是怎麽了呢,這段時間總是不太舒服,中午的時候在宿舍我偷聽夏星澈和蔣承運講話起來的時候不小心撞到衣櫃,之後也是眼前一黑,跟他們看完電影後跟夏星澈聊天,也是聊着聊着突然就不舒服了,我真的不是得了絕症?”

他一說完就看到陸尉黑着臉,于是趕緊呸呸呸了幾聲。

陸尉深呼吸忍着脾氣不罵他:“以後不許說這種話知道嗎?”

“……我錯了嘛。”夏星澄可憐巴巴的看着陸尉:“哥哥不要生氣咯。”

“就會撒嬌。”陸尉繼續把蝦仁挑給他:“這段時間可能得跑幾次醫院,你顱內的淤血沒有完全清除,應該是你去年被打到後腦勺傷到的。”

“啊?有淤血會怎麽樣嗎?”

“如果可以自我治愈就不用做手術,如果淤血的面積越來越大就需要動手術。”說到這個陸尉的表情有些嚴肅:“我不希望你要到做手術的地步,也就是你從現在開始必須要好好的保護你的腦袋,劇烈運動暫時不要做,就安安靜靜的坐着,能做到嗎?”

夏星澄哪裏敢說不能:“能,那我安分了就會好嗎?”

“嗯,會好的。”陸尉溫柔哄着:“只要你乖乖的。”

夏星澄乖巧的點頭:“我會很乖的!”

陸尉見他難得那麽聽話心軟得一塌糊塗,随後眼底出現幾分猶豫,想清楚後還是決定說:“我把你的病歷包括今天的都傳給你父親了。”

“傳給他幹嘛?”夏星澄垂眸攪拌着碗裏的粥,眸色瞬間黯淡心情緊跟着有些失落:“我才不用他關心。”

“澄澄,我說了你不要生氣。”

“什麽?”夏星澄擡頭看着陸尉,怎麽那麽嚴肅?

陸尉說:“我會想盡辦法讓他看不到你,就是如果他想見到你沒有那麽容易,除非你想見他,不然我不會讓他靠近你。”

夏星澄震驚的看着陸尉,仿佛有些不可思議:“哇哦,原來你已經是這麽霸道的總裁了嗎?好喜歡!”說完哼唧了一聲:“反正我也不想見到他,見到他能有什麽好事,尉哥做得好!”

擡手想跟陸尉擊掌。

陸尉抓住他的手在他掌心吻了吻:“不生氣就好,我就怕我擅作主張你不高興。”

他查到的另一件事沒有敢說,那已經沒有必要說,在夏星澄心裏已經死去的人那就死去吧,還出現做什麽,他來處理就好。

“沒有啊,這樣說明我在你心裏特別特別重要。”

陸尉目光深情:“自然,你是我的命。”

夏星澄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突然這麽感性。”然後他看了眼這張床,表情凝固了兩秒:“嗯……床太小了,我們要不回家吧?”

“還不行,明早要做一個腦電圖,今晚得住下。”

“那好吧。”他不情不願的說道:“……醫院就不太方便嘛。”

陸尉看出他的小心思,無奈又寵溺的笑着:“年紀小小想法那麽多?”

“那也是因為你啊。”

兩人吃完夜宵後就躺在床上膩歪着,慢慢的才相擁入睡,貪婪的汲取着對方的呼吸,尋找着安全感。

第二天——

做完腦電圖兩人準備出院。

夏星澄坐在一旁等着陸尉收東西時看到夏星澈的來電時有些慌:

“哎呀哎呀完了,尉哥你來接吧。”說着就把手機塞到陸尉的手上,一臉拜托:“別說我進醫院的事情,會刺激到他的,你就說我還在睡覺,啥事都沒有。”

但他卻發現陸尉就這樣面無表情坐在床邊看着他,手機拿是拿了,但也沒有接。

病房裏安靜得只剩下手機的震動聲。

“夏星澄,你能不要總是這樣嗎?”

夏星澄聽到陸尉喊他全名的時候就知道陸尉生氣了,他就想到半夜醒來時聽到陸尉在身旁哭,那個哭得壓抑得心疼。

“對不起。”他小心翼翼的把手機拿回來不敢再惹陸尉生氣。

于是自己翻身下床去窗邊接電話。

陸尉的視線落在夏星澄的身上,看着他逆着清晨的微光背對着自己的清瘦身影,仿佛融入這樣的光亮中,變得透明,只要一眨眼就會消失在面前那般,恐懼。

他恐懼了一個晚上,直到夏星澄睜開眼的瞬間他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那種從天堂跌入地獄,又從地獄回到天堂的感覺。從沒有那麽恐懼忐忑過,就連他找不到mad dog的時候都沒有這樣恐懼過,那是比傷害着自己更加疼的感覺。

走到少年的身後将他擁入懷中,雙臂緊緊的環着他的肩膀,而後閉上自己的疲憊的眼,仿佛只有這樣他才能夠冷靜下來。

聞着熟悉的味道心才湧入安全感。

“沒事,昨天就是手機沒電,我就去陸尉家了畫畫而已,什麽事情都沒有。做什麽傻事啊,我像是會做傻事的人嗎?你比較像好吧。嗯……一會就回學校,下午有課。我真的沒事,騙你幹嘛,知道知道……”

夏星澄找了個借口應付過去,直到電話挂了這才松了口氣,然後就感覺自己被擁入懷中,他側過頭看着陸尉把腦袋枕在自己的肩膀上,神情很疲憊,眼皮有些青。

“尉哥。”

“嗯。”陸尉沒有睜開眼應道。

“你沒睡好是吧?”他小聲問道。

“我很害怕。”陸尉把手臂收緊像是在汲取着存在感,這會他才睜開眼,側過頭看着夏星澄:“你不要總是想到別人的感受多想想自己好嗎?你想着我會擔心從不跟我說你的事情,你想到夏星澈會害怕會受到刺激,那你自己呢,你不用想想你自己嗎?你知道你倒下的瞬間我在想到什麽,我以為你死了,然後我第一個想法就是那我陪你一起死。”

夏星澄聽出陸尉聲音裏的顫抖,抱歉的親了親他的唇:“對不起,我下次不會這樣了。”

“還敢有下次?!”

夏星澄慫得轉移開視線:“不敢。”

陸尉把他的身體轉過來面對自己,雙手扶住他的肩膀微微俯身,視線直視着他:“澄澄,你要聽話,好好看醫生,有不舒服一定要說,我不會再不接你的電話,可以随時随地給我打電話,你的手機也不許不拿,也不許沒有電,知道嗎?”

他最怕的就是突然找不到夏星澄。

就在此時他感覺到褲袋裏的手機震了起來。

“接呀,我給你打電話了。”

他看着夏星澄笑彎的眼梢帶着幾分狡黠,于是把手機拿出來接通了電話。

兩人就這樣對視着還給彼此打電話,也沒有覺得幼稚。

“喂尉哥啊。”

“嗯。”

“你現在有空嗎?”

“有。”

“你在幹嘛啊?真的有空?”夏星澄伸手扯了扯陸尉身前的衣服擡眸看着他,眼裏含着笑:“我怎麽聽到你那邊有人啊?”

陸尉感覺到這家夥的手又開始不規矩,深刻的眉宇間也就是微微扯動,仿佛是在隐忍着什麽:

“一只貓而已。”

夏星澄表情一皺:“貓?我是貓?”挂掉電話不客氣的勾上陸尉的脖子:“我是貓?!”

陸尉扶着他的後腰似笑非笑看着他:“不是貓是什麽,那麽粘人,還會咬人。”

他話音剛落夏星澄就在他胸口狠狠咬了口,猝不及防的,眸色漸深。

就在他想說什麽的時候被就被夏星澄緊緊抱住。

“尉哥,我不會瞎的,我一定會好好保護自己的。”夏星澄擡頭看着陸尉,眸底帶着光亮,他想一直看着陸尉想一直畫畫,怎麽可能會瞎。

“不會。”陸尉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後腦勺:“要注意不要磕到腦袋,這裏本來就很脆弱,你的這裏更脆弱,要是再傷到說不定就要開顱了,知道嗎?”

夏星澄一聽到開顱立刻就安分了,連忙點頭應道一定安分。

“這段時間多跑幾趟醫院,先吃藥做保守治療,只要你乖乖聽話就沒事。”陸尉的手還在撫摸着他的後腦勺,像是在撫摸着珍貴的寶貝:“不用住院,但在學校要小心,走路不能看手機,下樓不能看手機……”

滔滔不絕的唠叨随之開始了。

陸尉看着笑臉盈盈跟他撒嬌的夏星澄,心想他寧願做個惡人被夏星澄怨,也不想再讓那些人出現。

說他自私也好說什麽都好,他只是用盡一切想對夏星澄好。

就只是想夏星澄好而已。

※※※※※※※※※※※※※※※※※※※※

怎麽樣,這章的交易,有沒有很感人,是不是該誇我一下,得誇我一下的嘛,誇我就有動力了~

感謝小可愛們的營養液和地雷呀,開心!

估計下周就正文完結,啊,真快啊。

隔壁新文《裝乖》明天開文跟比窮的更新時間一樣,同步更新前三天都有紅包喲~

明天記得去祝賀我拿紅包看比窮吧!

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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