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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然不是鬼——她10歲童星出道、20歲創下收視紀錄,她是各大奢侈品牌的掌心寵兒,更是如今最炙手可熱的女明星,她叫程杏飛。

她當然也不是鬼——她生于皇宮、長于皇帝膝上,她是史書中最負争議的皇族貴卿,更是花朝最後一位公主,她叫花昭。

她們原本生于兩個時代,可時光的魔法卻讓她們跨越千年,在這裏相逢。

程杏飛畢竟是個現代人,又是一位見過大風大浪的女明星,雖然整件事處處透着詭異,但她決不能自亂陣腳。

和她相比,花昭可沒辦法那麽冷靜。

這短短的一天一夜,花昭經歷了太多光怪陸離的事情了。

她被一群見所未見的事物所包圍,最讓她絕望與震驚的是,若那個叫什麽“博物館”的地方說得是真的,她的父皇、她的花朝、她想要捍衛的國家與子民……早在一千年之前,就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了!

她要怎麽接受?她要如何接受?!

昨夜的她來不及思考,眼淚便滾滾而下,結果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一群男人,非說她是小偷,要把她扭送什麽“派出所”?她堂堂公主,哪裏容忍得了這樣的委屈,幸虧她有些武藝,才勉強從哪些人手下逃脫。

她頭發亂了、珠釵掉了、衣服破了、臉上也灰撲撲的,匆忙間逃到了這座花園裏,找了個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藏起來。她本想等太陽下山後,再另尋出路,結果卻憑空出現一個人,與她長得一模一樣?!

花昭瞪大眼睛,一句“鬼啊!”差點脫口而出。

然而她剛張開嘴巴,程杏飛便反客為主,兩手齊上,反捂住她的嘴巴。

兩人你眼望我眼。

彼此的手還捂在對方的嘴巴上。

誰都說不了話。

程杏飛:“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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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昭:“噫噫噫……”

同時收聲。

默念一二三,同時松手。

剛一松手,花昭就蹭的一下跳出八丈遠,整個人都要貼在假山上了。仿佛一只受驚過度的貓。

可假山間的縫隙只有這麽窄,她再怎麽躲,兩人的距離還是離得很近,近到可以清楚看清彼此的衣着樣貌。

程杏飛率先冷靜下來。

她先發制人:“你叫什麽名字?”

花昭警惕極了:“大膽!本宮的名字也是你配知道的?”

程杏飛:“……”

一個格外荒誕的猜測從程杏飛的心底冒了出來。雖然這個猜測太可笑、太不可思議,但是當排除一切不可能的選項之後,最終剩下的選項便是正确答案。

程杏飛定了定神,問她:“奇變偶不變?”

花昭自然是沒聽過:“雞?什麽雞變狗不變的,難道鴨變貓也變?”

程杏飛:“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

花昭:“本宮不愛吃蘋果。”

程杏飛:“樹上騎只猴,樹下一只猴,一共幾只猴?”

花昭立刻擡頭看樹:“猴?哪裏有猴?”

程杏飛:“……”

……行吧。

程杏飛基本确定了,這個看起來腦子不太好的女孩子,确實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可能性,是穿越來的花昭公主。

多麽荒謬,多麽真實。

程杏飛揚起一個笑容,用皇後哄勸白雪公主的語氣說:“公主殿下,你餓不餓,我下面給你吃啊?”

……

歷史博物館每天九點開館,八點五十的時候,門外等待入場的游客已經排起了長龍。

會客室裏,P姐和博物館主任談完了事情,便在卓隊長的護送下離開了博物館。

程杏飛的保姆車就停在停車場裏,卓毅還有執勤任務,只能送P姐到大門口。

因為他剛剛對程杏飛貿然動粗,P姐看他很是不順眼,對他沒有一點好臉色。

卓毅對此并不在意:程杏飛是一個女明星,而他是博物館的警衛隊長,他們的身份千差萬別,此生的交集估計也就到此為止了。

只有“一面之緣”的人,對他印象是好是壞都沒什麽所謂。

P姐很快在停車場裏找到了程杏飛的保姆車,她拉開車門上車,車廂裏空調開得很足,一下吹散了她身上的熱意。

程杏飛已經提前回了車上,她端正地坐在那兒,一臉乖巧。

保姆車空間很寬敞,前排駕駛座和後排有隔音牆阻隔,可以保證足夠的私密性。不管她們在後面談論什麽,前排的司機都聽不到。

P姐一邊從随身的包包裏掏出粉餅補妝,一邊和程杏飛概述情況。

“杏飛,博物館那邊我已經談好了。博物館的監控攝像外流,這是他們監管不利造成的,他們會負責澄清,并且追責那個洩露視頻的警衛。”

程杏飛眨眨眼,說:“P姐,我想和你說一件事……”

“還有,那段從出租車裏流出的視頻還沒有找到源頭,我已經讓人去和出租車公司談了,最晚今天晚上就會有答複。”

“姐,你聽我說……”

“對了,你知道那位主任和我說了一件多奇怪的事情嗎?視頻裏,那個紅衣女孩不是摔倒了嗎,當時她頭上的珠釵掉在地上。博物館的人把那支珠釵撿起來了,經過鑒定,那支珠釵上居然是真的天然珍珠和鎏金!從珠釵的制作工藝來看,那應該是花朝的文物,不過真正的文物就算保存得再好也會有時間的痕跡,可那支珠釵卻是全新的,就算是盜墓而來的贓物也不可能那麽幹淨。你說奇怪不奇怪?”

“姐!”程杏飛再次提高音量,打斷了經紀人的話,“你能不能聽我把事情說完!”

P姐終于停下了補妝的動作,視線也從粉餅盒中的鏡子移到了程杏飛身上。

P姐挑了挑眉毛,渾不在意地問:“嗯?你想說什麽?”

程杏飛的表情有些古怪,她乖巧地笑着,但眼睛卻不安分地眨啊眨,這種模樣可不多見——就像一只做了壞事後撒嬌賣萌祈求鏟屎官原諒的貓咪。

只見她緩緩伸出一只手指,指向了保姆車後排。

P姐順着她手指的方向扭頭看去——下一秒,經紀人手裏的粉餅摔落在地,碎成一地粉末。

——“不用給本宮行禮了,”後座上的紅衣女孩揚起下巴,語氣高傲,“本宮累了,還不速速帶本宮去沐浴用膳?”

P姐:“……”

P姐:“……”

P姐:“……”

程杏飛推了推她,小聲問:“姐,你還好吧?”

P姐從嗓子眼裏憋出一聲熊吼:“我好個屁!!!!!程杏飛,你膽子肥了是不是?????”

……

花昭洗了一個熱騰騰的澡,換上浴袍,略有些拘謹地坐在柔軟寬闊的沙發上。她一雙眼睛滴溜溜亂轉,好奇地打量着這個房間。

她拘謹?

錯,她裝的!

粉色的真絲吊帶睡衣裹在女孩身上,她拎起裙擺,指尖撫摸着裙擺上那一層又一層的白色蕾絲邊,越看越是喜歡。

她覺得,一千年後的世界就像是奇書怪談裏寫的一樣……不!這裏比書中世界還要美好!

這裏的樓好高,仿佛能伸手觸摸到星星;這裏的窗戶全部是用透明的琉璃制成的,就算她出身皇宮,也沒見過這麽奢侈的用法;至于沐浴更衣,那就更奇特了!只要打開閥門,便有源源不斷的熱水流出來,洗頭發也不是用皂角,而是用一種香香的香膏,揉一揉,就有好多好多的泡泡……

花昭向來膽大,她甚至湊到落地玻璃窗前,眺望樓下川流不息的人與車。

屋外陽光明媚,屋裏卻很涼爽,據說有個叫什麽“中央空調”的東西可以降溫。她赤着腳在屋裏走來走去,翻翻這個玩玩那個,仿佛把這裏當成了自己家。

簡直把無法無天刻在了骨子裏。

客廳和餐廳由一面通透的玻璃隔斷牆分開。餐廳裏,P姐雙手抱胸,她的視線沒有一刻從花昭身上離開,目光裏帶着濃濃的審視與考量,仿佛那個玫瑰一樣嬌媚的女孩随時會變身成一顆毛茸茸的炸-彈。

程杏飛從廚房走出來,遞給她一杯水,還有一片止痛片。

P姐終于舍得把視線移到她身上。

P姐:“怎麽給我拿了止痛片?”

程杏飛笑笑:“怕你頭疼。”

“……”P姐沒好氣地說,“原來你還知道啊!——先斬後奏招惹了這麽大一個麻煩,我就算有九條命,也要被你氣死八條了。”

不過她嘴上雖然埋怨,但也沒真的動怒。她和程杏飛合作一年多,深知程杏飛根本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麽柔軟好說話。

程杏飛這個人,看似溫柔似水,仿佛任何人都能輕易把她折斷;但實際上,她心思堅定,只要認定的事情就絕無回頭的可能,韌性非同一般——若非如此,她也不會力排衆議,一意孤行接下《花昭公主》這部劇了。

想到《花昭公主》,P姐頭更疼了。

畢竟,現在有個活蹦亂跳的真公主,就在她們面前呢!

P姐吃下去痛片,揉了揉額角,問:“杏飛,是不是咱倆都沒睡醒啊?又不是雙胞胎,怎麽可能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會不會是照着你整容的?”

程杏飛回答:“她連洗面奶都不會用,剛才卸妝還是我親手幫她洗掉的。那張臉我上上下下都摸過了,原裝的,一點問題都沒有。”

P姐在圈裏多年,整過容、沒整過容的藝人看了不知多少。有的化妝師确實可以妙筆生花,把兩個完全不像的人畫的一模一樣,可卸妝後的樣貌騙不了人,那張臉就是和程杏飛完全一致。

就連眼下的那顆小痣都一模一樣。

P姐還是不信,堅定地抱着自己的唯物主義觀念:“就算你們撞臉,但穿越這種事……”

她的一句話還沒說完,客廳裏,花昭不知碰到了什麽東西,原本藏在背景牆裏的電視翻轉而出,畫面亮起,自動播放的綜藝節目裏傳出嘉賓的笑聲與觀衆的掌聲。

電視中驟然出現的“小人”吓到了全無準備的花昭。

她驚聲尖叫,下意識地跳到了旁邊的茶幾上。

茶幾搖搖晃晃,差點散架;花昭吓了一跳,又趕忙從茶幾跳到了沙發扶手上——這下可好了,沙發失去平衡,直接側翻過去!

在沙發翻倒之前,花昭又匆忙扶住了旁邊的玻璃立櫃。那立櫃裏密密麻麻擺滿了程杏飛這幾年來所獲得的所有獎杯,立櫃一晃,獎杯就像是被球砸中的保齡壺,接二連三地倒了下來!

花昭唯恐自己被砸到,整個人都挂在了旁邊的落地窗簾上,只聽“嘶啦”一聲,窗簾就那樣一寸寸地被拽掉了……

霹靂磅啷,稀裏嘩啦……轉眼間,原本裝修得富麗堂皇的客廳,變成了破碎的戰場。

電視被玻璃杯砸中,屏幕黑了一半。

茶幾倒了,茶水弄髒了地毯。

沙發翻了、櫃子倒了、獎杯摔了一地,就連窗簾也從頂部撕裂了……

一切發展得實在太快,快到程杏飛和P姐全都沒反應過來。

程杏飛:“……”

P姐:“……”

P姐目瞪口呆:“連電視都能把她吓成這樣……我現在相信,她是穿越而來的公主了。”

程杏飛望着滿地狼藉,臉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表情逐漸崩壞:“不——她哪是穿越而來的公主,她是穿越而來的我祖宗!”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天相處就如此雞飛狗跳,程杏飛和花昭不知道誰更倒黴一些。

本章回帖送一百個小紅包~~~~給大家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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