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章節

相比,扈家父母的表情實在說不上愉悅。

茶幾上,電話叮鈴鈴響起來。

“哦,敏惠啊……不是不是,”扈母臉色難看,音調卻努力裝得若無其事,“看錯了,那不是扈延。他在工作,沒去青島玩……都要結婚了,怎麽可能出這種事情……對對,婚期不變,下月二十號。”

她毫不猶豫否定了我和扈延的婚變。

“禮呈大概明晚到,我叫他先在家裏住幾天。”扈父右臂支在沙發扶手上,用手捏了一下眉心。

扈母皺眉,“怎麽不早說,客房還沒收拾。”

誰都知道,扈禮呈讨厭住酒店。他雖然在國內有房子,但好幾年沒打理了,自然不能立即住人。他曾經把鑰匙給我,叫我想去住就去。我當時接過鑰匙,然後當着他的面直接将鑰匙扔到垃圾桶。

“他也是臨時決定回來。”扈父看了我一眼,“鄭茸,這幾天還是假期,就在家休息吧。婚紗不用還。”

“對,你這孩子還什麽婚紗?肯定是要結婚的。”扈母接着說,“那混小子就是識人不清,一時犯錯。等禮呈回來了……先別提扈延的事吧?有什麽問題,等弄清楚再說。”

我有些無語,剛剛想開口,卻又被扈沫打斷。

“等哥哥回來再說好不好?我幫你教訓他。”扈沫小心翼翼地牽牽我的袖子,用那雙漂亮的眼睛眼巴巴望着我。我知道她純粹是出于對我的喜歡而這麽說。

我笑了一下,“沒事,你先去學習。”

回國

第二天上午十一點半。

我照例在實驗室登記這幾天的數據,手機突然亮了一下。是扈沫在家族群裏嚷嚷要去給扈禮呈接機。

所以,他真的要回來了。但我依舊有種非真實感。印象裏的他,是還不到三十歲,白T恤休閑褲,站在講臺上意氣風發的年輕客座講師。我那時候還在念本科,輔修過他的課。而現在……

“師姐,你在想什麽?”同實驗室的研究生師弟岳嶺示意我把試管刷遞給他。

“哎,即将舉辦婚禮的女人啊,滿臉都是幸福。”旁邊的陳敏脫下白大褂,“快點快點,今天去六食吃小龍蝦。”

我起身摘手套洗手,不知道他們從哪裏看出我一臉幸福。

初夏伊始,學校裏綠樹成蔭,操場有上體育課的學生。

“鄭茸?”身後有人叫我,随即加快步伐走過來。

“黃老師,好久不見。”我停下腳步,對這位商學院老師問好。

“好久不見。我今天來本部辦點事。”黃老師腆着稍微發福的肚子,Polo衫加牛仔褲,“你現在是不是讀博士了?”

“是,碩博連讀。”

“哈哈哈,好樣的。扈老師還好麽?”黃老師問。

“……他在瑞士。”我其實料得到他肯定會問起扈禮呈。

黃老師一臉遺憾,寒暄幾句就離開。

岳嶺倒是推了推眼鏡框,好奇地問,“扈老師是誰?”

“以前學校的一個客座老師。”陳敏語重心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是你們宿舍有空調的原因——說起這個,你得謝謝鄭茸師姐。”

“啊?”岳嶺一臉迷茫地看我。

“走吧,走吧。要不然食堂得排隊了。”我咳嗽一聲,推着陳敏走。

并不太想跟師弟提起當年的扈禮呈。

那是好幾年前了,他在我念大三那年進了學校,擔任了商學院的客座老師。每次上課連走廊上都坐着人,無數小女生被迷得神魂颠倒。

我一直以為他只是單純的以教書為本的老師。直到他辭職準備去瑞士時,我才知道他另一個身份,身價上千萬的金融新秀,才至而立之年的低調富翁——這就是他被請來教書的原因。

大概在他去瑞士前一個月——那時候他壓根沒有告訴我他要走——我向他抱怨,“我要搬去老校區了,那邊的宿舍連空調都沒有,竟然還是電扇。”

他正坐在沙發上看書,聽到我說這話,把書放下揶揄道,“那可不能苦了我們的豌豆公主。”

我氣,又紅臉,順手把懷裏的抱枕朝他丢過去。

然後他臨走就捐錢給老校區所有宿舍樓翻修并裝上了空調。

沒人知道我和扈禮呈是什麽關系,他們只知道他在學校的一年多,我走得和他尤為近。

但是當時我也不明白自己到底跟他是什麽關系。

他曾經姓鄭,是我父母生前的養子,我曾經的兄長。

但是……都已經過去了。

扈禮呈今天晚上就要到扈家。

我突然覺得應該吃完午飯回去拿換洗衣服回學校。反正宿舍裏床鋪都有,找理由說忙着做實驗,晚上就不回去了。

潛意識裏,并不想見到他。

……

回到扈家,房子裏靜悄悄的。扈家人一向有午睡的習慣,小默應該是吃完午飯就去補習課了。

輕聲回到我自己的卧室——我一直住在二樓的客房——打開衣櫃一眼就看到裏面還未收拾好的婚紗。突然發覺白色是一種很刺眼的顏色。

我抱起厚重的裙子随手扔在床上,繼續找衣服。

“你穿這身肯定很漂亮。”

門口突然傳來一個音調平緩的男聲。

一時間,我捏着木衣架的手下意識握緊。側開的衣櫃門擋住我半個身子,看不見來人。下一秒,松開緊繃的肌肉,和往常一樣将衣服放到床上,順手關上櫃門,轉身平靜地望向門口。

幾年不見的扈禮呈,就站在門口。

他的模樣幾乎沒變,高大颀長,豐神俊朗,只是整個人愈加透出沉穩優雅的氣度。斜暗紋的灰色襯衣,十足的優雅,貼合在他寬闊的胸膛。他靠着門的胳膊上的布料繃出他肌肉勻稱的上臂。那狀似随心所欲的視線從床上的婚紗落到我臉上。

“幾年不見,不認識了?”他朝我走過來。歲月似乎格外偏袒他,一如既往輪廓分明,鼻梁高挺,眼角沒有一絲紋路。

我只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叫哥?不對,很久沒這麽喊了。跟扈延一樣叫叔?也不對,我跟他已經崩了。

“才聽說你要結婚了。”他垂眸,盯着床上雪白的婚紗,裙角和腰身的蕾絲裝飾鑲嵌珍珠,繁複美麗。

我仍舊沒有說話。

室內氣氛漸漸沉默。

門外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然後半掩的房門被推開,小沫一陣風似的卷進來,撲向扈禮呈,“叔叔!”

我頓時松了口氣,不用獨自面對他了。

“老爸說你剛下飛機要休息倒時差,還讓我不要吵呢。搞半天你在這裏。”小沫半是欣喜半是埋怨,眼睛亮亮的。

“要禮物嗎?”扈禮呈托住她的胳膊,“猜猜是什麽?”

“要要要!”小沫笑得眼睛都彎了,“走嘛走嘛,禮物在哪裏?”

“對面客房。”

扈禮呈帶着小沫去了對面客房,沒再回頭。

我的房間終于恢複冷清。與此相對應,對面則傳來小沫叽叽喳喳的笑聲。

小沫很喜歡扈禮呈,也很會撒嬌。

在不觸及到底線的範圍內,扈禮呈的确很容易親近。雖然對扈伯父伯母有着一層淡淡的疏離與客氣,可對于扈延和扈沫,扈禮呈向來好臉色對人。

他對小輩總是寵愛。而我也是小輩,這種無差別的寵愛曾經讓我嫉妒,等回過神來卻是蒼涼。我曾經以為我是特殊的那一個,但其實壓根不是。

行了,見都見到,再躲到學校去就沒意義了。

我突然有些頭疼。

直到晚飯時間,扈禮呈才下樓。時差緣故,他睡了一會兒。

今晚餐桌很豐盛。

小沫顯然高興很多,吃飯也一直纏着扈禮呈問東問西。扈伯父和扈伯母會偶爾問問扈禮呈吃不吃得慣,而我——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等到小沫有了個閑下來的空檔,扈禮呈突然開口:“扈延呢?”

這話讓扈父和扈母對視一眼。小沫伸出夾菠蘿蝦球的筷子也快速縮回去,低頭扒飯。我沒吭聲,順手夾起一個蝦球放進小沫碗裏。

“……到外地工作去了。最近比較忙。”扈母笑笑。

“什麽時候回?”扈禮呈緊接着問,表情淡淡似乎沒什麽異樣。

而我卻是失望地發現,縱然過了這麽些年,他語氣裏稍微一絲不對勁,我還是聽得出來。

“明天或者後天吧,很快的。”扈母說。

小沫在桌子下輕輕踢踢我的腳。

我看她一眼,示意她別亂說話。但她理解錯了,以為我讓她打岔,“叔叔,嘗嘗鄭茸姐做的幹煸芸豆很好吃。”小沫給扈禮呈夾了一筷子。

扈禮呈瞧了一眼盤子裏的花椒,笑了笑,“鄭茸會做菜?”他離開的那年,我還十指不沾陽春水。

“對啊。我們一家子都喜——”小沫不明白,為什麽她又被踢了。

而最尴尬的是,我伸出去的腳在中途與扈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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