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白小姐
【過去】
“哥哥,我給你準備了一個禮物。”陸少柔故作神秘,“你猜猜。”
陸少川最寵愛的無非就是這個妹妹了,他寵溺的摸着她的腦袋,佯裝思考,“鋼筆。”
“哥,你怎麽可以這樣!”
陸少川看着妹妹嗔怒的樣子,安慰的說,“小丫頭送什麽我都喜歡。”
陸少柔吃吃的笑,她低頭打開包,翻了好一陣子,有些着急的跺了跺腳,聲音稍高,“哥,鋼筆不見了。”
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有幾個趕忙上前,“陸小姐,你再找找。”
“哥,那是萬寶龍限量版的鋼筆,我可找了好一陣子才得到的呢!”
整個包包都被翻遍了,就是沒找到。
“你想想是不是落在哪了?”陸少川說。
“沒啊,我來之前還塞在包包裏的。”陸少柔一副難過的模樣,看樣子那支鋼筆确實很重要,她猛然拍了一下腦子,“哥哥,我在洗手間碰到白錦了。”
白錦坐在遠處,還是能聽見陸少柔的聲音,她皺起了眉頭,手裏還拿着塊酥餅,陸少柔就已經氣呼呼的沖了過來。
她雙手插着腰,“白錦,是不是你偷了我的鋼筆?”
随着她過來了好一批人,連溫如澈和那紅衣女人也來了,衆目睽睽之下,她無奈的放下了手裏的酥餅,“你說什麽?”
陸少柔氣憤的看着她,“剛剛洗手間就只有你我兩個人,不是你偷了我的鋼筆還有誰?”
聽她的口氣,似乎已經一口咬定了白錦,看來接下來又不好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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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我要你的鋼筆做什麽?”白錦無奈的說道。
陸少柔趾高氣揚的說,“那可是萬寶龍的限量款,能賣好幾萬,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惦記着我們陸家的錢。”
陸少川的視線落在了白錦身上,他拉住了陸少柔的胳膊,“少柔,不會是白錦的。”
白錦擡頭正好對上了他深邃的眸子,又低下了頭,她訝異這個男人怎麽會幫她說話?
陸少柔得理不饒人一般,咬定了白錦,“哥,就是她!”
底下湊熱鬧的瞎摻合了一句,“不搜一下怎麽知道是不是呢?”
“就是……”
……
摻合聲随着時間越來越多,越來越大。
白錦不耐的站起身來,明人不做暗事,她沒拿怕什麽,“我就只有一個包,你們愛搜便搜。”
陸少柔兩步并作一步搶過了包,還沒拉開拉鏈,包就被一雙大手拿了過去,陸少川黑着一張臉,低沉的聲音在空氣中漫開,“白錦是我妹妹,不會是小偷。”
頓時,周圍一片寂靜,時間好像凝固了一般,靜的連頭發絲兒掉到地上都能聽得見,随後又跟沸騰的開水一樣,空氣中彌散着焦灼。
白錦詫異的盯着居高臨下看着她的男人,他這是在幫她嗎?
陸少柔更加氣憤,“哥,怎麽連你也幫着她!”
“少柔,你別鬧了。”陸少川此時不再是寵溺的眼神而是一副駭然的樣子。
“哥,你兇我?你竟然為了這樣一個野種兇我?”陸少柔的聲音再次讓沸騰的人群寂靜下來,仿佛又是一個驚天大秘密。
整個空間就凝聚在陸少川伸手下去“啪”的一聲,他一副殺人的表情,“陸少柔,你給我回家去!”
陸少柔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她的哥哥竟然為了這個野種打了她!臉上因為被打了浮現了一層紅雲,她捂着臉,“哥,我恨你!”
白錦像個事外人一樣,看着眼前的一幕幕,陸少川打了陸少柔,這是多麽不可思議的事,他這麽做是為了她嗎?
“今日宴會到此結束,我希望今天的事明天不要出現在任何街頭小巷,否則,陸家定要他好看!”他定定的看着在場的所有人,一雙嗜血的眸子透着陰森,他此話則是,誰要散出去這消息,就是與陸家為敵,這氣勢壓迫的人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白錦是被他扯着出門的。
“阿錦。”溫如澈沖着白錦和陸少川的背影喊道。
回他的不是白錦,而是陸少川陰冷的視線,“你,已經失去了跟她在一起的資格。”
說完,頭也不回的拉着白錦走出了酒店。
夜風有點涼,白錦坐在他的車裏,抱緊了雙臂,布料太少就是這個下場,怎麽抱臂都沒法溫暖。
“穿着。”他利索的将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扔在了她身上。
“你看前面!”開車的時候,他竟然雙手脫靶脫衣服,這車上可是兩條人命,他不要命,她還想賴活着呢。
“你這是擔心我,還是擔心你自己?”他的話讓她裹外套的動作一愣,他這究竟是什麽意思?
“我不想死。”她淡淡吐了四個字。
星星在天上閃着微弱的光芒,偶爾有一只飛蟲撞進了車裏,白錦靠在座椅上,今天一天發生太多事了,以至于她根本分不清誰能相信,誰又不能相信,閉着眼睛,合着涼風,她就沉沉睡了過去。
等到再醒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在B市的海灣,空氣中彌漫着海水濃濃的鹹腥味,海浪一波接一波的拍打着礁石,她揉了揉眼睛,那個男人坐在海邊,像是一尊雕塑,一動不動,她穿着他碩大的西裝,走了下去。
“醒了?”男人的聲音在這樣的黑夜透着一絲神秘,好像從遠古飄來的,充滿了空靈之氣。
白錦在他附近尋了一處小一點的礁石坐了上去,“為什麽今天要幫我?”
他跟她從來就沒有好過,更不知道他心裏到底怎麽想的。
許久,他開口,“我挽救的是陸家的名聲。”
白錦自嘲的笑笑,确實,她是陸家的恥辱,所以他為了保全陸家的名聲才出此下策,她也是溫如澈的恥辱,所以他不願意在別人面前提起他們的關系,她,白錦,一直都只是一個恥辱的存在罷了。
陸少川看着她此刻難看的臉色,又說道,“今天少柔的事,我向你道歉。”
“啊?”白錦擡頭撞進了一眸深黑的溫泉裏。
“沒什麽。”
他說完又轉頭看着黑乎乎的海面,想他陸少川,掌控着陸氏整個企業,從小桀骜不馴,幾時說過一聲抱歉,可是今天看到她被誣陷,看到她在溫如澈面前難過的轉身時,他竟有一絲同情,畢竟她也才十幾歲的年紀。
“白錦,你為什麽來陸家?”陸少川問道。
白錦心一顫,是不是他發現什麽了?早就在來的時候,她就将自己滿滿的仇恨隐藏好了,可是,還是被他發現了麽?
“因為你爸爸。”她悠悠說着四個字。
“說謊。”他輕飄飄的吐了兩字,将她所有的防備都識破。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說出來,所以此刻最好的辦法就是保持沉默。
平靜的海面忽然被一聲巨響打破。
“是海豚!”白錦有些激動的看着黑乎乎的海面躍起的生物。
他看着她此刻純真的表情,也許是他多慮了,她心機再重也只有十七歲。
“也許是鯊魚。”他說。
白錦回頭愣了愣,“是海豚,我看到了。”
陸少川也不争辯,跟一個小姑娘争辯鯊魚或是海豚顯得過分太幼稚了。
“今天不回去嗎?”過了淩晨兩點,白錦打了個呵欠問道。
“你想回去嗎?”他此刻的模樣像透了一個哥哥對妹妹的态度。
白錦搖搖頭,“不。”
“那就等天亮再走。”
她靠在礁石上,大大的外套剛好能當被子,她閉着眼睛,聽海浪的聲音,心沒由來的安穩,這一刻,她想到了死去的老爸,老爸常常會說,小白錦,爸爸給你騎馬馬,小白錦,爸爸給你買糖糖……
這個晚上,她做了一個很漫長的夢,夢裏面有爸爸,有媽媽,還有一只狗,他們很快樂的生活在小屋子,媽媽端着她最愛喝的奶茶,爸爸抱着她最喜歡的毛絨玩具,狗窩在她的懷裏打着盹兒,一切都是那麽美滿而幸福,可是突然之間,沖進來一幫黑衣服的人,接着,媽媽滿身是血,爸爸滿身是血,狗瘋狂的嘶叫着,而她多想此刻去幫一把爸爸媽媽,可是她怎麽也邁不開步子,她哭的歇斯底裏。
“媽!”她驚叫了一聲,睜開了眼。
一雙大手撫着她的背,她整個人靠在了那個男人身上,第一次,她離他那麽近,因為夢太驚悚也太真實,她摸了一把臉,發現早已淚流滿面。
“別怕。”男人的聲音有些沙啞,手指不停的拍着她的背。
白錦縮成了一團,她把眼淚擦幹,又抽了抽鼻子。
“你沒事吧。”陸少川問。
白錦搖了搖頭,“沒事。”
他的大手還停留在她一顫一顫的背上,帶着蠱惑人心的安心。
她埋首在雙膝之間,“謝謝。”聲音輕到聽不見。
陸少川卻聽見了,他的劍眉蹙了起來,這七年的相處,他發現自己一點兒都不了解她,他唯一了解的就是,她是他爸的私生女,她是那個破壞他家庭的女人的孩子,她是他的敵人,可他從來沒有想過,她也是一個女孩,一個失去了親人的女孩。
那一晚,他們在海邊待了整整一夜,沒有争吵,沒有糾葛,直到很多年以後,她的腦海裏還記着曾經有一雙大手溫暖過她。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的加個收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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