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爸爸是驚雀！

一級作家聯誼會, 就在十一月裏被徐真真完全忘在了腦後頭。

這個月她的确很忙, 《路易探案全集》已經寫了五個案子, 第一冊 又馬上要出版。英文版的翻譯也在進行中, 和西貝的代理合同還要重新談。《徐氏盜墓手記》的影視改編也要趁着《末日》電影的東風盡快敲定。

《重生之九零》寫得倒是還算順利，《心跳時刻》也補上了正軌。

這麽忙了幾天下來，徐真真突然有一天發現，白天在家好像看不見球球了？

她這幾天忙得頭暈腦脹, 幾乎是到家就撲倒床上睡着, 算了算, 已經快一周沒怎麽見兒子了。

徐老太太和喬老兩個人都沒什麽事兒，整天就喜歡帶着曾孫子，顧家的小姑姑也經常來接球球去玩。這些情況算在一起, 徐真真最近頗有點甩手掌櫃的架勢。

從電腦旁邊站起身，披了件衣服下樓，她左右環視了一下, 确實沒發現球球。

“奶奶，球球呢？”

徐老太太正在客廳和保姆一起擇菜，雖然有保姆, 可是老太太還是改不了自己動手的習慣。倒是和保姆處得融洽, 老姐妹倆偶爾還一起去跳個廣場舞。

“球球啊，”徐老太太看了看牆上, “幼兒園放學還有一個多小時呢，一會兒你舅爺去接，你甭擔心了。”

放下手裏的韭菜, 徐老太太指了指桌子上：“給你炖了烏雞湯，真真去喝點兒。你今天稿子寫得怎麽樣了？累不累？”

等等……幼兒園？

徐真真走到桌子邊，這才反應過來：“球球上幼兒園了？我怎麽不知道？”

“這幾天你不是忙嘛，”徐老太太手上利索得很，一會兒就摘完了一把韭菜，看着保姆端進廚房準備切，“小顧找的幼兒園，我聽說帝都這好一點的小學，入學還要考試的，不上個幼兒園以後跟不上。”

呆了兩秒，徐真真一口喝光了雞湯，果斷道：“我去接球球，幼兒園在哪？”

她這個當媽媽的的确有些不負責，雖然全天在家，可是孩子倒多是徐老太太在帶。甚至顧家的幾個小姑姑都經常帶着球球去游樂場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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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球的幼兒園離開喬老的住處很近。

喬老雖然清廉，但是住的還是公家提供的房子，這邊是黃金地段，附近的大型幼兒園很多。

徐真真按照徐老太太說的方向，走了十分鐘就到了幼兒園的門前。已經有很多家長等着接孩子放學。

很快，到了三點鐘，老師領着一排小企鵝一樣的小朋友列隊走了出來。徐真真一個個地等着，直到最後一個才是球球。

球球的眼睛有點紅紅的，低着頭牽着老師的手，慢騰騰地走出來。

看見徐真真，他飛快地松開了老師的手，跑過來一把抱住媽媽的腿。

“怎麽啦球球？”

徐真真蹲下身子，先摸了摸兒子的腦袋，待他雙手放松了一點，才一把抱起來孩子。

她平時抱球球抱得不多，現在已經有點吃力了。

“您是徐澤成的母親吧？”

老師看起來唇紅齒白眼睛大，正是徐球球小朋友平時最喜歡的那一款美人阿姨。如果不是今天不高興，他還要和老師抱抱說再見呢。

“對，我是，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呢？”

“是這樣的，”老師解釋了一下原因，“今天活動的時候，徐澤成小朋友被幾個大班的孩子嘲笑了。我們已經批評過幾個小孩子了，也和徐澤成小朋友道過歉了。”

“嘲笑？”

徐真真皺眉：“為什麽會嘲笑球球？”

“今天他聽見有人說《路易探案全集》，就特別興奮地說驚雀是他媽媽，然後……”

聽到這，球球有點不服氣地摟着徐真真的脖子，大聲叫道：“驚雀就是我媽媽！”

“好了好了，球球，我們先回家好不好？今天奶奶包了球球最喜歡吃的鲅魚餡兒餃子。”

徐真真跟老師點了點頭，抱着球球往家裏頭走回去。

小孩子到底忘性大，徐真真耐心地哄了一路，快走到家裏頭的時候，球球已經忘記了這件事了。高興地摟着徐真真的脖子：“媽媽，我還要吃雪糕！”

“今天冷，咱們不吃雪糕了，”徐真真輕聲哄着球球，看着小團子的眼睛微微有點下垂，她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晚上可以多吃一塊巧克力，好不好？”

“好！”球球在徐真真的臉上吧唧親了一口，“媽媽陪我刷牙！”

到家的時候，徐老太太已經看不出球球哭過了。徐真真站在客廳看着喬老逗球球玩，一邊專心思考了一下。

這會兒球球忘記了，可是不代表以後想不起來。這次說過了，下次恐怕還會繼續說。

如果沒有花間渡這個筆名的話，讓她現在直接掉馬甲也沒什麽不可以的。

盤算了一下，徐真真從客廳走出去，站在玄關給顧啓正打了個電話。

球球正在沙發上看動畫片，可是還是忍不住偷偷地回頭看媽媽。

他明明就天天都看見媽媽在電腦前按呀按的！

球球偷偷看了兩眼，就看見媽媽笑了起來，朝着他眨了眨眼睛：“球球要不要跟爸爸說話呀？”

“要！”

小團子立刻忘記了剛剛在想什麽，從沙發上撲過去，接過電話，跟爸爸講話。

他好幾天沒和爸爸講過話了！

不過，徐球球小朋友的驚喜并沒有這麽快完結，第二天一早上他睜開眼睛，就發現拿着衣服等他起床的不是媽媽也不是奶奶，而是變成了爸爸。

“爸爸！”

聽着球球洪亮的爸爸，顧啓正蹭了蹭兒子的小臉蛋，感慨自己總算沒白通宵加班。

徐真真叫他來扮演“驚雀”，給球球去同學面前證明。顧啓正一口答應，把今天的工作趕了趕，又在五點把人都叫醒開了個線上會議，這才趕到了喬家來。

“爸爸今天要送我去幼兒園嗎？”

“對，今天爸爸媽媽一起送你去幼兒園好不好？”

徐真真在一邊笑道：“媽媽準備了好多書要送給小朋友，到時候球球幫忙一起發，好不好？”

“好！”

球球從床上跳起來，徐真真趕緊把他按回到被子裏頭去。

昨天晚上徐真真特地找到鄭主編，要了二百本本來準備三天後發售的《路易探案全集》，又連夜簽了名字。

球球現在還小，只要這些書發出去給小朋友們，到底是爸爸還是媽媽，并不會引起別人注意。

這邊的幼兒園條件很好，小朋友不多，家裏頭卻多半是非富即貴。就算小範圍暴露一下，只要沒人拍了照片傳上網，應該也沒什麽事情。

昨天徐真真已經提前和老師溝通過，直接帶着書和球球去了大班。

兩百本書很多，喬老的兩個警衛員也跟着一起搬了幾趟，才都帶到了幼兒園。

徐球球神氣活現地拉着媽媽的手。

“球球，等下要一本一本把書雙手遞給哥哥姐姐喔。”

球球點點頭。

他還有兩個月三周歲，有些事情還是模模糊糊地，并不太懂。

徐真真先和顧啓正一起進了會議室，聽着老師介紹。

“大家歡迎驚雀先生！”

徐球球在教室外頭站着，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只是聽着大班裏面突然炸開的聲音，然後媽媽很溫柔地走出來，拉着他的手走了進去。

“球球，來，把書雙手拿起來，然後遞給哥哥姐姐，好不好？”

徐球球站在三堆書跟前，被媽媽蹲着環住，又被爸爸揉了揉腦袋，覺得自己整個人開心得就像是和小姑姑去游樂場玩小火車一樣，整個心都軟軟的飛起來啦。

昨天嘲笑他的小哥哥第一個跑過來，又有點不好意思地低頭：“徐澤成，我錯了。”

球球還有點懵懂，不過曾爺爺教過他好多次啦，別人道歉的時候要說沒關系。

“沒關系。”

他說了一句，又把黑色封皮的大書用雙手舉起來，遞給小哥哥：“送給你。”

“謝謝！”小哥哥還不認識字，伸手摸了摸黑色精裝書上的燙金，又不好意思地說了一句，“你爸爸好厲害！我再也不說你騙人了。”

球球點點頭，爸爸确實好厲害，他最喜歡爸爸了！

不對，應該要比喜歡媽媽還要少那麽一點點……

顧啓正站在母子倆身後，看着徐真真耐心地陪着球球一本本把書送出去，忍不住長出了一口氣。

看來這個通宵果然很值得。

等到所有書都送完，徐真真親自把球球送到了小班，這才松了口氣。

“顧哥，謝謝你了。”

顧啓正還沉浸在剛剛溫馨小家的氛圍裏，這會兒聽見一句顧哥，頗覺有些出戲。

不過，總要一步步慢慢來。

“沒事，如果下次還有這樣的事情需要，随時找我。”